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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的7个搞笑国君之八



蒯聩台
   
   卫灵公和南子生的儿子叫蒯聩(kuǎi kuì),已经立为了世子。
    公元前496年秋,齐景公和宋景公在卫国的洮地会晤,研究救援范氏的问题。就在这时候,卫国发生了驱逐太子的事件。
   且说这太子蒯聩秉了灵公之命,赶往洮地(在今 
山东曹州),按照礼节向景公敬献了敛盂(濮阳县西南)之地,齐景公非常高兴,并对太子蒯聩说了不少夸奖卫侯的好话,蒯聩也唯唯诺诺曲意应付,最后,齐、卫、宋三方皆大欢喜。完事后,蒯聩回国,路过宋国郊野时,听到宋人在野地里唱歌:“既定尔娄猪,盍归我艾豭(JIA)?”娄猪,母猪,用来比喻南子;艾豭,漂亮的公猪,是指公子朝。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既然已经满足了你们家的母猪,为什么还不放我们年轻漂亮的公猪回来?这南子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太子蒯聩听了这话羞愤异常,心中十分恼怒,就对家臣戏阳速说:“回国后你随我上朝晋见少君,看我的眼色行事,我回头看你时,你便上去杀了她!”戏阳速点头应诺。
  回国后,蒯聩就带着戏阳速前去朝见夫人南子,蒯聩频频回头示意,连续向戏阳速使了三次眼色,暗示戏阳速赶快动手,但戏阳速却没有行动。南子见两人神色异常,也瞧出了端倪,发觉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就狂奔而出,边跑边喊:“太子杀我!太子杀我!”卫灵公听到了南子的呼叫,就赶紧过来拉着南子的手,两人一同奔跑到宫中的高台上自卫躲避。蒯聩见事情败露,就慌忙逃走,出奔国外。起初,他投奔到了宋国,后来又转而投往晋国,依附于晋大夫赵鞅,寄住于赵简子处。太子大逆不道,卫灵公非常震怒,蒯聩出奔后,他就在国内大肆清理太子的党羽,大夫公孟彄出奔郑国避难,后来又从郑国投奔到齐国。
  蒯聩谋杀南子没有成功,就对人到处宣扬说:“是戏阳速害了我。”戏阳速听到太子这样说,也到处对人表白道:“是太子祸害了我。太子无道,命令我杀他的母亲,我如果不答应,他就会杀了我。假如我杀了夫人,他就会加罪于我,治我的罪,所以我就只答应而不去做。我是以道义做信用而行事的,我没有什么过错。”主仆两人打了一场嘴仗官司。
  公元前493年4月,卫灵公病死,享国42年。卫灵公居位时间比较长,居位期间,国内没有发生很大的动荡。卫灵公死后,夫人南子想立公子郢(YING)为太子,她对大臣们说:“公子郢为太子,此君所命也。”公子郢是卫灵公的庶子,他却推辞说:“吾日夜伴君侧,未闻此命也。”
  当初,灵公去帝丘郊外游玩,公子郢曾为他驾车。灵公对公子郢说过:“余无太子,欲立汝为太子。”公子郢听灵公这样说,沉默不语,没有答应。没过几天,灵公又对公子郢说了这番话,并征询他的意见。公子郢对他说:“郢母贱,不足以辱社稷,请改卜他子。君夫人在堂,诸大夫在下,宜商之。”公子郢再三推辞,卫人就拥立了太子蒯聩的儿子公子辄(ZHE)为国君,是为卫出公,卫国的第28任国君。卫人十分厌恶宋人公子朝,卫灵公死后,卫国诸大夫就想收拾他,公子朝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及告别夫人南子,就连夜逃回了宋国。
  卫灵公死亡的消息传到了晋国,卫太子蒯聩就向晋大夫赵鞅提出要回国即位,赵鞅答应了蒯聩的要求。这年六月,赵鞅率兵护送蒯聩归国。卫出公听到消息后,就出兵拦截攻打蒯聩。蒯聩不能入国都帝丘,就转而奔向戚邑,渡黄河时迷失了方向。这时候鲁国的阳虎依附于赵鞅,正好也在护送的队伍里,阳虎说:“右河而南,必至矣。”就是说渡过黄河顺着东岸往南走,必定能到戚邑,这说明戚邑就在当时的黄河岸边。一行人来到了戚邑附近,赵鞅让蒯聩摘下帽子,用白布裹住头,又命阳虎等十余人穿着白布孝衣,诈称奉了朝廷之命迎接太子回国,骗开了戚邑城门,一行人进入了戚邑。一呆就是13年。他在等待时机。时机终于到了——
   
