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卷34-35 序

  欽定四庫全書
  雞肋集卷三十四目録
  序
  何龍圖奏議序【代李侍郎作】
  張穆之觸鱗集序
  治通小序
  海陵集序
  石遠叔集序
  續歲時雜詠序
  汴都賦序
  坐忘論序
  捕魚圖序

  雞肋集卷三十四目録
  欽定四庫全書
  雞肋集卷三十四    宋 晁補之 撰序
  何龍圖奏議序【代李侍郎作】
  某嘗論天欲平治天下其勢有不期而自合者三始興之主不以兵革本於得人心以得天下故天為之開其統使宏且遠而其後世子孫出而承之者必恭儉愛人其德之流行亦洽故為之培其基使遠且固此二者皆天也又世常忽於無難無與佐之孰戒而康故詩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國夫王者將有為而士之生於其國者多此亦非人之所能為也有以開之有以培之與夫卒相之以士然皆非人之所能為故曰天欲平治天下其勢有不期而自合者三何以言之堯授舜舜授禹禹用力而湯用兵堯舜不可及也而湯有慙德禹不以兵革猶八年於外用其力者勤矣而太祖皇帝不馳一馬不遺一矢雍容達節而有天下天下奔走而稱臣五國稽顙而下吏其受命配禹而用力寡由湯以來未有太祖之武也天固開之矣漢高祖以馬上取之至老於馬上而不得休且繼有諸呂喋血之禍而後文景起而施其澤兩世遵業僅得休息於無為而仁宗皇帝席祖宗優游之盛傳之百年無大變故乃身服恭儉以振德之又四十餘年其守成比文景而施澤久由漢以來未有仁宗之仁也天固培之矣方是時人君虚己於上而羣臣並進各自明於下君臣有慶譽而下並受其福風俗醇厚君子多而小人少盖若董仲舒所言詩人美之為作上天佑之為生賢佐者嗚呼豈人力也哉其一時將相文武光明碩大之材左右論思直諒多聞之士不可勝數而何公名其間公為御史諫官至列侍從終始一節知無不言近古之遺直者其所為奏議二百餘篇為二十卷其言安危治亂之至數弛張取舍之要務與其尤深切世病者當時畧已施行其誠心出於憂國愛君簡昜而通非若世之無得於其中而以為文者榮華昜瘁而難久也然則仁宗所以為宗有德跨文景而追成康有自致矣某是以竊歎於何公知天之生斯人有時而公之遭斯時有命二者適相值實難盖必有能聽言之主導其臣使言而後能言之士至則夫生之者天也使之至者君也故君之權勝天然至有得士而不能用士以是隱則夫使其君能用而成功是乃所以為天相之之道故天亦終勝人昔吳季札觀上國論其興衰如指諸掌而獨見蘧伯玉數人者以謂衛多君子其國無故此不探其天命之所在而祇以人事知之然至於今論知天者唯吳季札則天人之際固可見矣某昔為和川令會天子詔求直言士而公以天章閣待制使河東遽取其文上之幸以是知名今位政府於公為門下士故其子某以公遺藁求序而不得辭公名剡字聖從某州某縣人仕至某官云
  張穆之觸鱗集序
