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颐和园玉兰堂后院东部游廊彩绘1钟馗捉鬼

钟馗捉鬼(第1间东侧)

原文
   禁中旧有吴道子画钟馗,其卷首有唐人题记曰:明皇开元讲武骊山,歳翠华还宫,上不怪,因痁作,将逾月。巫医殚伎,不能致良。忽一夕,梦二鬼,一大一小。其小者衣绛,犊鼻屦,一足跣,一足悬一屦,搢一大筠纸扇,窃太真紫香囊及上玉笛,绕殿而奔。其大者戴帽,衣蓝裳,袒一臂,鞹双足,乃捉其小者,刳其目,然后擘而啖之。上问大者曰:“尔何人也?”奏云:“臣钟馗氏,即武举不捷之土也。誓与陛下除天下之妖孽。”梦觉,痁若顿瘳,而体益壮。乃诏画工吴道子,告之以梦,曰:“试为朕如梦图之。”道子奉旨,恍若有睹,立笔图讫以进。上瞠视久之,抚几曰:“是卿与朕同梦耳,何肖若此哉!”道子进曰:“陛下忧劳宵旰,以衡石妨膳,而痁得犯之。果有蠲邪之物,以卫圣德。”因舞蹈,上千万歳寿。上大悦,劳之百金,批曰:“灵祇应梦,厥疾全瘳,烈士除妖,实须称奖。因图异状,颁显有司。歳暮驱除,可宜遍识。以祛邪魅,兼静妖氛。仍告天下,悉仿知委。”熙宁五年,上令画工摹搨镌板,印赐两府辅臣各一本。是歳除夜,遣入内供奉官梁楷就东西府给赐钟道之象。观此题相记,似始于开元时。皇祜中,金陵上元县发一家,有石志,乃宋征西将军宗悫母郑夫人墓。夫人,汉大司农郑众女也。悫有妹名钟馗。后魏有李钟馗,隋将乔钟馗、杨钟馗。然则钟馗之名,从来亦远矣,非起于开元之时。开元之时,始有此画耳。“钟馗”字亦作“钟葵”。
                           摘自《梦溪笔谈》补笔谈卷三(杂志)
译文
   皇宫中有一幅唐朝吴道子画的钟馗,在卷首有唐人题字:
   唐玄宗在开元年间在骊山检阅军队,走翠华山回宫,唐玄宗没有怪罪下属,有病发作,长达月余之久。太医、巫师技穷,无疗效。忽一夜,梦见二鬼,一大一小。小鬼身着红衣,鼻子向上翻着,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趿着鞋,插着一个大竹制纸扇,偷了杨贵妃的紫香囊和皇帝的玉笛,绕着大殿奔跑玩耍。大鬼戴着帽子,身穿蓝袍,袒露一臂,双足穿鞋,正在捉拿小鬼。捉住小鬼后,剜掉小鬼的眼睛,然后撕吃他的身体。玄宗问大鬼:“你是何人?”
   大鬼说:“我是钟馗,即考举没中的人,誓为皇上斩除天下妖孽。”
   玄宗醒后,顿时病愈,身体越来越强壮。就把画工吴道子请来,把自己的梦境讲给他,说:“试着把我的梦境画出来。”
   吴道子奉旨,仿佛亲眼所见,很快便画成一幅《钟馗捉鬼图》。玄宗直视良久,抚案说:“你是和我一同做梦吧,为何如此一样!”
   吴道子说:“陛下晚上忧虑劳累,饮食不对,致使疾病发作,这幅画是辟邪之物,可以保佑圣上安康。这幅画多了,可使许多人长寿。”
   皇帝非常高兴,拿出很多钱,指示:“灵画应验,疾病痊愈,壮士除妖,应当嘉奖,此图有灵光,告知天下,当岁末之时驱除鬼怪,大家都来认识这幅画。以祛邪驱鬼,赶走妖魔。告之天下,百姓皆知。”
   熙宁五年,皇帝命画工临摹此画,赐给两府辅臣每人一本,一到岁末,家家都奉旨在门上张贴此画。
   看此题记,好象始于开元年间。皇祜中,金陵上元县有一家,有石志,是宋朝征西将军宗悫母郑夫人墓里的石碑记载。夫人,汉大司农郑众女也。有妹叫钟馗。后魏朝有李钟馗,隋朝有将领叫乔钟馗、杨钟馗。然而钟馗的名字,原来就有,并非起源于开元年间。开元年间,才有此画。“钟馗”字亦作“钟葵”。

