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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

 

 

 

 

这是一首写给自己的长诗。一些文学史中的人物

在本诗里说话,有的话他们在真实生活里说过,

有的则是我替他们说的。

 

 

                                           ——题记

 

   

 

   萌芽思索

 

 

我在书店书架前

站着读完过不少书

神情应该有些像今天

坐在书店楼梯上读书的年轻人

我读它们的年代

书店还不太欢迎读者站着阅读

营业员每隔一阵就过来催买

加上驱赶

某部引起争议的近代史读物

胡适考证小说的专著

《漂亮朋友》或别的一些小说

就是这么看完的

 

回家或是去书店的路上

我会胡思乱想

那些在书里读过的文字

脚下是树的影子或落叶

有时还会踩在骑自行车人的

被压扁的影子上

那些扁影子在阳光下缓慢滚动

回应着街上公交车的轰响

偶尔路口传来

一两声市民的撕咬

是的

在此情境

我思考

一些终将无法回忆起来的碎片

 

它们翻飞

反光

直到我成为一个作者

每每以为自己能抓住些什么

而每一次的失败或沾沾自喜后

总有一些声音

会从记忆和心底发出来

 

 

 

   福克纳:烟草有些干

 

 

艺术家本身并不重要

只有他的创作才重要

世上的故事大同小异

如果莎士比亚、巴尔扎克、荷马

活到这个时代

出版商就不用出其他作家

 

百分之九十九的才华

百分之九十九的自律

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作

必须对成果永不满意

你永远可以让自己超水准发挥

不求胜过同辈或前人

应该一刻不停地尝试超越自己

告别今天你还觉得不错的自己

 

 

 

   福楼拜:给学生莫泊桑布置课外作业

 

 

能不能不用形容词和连词

不用定语、状语

只用名词和动词

去呈现

注意——是呈现

而不是描写

 

今天的作业是

黄昏坐上一辆马车

到邻近的集市快速转一圈

然后回去把你路上观察到的

都源源本本写出来

 

 

   微妙的感慨

 

 

总是不时想起一些

翻译家

比方把莎士比亚

翻译成贵族的朱生豪

被红色恐怖整得疯疯癫癫

还偷偷在译莫泊桑的李青崖

他们比同时代的许多作家都要纯粹

这样的译者现在见不到了

好在

比今天的译者和当年的作家

都纯粹的诗人和作家

现在多了几个

至于鲁迅

他不会太喜欢今天

爱他的那些人

 

 

莫泊桑:对25岁的回忆

 

 

 

当我人到中年的时候

我不是太关心

居斯塔夫·福楼拜

——我的恩师

他是不是跟我母亲

(我的另一位文学导师)

上过床

 

但我25岁发表小说《人手模型》

写一个杀人犯的手

被做成模型

模型自己复活了

打算重操旧业

直到后来被移植到手臂

才老实下来

居斯塔夫对我说

一个作家不要寄希望于

奇巧的、脱离生活的构思

 

 

   席勒与海涅

 

 

差不多三十岁的时候

才发现自己写作文论的能力

那之前我悄悄写了近十年

“每年写一首不成熟的长诗

每年给自己喜欢的作家

写一篇论文”

这是我大学开始

给自己布置的作业

它们执行得并不严格

许多时候成了专栏

化整为零

 

直到最近我还在想

为什么写的文论越多

自己离罗兰·巴特和埃科越远

离席勒和海涅就越近

或许贝多芬与黑塞是两座桥梁

或许对伟大的企慕

是推我上前的一双手

我们对各自时代的深切怜悯

决定着自己的愤怒

 

苹果从树梢坠入

诗人的抽屉

它腐烂

散发着酒香

这事不常有

但在我们

进行“无用”的沉思时

发生

 

 

雨果:你回不到我们这个时代了

 

 

巴尔扎克死前

我去看他

我握着他的手

他手上都是汗

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一个月前他还对老婆喊

“把我的画都给雨果看一看”

他活了51岁

 

出殡去拉雪兹公墓的路上

天在下雨

坟在山上

道路拥挤

马拉的灵车一度打滑

我被卡在车轮和墓穴之间

幸亏有人拉了一把

 

国王说

大贵族巴尔扎克继承

并完成了拿破仑的事业

内政部长说死者是位风雅人物

我纠正他

“这是位天才”

 

那一天不会再来了

我扶灵

走在棺材前右手

大仲马

走在棺材前左手

 

 

 

   芥川龙之介:辨

 

 

我也喜欢写

没经历过的岁月

事实上

它们比父亲的背景

或姐姐手里的橘子

更容易让人逼视本质

 

