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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共读 | 谢逊,是滥杀无辜还是有情有义?

是滥杀无辜还是有情有义 来自有书国学共读 13:11


《倚天屠龙记》最核心的追问——善恶的边界问题是从谢逊开始,也在他的身上给出答案,虽然在前面我们解读了这个人物的一部分,但是由于他在本书中非常重要的地位,所以在终结之战“屠狮大会”,我们仍以对这个人物的解读来做总结。

 

作为《倚天屠龙记》中最精彩的悲剧性人物,对谢逊这个人物的解读可以分为3个阶段:28岁以前,从28岁到张无忌出生,张无忌出生以后。谢逊的性格变化非常典型的体现了特殊环境造就特殊人物这种特点,可以说正是他惨绝人寰的遭遇和悲壮复仇的经历,造就了他同具魔性和佛性的性格特征。


命运的跌宕起伏、性格冰火两重天的极端变化,都让作者将最深沉的恨、最热烈的爱、最复杂的矛盾、最深刻的思考都凝聚在这个人物身上,命运与性格的互相成就,让谢逊成为一个令人扼腕痛惜的乱世悲雄。可以说读懂了谢逊,就读懂了《倚天屠龙记》。

 

谢逊,字退思,外号“金毛狮王”,明教四大法王之一。

 

 

了解第一阶段的谢逊,主要通过成昆回忆自己结怨明教、谢逊与紫衫龙王夜话往昔中和谢逊自己的回忆,了解他的性格特征和人物形象。

 

成昆是这样回忆的:


我下了光明顶,回到中原,去探访我多年不见的爱徒谢逊。哪知一谈之下,他竟已是魔教的四大互教法王之一。他竭力劝我入魔教,说什么勠力同心,驱除胡虏。

 

知徒莫若师,阿逊这孩儿什么都好,文才武功都是了不起的,只可惜鲁莽易忿,不会细细思考一切前因后果。

 

谢逊回忆紫衫龙王这一节有三个重要信息:

 

一、赵敏笑道:“老爷子,那时你对这位波斯艳女便深深钟情了,是不是?不用害羞,老老实实的说出来罢。”谢逊摇头道:“不!那时我正当新婚,和妻子极是恩爱,妻子又怀了孕,我怎会另生他念?”

 

二、当时紫衫龙王黛绮丝要嫁给与明教教主有恩怨的韩千叶,遭到了全教的反对,只有阳顶天和谢逊二人赞成。黛绮丝为避免被波斯明教处以极刑,进密道盗取《乾坤大挪移》以将功赎罪,这件事她只告诉了谢逊,当时正值阳顶天夫妇失踪,大家都疑心与黛绮丝有关,但是谢逊力证此事与她无关。

 

三、阳顶天时候,众人为了争夺明教之位越闹越僵,白眉鹰王下了光明顶自创天鹰一教,谢逊苦苦相劝,哥儿俩竟致翻脸。

 

前期的谢逊,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家有娇妻稚子,在个性上肯定是个疏狂阔达的热血男儿。心怀正义,体恤百姓疾苦,所以加入明教,要与各路豪杰勠力同心,驱除鞑虏,这是一个心怀天下的有志男儿。

 

在阳顶天意外失踪之际,群龙无首,内部争权夺力的时候,又能够以大局为重,调节各路矛盾,为了防止内部分裂,与好兄弟争吵差点翻脸,又能看出这人格局颇大,更胜杨逍、殷天正、韦一笑等人,也难怪阳顶天再遗书中留下遗命:将教主之位传给金毛狮王谢逊。


而此时的谢逊仅仅二十七八岁之际,能得英雄了得的阳顶天看重,作为衣钵传人,说明此人定是有勇有谋,智计无双。如果不是遭此人伦惨事,我们设想他再成熟一些,或许真的不会被仇恨完全控制,从而成为杀人狂魔。而后面他与成昆决斗并未将其杀死也给予我们这样的猜想空间。 

 

谢逊还是一个能容忍常人不能忍之事的真英雄,黛绮丝下嫁明教仇人,盗取明教绝密心法《乾坤大挪移》,谢逊都给予超于常人的理解和宽容,他不过分计较恩仇,心胸宽广,对他人的遭遇怀有感同身受般的同情心。

 

