重返开封解放现场：攻克龙亭 全歼守敌

1948年6月17日，解放开封的战斗打响了，激战到第三天，英勇善战的人民解放军攻克一个个堡垒，并以排山倒海之势攻占了省政府。这时候，开封国民党城防司令、中将师长李仲辛率领残部，退守龙亭一带，负隅顽抗，激烈的战斗仍在进行中。

11月3日，记者跟随文史研究者、开封古都学会省会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刘海永来到龙亭公园，探访当年我军攻克龙亭、全歼守敌的过程。

战火之后的龙亭。开封博物馆藏 刘海永翻拍

“开封城内大部分据点都被拔除，只剩下教养院和龙亭等地仍被敌军占领，教养院是龙亭东面的一个重要阵地。”刘海永说。6月21日拂晓，我军第三纵队8师一部突破教养院的核心工事，但连遭敌军反冲锋陷入险境，突破口极有可能被敌人封闭。这时，奉命执行穿插任务的“洛阳营”主动以两个连的兵力扑向教养院，只用3分钟就全部冲进去，与反扑之敌展开格斗。关键时刻，“洛阳营”三连也冲进突破口，在炮火的支援下将反扑之敌打退，乘胜攻占了教养院的制高点大洋楼。为了堵住这个致命的缺口，敌人又进行多路反扑，9架敌机轮番轰炸，教养院内的制高点大洋楼被敌人的炮火打塌。“洛阳营”的战士们在废墟中顽强作战，来不及修筑工事，他们就利用敌人的尸体及有利地形隐蔽还击，一次次击退了敌人的反扑，在断壁残垣中坚守阵地17个小时，直到兄弟部队前来支援将敌人击溃，整个过程他们始终坚守在阵地上没有后退一步。

没有被歼灭的敌人，仓皇退到了开封城西北隅的制高点龙亭。龙亭台基高出地面数十米，居高临下，可以俯瞰全城。龙亭以南为潘家湖和杨家湖，两湖之间仅有一条不宽的马路与市区大街相连。龙亭以东、以北和以西均为开阔地带，仅东北角的华北体育场有部分建筑物。刘海永说，当时只有龙亭东南杨家湖东岸的西太平街、东华门一带有居民住宅区。从这个住宅区北部到龙亭大门东、西250 米以内的建筑物，都被国民党守军拆除，仅留下一座火神庙。火神庙西面距龙亭大门约200米，是在高出地面两米多的土台上修建的。国民党守军利用这里的有利地形加以修固，配以碉堡，作为前沿阵地的火力点，以此封锁从东南方向居民区进攻的解放军。其他各个方向由于地形平坦开阔，缺乏隐蔽物，目标极易暴露，不利于我军进攻。国民党守军还在龙亭和华北体育场周围挖了多道壕沟，徐州派来的飞机彻夜在龙亭周围投掷照明弹，加上龙亭又是文物古迹，我军不能用大炮轰击，所以龙亭成为特别难攻的据点。敌军还在龙亭围墙上筑了双层工事，上层是散兵坑，下层是小地堡，突出墙外的是大、小地堡。大殿上也构筑了重机枪阵地。巍巍高耸的龙亭大殿，俯视着东南、西南方向的潘家湖、杨家湖和东面的惠济河，敌66师师部和13旅旅部守敌就凭借这三面环水的天险，准备固守待援。

开封市烈士陵园展示的攻克龙亭模拟场景。刘海永 摄

“龙亭守敌虽已成为瓮中之鳖，但仍凭借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负隅顽抗。”刘海永说。龙亭是李仲辛防守的第三道核心工事，正面修筑了许多地堡，解放军不易接近，西南方为湖沼地不利于进攻，解放军唯有在东南方利用民房隐蔽，这样容易进攻。经过勘察分析，我军指挥部认为，最好夜间从午朝门佯攻，主力由东华门经无梁庙街绕至龙亭东北角攀登至最高点，整个龙亭残敌便成为瓮中之鳖，可加快消灭敌人守军。这时，敌人援兵的炮声响得更紧了，邱清泉和区寿年兵团几个小时就能赶到开封。鉴于这一情况，解放军重新研究了作战方案，决定用缴获的大量炮弹对敌人予以歼灭性打击，吃掉残敌。

陈士榘和第三纵队的首长登上开封城内的制高点——理事厅街的教堂钟楼观察龙亭敌情，研究既能消灭敌人又能保护古迹的攻击方案。炮兵指挥员提出，将火炮推进到前沿，进行近距离抵近射击，虽然炮兵有生命危险，但可保证准确命中敌军堡垒工事。陈士榘批准了这个方案。由于战斗的需要，解放军的火炮搬进了省图书馆，战士们迅速构筑工事。在书库楼上，通过后窗可以望到龙亭，战士们抬开书架，架起钢炮，对准龙亭开了火。20日夜至21日晨，我突击部队对龙亭敌军核心阵地发动两次攻击，因组织准备不充分，协同动作不密切，未能奏效。21日，攻击部队重新调整部署，加强了各部队之间、步兵炮兵之间的协同，从17时开始，再次对龙亭守敌发起攻击。首先以炮兵进行猛烈急袭。有的将火炮推进至距龙亭几百米处，不顾敌军火力封锁，进行抵近射击。1小时炮击后，敌军火力被我军压制下去，工事大部分被摧毁。我炮兵射击一停止，步兵即发起勇猛冲击。这时，狡猾的敌人又窜入地下室，抢占有利位置对我军进行射击。我突击部队冒着敌军炽烈的火网，迅速通过开阔地带，奋勇登上大土墩和龙亭，与敌军进行近战肉搏，经过5小时激战，至23时攻克龙亭，全歼守敌。

龙亭被我军攻克后，华北体育场守敌混乱动摇。22日晨，我军发起多路攻击，华北体育场敌军一部分投降，一部分在突围时被歼灭。至此，开封守敌全部被我军歼灭。全歼守敌3.9万余人，火红的旗帜高高地插上了开封城头。龙亭的夺取，标志着开封战役的最后胜利。6月 22日 7时 10分左右，我军在龙亭胜利会师，开封战役胜利结束。

1948年6月22日，开封第一次解放。长期生活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下的市内广大居民、工人、教授、学生、工程师以及各界名流一下子冲破黑暗，潮水般涌向街头，在锣鼓声中载歌载舞，庆祝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