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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占海——吉林抗日第一人

冯占海,字寿山,1899116日出生于辽宁义县班吉塔镇西杂木林子村(后划入锦县),幼年丧父,家境贫寒,仅读私塾八个月,9岁辍学给别人家去放猪,当了9年少年猪倌,直至18岁去审阳参军。先在其姨父张作相身边当勤务兵,后入东北讲武堂三期步兵科深造,毕业后任27108团上尉副官。

1924年,张作相出任东北边防军驻吉林副司令长官兼省政府主席,冯占海跟随到吉林,先后任长官公署卫队团少校营长、中校承启官、卫队团上校团长。

1927年,冯占海上任卫队团长后,进行全面整顿,用近三年时间,即把卫队团打造成一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部队。辖有步兵三个营,骑兵、炮兵各一个营,迫击炮、重机枪、辎重、通讯、工兵各一个连,拥兵3000余人。属于特种加强团,相当一个旅的实力。序列改编为吉林六八二团。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冯占海三次拒绝敌伪的威逼诱降,在吉林省永吉县官马山,打出绣着“冯”字大旗,率卫队团誓师举兵抗日,揭开了吉林省武装抗日的序幕,被誉为“吉林抗日第一人”。

冯占海举兵抗日通电:“日寇侵我国土,掠我省庫,杀我同胞,熙冾卖国求荣,认贼作父,丧权辱国,罪大恶极……我吉林爱国军民,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坚决与寇逆抗战到底,恪尽保卫国土神聖职责,愿我吉林全省爱国同胞共勉之。”

冯占海率卫队团从桦甸渡松花江北上第一站到舒兰,首先点燃舒兰大地的抗日烽火,收编爱国绿林豪杰宫长海和姚秉乾两支绿林武装,青年们踴跃报名参军,部队迅猛增加壮大。

冯占海先后就任吉林省警备司令、吉林边防军总司令、吉林自卫军副总司令兼右路总指挥、吉林救国军总司令等职。率部进行震惊全国的哈尔滨保卫战和省城吉林市围攻大战以及数县争夺战。在吉林北部地域浴血奋战,歼灭大批日伪军,收复一些失地,给日军以重创,有力地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日本侵略者视冯占海为“强有力的反满军”,吉林百姓称冯占海部为“冯家军”。当时社会上广为流传着“一马占山二马占海,山海关外排山倒海”的赞语。“二马占海”指的就是冯占海。

19331月,冯占海率部转入热河请求补给时,被张学良整建制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63军,冯占海任第63军中将军长兼暂编91师师长。91师即63军全部实力,编制四个旅,每旅三团制,兵力三万余人。遂参加热河保卫战。

日本关东军占领山海关后,调集两个最强的师团,从绥中和通辽分三路进犯热河。冯占海63军列入张作相第二集团军进行热河保卫战。开战前夕,宫长海率大刀队在大沁他拉夜袭歼灭从通辽来的日军阿部联队,震动关内外。驻守长城各口军旅,纷纷习之组建大刀队,青年作曲家麦新源此为素材,谱写了《大刀进行曲》歌曲,七七事变正式发表,传唱至今。

3月热河失陷,张学良被迫下野,何应钦接任,停发了63军全部军响和物资供应。5月间,冯占海率63军参加了冯玉祥在察哈尔组织的抗日同盟军,被任命第四路军总指挥。蒋介石闻讯,急令何应钦召见冯占海谈话,要求冯占海脱离抗日同盟军,一切行动听命中央,否则不承认63军番号。冯占海为了保存住从东北带出的这点抗日力,无奈只得听命。

是年冬,蒋介石又令何应钦对63军进行清肃整军,点名要求把绿林出身的宫长海和姚秉乾二位旅长清除出军,将其所部官兵甄别遣散,否则撤销63军番号。冯占海只得忍痛执行。

部队缩编为三个旅,每旅二团,即:

王锡山271旅,辖王化久541团和魁恩542团;

赵文质272旅,辖崔福昌543团和姜明文544团;