世人爱自说自话

驴唇不对马嘴

在浮世绘作坊

在古代的澡堂子

或者衙门

阴曹地府

都毫无分别

漏洞百出

 

我们这些侏儒

傻子

人类

温一壶酒吧

告诉我

雪地的下面

是什么正在急行军

 

 

   柯南道尔:在大雾的那一边

 

 

这是我四十八岁后

遭遇的第一个寒冬

这是近一个月来

第五次白天能见到太阳

如果算上没被雾霾

完全遮住的

经常是冬雪过后

飘来一场小雨

小雨停后

浓雾吞掉

一百五十米外的道路

井盖

日月云层

 

太多的人用手机

发送阴郁的街景

它们像来自地狱

或斯蒂芬·金小说

改编的电影剧照

有时浓雾配着

颜色变暗的雪

我想起福尔摩斯时代的

伦敦大雾

华生医生从街上

捎回一份早报

柯南道尔的连载作品赫然进入

他笔下主人公的眼帘

 

铁路的蒸汽机车

用更白的烟向大雾致敬

伯明翰或者朴茨茅斯

成了悲剧与智慧上演的舞台

无处不在的烟尘

吞噬着大英帝国的肺管

亚瑟·柯南道尔爵士

把故事背景里

人们对毒雾的咒骂声

用橡皮悄悄擦去

他让福尔摩斯告诉华生

“人的脑袋空间有限

不能老装没用的东西

就像抽屉”

 

雾来自邪恶

但不适合咒骂

可以留作伟大传奇的布景

 

 

    契诃夫:原创与鬼魂

 

 

英年早逝的新西兰美人’

凯瑟琳·曼斯菲尔德

被称作英语女性小说里的契诃夫

温温吞吞的约翰·契弗

被美国的评论家誉为

“郊区的契诃夫

比他更讨人喜欢的晚辈

雷蒙德·卡佛

英国报纸叫他“美国的契诃夫”

爱丽丝·门罗

中国的文章说她是

“加拿大的契诃夫”

这么多的“契诃夫”

从道路尽头向我们涌来

吞没了那个

俄国肺结核患者

他/她们都写死眉塌眼的生活

讲述那些旋转在无趣里的人

而那么被模仿的

更早的死者

他研究笔下的人

为什么会那么无趣

 

 

   弗兰茨·卡夫卡:乌鸦与少年

 

 

古斯塔夫·亚诺什来到我的病床前

给我看英国作家写的《妻子变狐记》

他觉得对方模仿了我的《变形记》

我告诉他

那本书不是模仿我的书

它来自于时代

乌鸦卡夫卡的《变形记》也来自于时代

作家都在模仿时代

偶有重合

继而分道扬镳

 

 

 

 

 

拉格奎斯特:内心的答辞

 

 

感谢我尊敬的外国同行

纪德

莫里亚克

丘吉尔

拉克斯内斯

帕斯捷尔纳克

支持我角逐诺贝尔奖

他们知道

我重写骷髅地的故事

不止是指向罗马

纳粹

对于一个悲观主义者

技艺虽然必要

但并不那么决定命运

他需要清理所有强权

而文学最高的技艺

是听从个体

良知的召唤

 

 

   托马斯·曼:阅读的智慧

 

 

谣言说

《魔山》出版以后

瑞典人想给我颁发

第二次诺贝尔奖

多了,太多了

不管怎样

我感谢他们

尤其是在高尔斯华绥和毛姆的写法

不再受知识分子赞赏的年代

 

我不拒绝世人对我的偏爱

但我想提醒他们

伟大的文学时代

永远都是日月星辰同辉

他们可以考虑奥登

也不妨关注我远在美国的哥哥

海因里希·曼

——伟大的作者

还有我在瑞士的异姓兄弟

赫尔曼·黑塞

 

顺带提醒诸位

多年以后

会有个叫顾彬的蹩脚学者

跑到中国报纸上

称赞我写得慢

他在放屁

 

 

   高尔基:在编辑部走廊里对巴别尔说

 

 

亲爱的伊萨克·埃玛努伊洛维奇

您有足够的才华

但您还没有完全发现

它藏身的地方

到人间去吧

生活会帮您发现

就像那些流浪汉

神父与小公务员

市井无赖

厨娘和水手

曾经帮助我发现了它一样

 

 

 

鲁迅:寂夜工作时的内心独白

 

 

吃了鱼肝油

查了几种日文书

还有德文书

依然没有找到需要的材料

我这几日一直在想

福楼拜说得很对

形容词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但定语不那么可怕

抑或在古代文学中不那么可怕

在未来欧化了的汉语里才可怕

作者不惟要小心

还要尽可能地

在写后删去可有可无的

 

 

海明威:我老了,说话可能有点儿啰嗦

 

