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原创]

小岁 发表在 荷韵轻香|散文 华声论坛 http://bbs.voc.com.cn/forum-5-1.html
发表时间：2011-6-15 19:55

　　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失去了对小孩的耐心，小孩肆无忌惮且毫无节制
的吵闹总是让我心烦意乱。因而这次回家拜年时被小姑姑七岁半的女儿
缠上时我感到非常惶恐。
　　她原本一个人默默地在屋外的水沟旁吹着泡泡。泡泡水的用完、我
的帮忙调制直接导致几乎整个白天我都在她的领导下跑动跑西这一后果。
而奔走的目的是，为吹泡泡找个合适的地方……
　　其间我多次尝试引导她做一些更有趣的事，因为我实在找不回小时
用一整天吹泡泡还觉得非常愉快的那种心境了。可是她却顽固地坚持重
复着呼气的动作，并声称除此之外她别无爱好。
　　一个小时内第二次被她强行拖到叔叔家的天台上时，我开始在QQ上
向同学请教有什么可以与小女孩一起玩的游戏，因为我已经意识到我对
泡泡的厌倦了。这时她在一旁和我说着什么，我只胡乱应了一句。她显
然没听真切，又问了一次，我却更敷衍地说：“没什么，我在和别人说
话。”她轻轻地哦了一声后变不再做声。可仅仅过了一会儿，她的脸部
特写便出现在我的眼前。她透着狡黠与怀疑的眼睛看着我，说道:“我
很好骗呵，其实你根本没和别人说话……”
　　我不禁被她这么一句话唬着了，又因为她的敏锐而有点害怕，加之
我已经了解到她虽然才读三年级却已经认识了许多字，因而当她企图看
我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时，我非常紧张地将它关闭了。
　　而后在我的劝导下，她停止吹泡泡时，我和她谈她们玩的其他游戏，
这时我才记起还有一种叫“跳房子”的游戏，可是即使她做了示范我还
是不能再回忆起那简单的规则了。捡了块砖头给她画好了“房子”，她
却并没有要玩的意思，只是带着点落寞地看了看就走开了。
　　当我们面对面蹲着讲话时，我看着她矮矮的个子，尖尖的下巴，突
然想起她突然对我亲近，并显现出自来熟的征兆后我的不安。我当时并
不了解她的性格，只是怀着一贯的警惕并不真正把她放在心上。在某次
被她拉着跑到河边玩时，她在一个小店铺旁要我给她买一个气球。在不
清楚气球的价格的情况下，仅仅揣着6角钱的我怕引起尴尬，同时又担心
给她买东西的举动会让她更加粘人乃至自视甚高，因此我撒谎道并没有
带钱在身上的习惯。可是在离开店铺后，却听见她小小地嘀咕她要回去
拿钱买两个气球，给姐姐也买一个……我顿时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感到
惭愧。
　　中午和大人们（我一直都没形成我已长大了的意识）去给舅爷爷拜
年回来的路上，她不知从哪跑了出来，在后边大叫着追逐着我们。大姑
爷带着点无奈的说，她今年又会跟着大姑姑她们过。到那时我才想起来，
她的父母这几年都是在外打工的，为了节省开支，就把她放在大姑家或
者其他亲戚家寄养，而她所读的学校，所在的班级所交的朋友也是不断
变换的。这时我才对她的粘人、机敏、以及偶尔出现的落寞有了一些了
解。
　　一贯厌恶所谓童星不时流露出来的成熟乃至做作，而这次从堂妹身
上看到的那种早熟却让我深感无奈和心疼。

　　上一次见到她时她才三岁，我非常了解一个孩子的记忆水平，随意
当最初意识到她对我的完全陌生时，我毫不意外。可当这次彼此都为告
别就离开老家后，却突然想知道下次再见时她是否还能记起我。
　　201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