赵维斌273旅,辖李树棠545团和范广祿546团。

实力被削减近乎一半,仅存两万余人。

蒋介石遂令何应钦派亲信出任副军长,并在军中设置政训处,严加监控。

19343月,63军从察哈尔怀来调往河北高邑驻防。冯占海驻防高邑后,利用暂无战事之机,开展军事教育和大练兵。 成立军官教育团,分期分批进行轮训,共办了六期。 军官教育团大门两侧,书写大字对联,上联:集合全军健儿,练成铜墙铁壁。下联:杀尽三岛倭奴,还我黑水白山。横批:明耻教战。以加深明确全军的抗日宗旨和决心。全军的日常起居、就寝、用餐、训练等,全都编成歌曲演唱,陶冶情操,严加约束,增强军风军纪。

1935年春,冯占海怀念所部在东北抗战阵亡将士,在高邑购置土地营建一座《忠魂公墓》,让那些在东北跟随他抗日为国捐躯的英烈魂有归宿!以慰藉英烈在天之灵!

高邑旧志记载:“忠魂公墓位县南三里许之花园村东,陸军第六十三军军长冯公寿山纪念该军在东北作战阵亡将士之地也。墓建于民国二十四年九月,地约三亩有余。其中佳木葱笼,丰碑屹立。履其地者,民族之思,河山之感油然生矣!”

冯占海在《忠魂公墓》碑记中深情表述:“占海心伤逝者,久而愈深,亟思抚慰幽灵,以抒内疚。”在《墓志铭》中沉痛缅怀:“长白峨峨兮,诸君之骨,松花汤汤兮,诸君之血,血凝碧兮骨化銕,万岁千秋兮魂不灭。暂居此兮终当复活,震霹雳而扬威灵兮,铸金瓯于无缺。”

是年冬,蒋介石又对六十三军进行清共整军,由政训处采取密捕。冯占海偶获政训处密捕名单,即刻派副官给列入名单人员,每人发足路费护送离开部队。熟料,这件事在二十年后竟然出现一次巧遇:1955年,冯占海出任吉林省体委主任,到国家计划委员会报批计划,是位黄副主任接待,双手握住冯占海的手,让在沙发坐稳后,向冯占海深鞠一躬,说:“感谢军长当年搭救之恩!”原来这位黄副主任是当年被护送走的人员之一。

1936上半年,冯占海为了摆脱蒋介石的监控, 以兵额不足为由,自动申请撤销63军番号。很快得到当局的批准,保留91师建制,划归53军所辖,冯占海任91师中将师长,继续驻防高邑。那位副军长只得走人,政训处也不复存在。

冯占海六十三军驻军高邑期间,为高邑百姓做了许多实事善举。

一,整饬社会秩序:冯占海看到当时高邑毒品泛滥,匪盗扰乱社会秩序,十分恼怒,主动联系当地政府开展打击匪盗、禁烟查毒,一度稳定了当时的社会秩序。高邑旧志记载:“(六十三军)驻扎高邑已逾三载,风纪肃而号令严,查苻清而闾阎谧,所以福吾氏良深。”这是当时人们对冯占海将军的赞美之词。

二,架桥修路造福百姓:冯占海看到花园村通往县城一座古老木桥塌陷,为解燃眉之急,慷慨解囊带头捐款,组织部队重修此桥。新桥为石拱单孔,坚固美观,宽敞平坦,百姓商民受益匪浅。新桥建成百姓燃炮庆贺,取名“普济桥”。新桥建成后,为了方便通行,部队又进行修路,从县城到花园村到忠魂墓,道路宽敞平坦,两旁植树。百姓赞誉六十三军建桥修路功不可没。

三,帮困扶贫惠及百姓:冯占海要求部队不得骚扰百姓,要帮助贫穷困难的村民修补危房旧屋,部队诊所要接诊村民,不收诊费,村民小病不出村即可得到医治。百姓无不称赞。

四,高邑万城镇发现一块商民感德碑,中间刻有“商民感德”四个大字,上款为:“恭颂六十三军第九十一师特务營李營长子鶴曁全營官长士兵德政”,下款上部为:“中华民国二十四年二月”,下部为:“高邑县万城镇商民敬立”。此碑堪为冯占海治军严明爱护百姓的有力佐证。