复国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卫国相府前突然来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车上坐着两位贵妇人,一个身材高大,但却并不苗条,一个粗短胖,臃肿不堪,俱都穿绫着缎,环佩叮当,宽大的头巾盖住了整个面庞。车后跟着五个赳赳武士,大约是两位贵妇人的侍卫。马车赶得飞快,直抵相府大门。孔悝的门卫栾宁喝问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驾车的回答说:“太夫人之内亲,前来看望太夫人。”
  栾宁打开府门,马车急驰而入。
  原来车上坐的并不是“太夫人之内亲”,而是两个伪装的男子汉。粗短胖的是太子蒯瞆,高大粗壮的是浑良夫。他们白天就已来到了帝丘,隐匿在相府的菜园里,趁夜深人静,以夜色做掩护,伪装混进了相府。在这个故事中,牵扯到一个地名——戚城。因为濮阳市有一个公园——戚邑,而且还说戚邑就是孔悝城,形成了谬误,所以有必要在这里澄清一下。
  
 寻找戚城
  戚城是我市现有历史最久远、也是最有文物价值的古代城邑。公元前625年到公元前531年间,各国诸侯为弭兵、尊周等重大事件,共进行过9次会盟,各国诸侯均全部出席。而这么重大的会议,有7次是在戚城召开的,仅此一事便足见戚城在当时的显赫地位。
  作为历史名城,戚城究竟毁于何时,史籍上目前还未找到确切记载。或许随着卫国的灭亡,秦嬴政统一天下,戚城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由盛而衰,由衰而崩塌、消失也未可知。我市建市之后,出于对濮阳历史遗迹的继承与保护的考虑,重修了戚城,并定名为“戚邑”,成为我市最大的以文化古迹为主要内容的参观游览胜地。然而,在戚邑之中,也就是在戚城的西南角处却真有一座土砌的城垣遗址。当时修建戚城时,有人认为这座城垣遗址就是戚城,从而定下了重修戚邑的位置坐标。那么戚城与目前这座古城遗址是否是一码儿事呢?
  我们知道,戚城公园内的这座城垣名叫“孔悝城”,早在1963年省政府就考察并确定为省级文物,在城垣前还立了“孔悝城遗址”的碑。对于这座城是孔悝城这一点,至今未有任何争议。
  然而,孔悝城为何又变成了戚城呢?这是一些文物考古工作者的失误造成的。我市文物古迹的权威出版物《濮阳古今谈》一书中,首将两座城混为一谈,在《已圮(Pǐ毁坏)的东周北方重镇—戚城遗址》一文中这样写道:“戚城,即春秋时期卫国的主要城邑——戚,也称孔悝城,是卫国权臣孙昭子的封邑。”正是基于“戚,也称孔悝城”这一结论,戚城与孔悝城便变成一城,并且把戚城修建在了孔悝城遗址上。
  一、史料能告诉我们些什么
  要阐明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先弄清一个发生在当时卫国的重要历史事件。
  卫灵公的独生子蒯聩本来就与南子不和,而只好逃离卫国。公元前493年,卫灵公死,蒯聩(先前已被立为太子)的儿子辄继位当了卫国国君,因其父逃亡在外,因而称卫出公。
  蒯聩听说儿子继了位,大为恼怒,便在晋国大将护送下,趁黑夜悄悄潜回了卫国,并在戚城藏身达13年之久。公元前479年,蒯聩图谋复位。
  蒯聩有个姐姐叫孔姬,生有一子叫孔悝,当时孔悝就是现任卫国国君的宰相。孔姬丈夫早逝,便与自己英俊的男仆浑良夫私通。蒯聩便抓住这一点来贿赂浑良夫,说如果帮他复位,便让他做高官,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娶孔姬为妻。于是浑良夫便将蒯聩扮成女人混入了孔悝城。在孔姬的协助下,他们挟持了孔悝,并强迫他盟誓,共同推翻卫出公,帮助蒯聩复位。子路就是在这一政变中“结缨而死”的。