 

课子图(第1间西侧外)

 

东坡劝佛印(第2间西侧里)

            文章落处天须泣,此老已亡吾道穷。才业谩夸生仲达,功名犹继死姚崇。
            人间便觉无清气,海内安能见古风。平日万篇何所在?六丁收拾上瑶宫。
  这八句诗是谁做的?是宋理宗皇帝朝一个官人,姓刘名庄,道号后村先生做的。
  单说那神宗皇帝朝有个翰林学士,姓苏名轼字子瞻,道号东坡居士,本贯是西川眉州眉山县人氏。这学士平日结识一个道友,叫做佛印禅师。你道这禅师如何出身?他是江西饶州府浮梁县人氏,姓谢名端卿表字觉老,幼习儒书,通古今之蕴;旁通二氏,负傅洽之声。一日应举到京,东坡学士闻其才名,每与谈论,甚相敬爱。屡同诗酒之游,遂为莫逆之友。忽一日,神宗皇帝因天时亢旱,准了司天台奏章,特于大相国寺建设一百八分大斋,征取名僧,宣扬经典,祈求甘雨,以救万民。命翰林学士苏试制就吁天文疏,就命轼充行礼官主斋。三日前,便要到寺中斋宿。先有内官到寺看阅斋坛,传言御驾不日亲临。方丈中铺设御座,一切规模务要十分齐整,把个大相国寺打扫得一尘不染,妆点得万锦攒花。府尹预先差官四围把守,不许闲人入寺,恐防不时触突了圣驾。这都不在话下。
  却说谢端卿在东坡学士坐间闻知此事,问道:“小弟欲兄长挈带入寺,一瞻御容,不知可否?”
   东坡那时只合一句回绝了他,何等干净!只为东坡要得端卿相伴,遂对他说道:“足下要去,亦有何难?只消扮作侍者模样,在斋坛上承直。圣驾临幸时,便得饱看。”
   谢端卿那时若不肯扮做侍者,也就罢了,只为一时稚气,遂欣然不辞。先去借办行头,装扮的停停当当,跟随东坡学士入相国寺来。东坡已自分付了主僧,只等报一声圣驾到来,端卿就顶侍者名色上殿执役。闲时陪东坡在净室闲讲。
  且说起斋之日,主僧五鼓鸣钟聚众。其时香烟缭绕,灯烛辉煌,幡幢五彩飘扬,乐器八音嘹亮,法事之盛,自不必说。东坡学士起了香头,拜了佛像,退坐于僧房之内。吃斋方罢,忽传御驾已到。东坡学士执掌丝纶,日觐天颜,到也不以为事,慌得谢端卿面上红热,心头突突地跳。矜持了一回,按定心神,来到大雄宝殿,杂于侍者之中,无过是添香剪烛,供食铺灯。不一时神宗皇帝驾到,东坡学士同众僧摆班跪迎,进入大殿。内官捧有内府龙香,神宗御手拈香已毕,铺设净褥,行三拜礼。主僧引驾到于方丈。神宗登了御座。众人叩见了毕,神宗夸东坡学士所作文疏之美。东坡学士再拜,口称不敢。主僧取旨献茶,捧茶盘的却是谢端卿。
  原来端卿因大殿行礼之时,拥拥簇簇,不得仔细瞻仰,特地充作捧茶盘的侍者,直捱到龙座御膝之前。偷眼看圣容时,果然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天威咫尺,毛骨俱悚,不敢恣意观瞻,慌忙退步。却被神宗龙目看见了。只为端卿生得方面大耳,秀目浓眉,身躯伟岸,与其他侍者不同,所以天颜刮目。当下开金口,启玉言,指着端卿问道:“此侍者何方人氏?在寺几年了?”
  主僧先不曾问得备细,一时不能对答。还是谢端卿有量,叩头奏道:“臣姓谢名端卿,江西饶州府人,新来寺中出家。幸瞻天表,不胜欣幸。”
   神宗见他应对明敏,龙情大喜,又问:“卿颇通经典否?”
   端卿奏道:“臣自少读书,内典也颇知。”
   神宗道:“卿既通内典,赐卿法名了元,号佛印,就于御前披剃为僧。”
   那谢端卿的学问,与东坡肩上肩下,他为应举到京,指望一举成名,建功立业,如何肯做和尚?常言道“王言如天语”,违背圣旨,罪该万死。今日玉音分付,如何敢说我是假充的侍者,不愿为僧?心下十万分不乐,一时出于无奈,只得叩头谢恩。
  当下主僧引端卿重来正殿,参见了如来,然后引至御前,如法披剃。钦赐紫罗袈裟一领,随驾礼部官取羊皮度牒一道,中书房填写佛印法名及生身籍贯,奉旨被剃年月,付端卿受领。端卿披了袈裟,紫气腾腾,分明是一尊肉身罗汉,手捧度牒,重复叩头谢恩。神宗道:“卿既为僧,即委卿协理斋事。异日精严戒律,便可作本寺住持,勿得玷辱宗门,有负朕意!”