1937年“七·七”事变,全国抗战爆发,冯占海91师奉急令强行军从高邑北上参加永定河阻击战。这是一场硬仗,日军动用飞机、坦克、重炮和骑兵向南进犯,敌我武器装备相差悬殊,91师损员6000余人,272旅旅长赵文质身负八处重伤抬下战场,副官长庞泰峰壮烈殉国。战后奉令南撤至任丘掩护其他国军撤退,随后调往河南整编,缩编为两个旅,每旅二团,即:

王锡山271旅,辖王化久541团和李树棠545

赵维斌273旅,辖姜明文544团和范广祿546团。

从甲种师降为乙种师,兵力仅有一万二千余人。遂奉令防守黄河南岸及平汉铁路。

19387月,调往江西防守瑞武公路,9月又急调江西德安,参加武汉会战万家岭地区阻击战,德安战役异常惨烈,持续半月之久,91师伤亡惨重,损员近万人,所剩不足2000人。冯占海从东北带出的老部下大部壮烈殉国,得力战将王锡山少将旅长不幸阵亡。

冯占海痛心疾首,深受打击,对蒋介石借抗战铲除异己之行为,忍无可忍,随萌去意。赴南昌整编时,仅带两名亲随副官,悲愤去职。蒋介石顺势给了冯占海一个军事委员会中将参议的空头衔,将其余部分散划入其他部队。

912735463营营长韩声涛,在其回忆彔中深情表述:“每当想起91师与日寇拼死厮杀的情景,久久难以平静,我怀念冯占海将军,怀念王锡山将军,怀念赵维斌将军,怀念91师为国捐躯的官兵们,也怀念幸存下来的战友们。国家不会忘记你们,人民不会忘记你们。”

王锡山将军,于20149月,荣列国家民政部公布的首批300名全国抗日英烈名录。

冯家军又有庞泰峰、田霖、苏剑飞,于20158月,荣列民政部公布的笫二批600名全国抗日英烈名录。

冯占海率领的这支东北抗日劲旅,“九·一八”后,奋起救国,纵横11个省,从吉林打到江西,从黑龙江畔打到长江流域,全国唯一。其忠贞的爱国情怀,崇高的民族气节,不屈的抗争精神,值得国人敬重!

抗战胜利后,1946年初,蒋介石为了抢占东北地盘,曾电令东北行营主任熊式辉派冯占海出任吉林地区保安司令,收编国军部队。被冯占海婉言谢绝了,推辞不就。

新中国成立,1950年,冯占海被选为北京市西四区人民代表会议特邀代表,9月加入民革,被选为民革中央团结委员。国家发行建设公债,他积极认购,抗美援朝,他带头捐款。

1955年,经周恩来总理任命,冯占海出任吉林省体育运动委员会主任,并当选吉林省人民委员会委员、省人大代表、省政协常委。冯占海是民革吉林省委主要创始人之一,当选副主任委员。

1963914晚,冯占海病逝于长春。时任吉林省副省长张文海对冯占海子女讲:“你们的父亲是三节人士,第一节,抗战时期,他举旗抗日;第二节,抗战胜利,他拒绝打内战;第三节,新中国成立,他积极为国工作。”

吉林省领导将冯占海陵墓,安置于吉林市北山西峰岭之巅。

冯占海墓始建于1963918,先后经历了两次被毁和两次复建:

第一次被毁在“文革”初起,墓碑砸碎,墓穴被掘,骨灰不知所终。

第一次原址复建,在19845月,吉林省体委操办。

第二次被毁在2010年国庆前夕,墓碑推倒,墓穴被掘。

第二次易址重建,座落吉林市北山公园,20114月落成,吉林市人民政府属名立碑修建。      

现座落于吉林市北山公园的冯占海墓,即20114月,由吉林市人民政府立碑修建的冯占海新陵墓。

  

      冯占海之三子冯树棠,现年84岁。

           20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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