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苦炼树

作者：吴言 主播：郭宏哲

《故乡的苦炼树》诵读：郭宏哲.mp34:53

来自四季美文

苦炼树是一种古老的树种，它的果、叶、皮、根皆苦。在南北朝著名农学家贾思勰所著的《齐民要术》中，就记载着它的生长特性和培育方法。

但故乡的苦炼树却生长着祖母的期望和我的婚姻。

在我幼年时的记忆中，老屋的前后和旁侧都生长着许多高矮不一的苦炼树。每到春天祖母都会精心地给它们施肥浇水；每到冬天祖母则会给每棵苦炼树绑上草绳并涂上白色的石灰。苦炼树一天天一年年茂盛地生长着。年轻的祖母看着它们，脸上总是溢满了笑容。只要春天一到，美丽的喜鹊便开始衔来枯枝在苦炼树上筑巢。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喜鹊的窝巢就建造好了。这时一对对喜鹊就会得意地仰天鸣叫。那种声音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庆祝。每当这个时候，祖母都会高兴地念着：“鸦雀叫喜鹊媒，我家姑娘几时回？”看着祖母兴奋的神态，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开心地笑着，并不停地摸着我的头。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每年开春的时候都是这样，一直到我八岁离开老家来城里读书。

后来，每年的暑假和寒假，我都一定要回到老家，在那里和祖母度过舒心自由的日子。每年回到老家，我总是看到祖母拿着锄头在那些苦炼树前转来转去。她时而除除草，时而松松土，时而摸摸树干，时而仰起头望着树梢。

记得在我高中毕业下放到老家务农的那年，这些苦炼树已经长得非常粗壮高大了。过了两年，就在我即将回城的当儿，祖母叫来了几个伐木工，将屋前屋后所有的苦炼树全部锯倒，并将它们全部扔进了屋前土塘的水里。我当时愣住了。祖母为什么要将自己精心培育了二十多年的苦炼树锯倒并扔进水中呢？我着急地问她：“婆，（我对祖母的称呼）您为什么要把它们锯掉扔进水里？”祖母神秘地微笑着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直到我24岁那年，我才明白，祖母用二十几年的时间培育的这些苦炼树，是准备为我结婚打造家具用的。这是一种怎样漫长的等待呢！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等待？

而今，这些用苦炼树制作的结婚家具已经全不在了。祖母离开我们已经27年了。但我依然保留着一个用苦炼树制作的方凳一一我结婚时的方凳。

每当我看到这个方凳，就会想起祖母，想起故乡的苦炼树，想起苦炼树枝头喜鹊欢快地鸣叫，想起年轻的祖母仰着头凝望苦炼树树梢喜鹊鸣叫时的笑脸。

吴言，《诗草儿童作文》主编，《儿童作文系统论》主编，长期机关宣传工作。

郭宏哲，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的播音主持专业，耕耘守田二十有年，于二零零二年获中国广播电视学会电视类一等奖，现工作于湖北十堰广播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