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7时,鲁青渔78116号渔船离开黄岛的一处渔港。当天,渔船前往竹岔岛周边海域,潜水员下水捕捞带子。半岛全媒体记者一早随船前往,记录风浪中的潜水员与船员在水下和水上捕捞过程中的艰辛。据了解,带子也称鲜贝。其干制品即为江瑶柱,也被称作干贝。
渔船靠港,带子装车。
潮水阻力大,推迟起航
“人员都坐稳了。”今年45岁的谢成谆是鲁青渔78116号渔船的船长,但在船上,船员和潜水员喜欢喊他“老大”或“船老大”,很少有人喊他“船长”。谢成谆生在海边,长在海边,16岁就随父亲出海打鱼。最初,他是在小木船上摇橹,如今脚下的已经是机械动力、长达24米的大渔船。
早上,按照原计划,渔船本应6时起航,可由于潮水的阻力太大,谢成谆决定推迟到7时起航。
谢成谆的船上加上他,有4名船员和4名潜水员。
船员的任务是在船上为潜水员提供补给并将捞出的海货放到渔船上,而潜水员的任务则是下到20多米深的海底,徒手操作捕捞带子。
“要是前两天,这个时间应该是顺水。”驾船的谢成谆说,“今天潮水的阻力太大。”
谢成谆掌舵,渔船1个小时后顺利抵达竹岔岛海域。
穿上潜水服,还得防鲨鱼
“海鸥在哪里飞,说明哪里鱼多。”谢成谆说,青岛近海尤其是竹岔岛附近,渔业资源丰富,海参和贝类多,他们的海洋渔业牧场就在这个区域。
渔船到达捕捞海域,3名船员开始忙活。4名潜水员也开始为下水做准备。
29岁的潜水员李彬,来自泰安新泰市。在下水前,李彬在脚上加套了一双棉绒袜子。之后,李彬和其他3名潜水员一样,穿上了硅胶潜水服,在潜水服的外面穿上了一条黑色裤子,之后又蹬上了一双潜水靴。这还不够。李彬又将水压表和专业防水手表套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之后他戴上了潜水眼镜。然后,他将重达70斤的铅块围在自己的腰间束紧。
最后,他又去船舱拿了一个袋子,让记者十分好奇。他对记者说,那是“驱鲨剂”。小袋子大约有半斤重,被他放在手套里,然后又吊绑在了腰间。驱鲨剂,顾名思义是为驱除鲨鱼。记者在驱鲨剂的包装袋上注意到,上面写着,落水前将驱鲨剂拴在身上,落水后立刻撕开外包装,药包遇水溶解自然扩散,使身体周围海水呈现黑色,即有驱鲨作用。
李彬说,潜水员若是在海底遇上鲨鱼,驱鲨剂会将潜水员周边的海水染成墨色,在这种情况下,天生视力差的鲨鱼就会避开。
竹岔岛海域有鲨鱼吗?身为这条船上潜水员的于云龙说,就在两天前他在这个海域潜水时,在海底遇上了两头1米多长的鲨鱼。
在潜水员穿下水装备的这段时间里,船员们早已启动了供氧机。连接着供氧罐的4条供氧管也从船头拉到了船尾。此时,全副武装的潜水员已经做好了下水准备。
“准备好了吗?”在制氧机的巨大轰鸣声中,船长谢成谆扯开嗓门大喊。“好了。”4名潜水员回答。在船上,交流基本靠吼。
“准备下水。”谢成谆再一次扯着嗓门大喊。4名潜水员嘴里含上了氧气管,每人带着一个极大的网兜沿船尾的铁旋梯倒栽在海水中。
同时,驱鲨剂将周边海水染黑。
带子出水,保鲜有讲究
此处海域水深大约20米,水质、礁石以及海底的沙滩和淤泥非常适宜带子生长。潜水员下水,船长和船上的3名船员并没有闲着。4人开始将海水抽到船头的两个简易储贝池里,两个储贝池能储存20吨海水,每个储贝池能存一万五千个成年带子。
对于船员而言,若说在船上最清闲的时刻,无非就是在潜水员下水到潜水员将第一网兜带子运出水面的这段时间。此时,船长和船员都抽起了烟。
突然,离船尾50米处的洋面上有几个巨大的气泡翻滚。依据经验,船员知道这是潜水员上浮的信号。马上,船长在内的4人开始行动。56岁的船员王峰一个箭步冲上前,开始站在船尾拽拉缆绳,第一网兜带子将要出水了。其他2人也冲上前,帮着拽拉绳索。船长则到机房发动了马达,启动机器将重达四五百斤的带子拽出水面。
缆绳被缠绕到了船舱的机器上,水下的网兜离渔船越来越近。五分钟后,装满带子的网兜被拖到了船下。此时的网兜还不能立即出水。事后,记者询问得知,若是带子立马出水,时间一长,带子两片贝壳张开,将会影响到带子的新鲜度。
短短5分钟,王峰额头豆粒大的汗珠子不停滚落。
挂钩很快钩住了挂在船帮上的网兜。吊车启动,网兜出水,在短短10秒的时间里,400斤重的带子落入了灌满海水的储贝池。在海底生长一年甚至数年的硕大的带子换了一个环境。
腰铅重达70斤。
全副武装的潜水员。
遭遇暗流,被推着乱跑
第一兜带子出水后,很快另外一个网兜又被缆绳拽到了水下。潜水员继续在水底忙碌。第一网兜带子出水后,很快将会有第二兜和第三兜。在船上,船员间根本无暇交流,但是配合默契。
半小时后,又一个网兜出水了,船员立马行动起来。看一个船员慢了一步,站在船尾手里拽着缰绳的王峰吼起来:把手里的烟扔了,干活太不麻利!