 

我喜欢尽可能简洁

当我在震惊中

读完巴别尔的《骑兵军》

我马上给爱伦堡拍电报

告诉他

我觉得自己以后该更简洁些

这需要反复修改

反复去

当初写《永久了,武器》最后一页

我改了39遍

 

要是你想着

去描绘一个人

那这个人写出来后

肯定是平面的

要是你按自己了解的

去呈现

那它可能会是一个立体的

 

可怜的巴别尔

他是一个犹太人

竟然在排犹的

布琼尼部队

呆了那么久

 

 

D·H·劳伦斯和亨利·米勒的对话

 

 

D·H:人们一直以为我着力在写性的喜悦,其实我写的是拯救

亨利:人们一直以为我着力在写性的奔放,其实我写的是孤独,偶尔它长着愤怒和

     狂欢的嘴脸

 

 

D·H:我希望这个世界还有希望,所以我还在写诗

亨利:对于由蠢人组成的世界,我没兴趣期待

 

 

D·H:性是美的一部分。没有比内心性之火熄灭的人更丑陋的了。年轻时它闪烁迸射;老年

     时它更为沉静、轻柔,但一直在那儿

亨利:淫秽是坦白直率的,而色情文学却是在那里兜圈子。我认为人应该说真话。淫秽是一

     个干净的过程,而色情文学是暗中使坏

 

 

D·H:我没听说过那个亨利·米勒,照你们的介绍,我该比他大六岁,我死后过了四年多,

     他才出版那本《北回归线》

亨利:我写《论劳伦斯》,越写越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我陷入了重重矛盾之中,我并不真

     正了解他,没法给他下结论,甚至没法触摸作为真人的他的精神,我完全不知所措,

     只能放弃

 

 

 

   弗罗斯特:大诗人之间无私怨

 

 

关于我

最著名的一个传说

是诗人、政客麦克利许散布开来的

我因为怕埃兹拉·庞德更出名

而奔走权贵

把他从牢里捞了出来

 

问题是我又没疯

我不过是给自己的行动

在俗人面前找一个借口

他们信了

他们不愿意相信

我一直对埃兹拉心存感激

我同时又恨他

他终结了除我以外的

所有格律诗

 

在我坚持写作格律诗的

大半个世纪里

我的长子夭折

次子中年自杀

二女儿疯掉

小女儿死于难产

上天罚我

老婆临终时诅咒我

同时代人和年轻的诗人

暗暗咒骂我争强好胜

 

付出了一生的泪水和汗水

我干嘛不争

本来就比他们强

 

 

 

巴乌斯托夫斯基:谎言里的真实

 

 

既然真实不被允许

出现在文字里

或者说

既然我们对真实的表述

总会出现偏离

进入过去的时代

去理解今天的世界

多少会贴近真相一些吧

 

我写我从未到过的

巴尔的摩

我写我从未看到的

癫痫发作的莫泊桑

用剃刀在海滩

割破喉管

我写我从不相信的

安徒生艳遇

我写这些谎言

也胜过写

现实的谎言呵

 

 

    安妮·弗兰克:同命者的梦

 

 

为了用汉语讲明白

英语的自白诗

我又开始读了几个

近年的新译本

特德·休斯选的

普拉斯的《玛丽之歌》

那里面有想象的杀戮

金色的小孩将被屠杀

世界分而食之

我很容易想到策兰

《死亡赋格》中

“金发的舒拉米”

她们全都是金发

她们仿佛都是

另外的安妮·弗兰克

 

所有虚构和间接的疼痛

都会让位给真实的疼痛

只有疼痛

不包括爱和甜蜜

听到名字你就会战栗

就像小时候听到歌唱

抗日英雄王二小的旋律

从深渊发出的声音尖厉

苍白,带着血腥喷发前的平和

行将消失的生命

把复杂重新肢解成简单

他们不止诅咒邪恶

也打败虚构者的脆弱

 

我不可能是策兰

不可能是逃脱者

一场累月的毒霾

氛围逼近于

一座小型集中营

我也不会疯

伟大的汉字传统护佑着

这一代作者不会出现普拉斯

除非他/她注定是一个假货

但我已经无限接近于

她震荡的心灵了

哪怕在我心里还端坐着

颜回子路孟轲韩愈朱熹

是的我们已经无限接近于

西尔维娅·普拉斯了

 

在梦境的悬崖边缘

晃了晃身子站住了

哦不,悬崖在上面

我在谷底

这是另一个梦

安妮·弗兰克或者

内米洛夫斯基的梦

金发的,金发的

都是金发的

坐在一个小小的

放不平稳的书桌前

一页页写下

但——诗不是日记

它还需要纯化、醇化

醇化后写下

像策兰,要更像特德·休斯

金发的,啊金发的

……写下

突然转脸,抛掉头套

黑发的!白发的

 