  这就充分证明
  
戚城不是孔悝城
  孔悝是卫出公(辄)的宠臣,而孔悝的封邑、住地即孔悝城。
  蒯聩最终夺取政权的手段,是孔悝蒯聩和浑良夫乘黑夜潜入孔悝城,挟持了孔悝而得手的。因此,戚城与孔悝城绝不可能是一城。如果两城本是一城的话,那就是说,蒯聩在孔悝家里隐藏达13年,而孔悝却全然不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们还可以用《濮阳古今谈》一书中对该事件的记载为依据,说明将孔悝城与戚城混为一谈的谬误。书中这样写道:“晋国为了挑拨卫国王室内部的矛盾,又将蒯聩送回卫国。蒯聩隐藏在戚地长达十三年之久,其藏身之所在蒯聩台。”
  在书中的同一页上,又这样写道:“至公元前459年(这是一处错误,应为公元前479年),他和他姐姐率五个甲士乘夜潜入戚城,欲劫持自己的外甥、卫出公的大臣孔悝……”
  你看,隐藏地是戚城,发动政变时又说“乘夜潜入戚城”,矛盾处便显而易见。
  而这两篇文章,恰恰就成为营造戚邑(戚城公园)的“历史依据”。
  三、各种旧志对两城的记载
  (一)《春秋》杜预注:戚,卫邑,在顿丘卫县西。
  (二)《水经注》:戚,卫之河上邑。
  (三)《括地志》:故戚城在澶水县东三十里。
  (四)《寰宇记》:……在澶州北十里。
  (五)《明统志》:……在开州北七里。
(六)?
             再寻戚城
   目前,戚城公园中确实存在一个面积为1.5平方公里的旧城,这个旧城到底是戚城还是孔悝城呢?如果是孔悝城,那么戚城就有待于我们去重新发现和寻找。如果它是戚城,那么在何时、因何原因变成了孔悝城呢?按我的初步研究,认为这个城不是戚城,而是孔悝城。那么,为什么别人会把孔悝城误认为是戚城呢?我们还要钻进古籍中去寻找答案。
   《水经注》是我国最古老、最具权威性的中国水系地理书籍。该书不仅对中国的大小河流的发源地、流向、流域、终止地都进行了详尽描述,而且对各流域内的重要文化古迹均进行了考证与记载。书中就有对我们濮阳古戚城的描述:在“戚南河北岸,有古城,戚邑也”。
  《水经注》的作者郦道元是一位严肃的地理学家、人文学者,也是一个旅游探险家。许多大河山川他都亲自前往作过实地考察,沿河流域的文化古迹也大多经过他的考证。然而,对戚城古迹郦道元却是作了“道听途说”式的记载。书中的那段文字转述于晋代学者杜预的文章。杜预是著名的《左传》注解学家。在他对《左传》的注疏中曾对“戚”这个重要的城市作过“在戚南河之北岸,有古城,戚邑也”的注解,而郦道元就将其录入了自己的著作之中。这是一个只有南北坐标,而无东西坐标的方位图,因此,就造成了后人无法确切知道戚城位置的重要原因。但是,这其中也使我们了解到,戚城早在郦道元成书的后魏(约公元570年)时期就已经不存在了,甚至连遗址也荡然无存,否则郦道元就不会去从别人的文章中去摘抄那一两句话来描述这座古城。中原地带没有险要地势,濮阳又是重要的南北通衢,以旅行家身份,郦道元是会亲自来考察一下此城的。
   自郦道元之后,戚城从人们的视野中一下子消失了近1000年。到了明朝正德二年(公元1507年),直隶(现河北省)指挥使认定现在的“子路坟”就是当年埋葬子路的地方,便在此地修庙立碑,并广植松柏,从而使这里成为开州胜景之一。时间过了80余年,到了明朝万历年间(约1590年),子路冢被再次扩建修葺,濮阳籍的大学者、一代明臣董汉儒受托写了一篇《重修先贤仲子墓祠记》,在这篇文章中,为了确定子路坟的位置,董汉儒再次提出了戚城的所在地。他说,据旧志记载,子路坟一共有三座,一座在清丰县,一座在长垣县,而另一座则在开州(濮阳)的戚城东门外。这样,戚城与子路坟的所在位置就成了一个互相印证的连带关系。然而,这里的问题是,子路坟的确切位置到底在不在这里?即使在这里,说它在戚城东门外是否有真实可信的依据?