在爱情上,谢逊是一个忠贞不渝的人,算是个真正的君子。黛绮丝作为当时天下第一美人,拜在她的石榴裙之下的人,又何止千百?但是谢逊不为所动,即便当时黛绮丝因为他病重而贴身照顾了日夜照顾,谢逊也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绮念,而与她多年兄妹相称。

 

如果说28岁之前的谢逊是一个心胸宽广、热血心肠、善良有为的侠义英雄。那么在28岁以后,命运却把他折磨成一个充满仇恨、满身血债、疯狂成魔、伤痕累累的怪兽。

 


28岁,原本意气风发、英雄无双的年纪,却突逢巨变,一夕之间,挚爱的师父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全家一死三口尽皆丧命,最可怜还是稚嫩可爱的婴孩,被摔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一团。

 

这样惨痛的经历,让谢逊痛极成魔,大开杀戒,引起江湖一片血雨腥风。报仇无望后,设计打死了空见。

 

谢逊正式登场是在王盘山,此时的他已经是杀人狂魔,内心充满了仇恨,背负一身血债,成为了武林公敌。在王盘山上,他先是采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杀死恶贯满盈的四大帮会的首脑。又因凝聚《丧乱帖》笔意的屠龙24字谶语,体会其中的因亲人丧乱而沉痛的心情感同身受,饶了岛上一干人的性命。在与张翠山比拼掌力之时,又因想起空见神僧而饶他性命。

 

他虽然乱杀无辜,但手段还算光明磊落,没有使用阴谋诡计,既没有像成昆那样暗中偷袭,也没有像鲜于通那样以蛊毒伤人,甚至也没有像殷野王、殷素素那样以诡计伤人。他唯一一次使用诡计便是对阵空见神僧,这也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

 

谢逊还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孤胆英雄,他以血的教训,明白能够保密的只有死人,他说:“我曾以断指发誓,此生只与禽兽为伍。”“我谢逊这辈子,只吃自己人的亏。”他深知人性险恶,一个单纯善良的老实人在这个善恶不明、是非难分、弱肉强食的江湖中是难以生存的。做一个恶人反而能够更好地保护自己。

 

但是佛性终究压倒了魔性,在王盘山上,如果他已经人性尽失,屠戮全岛才是最安全的手段,但是他共情于张翠山的丧乱沉痛之感,停止杀戮。甚至将武功高强的张翠山、殷素素二人带在身边,这让他探索屠龙刀秘密的风险大大增加。在听到张翠山用技巧制服他之时,他不是没想过要让其毙命,但是他想到了空见,饶他性命,代价却是损失了一双眼睛。

 

恶人当然也是不敬畏天地、不惧生死、不问来生的。遇到暴风雨,他大骂“贼老天,这鸟天气。”连最后的遮身之所都没有了,他以冰山为船,还要感谢上天又赠了一个大船给他。这种与天地较量的斗士形象分外具有力量,震撼人心。

 

殷素素一曲《山坡羊》唱得他极为痛快,他曾在王盘山质问:“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说武林之中,当真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谢逊实际上超脱了“善恶有报”的道德伦理束缚,而更具有自由人格,人生在世,痛痛快快走一遭,不图善报也不惧恶报,实际上他更具有无功利的道德追求。

 

 

谢逊曾经质问张翠山,“武林之中,当真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他携带屠龙刀,在冰火岛以二十年之思,为自己这一生所经历的苦难,所造的冤孽寻找一个答案。

 

他以半生的岁月,历经魔乱,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本性,大造杀戮,在武林中掀起血雨腥风,只为报仇雪恨,但是终于到了心愿达成之时,他却只是将成昆打成重伤,并废掉他一身功夫。

 

他身在渺无人烟、自由自在的冰火岛,却依然如同困兽,但是在少林寺的囚牢里,却心感自由。

 

他夜听三位得到高僧夜诵经文,顿悟这世间一切全是空幻,这世界上本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贪、嗔、痴、怒尽皆虚妄。他在顿悟中摆脱了皮囊对灵魂的束缚,在对他人和自己的宽恕中得到解脱。


人性的善恶问题,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但是在云谲波诡的江湖和复杂多变的现实中,作者没有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却在佛教的“四大皆空”中为之找到一个栖身之所,实在是无奈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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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大侠,有书智库领读达人,爱好阅读的资深宅女。



童颜,有书签约主播,原电视主播。童颜鹤发,我一直都在。公众号:童你听(ID:urwarm219),个人微信号:urwarm666。喜马拉雅:童颜格格,新浪微博:童童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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