  魯俗當周之盛及孔子時文學為他國矜式周衰諸侯並爭而魯為弱國文學亦微然其故俗由秦漢迄今尚多經儒忠信之士分裂大壞如五季文物蕩盡而魯儒猶往往抱經伏農野守死善道盖五十年而不改也太祖皇帝起平禍亂盡屈良平信越之策休牛馬而弗用慨然思得諸生儒士與議太平而魯之學者始稍稍自奮壠畝大裾長紳雜出於戎馬介士之間父老見而指以喜曰此曹出天下太平矣方時厭亂人思復常故士貴盖不待其名實加於上下見其物色士類而意已悦安之此儒之效也金鄉故隸兗兗魯地吾里而故張公盖金鄉人公以太平興國三年起家進士甲科大理評事通判普州盖太祖皇帝初拔魯羣士之一人也始補之為兒從先君學先君多為補之言故里中前輩賢士長者初聞公名徒竦然佩先君訓慕先進而已矣宦學不試白首來歸乃始與公之曾孫大方游大方為人質直自將好善不欺類可與論里仁之美者補之因復識先君之言又知公之忠信流澤有後也然去今百年所傳聞未足以知公盡一日大方出公遺藁曰觸鱗集盖公為太宗御史時所上疏議而觸鱗公所自名也三復彌月凜乎直諒多聞之益如藥石如穀米非無用而設者其多至數十章皆深切當世之務不可以盡舉始恨公不究其用云至其他詩文皆清麗有唐中葉以來才士之風非若五季及國初文物始復武夫麁鄙田里朴陋者之作也其相與切磋學問見於酬唱者翰林王黄州元之為多黄州名世士亦吾里人事熙陵為學士熙陵稱其獨步天下者嘗以直諫斥久不召召且大用復諫不悔卒復斥竟不大用死黄州黄州於一時流輩少許可獨畏公尚以為不可及也則公之為人可知已補之既以觸鱗集歸大方大方再拜求為集序補之以言為戒久雖諾其請未作也而大方踰年踵門請不衰至載石戶外因甥張宗奭以言幸有間必書補之平生戲笑為文字且不吝固吝於吾里中賢士長者以孤大方好善追遠踰年之誠心豈先君所以教哉故不辭而終序之公諱肅字穆之自御史為尚書郎知蔡州恥言不用未四十解紱而去其世家行事本末與諸子茂良具於前進士許齊所為公墓表齊亦文學知名不妄推與凡齊所録不復論論其立身許國之大節以遺大方俾刻石藏諸家以為吾里後生不及見若人傳聞而慕者之勸云
  治通小序
  毁譽不敢浮事實因以加賞罰謂之襲情 賴之以生不可一日無也謂之飲食 天日之清明奴隸識之謂之共知 權言聖人之所獨見也謂之夜行 所挈者要而順者衆謂之裘領 如橈止水惡其波起不如遄已謂之本寧 本強則精神折衝謂之折衝 譬如播種終必粒譬如鑿井終必汲謂之可為 鈎金輿羽不可以為重輕之實謂之揣本 誠者政事之本也謂之致誠 常德不忒世自低昂而吾之為常者一謂之常一 事有根本不可須臾離也謂之輜重 先河而後海小式為本而大為末謂之務本 非其道雖微不可假人也謂之名器 五味異和謂之相濟 始施之逆利在後日謂之要終 天欲風草木未動而鳥已翔謂之前應 小人以為翦翦耳君子畏焉謂之微大 象見其牙而小大可論也謂之迎知 推其派而知其所從來深謂之逆流 黄金珠玉饑不可食寒不可衣謂之貴疎 中流失船一壺千金謂之賤適 事或不相謀而相病謂之魯酒 一人曰玉十人曰珉舉世皆曰珉謂之衆意 事致其極則其後無以加謂之窮反狂者東走逐者亦東走寒者戰懼者亦戰謂之似是以攣拘之語疑域外之事謂之常談 一言而得人之心謂之察鳴 謂狐為狸則不知狐又不知狸謂之胥失 蚌相持田父捃之謂之兩得 擊舟水中魚沈而鳥揚謂之同離 月不知晝日不知夜謂之物曲且冬且夏謂之迭勝 攘公議之近似者以盖衆口而濟其私謂之借公 志大心勞所以求者非其道謂之非分 益而不已必損謂之勝懼 知所以弱則強矣謂之削喜 事蠱物極而後可以轉敗從新謂之轉敗名實不虧而能使其喜怒移謂之朝三 欲近四旁