   我们先来看一下子路坟的修葺经过。据董汉儒自己说:“吾开有仲子墓,旧无祠宇。正德丁卯……嘉靖、万历间……相继修葺。”也就是说,子路坟原来并没有庙宇、石碑等纪念物,有的仅仅是一个大土堆。到了明朝正德二年(1507年)才为子路坟增设了一些纪念物。而接下来,根据旧志记载,子路坟共有三座,哪座是真,哪座是假,没有人能说得清。据董汉儒判断,濮阳是子路结缨而死之地,想必是真子路坟。同时,整个事件发生在戚城,而戚城附近确有这么大的坟茔,想必就是子路的坟茔。所以,这一切都是推断、猜想,并非准确无误的历史事实。
   1966年,如火如荼的“文革”席卷濮阳。破“四旧”的红卫兵没有忘记子路坟,他们推倒碑石,敲烂石羊、石马,将子路坟挖开了一个大洞。结果,所谓的子路坟只是一个大土堆而已,里边并没有什么遗物,甚至连传说中的衣冠冢也不是。这说明董汉儒的判断是错误的。既然子路坟的位置不可确定,那么,以子路坟为坐标来判断戚城的位置当然就更是错误的了。
  董汉儒是濮阳籍最著名的大学者,他确定了子路坟位置,并认定子路坟在戚城东门外,显然就成为后世对这两处古迹的位置的权威定论。
  然而,在旧志中,也有不同于董汉儒观点的。《开州志》中就记载说:“戚城在州比、王合里,距州七里。”这个记载约比董汉儒写的《重修先贤仲子墓祠记》早50余年。主持修撰这本《开州志》的也是濮阳籍学者,他叫王崇庆。
  这里说的“戚城在州比”这个“比”字我疑为是“北”字之误。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戚城的南北坐标应在濮阳县北城墙以北3.5公里处,而东西坐标则在“王合里”。目前,胡村乡以“王合”为名的村子有4个之多,而在明朝时的“王合”是指哪一个呢?这仍然是一个难解之谜。当然,比也可以讲得通,是比邻的意思,那就更加模糊了。
  但,倒是《濮阳古今谈》中有个说法,给我们提供了参考依据:“蒯聩隐藏在戚地长达十三年之久,其藏身之所在蒯聩台。”那么蒯聩台遗址就在盟东小区园内,如果此说法属实,那么戚城就应当在盟东小区的位置了。
   
   接下来,我们还是继续讲蒯瞆夺权的故事
   卫灵公的大女儿,蒯瞆的姐姐嫁给孔圉(YU卫国大夫,谥号孔文子,孔子的学生子贡问孔子,孔圉为什么能称为“文”呢?孔子回答说:“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为妻,人称孔姬,生子名孔悝(孔叔),世袭父职,嗣为丞相,事卫出公,执掌国政。孔氏家有一小臣,名叫浑良夫,此人长得身材高大,仪表超群。孔圉死后,孔姬便与浑良夫私通。近年来,孔姬常派浑良夫偷偷到戚邑去会见蒯瞆,姊弟里外勾结,想夺取政权。一次,蒯瞆对浑良夫说:“你能使我复国为君,我封你为大夫,服冕(大夫服)乘轩(大夫车),三犯死罪准特赦,决无食言!”
