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字上面的一点原来是一只脚?
今天我们讲“往”字。
甲骨文的往是个形声字,上形下声,上面是一个止字,它画的就像一只脚,大家也许注意到了,只要是跟脚有关的字一般都是有止的,下半部分是王,是表示读音的。
与“往”意义相近的“之”在甲骨文中是这样写的,它的本义是离开某地,到另一个地方去。
字形下边的一横表示的是离开的地方,以一只朝向前方的脚表示前进的方向。《诗·卫风·伯兮》有:“自伯之东,首如飞蓬。”意思是自从丈夫东行之后,就再也没有心思梳妆打扮了,头发象枯草一样,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也。“之东”就是去往东边的意思,用的是之的本义。“之”和“往”的意义是相近的,所以许慎说“往,之也。”后来,“之”多作代词、助词使用,这样人们就多用往来表示去往、前往的意思了。
到了金文的时候,往的字形有了变化。左边增加了表示道路的彳,就是我们现在俗称的双人旁。
增加这个彳更加强调了行走的含义,因为你走要在路上走。汉字发展到金文的时候,与脚部动作有关的字,一般都会增加彳,比如“追”甲骨文原本是没有彳的,到了金文才加上的。
还有我们这个系列第一期讲的逐,也是这样的。
然而不同的是,“追”和“逐”这两个字里面的彳和止后来都合起来变成了“辵”,而“辵”后来又变成了我们现在的走之底。
但“往”却没有这样的变化,这是为什么呢?我们来比较一下,就会发现,“往”的止在字形的上边,但是“追”和“逐”的止在字形的下边。
就是这么一个区别,让往中的止没能和彳组合成今天的走之底。
并且,大家可以看到,金文里这只脚已经不像甲骨文里面画的那么形象了。这种笔形变化可能主要是为了字形的美观,而这种变形到了小篆的时候就更加严重了。以致许慎根本都没发现这是一只脚,于是把整个右边都当做了往的声符“?”。
到了隶书的时候,上面这个部分直接被简化成一横了。而楷书则把那一横省去,王的中竖往上出头,出头的这一短竖到了最后就成了简化字里的那一点了。
这小小的一点在甲骨文中其实是最核心的那只脚,在几千年的演化中,不论是意义还是形体都给省没了,而后来才加上去的彳,作为提示意义的重要部分一直传承至今。
“往”由空间上的离开,引申一下就可以指时间上的过去,所以就有了往事、往日、往常等说法。一如既往指态度和做法完全像过去一样, 而既往不咎则是说已经过去的事不再追究。这个说法出自《论语·八佾》,讲的是鲁哀公问宰予该用什么木材做土地神的牌位,宰予回答:“夏朝用松树,商朝用柏树,周朝用栗树,是为了让百姓战栗恐惧。”这种说法明显是牵强附会,但是孔子对弟子如此荒谬的错误,没有倍加责难,只是语重心长地说:“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意思是过去的错误就让它过去了,不再追究。这是给犯错的人一个成长的机会,但更重要的是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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