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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恰织离愁


文:叶下虫儿/朗诵&配乐:素老麻乃

秋雨,恰织离愁 来自品读时刻 10:08

春雨,是母亲的手。夏雨,是恋人的唇温。冬雨,是冰凝的白。秋雨,是离愁,是别绪,是一场不能言说的殇。

 

几经秋风起,无数落红,点点绕风去。叶,片片蝶舞,依依不肯别。爱去无痕,不言伤也不言痛。只是“不堪红叶青苔地,又是凉风暮雨天。”

 

我不悲秋,但我却悲秋雨。



秋雨沙沙绵绵,慢慢地,冷冷地下起。“那些愁,推不去。分付一檐凉雨。”一条条,一帘帘,无休无止,从天空扯下,倾斜,或者沉重地直落。灰暗了天空的蓝,湿透了云朵的白,沧桑了大地的浓绿,压弯了乡野的成熟。

 

秋雨声声里,梧桐叶落,萧萧万木,萋萋秋草,褪去红翠。

 

春之芽绿,夏花芳菲,浅浅石榴,淡淡桂花,皆散了去,微寒值秋雨。



“淅淅溪风一岸蒲”,念着一荷塘的花开,凭着秋雨的闲愁,踽踽独行,在阶边,在岸畔,那曾拂乱一水面的绿叶白荷,香断,月影残落,人徘徊。


偶尔,会惊见一朵单薄的粉红的荷包,隐在苍碧之中,在沥沥秋雨里,孤单地才展开花瓣,不知是被遗落还是在等待,那一抹凄清的香魂,让人怜惜得有些心疼,不禁想起纳兰性德的词:

 

相逢不语,


一朵芙蓉著秋雨。


小晕红潮,


斜溜鬟心只凤翘。


待将低唤,


直为凝情恐人见。


欲诉幽怀,


转过回栏叩玉钗。


秋,已深。天,高远。别意,更浓。天空,在和树,花朵,青草,秋虫,秋雁,一一告别。“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消息竟沉沉,今夜相思几许。秋雨,秋雨,一半因风吹去。”



秋雨,是痕,是泪,是酒,是茶,是思,是念,是歌,是曲,是脚步,是衣袖,是叮咛……


密密麻麻,缱缱绻绻,起起伏伏,满窗外、伞外、身外、身上、眼里、心里,都是了……


滴滴答答,淅淅沥沥,歇一阵,续一阵,密一阵,疏一阵,在凉风飒飒的清晨,在晚霞伴着昏鸦的黄昏,在稀疏的蟋蟀独奏的秋夜里,在异乡孤旅的亭站……“



被西风揉碎,一天丝雨。乱织离愁千万缕,多少关心情绪。”那雨那愁,似离弦,似古筝,似离人的幽咽,似母亲梦里盼儿的呓语,似燕儿思恋巢穴的梦靥,似叶儿对根的留恋……

 

秋天的雨呵,是天空的忧伤;是树,花朵,青草,秋虫,蝴蝶,秋雁的惆怅;是满地落叶的渡口旁,一对爱人的无语泪咽;更是谁人藏在时光深处的,不能对人诉说的断肠。



近代诗人王国维也曾在“空庭相和秋雨”,他言道:

 

天涯已自愁秋极,和须更闻虫语。

 

乍响瑶阶,旋穿绣闼。

 

更入画屏深处。喁喁似诉。

 

有几许哀丝,佐伊机杼。

 

一夜东堂,暗抽离恨万千绪。



瘦马西风,一程秋雨一蓑秋意,叠着从前一层烟雨,俯仰往事间,已不见当年杨柳,留人依依。如今空留诗人的叹息“归路晚风清。一枕初寒梦不成。今夜残灯斜照处,荧荧。秋雨晴时泪不晴。”

 

是不是,当生命走向完美的时候,当拥有走向不称意的时候,当一场美好无法挽回的时候,当一首恋歌演绎到结局的时候,就有一场秋天的雨,要飘零了呢?



“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

 

惟愿秋雨潇潇而来,又独自凭栏杳然而去,袅袅秋风入画堂,径连香,与斯人“白酒红萸,黄花绿橘,莫等闲辜负”了时光。


[品读时刻·pindushike]*
*作者:叶下虫儿,一个喜欢诗意栖居的浪漫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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