  浑良夫怕蒯瞆口说无凭,要他立文书为证。蒯瞆复国心切,欣然应允。
  孔姬虽愿迎弟弟复国为君,但毕竟是女流之辈,真要行事,却又害怕起来。浑良夫官迷心窍,再三相逼说:“卫君是蒯瞆之子,孔悝是你的儿子,以母命迎舅氏复国,悝岂敢不从?只要你肯做主,派我往迎蒯瞆,如何办理,我自有办法。”
  孔姬十分为难,流着眼泪说:“辄乃妾之内侄,蒯瞆系妾之胞弟,一家人何必自相残杀呢?”
  浑良夫说:“在你诚然无关紧要,在我却关系重大。我迎蒯瞆复国,便可封爵赐邑。我俩既结同床共枕之好,休戚与共,这个要求,你总该答应吧?”
  孔姬看看浑良夫那魁伟的身材,漂亮的脸蛋,潇洒的风度,回想起他的许多甜情蜜意,温存体爱,几年来自己从浑良夫那儿得到的精神和肉体上的享受,便流着泪答应了。
  浑良夫选取了几件考究的女装与首饰,匆匆告别了孔姬,往戚邑去了。接着就演出了这场温车夜进相府的恶作剧。
  蒯瞆与浑良夫混进孔宅,脱去伪装,径直进内室去拜见孔姬,姐弟相见,垂泪不止……
  浑良夫说:“成则为君,败则亡命,眼下岂是垂泪抒情之时!敢问太夫人,孔丞相现在何处?”
  孔姬说:“国家大事,俱在吾儿掌握之中。悝现在宫中议事,待他归来,用兵威要劫,事必有成,但不得伤吾儿一根毫毛!”
  蒯瞆唯唯称是,忙命石乞、孟黡二将埋伏兵甲,专候孔悝(KUI)归来。
  原来孔悝早知他的母亲与浑良夫私通,并欲迎蒯瞆复国为君,因而密派心腹女佣暗察孔姬的行动。近来浑良夫频繁到戚邑去,孔悝已得到了密报,因而今夜进宫与出公商议对策。可是,孔悝万万没有料到事变竟会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等深夜带醉归来时,母亲竟在厅堂里截住他问道:“悝儿,父母两族,谁为至亲?”
  孔悝回答说:“父则伯叔,母则舅氏,此皆直系血亲。”
  孔姬说:“汝既知舅氏为母至亲,为何不招吾弟复国为君呢?”
  孔悝坦然地回答说:“废子立孙,此乃先君遗命。儿既位列卿相,何敢违反呢?”
  孔悝说完,急呼肚子疼痛难忍,忙令佣人搀扶着到厕所大便去了。
  原来,孔悝从母亲的话语中已经看出了端倪,而孔这厕所中设有暗道机关,孔悝欲借大便之机逃遁。可是,浑良夫既为孔宅小臣,又是孔姬面首,岂会不知这机密?孔姬为防不测,早已将这厕所内的机要告诉了浑良夫,以保万无一失。浑良夫忙向蒯瞆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厕所内有暗道可以逃遁的手势。蒯瞆会意,即刻命石乞、孟黡到厕所内劫持孔悝。
  孔悝刚进厕所,还未来得及启动机关,石、孟二人便如狼似虎般地冲了进来,大吼道:“太子相召,还不快快前去拜见!”说着一边一个,扭着孔悝的胳膊,架出了厕所,来到正厅的高台之上。台上正中坐着蒯瞆,面向正南,俨然以国君自居。蒯瞆的右边是孔姬,左边是浑良夫。
  孔姬厉声喝道:“母舅在此,为何不拜?”