潜水员下水两三个小时后,第一个出水的是船员于云龙。他拽下潜水镜,海风中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海水,点了一支烟,开始说笑。
“水下太寂寞,聊聊天才觉得自己回到了人间。”于云龙说,20米的水下,他的眼里只有带子,他拿着手里的机械小抓手,把带子送到网兜里。
为啥不用手抓带子?于云龙给的解释是,手抓带子不灵活,而且海底的带子时常张着口,若用手抓,说不准手还会被贝壳夹住。
上船作短暂的休息,于云龙再一次带上驱鲨剂落入海底。
潜水员在海底工作,危险无时不在。下午3时30分,潜水员李彬出水了。他说,“在海底遇到了暗流,暗流推着我跑,不然我也不上来。”身高1.7米的李彬体重只有120斤,下水时他身上的铅块达70斤,加上身上的潜水服,全副武装的他足有200斤重。
他说,当时他拽着300斤重的带子加上他200斤的体重,却被海底的暗流推着乱跑,觉得危险异常的他赶忙转身上潜。
对有着多年潜水经验的李彬和其他潜水员而言,水下的危险除了水压之外,另一个致命的要素则是氧气的中断。为此,在下水前,除了船上的制氧机通过管子提供的氧气外,他们会背上一个小型的氧气瓶,以防万一。
青岛海域,带子个大肉肥
“不下去了,不下去了。”李彬说,“今天挖了5袋,这5袋子大概有2500斤,大约能赚2000块钱。”
之后,其他3名潜水员陆续出水。
在4名潜水员中,李彬的收入不是最高的,收入最高的应该是56岁的李传刚。
“今天潜水,我能收入2600元。”出水的李传刚尽管受冻后哆嗦着身子,但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潜水有风险,但有高收入,也是一种爱好。”
正是因为高收入,李彬四年前才放弃了白领的工作,选择做一名潜水员。李彬本来在青岛的一家外贸公司打工,每月拿着三千多元的工资。但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让李彬不得不改行。李彬说,那年母亲患癌症去世,留下了25万多元债务。父亲年纪大了,他们兄弟4人每人分摊了6万余元的债。四个兄弟中,他的年龄最小。“一个月3000多块钱工资,养家还债那是不可能的。”李彬说,“我妈以前说过,只要勤快就饿不死。”他开始学潜水,选择了这个风险性极高但赚钱也相当可观的职业。
就这样,他做潜水员4年来不但还清了6万元债务,自己还买上了小轿车。
身为专业潜水员,于云龙去过海南、大连、福建等地的海域去捞带子。他说,青岛海域的带子是最肥的。满载带子的网兜一次次破水而出。船员一次次忙碌。除了年龄最大的船员于精刚就着咸菜啃了俩馒头外,没有一人吃午饭。对于船员来说,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肚子。
一天收获多少?“大概收获万斤带子。”船长谢成谆说。
下午4时30分,渔船满载上万斤带子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返航靠港,这个时候大家才顾上吃点东西。
船长掌舵,船员忙碌,潜水6小时体力透支的4名潜水员早在船舱里睡着了。
航行一个小时,当带子被卸到渔码头时,很快被等待在码头的集装箱冷藏车装车运往南方城市。
■参考食谱
●粉丝带子
原料:带子4个,粉丝适量。
配料:蒜剁成末,放入少许油,盐拌匀。
做法:把带子洗净,剁掉一部分壳,剖开,用清水冲洗一下。把拌好的蒜泥放在带子肉上,在面上铺上粉丝、葱花,水开后放入锅内蒸5分钟,出锅后洒点酱油就好了。
千万注意:吃带子时若把内脏一并吃下肚,中毒的风险较不吃带子内脏者高出近9倍,原因是聚积在内脏的毒素即使高温烹煮亦未必消失。
●豉椒豆腐带子
做法:
1.速冻带子解冻冲净及抹干,切开双飞,拌入腌料待5分钟。
2.豆腐冲净切开边,排放碟内,撒少许盐。
3.蒜蓉与豆豉及酱料拌匀后,烧热1汤匙油爆香。
4.带子放豆腐上,豉椒料放带子上面,蒸4分钟,滤净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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