  说罢起驾。东坡和众僧于寺门之外跪送过了,依然来做斋事,不在话下。从此阁起端卿名字,只称佛印,介人都称为印公。为他是钦赐剃度,好生敬重。原来故宋时最以剃度为重,每度牒一张,要费得千贯钱财方得到手。今日端卿不费分文,得了度牒为僧,若是个真侍者,岂不是千古奇逢,万分欢喜。只为佛印弄假成真,非出本心,一时勉强出家,有好几时气闷不过,后来只在相国寺翻经转藏,精通佛理,把功名富贵之想,化作清净无为之业。他原是个明悟禅师转世,根气不同,所以出儒入墨,如洪炉点雪。东坡学士他是个用世之人,识见各别。他道:“谢端卿本为上京赴举,我带他到大相国寺,教他假充侍者,瞻仰天颜,遂尔披剃为僧,却不是我连累了他!他今在空门枯淡,必有恨我之意。虽然他戒律精严,只恐体面上矜持,心中不能无动。”
   每每于语言之间,微微挑逗。谁知佛印心冷如冰,口坚如铁,全不见丝毫走作,东坡只是不信。后来东坡为吟诗触犯了时相,连遭谪贬,到哲宗皇帝元祐年间,复召为翰林学士。其时佛印游方转来,仍在大相国寺挂锡,年力尚壮。东坡一见,想起初年披剃之事,遂劝佛印:“若肯还俗出仕,下官当力荐清职。”
   佛印那里肯依!东坡遂嘲之曰:“不毒不秃,不秃不毒。转毒转秃,转秃转毒。”
   佛印笑而不答。
  那一日,仲春天气,学士正在府中闲坐,只见院子来报:“佛印禅师在门首。”
   学士听得,教请入来。须臾之间,佛印入到堂上。见学士叙礼毕,教院子点将茶来。茶罢,学士便令院子于后园中洒扫亭轩,邀佛印同到园中,去一座相近后堂的亭子坐定。院子安排酒果肴馔之类。排完,使院子斟酒。
  二人对酌,酒至三巡,学士道:“筵中无乐,不成欢笑。下官家中有一乐意,令歌数曲,以助筵前之乐。”
   道罢,便令院子传言入堂内去。不多时,佛印蓦然耳内听得有人唱词,真个唱得好!
  声清韵美,纷纷尘落雕梁;字正腔真,拂拂风生绮席。若上苑流莺巧啭,似丹山彩凤和鸣。词歌白雪阳春,曲唱清风明月。
  佛印听至曲终,道:“奇哉!韩娥之吟,秦青之词,虽不遏住行云,也解梁尘扑簇。”
   东坡道:“吾师何不留一佳作?”
  佛印道:“请乞纸笔。”
   学士遂令院子取将文房四宝,放在面前。佛印口中不道,心下自言:“唱却十分唱得好了,却不知人物生得如何?”
   遂拈起笔来,做一词,词名《西江月》:
                 窄地重重帘幕,临风小小亭轩。绿窗朱户映婵娟,忽听歌讴宛转。
                 既是耳根有分,因何眼界无缘?分明咫尺遇神仙,隔个绣帘不见。
  佛印写罢,学士大笑曰:“吾师之词,所恨不见。”
   令院子向前把那帘子只一卷,卷起一半。佛印打一看时,只见那女孩儿半截露出那一双弯弯小脚儿。佛印口中不道,心下思量:“虽是卷帘已半,奈帘钓低下,终不见他生得如何。”   
   学士道:“吾师既是见了,何惜一词?”
   佛印见说,便拈起笔来,又做一词,词名《品字令》:
              觑着脚,想腰肢如削。歌罢遏云声,怎得向掌中托。
                醉眼不如归去,强把身心虚霍。几回欲待去掀帘,犹恐主人恶。
  佛印意不尽,又做四句诗道:
             只闻檀板与歌讴,不见如花似玉眸。焉得好风从地起,倒垂帘卷上金钩。
  佛印吟诗罢,东坡大笑,教左右卷上绣帘,唤出那女孩儿。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佛印,道了个深深万福。那女孩儿端端正正,整容敛袂,立于亭前。佛印把眼一觑,不但唱得好,真个生得好。
    但见:
   娥眉淡扫,莲脸微匀。轻盈真物外之仙,雅淡有天然之态。衣染鲛绡,手持象板,呈露笋指尖长;足步金莲,行动凤鞋弓校临溪双洛浦,对月两嫦娥。好好好,好如天上女;强强强,强似月中仙。
  东坡唤院子斟酒,叫那女孩儿近前来,“与吾师把盏。”
   学士道:“此女小字琴娘,自幼在于府中,善知音乐,能抚七弦之琴,会晓六艺之事。吾师今日既见,何惜佳作?”
