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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故事:戮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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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04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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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州的冯相原来是个兵部侍郎,武艺高强,家中富有,离职后,到处游玩,仅仅几年,便逛遍名山大川,尝尽天下美味。他有个嗜好,特别喜欢吃蛇肉,以前是买蛇吃,很多人知道他爱吃蛇,总是千方百计的捉蛇卖给他。他为了买蛇,出手阔绰。每次出外游玩,必吃蛇肉,他的随从都是一些武艺高强,身子强壮的人,每到一个地方,就会为他捉蛇吃,在此地有名。

有一天,他带着几个随从去游玩。

玩累了,进入一客栈,点名要蛇肉。

可这个客栈里没有蛇。

掌柜的看他们穿戴华丽,知道是有钱有势的人,不敢怠慢。

只好道没有蛇肉,向他推荐几个名菜,好酒。

可冯相听罢,很是不悦,询问附近可有蛇?

掌柜的低头哈腰的道有,只是不知道怎么捉到。

冯相命他去捉蛇。

掌柜的面带难色,可看他不是好惹的人,只好谄笑着请他稍待,命小二姜旺去捉蛇。

长的瘦弱矮小的小二姜旺听罢,不敢违抗,只好扔下手里的毛巾,带了捉蛇工具,惴惴不安地出去了。

他以前捉过蛇,是个捉蛇高手。

可现在看不到蛇,去哪里捉蛇?他不停地发着牢骚……

看着附近的大山,只好去试试,碰碰运气。

没想到,他运气不错,还真捉到一条小蛇,兴奋至极地回去。

客栈里的几个人已经等的没有耐心,看到他回来,很是高兴。

很快,蛇肉做好了,冯相吃着蛇肉和几个本地香喷喷的名菜,很是惬意。

询问小二姜旺可愿意跟着他?以后什么不用干,只管捉蛇,保管他日子好过。

姜旺听罢,很是高兴,遂向掌柜的提出离职。

掌柜的听罢,叹口气,摇摇头,只好同意了。

这姜旺手脚勤快,能说会道,很讨客人的喜欢。

可他看这客人不同凡响,不敢得罪,只好同意了。

邻桌有个须发皆白,却精神奕奕的老者。

看到这一幕,苦口婆心的冯相少杀生,万物有灵,会有报应的!

冯相听罢,大怒,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遂命人把老者撵出去了。

道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老者被他们几个身强力壮的随从推搡着出来,忽然没站稳,摔在地上。

几个人不理他,扬长而去了。

后面传来老者的叹息声……

此后,姜旺跟着他,到处游玩捉蛇,姜旺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是惬意,鞍前马后的非常卖力。

有一天,他们来到一座大山上。

此山悬崖峭壁,参天大树,高不可攀,云雾缭绕,犹如仙境。

冯相这几年到处游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景,心情大好。

觉得此山肯定有蛇,兴高采烈的攀登上去。

山很高,几个人走走停停的,攀登好几个时辰,才到达山顶。

累的气喘吁吁的,衣服都湿透了。

站在山顶往下看,美景如画,让人感叹不已。

姜旺忙拿出干粮和一些肉干,面带谄笑,递给主人冯相。

冯相胡乱吃了几口干粮,便命他们捉蛇,在山上烤蛇肉吃,那是他最喜欢的美味。

几个随从听罢,不敢怠慢,急急分散,进入山林里寻找……

可是他们找了好久,也没有看到一条蛇,倒是射死一只野兔,惶恐不安的回来。

没想到,冯相看到他们手里没有蛇,只有一个血淋淋野兔,大怒。

劈头盖脸的大骂他们都是饭桶……

几个随从低着头,大气不敢喘,默默听他训斥。

冯相骂够了,只好命他们架火烤兔肉。

过了会,兔肉烤熟了,香味扑鼻。

姜旺卑躬屈膝,谄笑递给他。

冯相接过来,兔肉很香,可他只是吃了几口,便赏给他们几个人。

几个人早就垂涎三尺,争先恐后的吃起来……

不大会,一只野兔就这样被他们吃了,意犹未尽,吧咂着嘴。

冯相没有吃到蛇肉,看到他们的样子,很是不悦。

看此时,已至薄暮之时,打算在此住下,明日再回去。

几个人一听,就知道他吃不到蛇肉,不甘心离开。

可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住?