在一声灰烬里吹出

点燃漫长隧洞的萨克斯

 

 

 

    

 

 

叼着石楠烟斗的

巴勃罗·聂鲁达

在想他中年的一首诗

叼着同样牌子烟斗的

尼卡诺·帕拉

在想他年轻的一首诗

 

叼着海泡石烟斗的

乔治·西默农

刚写完一个案子

他迈着笔下梅格雷警长的步伐

走到窗子前眺望

他已彻底从柯南道尔小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海峡的另一面

中年的格雷厄姆·格林

正以同样的身姿凝望窗外

书桌上一本书摊开

《梅格雷警长在纽约》

他是在眺望自己

晚年不朽的《炸弹宴》吗

 

埃利蒂斯放下后三分之一雪茄时

卡彭铁尔刚点起一支廉价的哈瓦南雪茄

郁达夫酒局后回家

一身烟味儿的他查了五种书

也没查到鲁迅说的那个黄段子

阿尔贝·加缪裹紧风衣来到防波堤上

刚给萨特和波伏瓦讲完黄段子

他脑中正叼起虚无的烟斗

 

瓦彻·林赛和海明威

叼起各自的枪管

托马斯·沃尔夫

让笔下的尤金天使

瞪大圆溜溜的眼珠

叼住他自己的小胖手

 

 

    心象

 

 

好作者不应该背弃形象

道理不是真理

每一条法则

都可能因为一座庙

一所酒吧

一条时断时续的河流

河流映衬的星光

而改变它们的指向

 

只有情境里的道理

才有那么一点意味

情境不让思想像

三岁孩子那样乱走

当然也可能会让智慧

变得功利至极

 

我把此刻这种

在难题下展开的讨论

叫做“心象”

它貌似超验

却同时附着了

万物的音容

 

人干嘛不

再自由些

 

 

马尔克斯:人们夸大了我对海明威的感情,但他们也对……

 

 

文学呈现出的真实

不是照相式的

文学更概括

不可能没有隐喻

怎么达到隐喻的目的

是叙事的奥妙所在

 

比方我回忆海明威的文章

他当然在巴黎的人流中听到我的声音

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我

可他不知道我是谁

顶多认为我是他的一个读者

在他那里

我们连熟人都算不上

 

文章之所以被人关注

是因为我和欧内斯特

都有一些作品

被同样的人所喜爱

人们希望自己喜欢的作品之间

都有某种联系

作者最好还是朋友

 

可谁能真正进入

欧内斯特内心的孤独里呢

这就像——没有谁真的

从外部走进拉丁美洲的孤独

每个作者都要独自面对

那向他扑过来的巨浪或是

熊熊大火一样的孤独

 

多年以后

我和欧内斯特的孙女

在巴黎吃饭

她一直不停在给我讲她祖父

我呢

在讲我的外公

 

 

   讲写作方法论的那些诗人

 

 

爱讲写作方法论的诗人

最后都去写了小说

詹姆斯·乔伊斯去了

詹姆斯·斯蒂芬斯留了下来

海明威、福克纳去了

沃莱斯·斯蒂文斯留了下来

纳博科夫去了

他的同事博尔赫斯留下来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和赫尔曼·黑塞

有人说他们顽固

在小说里写诗

他们侥幸成了

让文学整体提升了难度

 

艾略特去写戏剧

麦克利许和庞德客串政客

他们都没有成为单纯的诗人

也有些迷失者会回来

哈代回来

纪德回来

劳伦斯回来

鲁迅浑浑噩噩中

写下不分行的诗

他没有伟大的屠格涅夫头脑清楚

但不妨碍把汉语提升到惊人

 

不写诗的人在小说里写

显克勒、塞利纳

菲茨杰拉德、斯坦贝克

季奥诺、塞林格

斯泰伦、罗思

村上春树

他们写的是古典的诗

在时代里破碎

成为浪花

 

讲方法论的诗人

顾不上这些

他们站在潮头

抽自以为的“最后一支烟”

等月食吞没

 

 

 

旅程

 

 

 

随时可以终止

随时绵延不绝

去往大殿深处之路

还有道两侧的圣像

随步履展开

它们随光影变幻、消逝

或自散开的薄雾中浮现

继往开来

 

圣像如棋子

随意更换

每一颗自有其惊心动魄

晨昏挣扎

无望过后的道路

日渐坚实、清晰

有时夹杂淡淡的水汽

汗或者泪水

一场无休止的秋冬微雨

 

一首诗在纸间

静静呐喊

 

 

 

2015/10-20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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