  孔悝只好跪倒拜见蒯瞆。蒯瞆急忙站起身来,弯腰将孔悝扶起,让他在自己的右边坐下。
  孔姬说:“国家原属舅氏,只为欲雪奇耻大辱未成而被迫出奔,早为天下人所共谅。舅氏的亲生子辄,为永远窃取国柄,竟拒绝父亲归国复位,实属大逆不道!我与舅氏乃同胞姐弟,岂能坐视不管,故迎舅氏复国,悝儿既为百官之长,一言可以定国,若能拥戴舅氏复国,堪称忠孝两全的楷模。”
  “儿实不敢从命。”孔悝坚决地说,“孔悝受灵公遗诏,只知卫国有出公,不知自己有舅氏。”
  浑良夫一挥手,石乞和孟黡不声不响地离去,转瞬间将一头捆绑着嘴的公猪抬了进来,扔到孔悝面前,那公猪发出沉闷的呻吟。
  浑良夫“嘿嘿”地冷笑两声,拔出宝剑,对准公猪的脖子轻轻一拉,那公猪便鲜血淋漓了,殷红的血迹涂在他那闪着寒光的宝剑锋刃上。浑良夫将血腥的宝剑举到孔悝面前晃了晃说:“只要丞相答应订盟,奴才一剑下去,以此公猪之血为证,否则……”
  否则怎样,浑良夫没有说,这是不言而喻的。
  孔姬一边逼迫孔悝订盟,一边派石乞统帅家甲夜袭公宫。
  卫出公待孔悝走后,醉醺醺地钻入罗帷,倒头便睡。突然,一个内侍闯入寝宫,报告有乱兵围宫。出公急命左右召孔悝。内侍说:“为乱者正是孔氏家卒,口称奉太子命来捉拿逆子。”
  卫出公如闻晴天霹雳,酒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自知大势已去,无力抵御,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急命心腹内侍收拾珠宝细软,装载了满满两车,携带眷属,趁夜色开后门逃出都城,奔鲁国去了。
  群臣不愿依附蒯瞆的,纷纷四处逃散,子路的同窗高柴也逃出了都城。
  这一夜,子路出城办事没有回来,料理完公务,已是午夜时分,正待脱衣就寝,突然栾宁派人送信来。子路得知蒯瞆带人夜袭孔宅,劫持了孔悝,知道这蓄谋日久的父子争夺君位的流血政变开始了,便不顾一切地命御人驾车,飞奔回城。那马四蹄腾空,快如流星,遍身淋湿,但子路仍嫌太慢,一把将御人推下车去,自己执辔掌鞭,恨不能瞬息奔回相府,救丞相脱险。
  高柴出了城门,直向西奔,他要去告诉子路,城里发生了政变,需暂避一时,不要归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和滚动的车轮声由远而近,从那高速的频率中,高柴判断来者定是子路。他放慢了脚步,来到大路中央,准备挡驾。大路尽头出现了一个黑点,这黑点渐渐扩大,扩大,转瞬之间扑面而来。
   
   子路
   子路时做孔悝的邑宰,蒯聩之乱时正在城外,接消息进城,正遇孔子另一弟子高柴出奔。
   高柴告诉子路:“城门已闭。”
   子路曰:“那我也要去。”
   高柴子路:“算了,别自找麻烦。”
   子路曰:“食君之禄,分君之难。”
   高柴洁身自好,既侍奉出公辄,必然不会反颜侍奉太子蒯聩;子路既做孔悝的家臣,必然会为孔悝而死,不会偷生害义。
   孔子听说卫国动乱,曰:“嗟乎!柴也其来乎?由也其死矣。”可谓知弟子深矣。
   晨曦中,子路站在车辕上,拼命地挥鞭抽打那辕马。高柴看清来者正是子路,便伸出双手,拦住了马头。子路一心急于赶路,没认出拦路的竟是高柴,暴怒道:“何人狗胆包天,竟敢无故拦驾!”
