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瑾会飞 发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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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些尘封已久的青涩回忆，总令我想起那一棵插满娇艳欲滴红玫瑰的梧桐树……
又梦到他。我还是在2月14日情人节准时到梧桐树下等他，等他像以往那样，在梧桐树上插满玫瑰，拥住我。可是当我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他的身影。便四处张望，却发现让我泣不成声的一幕，他正在为另一个女孩插一竖红玫瑰。
我与他已经分别了三年，一面未见，也没有通过电话。
我想用时间去填补那道明媚的伤痕。想要多交益友，可惜已经没了心境，始终走不进那个圈子。不想换一个城市生活，只因这里存留了回忆的足迹。刚开始，夜间我会不断地做噩梦，然后一身汗淋淋的惊醒……
有时候不经意间来到那片梧桐林前，伤痕好像又被重新揭开，才发现，血还在流，心还在痛。
2
与他第一次见面是在考大学的时候。
这是唯一进入中央音乐学院的途径，只要得到老师的赏识就行。我一步一步地走向舞台，之前最后一丝犹豫全被镇定代替了。蓝色雪纺裙，银色耀眼的细跟鞋，肤白唇红，双眼晶亮如星。让老师们不禁侧目。
场内只留有一束淡黄色的霓裳灯照着我和炫白的三角钢琴。
我弹的是《神秘园之歌》淡淡的凄凉，婉转而悠扬……曲毕，台下鼓掌阵阵，我含笑着走下舞台，悬着的心也有了着落。
回到观众席时，另一位来竞选的人上来了。他的穿着黑色笔挺的西装，全是散发着儒雅，清澈的眼眸让人感觉很亲切。而他弹的是班得瑞的《秋日私语》我暗叹他把曲中的淡雅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和我都进了中央音乐学院的研修一班，在那里进行大学阶段的修行。他的名字很好听，叫莫晨海。
我们毕竟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打招呼是免不了的，但只是招呼一声便各干各的了。后来我们发现彼此之间有很多相似和相投之处，便在课余时间闲谈起来，做对方的知己。
初春最美好的节日就是情人节，可是偏偏学校还要上半天课。我倒不所谓，只是学校里怨声载道。
情人节我是第一个来到班上的。
我在钢琴前把以前学的，刚学的都练了一遍。实在没事情可做了，我就给家里拨了个电话。
“苏沫？！”接电话的是姐姐。
“姐姐，妈妈呢？“我轻声询问，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担心。
“手术很成功，还在睡觉呢。”姐姐的声音马上黯淡了。
“放假我就回去。”
“嗯……”姐姐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望着湛蓝的天空，我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我刚想把手机收回包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短信。
“奇怪。”蹙着眉，我喃喃道。
打开一看，是晨海的。上面写着：
晚上八点，西山梧桐林见。晨海
我脸颊一烫，迅速收回手机。心不在焉的乱弹琴。弹几分钟就弹不下去了。便找到老师开了假条，回公寓。
3
“嘀——！”随着闹钟的响起我的心跳也乱了频率。我换上休闲装，宽松的米色薄风衣，裹上淡粉色的手织围巾，初春的夜晚还是冷的。打开窗户，外面竟飘着毛毛雨，空气里还混着泥土的馨香，但是道路上的行人却丝毫不减。
“好热闹。”我关上窗户，拿出一把木柄的透明伞……
我也是出到外边才发现，那雨下得根本没感觉。我收了雨伞，让细密的雨丝滴落在我的头上，想用这个奇怪的方式让心跳恢复正常。
到西山梧桐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头上缀满了水珠，我挥挥手帕擦干，凝视着这一片刚有嫩芽的梧桐林，心跳控制不住地漏了一拍。
我轻手轻脚地步入梧桐林，那清新的空气使我放松了点。我张望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一道灰色的身影，我缓缓朝那走去，心跳愈来愈激烈。
“苏沫！”那道灰色的身影似乎感觉到我，马上出声唤我。
“神神秘秘的，怎么了？”我虽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惊。
“送你一份礼物。”晨海笑着淡淡地。言罢，退后了几步按了按什么东西。
梧桐树被微微昏黄的简式挂灯照亮了，我惊讶的看见：树上插满了红色玫瑰！他正笑得灿烂。
“苏沫，惊喜吗？”他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我低垂着脑袋，说：“嗯。”声音很小。
在2009年2月14日，那个皓月当空的晚上，我答应了他。
4
之后，我不在是一个人形单影只，而是和晨海一起，同进同出。有时候，他会到我家来，陪我练琴，这样的日子很甜蜜。当时，我觉得若是离开了晨海，我会服毒。但在多年后的今天，用时间和事实证明了这是一个极为幼稚的想法。
2010年的情人节过后，晨海就没来过学校。我也只和他通几个电话。
“晨海，你好久没来学校了，出什么问题了吗？”我躺在床上正和晨海通电话。
“最近有事，忙着呢。”晨海声音就像绕耳清风一般悦耳
“唔……那方便通电话吗？”我问道。
“再怎么忙，还是要和沫沫通电话的。”晨海像发誓一般。
“不要逗我开心了，你忙去吧。我也有事。”我说道。
“嗯，好吧。早点睡。”晨海地声音有些急躁。
我也说了“早点睡。”便同时收了线。
哪想，这通电话是最后的温柔。
5
和晨海这一通电话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他但都没人接。我也常到他家楼下看，灯没亮，我就回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一天、两天、三天……了无音信。
考完试的那天下午，老师叫我去办公室。
“苏沫同学，你最近的成绩下降的厉害，你怎么想？”语文老师板着脸，严肃地说。
“没想法。”我毫不掩饰地说。
语文老师用手指顶了一下镜框说：“下次的成绩若再不上及格线，你就别来学校了。”我看了老师一眼，便出了办公室，走回教室。
还没拉开门，就听见同学在议论：“估计是莫晨海甩了她，伤心呢。”我不动声色地拉开门，淡淡的看一眼那个说话的同学，没说什么。
夜里，我又失眠了。披着大衣再一次走着通往晨海家的小径。雨后，小径的泥土湿润而松软，石板路上泥泞一片。再一次站在晨海家的楼下，仰视着三楼属于晨海的那一间，期待他亮灯，可惜到了夜半，灯依旧暗着。多天压抑着的问题顿时涌上心头：他在哪？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连个短信都没有？……
6
晨海失踪了一个月。
我也一个月没睡好，经常是在噩梦中惊醒，然后哭泣……
我和妈妈通了电话。
“沫，最近好吗？”妈妈缓慢地问。
“不好。”我说了实话。
“回来吧。”妈妈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我沉默了……
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只好去又去晨海的楼下。
惊喜地发现，灯是亮的！
我欣喜若狂，但又不敢上楼去敲门。只好在那栋楼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等着。差不多十点半，我听到晨海的身影。
“我送你回去吧。”声音温柔的彻骨。
“嗯，晨海。”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的心猛地一抖，从四肢冷进了心坎。我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可是那不争气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滴落。脚不听使唤的往家奔去……
——原来誓言本就是谎言。
7
我想了几天，最后写了封信给晨海。寄出去时泪珠就在眼眶里徘徊，但又被我逼了回去。
信寄出去不久便有了回信：
希望过些年月，你将我忘淡。
——莫晨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