   佛印当时已自八分带酒,言称告回。琴娘曰:“禅师且坐,再饮几杯。”
  佛印见学士所说,便拿起笔来,又写一词,词名《蝶恋花》:
              执板娇娘留客住,初整金钗,十指尖尖露。歌断一声天外去,清音已遏行云祝。
              耳有姻缘能听事,眼有姻缘,便得当前觑。眼耳姻缘都已是,姻缘别有知何处?
  佛印写罢,东坡见了大喜,便唤琴娘就唱此词劝酒,再饮数杯。佛印大醉,不知词中语失。天色已晚,学士遂令院子扶入书院内,安排和尚睡了。学士心中暗想:“我一向要劝这和尚还俗出仕,他未肯统口。趁他今日有调戏琴娘之意,若得他与这个妮子上得手时,便是出家不了。那时拿定他破绽,定要他还俗,何怕他不从!好计,好计!”
   即唤琴娘到于面前道:“你省得那和尚做的词中意?后两句道:‘眼耳姻缘都已是,姻缘别有知何处?’这和尚不是好人,其中有爱慕你之心。你可今夜到书院内相伴和尚就寝。须要了事,可讨执照来。我明日赏你三千贯,作房奁之资。我与你主张,教你出嫁良人。如不了事,明日唤管家婆来,把你决竹篦二十,逐出府门。”
  琴娘听罢,吓得颤做一团,道:“领东人钧旨。”
   离了房中,轻移莲步,怀着羞脸,径来到书院内。佛印已自大醉,昏迷不省,睡在凉床之上,壁上灯尚明。琴娘无计奈何,坐在和尚身边,用尖尖玉手去摇那和尚时,一似蜻蜓摇石柱,蝼蚁撼太山。和尚鼻息如雷,那里摇得觉!
  话休絮烦。自初更摇起,只要守和尚省觉,直守到五更,也不剩那琴娘心中好慌,不觉两眼泪下,自思量道:“倘或今夜不了得事,明日乞二十竹篦,逐出府门,却是怎地好!”
   争奈和尚大醉,不了得事。琴娘弹眼泪,却好弹在佛印脸上。
  只见那佛印飒然惊觉,闪开眼来,壁上灯尚明。去那灯光之下,只见一个如花似玉女子,坐在身边。佛印大惊道:“你是谁家女子?深夜至此,有何理说?”
   琴娘见问,且惊且喜,揣着羞脸,道个万福道:“贱妾乃日间唱曲之琴娘也,听得禅师词中有爱慕贱妾之心,故夤夜前来,无人知觉,欲与吾师效云雨之欢,万乞勿拒则个!”
  佛印听说罢,大惊曰:“娘子差矣!贫僧夜来感蒙学士见爱,置酒管待,乘醉乱道,此词岂有他意?娘子可速回。倘有外人见之,无丝有线,吾之清德一旦休矣。”
   琴娘听罢,那里肯去。佛印见琴娘只管尤殢不肯去,便道:“是了,是了,此必是学士教你苦难我来!吾修行数年,止以诗酒自娱,岂有尘心俗意。你若实对我说,我有救你之心。如是不从,别无区处。”
   琴娘见佛印如此说罢,眼中垂泪道:“此果是学士使我来。如是吾师肯从贱妾云雨之欢,明日赏钱三千贯,出嫁良人;如吾师不从,明日唤管家婆决竹篦二十,逐出府门。望吾师周全救我!”
  道罢,深深便拜。佛印听罢,呵呵大笑,便道:“你休烦恼!我救你。”
   遂去书袋内,取出一幅纸,有见成文房四宝在卓上,佛印捻起笔来,做了一只词,名《浪淘沙》:
                 昨夜遇神仙,也是姻缘。分明醉里亦如然。睡觉来时浑是梦,却在身边。
                 此事怎生言?岂敢相怜!不曾抚动一条弦。传与东坡苏学士,触处封全。
  佛印写了,意不尽,又做了四句诗:
             传与巫山窈窕娘,休将魂梦恼襄王。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东风上下狂。
  当下琴娘得了此词,径回堂中呈上学士。学士看罢,大喜,自到书院中,见佛印盘膝坐在椅上。东坡道:“善哉,善哉!真禅僧也!”
   亦赏琴娘三百贯钱,择嫁良人。
  东坡自此将佛印愈加敬重,遂为入幕之宾。虽妻妾在傍,并不回避。佛印时时把佛理晓悟东坡,东坡渐渐信心。后来东坡临终不乱,相传已证正果。至今人犹唤为坡仙,多得佛印点化之力。
    有诗为证:
            东坡不能化佛印,佛印反得化东坡。若非佛力无边大,那得慈航渡爱河!
                                      摘自《醒世恒言》第十二卷 佛印师四调琴娘