  “子路兄莫非急糊涂了不成,竟连柴也认不出来了。”高柴埋怨说。
  子路一个高跳下马车,紧紧地抓住高柴的双手,急火火地说:“原来是子羔弟,由确是急懵了。快说说,城里情况若何?”
  高柴言简意赅地介绍了政变的经过。子路问:“出公现在何处?”
  “昨夜逃出都城,听说已奔鲁国去了。”
  “丞相情况怎样?”
  “已被蒯瞆劫持,正在逼迫歃血订盟,岌岌可危矣!”
  “快随我同车回城,救丞相,挽残局!……”子路说着就要上车。
  高柴一把拽住他说:“柴正为拦阻子路兄进城而来。国君出逃,丞相被劫,群臣四散,守城将士虽也剑拔弩张,却不知为谁而战。此时进城,无异于自投罗网,何言救丞相,挽残局!”
  子路愤愤地说:“夫子常教导我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丞相一向待我等不薄,如今正处水火之中,我等岂能坐视不救!”
  高柴说:“父子争权,犹两狗相斗,我等何必卷入漩涡,自蹈死地呢?”
  “原来如此!”子路将高柴推了一个趔趄,跳上马车,用鞭杆指指高柴说:“怕死鬼,逃命去吧!”说着,挽鞭打了一个脆响,马车直奔都城而去。
  城中内乱,日上三竿仍城门紧闭,子路来到城下,高声呼喊:“快开城门!”并拼命地用一粗大的圆木去撞那城门,无奈城门太厚,连撞三次都无济于事。恰在这时,公孙疾奉蒯瞆的命令率五十辆兵车出城追赶卫出公,子路趁机入城。为了方便起见,他舍弃车骑,独身一人提剑奔上前去。守门的军卒正要拦阻,被子路飞脚踢倒。
  进了城,子路径奔相府而来,守卫相府大门的家臣公孙敢好心劝阻,他却奚落人家说:“汝,公孙敢,谋利而避害者;吾,孔门弟子仲由,君子食人之禄,必除其患,岂能见义而无为也!”
  公孙敢羞红了脸,低垂了头。子路昂首阔步地进了相府孔宅,直扑正厅高台之下,大吼一声:“丞相休得惊慌,仲由归来也!”这吼声震得檩栋颤抖,尘灰下落。
  高台上,孔姬、浑良夫与五六员猛将把孔悝围在核心,逼他订盟,旁边躺着一头流血的、呻吟的公猪。子路本想跳上台去厮杀,救出孔悝,可是,这样以来,孔悝的安全就难保了,因此,必须将蒯瞆引下台来斩杀。
  孔姬素知子路骁勇,石乞、孟黡恐不是他的对手,真的厮杀起来,吉凶难卜,便开口劝道:“此系孔宅家务,请将军不必干预,以免招惹祸端。”
  “好一个淫妇!”子路骂道,”“孔大夫尸骨未寒,你就与家臣私通,如今又与逆子狼狈为奸,欲窃取政权,有何脸面与我说话!还有浑良夫,你这个衣冠禽兽,身为家臣,奸主之妇,凌主之子,真乃死有余辜,快快走下台来,由用宝剑成全你们这对肮脏的姻缘!”
  蒯瞆插言说:“子路既为俊杰,就该识时务才是。只要将军肯助我一臂之力,日后必将封为卿相。”
  子路骂道:“好一个杀母的逆子,请下来与我决一死战,倘若由败于你的手下,便第一个拜倒称臣,奉你为君。”
  台上台下就这样僵持着,台下的不肯上去,台上的不敢下来。
  孔姬与浑良夫早已声名狼藉,为众人所唾弃。平日里大家敢怒而不敢言,如今孔宅上下,无不佩服子路仗义勇为的英雄气概,纷纷跑进厅堂来呐喊助威。子路一声令下,刹那间,众人抱来了一堆堆柴草,将高台围住,点起火来。顿时,火焰缭绕,浓烟滚滚,眼看高台上的一切就要化为灰烬。
  蒯瞆与孔姬见就要葬身火海,狗急跳墙,命孟黡等三名武士手持长矛、画戟、大刀跳下台来与子路厮斗。子路力战三敌,左突右挡,勇力不亚当年,战了三十多个会合,一直占上风,处主动。可是,猛虎难抵一群狼,子路毕竟是年过花甲的人了,又以宝剑敌对方的长武器,很不得力,因此,渐渐的力不能支,招式紊乱,最后竟至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突然,台上的孔悝断喝一声:“子路当心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子路只听“噌”的一声,孟黡的大刀自上而下劈来。子路闻声,急忙蹲下身去,帽子跌落在地,左臂断裂,血流如注。……
  子路弹身而起,伸手制止住了敌方同时杀来的三件明晃晃的兵器:“慢!孔夫子教导说,君子死不免冠,待由将冠戴好再杀不迟!”