姜旺想了想,觉得这么大山,定有寺庙。

几个人一听有理,遂起身分开寻找寺庙……

他们找了好久,终找到一座破旧不堪的古刹,断壁残垣,四面漏风,屋顶上还有个洞,但只要不下雨,还能勉强住。

几个人进入里面,打开火石,点燃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的油灯,谈笑风生。

此时的冯相又饿了,只好吃了点肉干。

几个人一路上累的身子疲乏,躺下来,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

过了会,月光投进来,姜旺忽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凭着经验,知道有蛇,兴奋的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借着月光,他惊喜的发现,屋里竟然爬进来一条小蛇,忍不住大叫一声。

几个人被他惊醒,看到那条小蛇,睡意全无。

不约而同的起来,把小蛇打死了,架火烤蛇肉。

不大会蛇肉熟了,冯相馋涎欲滴,高兴吃起来……

吃完蛇肉,冯相很是满意,把姜旺夸赞一番,给他一些赏钱。

剩下的几个随从,除了王海,很是嫉妒,但又不敢发牢骚。

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姜旺把钱揣入囊中。

几个人又躺下安歇。

可此时的姜旺,因为兴奋睡不着。

他摸摸囊中的钱,想着这古刹里既然有蛇出现,很有可能这有蛇洞,如若自己再捉到蛇,主人冯相高兴,钱又来了……

想到这里,他没了困意,遂蹑手蹑脚的起来,在月光下、慢慢寻找着……

可是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蛇,很是失落。

只好躺下来睡觉,很快进入梦乡。

黎明时,他欲要出恭,走出去……

回来的路上,越想,越不甘心,看到他们还在睡梦中,他轻轻的接着寻找……

过了会,他惊喜的发现,古刹院子里有个洞穴。

凭着经验,这就是蛇洞,激动万分,开始挖掘……

过了会,里面果然爬出来一条蛇……

借着两条……三条……大大小小,各种不同的蛇惊慌失措地爬出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形状怪异的蛇,有的是红色……有的是青色……有的是蓝色,有的是……样子怪异。

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地往外爬……

他兴奋地打砸着……打死很多蛇。

他兴奋的声音,终于把几个人惊醒了。

几个人起来一看,都惊呆了。

继而兴奋地冲过去,和他一起杀蛇。

冯相目睹,高兴地站在旁边手舞足蹈的……

忍不住过去和他们一起杀蛇,很是过瘾。

不大会,蛇洞两边的蛇头和蛇身堆积如山,惨不忍睹,血迹斑斑的。

此时,洞里还有蛇不断爬出来……几个人仍不罢手, 疯狂的杀蛇……

累的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蛇终于杀光了,再也看不到一条蛇爬出来。

几个人看着胜利的战果 ,除了王海,激动地大喊大叫的……坐在地上休息。

冯相看着这些死蛇,心里乐开了花,决定把这些蛇带回去,开个百蛇宴,让自己的朋友们前来赴宴,尝鲜。

想到这里,拍着姜旺的身子,道回去后,自己要好好的奖赏他。

姜旺听罢,甚是高兴。

凭着经验,他觉得蛇洞里还有蛇没出来,而且还是个蛇王。

想到这里,他告诉主人冯相。

冯相听罢,来了兴趣,让他们接着挖掘。

几个随从里年纪最大的王海听罢,眉头紧锁,劝主人冯相还是罢手。蛇本是 报复性极强的动物,今天他们杀了这么多蛇,已经残忍至极,要是再 招惹道到王,后果不堪设想。

姜旺听罢,甚是生气,急急说道:“一个动物而已,有何可怕的!要知道,咱们主人可是驰骋疆场,杀敌无数的高人,难道会害怕一个动物吗?”