 

(第3间东侧)

 

(第3间西侧外)

 

福禄寿僖(第4间西侧里)

 

收沙僧(第5间西侧里)

  二人又到高岸,见了唐僧,备言难捉。那长老满眼下泪道:
  “似此艰难,怎生得渡!”
   行者道:“师父莫要烦恼。这怪深潜水底,其实难行。八戒,你只在此保守师父,再莫与他厮斗,等老孙往南海走走去来。”
   八戒道:“哥呵,你去南海何干?”
    行者道:“这取经的勾当,原是观音菩萨;及脱解我等,也是观音菩萨。今日路阻流沙河,不能前进,不得他,怎生处治?等我去请他,还强如和这妖精相斗。”
  八戒道:“也是,也是。师兄,你去时,千万与我上复一声:向日多承指教。”
   三藏道:“悟空,若是去请菩萨,却也不必迟疑,快去赶来。”
  行者即纵筋斗云,径上南海。咦!那消半个时辰,早望见普陀山境。须臾间坠下筋斗,到紫竹林外,又只见那二十四路诸天,上前迎着道:“大圣何来?”
   行者道:“我师有难,特来谒见菩萨。”
   诸天道:“请坐,容报。”
   那轮日的诸天,径至潮音洞口报道:“孙悟空有事朝见。”
   菩萨正与捧珠龙女在宝莲池畔扶栏看花,闻报,即转云岩,开门唤入。大圣端肃皈依参拜,菩萨问曰:“你怎么不保唐僧?为甚事又来见我?”
   行者启上道:“菩萨,我师父前在高老庄,又收了一个徒弟,唤名猪八戒,多蒙菩萨又赐法讳悟能。才行过黄风岭,今至八百里流沙河,乃是弱水三千,师父已是难渡。河中又有个妖怪,武艺高强,甚亏了悟能与他水面上大战三次,只是不能取胜,被他拦阻,不能渡河。因此特告菩萨,望垂怜悯。济渡他一济渡。”
   菩萨道:“你这猴子,又逞自满,不肯说出保唐僧的话来么?”
   行者道:“我们只是要拿住他,教他送我师父渡河。水里事,我又弄不得精细,只是悟能寻着他窝巢,与他打话,想是不曾说出取经的勾当。”
   菩萨道:“那流沙河的妖怪,乃是卷帘大将临凡,也是我劝化的善信,教他保护取经之辈。你若肯说出是东土取经人呵,他决不与你争持,断然归顺矣。”
   行者道:“那怪如今怯战,不肯上崖,只在水里潜踪,如何得他归顺?我师如何得渡弱水?”
  菩萨即唤惠岸,袖中取出一个红葫芦儿,吩咐道:“你可将此葫芦,同孙悟空到流沙河水面上,只叫悟净,他就出来了。先要引他归依了唐僧,然后把他那九个骷髅穿在一处,按九宫布列,却把这葫芦安在当中,就是法船一只,能渡唐僧过流沙河界。”
   惠岸闻言,谨遵师命,当时与大圣捧葫芦出了潮音洞,奉法旨辞了紫竹林。
   有诗为证,诗曰:
                                五行匹配合天真,认得从前旧主人。
                                炼已立基为妙用,辨明邪正见原因。
                                金来归性还同类,木去求情共复沦。
                                二土全功成寂寞,调和水火没纤尘。
  他两个不多时按落云头,早来到流沙河岸。猪八戒认得是木叉行者,引师父上前迎接。那木叉与三藏礼毕,又与八戒相见。八戒道:“向蒙尊者指示,得见菩萨,我老猪果遵法教,今喜拜了沙门。这一向在途中奔碌,未及致谢,恕罪恕罪。”
    行者道:“且莫叙阔,我们叫唤那厮去来。”
   三藏道:“叫谁?”