  子路的话音不高,但却字字千钧,三员敌将被镇慑得倒退了几步。子路躬身弯腰,将帽子捡起,弹去上边的泥土和尘灰,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帽带已断,他不慌不忙地,泰然自若地将帽带结好,又正了正。可惜眼前没有镜子,不然的话,他准会对着镜子照一照。
  这一举动使得台上台下的人都呆愣了。
  此时的子路像个出嫁上轿的姑娘,在悉心地梳妆打扮,待一切修饰就绪之后,他出其不意地挥剑自刎了……
  子路倒下去了,他安详地躺在血泊里,脸上挂着永恒的微笑。
  蒯瞆与武士们一同跳下台来,台上台下合作一处,将子路乱刀剁成肉酱……
  
  正在这时,卫使者求见,他向孔子深施一礼说:“寡君新立,敬慕夫子,敢献奇味。”说着,拱手将一个陶罐交给了孔子。
  孔子接罐在手,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里边装的是一罐肉酱。孔子涕泪交流地说:“莫非是吾弟子仲由之肉吗?”
  卫使者惊异地问道:“夫子何以知之?”
  孔子泣不成声地说:“非此,卫君必不献诸我也。”
  孔子眼含热泪将陶罐重新封盖好,命弟子在颜回的墓旁掘一新的墓穴,择吉日安葬,像安葬棺椁一样隆重。孔子在弟子们搀扶下,磕磕绊绊地来到墓地,捶胸顿足,泪流不止地说:“丘尝恐由不得好死,今果然也!……”说着一头栽倒在墓穴旁。
   蒯聩之乱的结局更是可笑:辄乖乖的退位,庄公蒯聩即位。良夫满以为自己就娶了伯姬氏,做了国舅,又有庄公亲口许诺的免子三死——紫衣、袒裘、带剑。却不曾想蒯聩怎可能将姐姐真嫁与一“竖”,且是参与自己谋乱,能让他回想起自己不光彩过去的人呢?于是,当良夫真的得意洋洋的“紫衣狐裘,不释剑而食”的时候,牵杀之便是必然的了。这时登上大宝的庄公蒯聩又忍不住发了发狠。
   庄公刚一即位,就想起了当初自己出奔在外的时候,朝中大臣不将他的儿子废掉,接自己做国君,于是就想发狠,把不拥戴自己的大臣统统杀掉,弄到大臣联合欲反才罢手;刚过了三年,一日酒足饭饱,登楼远眺,一不小心看到城外戎人的州邑,于是浑身不舒服,忘记了当初是赵简子支持自己即位的,口无遮拦,便又发狠:“戎虏何为是?”(戎人为晋赵保护)。戎人恐惧,简子发怒,起兵攻卫,庄公再度出奔。庄公两度失去王位,连他自己恐怕都不明白图的是什么吧。
   左传记载卫庄公故事结局,言晋师退后,庄公回卫,登城(庄公的爱好就是饭后站在城墙上四处窥望)“见戎州己氏之妻发美,髡之以为夫人娰”,又不甘寂寞,“欲翦戎州,兼逐石圃”,真等石圃反攻的时候,胆子又小,跳墙逃跑还折了腿,结果反丧命与己氏之手。真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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