冯相听罢,不满地看了一眼王海 ,命他们继续挖掘。

几个人只好接着 挖掘……

王 海暗暗叹息。

挖了一会,里面竟然越来越宽敞,腥噪味浓重。

姜旺更加肯定里面有大蛇,卖力地挖掘着……

过了会,几个人惊骇的停下来,吓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瑟瑟发抖,手脚发软。

只见前面地上,趴着一条巨蟒,巨大的头颅上,两只眼睛,犹如两个小灯笼,发出绿幽幽阴冷的目光,头上有角,吐着信子,有一丈多长,身上 的鳞片闪闪发光,周围雾气弥漫,它的身子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道有多长。

几个人看看它,又看看主人冯相,欲要逃离。

而此时的冯相,看到大蛇,也吓得脸色苍白,可他毕竟是个兵部侍郎,经历了很多血腥的沙场,哪里会惧怕这条巨蟒,遂拿起宝剑和巨蟒搏斗……

自己要是杀了这条巨蟒,回去后,是何等的风光。

几个随从只好壮胆和他一起杀蛇……

好虎架不住群狼,慢慢的,巨蟒终被他们杀死了。

几个人累的气喘如牛,衣服都湿透了,满脸通红。

看着被他们杀死的巨蟒,兴奋至极的大喊大叫的……

洞穴不远处,一条黄色巨蟒在暗处默默地看着,目光阴冷,片刻后,忽然消失。

几个人带着战利品,一路上,兴奋至极地哼着小曲……

而王海却是心情沉重,默默无语地走在后面……

回到家里,冯相连夜邀请同僚亲朋好友的过来品尝百蛇宴。

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喝着美酒,吃着蛇肉,赞不绝口。

冯相甚是得意,飘飘欲然。

一直吃喝到深夜,客人们方尽兴踉跄着陆续离去……

此后,冯相依然捉蛇,吃蛇。

他的厨师为了讨好他,琢磨着各种蛇肉的做法。

其中一个,很是残忍,就是把活蛇放进油锅里炸,拿出来后,放上佐料,非常新鲜美味。

冯相百吃不厌,赏了厨师很多钱。

很多人都去捉蛇,卖给他,赚钱。

几年后,附近山上极少看到蛇。

他又去远处捉蛇。

几年后,有一天,他带着王海出门办事。

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身着黄衣,须发皆白的老者,精神奕奕,很是健谈。

两个人结伴而行,交谈甚欢。

交谈中,提到蛇,冯相惊喜的发现,老者对蛇颇有研究,对蛇的习性,住地很有经验,和他甚是投机。

过了会,来到一座山下。

老者笑着邀请他去家中歇息一番。

冯相欣然同意,跟他来到一座豪宅前。

只见豪宅高大气派,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这个豪宅建的金碧辉煌,高大气派,比他这个兵部侍郎的豪宅还要气派。

很是奇怪,觉得这老者不同凡响。

平日里,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他,头一次对老者心生敬畏。

老者命人摆上一些美味佳肴和美酒,菜肴都是蛇肉,各种做法,香味扑鼻。

冯相垂涎三尺,顾不得客气,迫不及待的吃起来……美味可口。

老者笑吟吟的看着他吃,并没有动筷子,也没有喝酒。

冯相正要询问,忽然,那老者笑容消失,脸色难看,忽然向他吐口水……

王海大惊,懵懵看着,刚要过去,忽然,老者向他挥动衣袖……

王海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只能傻傻呆呆看着,无能为力了。

此时的冯相,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难忍,身子瘫软在地。

王海看到他的脸,惊叫一声。

冯相脸上臃肿,慢慢流出黄色脓血,慢慢腐烂,不大会,身上的血肉皆无,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骨架,甚是骇人。

老者默默看着,目光阴冷,少顷,忽然云雾缭绕,老者不见了,面前现一黄色的巨蟒,慢慢爬走了……

白雾散去,哪来的豪宅,面前现一山谷。

王海看着主人冯相的骸骨,很是难过,五味杂陈,只好把他带回去了。

他的家人悲痛欲绝,泪如泉涌,嚎嚎大哭起来……只好把他埋葬了。

而姜旺看到主人死的这么惨,很是害怕。

此后,精神恍惚,总是觉得那巨蟒跟着自己,变得疯疯癫癫的,喃喃自语地喊着蛇王来了……蛇王来杀我了……

不久,他死了,是被毒蛇咬了,中毒而死。

他的家人悲痛欲绝,哭的死去活来的,只好把他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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