   行者道:“老孙见菩萨,备陈前事。菩萨说:这流沙河的妖怪,乃是卷帘大将临凡,因为在天有罪,堕落此河,忘形作怪。他曾被菩萨劝化,愿归师父往西天去的。但是我们不曾说出取经的事情,故此苦苦争斗。菩萨今差木叉,将此葫芦,要与这厮结作法船,渡你过去哩。”
   三藏闻言,顶礼不尽,对木叉作礼道:“万望尊者作速一行。”
   那木叉捧定葫芦,半云半雾,径到了流沙河水面上,厉声高叫道:“悟净!悟净!取经人在此久矣,你怎么还不归顺!”
   却说那怪惧怕猴王,回于水底,正在窝中歇息,只听得叫他法名,情知是观音菩萨;又闻得说“取经人在此”,他也不惧斧钺,急翻波伸出头来,又认得是木叉行者。你看他笑盈盈,上前作礼道:“尊者失迎,菩萨今在何处?”
   木叉道:“我师未来,先差我来吩咐你早跟唐僧做个徒弟。叫把你项下挂的骷髅与这个葫芦,按九宫结做一只法船,渡他过此弱水。”
   悟净道:“取经人却在那里?”
   木叉用手指道:“那东岸上坐的不是?”
   悟净看见了八戒道:“他不知是那里来的个泼物,与我整斗了这两日,何曾言着一个取经的字儿?”
   又看见行者,道:“这个主子,是他的帮手,好不利害!我不去了。”
   木叉道:“那是猪八戒,这是孙行者,俱是唐僧的徒弟,俱是菩萨劝化的,怕他怎的?我且和你见唐僧去。”
   那悟净才收了宝杖,整一整黄锦直裰,跳上岸来,对唐僧双膝跪下道:“师父,弟子有眼无珠,不认得师父的尊容,多有冲撞,万望恕罪。”
   八戒道:“你这脓包,怎的早不皈依,只管要与我打?是何说话!”
   行者笑道:“兄弟,你莫怪他,还是我们不曾说出取经的事样与姓名耳。”
   长老道:“你果肯诚心皈依吾教么?”
   悟净道:“弟子向蒙菩萨教化,指河为姓,与我起了法名,唤做沙悟净,岂有不从师父之理!”
   三藏道:“既如此,”
   叫:“悟空,取戒刀来,与他落了发。”
   大圣依言,即将戒刀与他剃了头。
  又来拜了三藏,拜了行者与八戒,分了大小。三藏见他行礼,真象个和尚家风,故又叫他做沙和尚。木叉道:“既秉了迦持,不必叙烦,早与作法船去来。”
   那悟净不敢怠慢,即将颈项下挂的骷髅取下,用索子结作九宫,把菩萨葫芦安在当中,请师父下岸。那长老遂登法船,坐于上面,果然稳似轻舟。左有八戒扶持,右有悟净捧托,孙行者在后面牵了龙马半云半雾相跟,头直上又有木叉拥护,那师父才飘然稳渡流沙河界,浪静风平过弱河。真个也如飞似箭,不多时,身登彼岸,得脱洪波,又不拖泥带水,幸喜脚干手燥,清净无为,师徒们脚踏实地。那木叉按祥云,收了葫芦,又只见那骷髅一时解化作九股阴风,寂然不见。三藏拜谢了木叉,顶礼了菩萨。
    正是:
                                木叉径回东洋海,三藏上马却投西。
   毕竟不知几时才得正果求经,且听下回分解。
                              摘自《西游记》第二十二回 八戒大战流沙河 木叉奉法收悟净

 

陶渊明爱菊(第6间南侧)


                                  饮酒其五 (晋)陶渊明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苏轼和佛印的小故事
坐怀不乱的佛印
歌妓受人指使到和尚房中就寝 结果发生这种事
第三十卷 明悟禅师赶五戒
《醒世恒言》第十二卷 佛印师四调琴娘 二
《佛印师四调琴娘》:苏东坡遇上佛印,每天都是愚人节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