  莫如中央謂之近四 水避礙則通於海謂之曲成寡能似德拙言似默欲上者識謂之破庸 捷趨而速至中道而憊憩不如椎之久謂之椎久 始駕馬者反之車在馬前謂之始駕 人取我予人予我取謂之獨獲 佃魚網罟利隨世興謂之知化 敗不在大一毫萌之謂之見微 無謂不效姑聽其告謂之養敢 胡越可使無異心謂之同舟 徒曰古人不我欺而不知時事已異謂之信書 旦用旦效莫用莫效而不可以經久謂之欲速 挾事懷欺明能知之謂之詰詐 唯有德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謂之量力 夕而亨牛牛乃饗客會其已食謂之失時 文是實非謂之名好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謂之已甚 法析毫釐小
  徧大遺謂之密紕 以勢使之鈍者厲怯者奮謂之矢激 利不百不變法謂之重改 謨定於先羣言不能昜謂之不搖 毒虵螫手則勇士斷其臂謂之存大示之好惡而民知禁謂之上欲 有德者進則朝廷尊謂之德威 輿馬致千里舟楫涉江河謂之假物 入有拂士出有敵國謂之常存 尾大不掉謂之本弱藩籬不飭謂之外輕 曲士不可語於道而聖人惟時變是守謂之達節 立不昜方非招不往謂之守官作法於凉其弊猶貪謂之謀始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謂之積微 川澤納汙瑾瑜匿瑕謂之忠厚 苦節不可正故大教務因俗謂之人情 論卑古人而才不足逮當世謂之高論 將以重之適所以賤之謂之過爰見幾而作不俟終日謂之轉圜 以天下為心好惡
  不在其身謂之大度 若緩若紆為國之本不可以無謂之闊要 十羊九牧不若童子之獨謂之專任 言異言逆視道以為則謂之不惑 不患衆之不知患蔽謀者非謂之寶斷 臣民異志則朋黨進在明公議謂之一下 賞一切之功亂百世之法謂之賊下 舉綱而略細謂之大體 數米而炊不足濟天下謂之小節始勿輕舉人莫測然否謂之靜勝 臣無求於其君
  故進退不累其身謂之取重 高為量而罪不及遠為途而誅不至謂之大望 躬自厚而薄責於人謂之遠怨 殺身以為國然不足以拯世之溺謂之無益 理無常是事無常非謂之通變 今日用之明日不可復也謂之日改 捨法任人廢法法存謂之小縱 虚名無益事實而藉以鎮人心謂之名高
  海陵集序
  文學古人之餘事不足以發身春秋時齊魯秦晉宋鄭吳楚列國之大夫顯名諸侯相與聘問交接陳詩揚禮見於言辭人稱之至今想見其為人若不可及者皆有他事業尊君庇民舉大而任重排難而解紛用之如穀米藥石一日不可無而言辭者特以緣飾而行之耳戰國異甚士一切趨利邀合朝秦而暮楚不恥無春秋時諸大夫事業矣而言辭始專為賢雄夸虚張聽者為奪雖義理皆亡而文章可喜以其去三代春秋時猶近也其用以發身亦不足言至於詩又文學之餘事始漢蘇李流離異域困窮仳别之辭魏晉益競至唐家好而人能之然為之而工不足以取世資而經生法吏咸以章句刀筆致公相兵家鬬士亦以方略膂力專斧鉞詩如李白杜甫於唐用人安危成敗之際存可也亡可也故世稱詩人少達而多窮由漢而下枚數之皆孫樵所論相望於窮者也以其不足以發身而又多窮如此然士有無意於取世資或其間千一好焉惟恐其學之而力不逮營度雕琢至忘食寢會其得意翛然自喜不啻若鍾鼎錦繡之獲顧他嗜好皆無足以昜此者雖數用以取詬而得禍猶不悔曰吾固有得於此也以其無益而趨為之又有患難而好之滋不悔不反賢乎海陵集盖許君大方作亦窮而不悔者之一也君於詩好之篤盖辛苦刻篆呻吟裘氏者有年不幸其犂然之音與吾窮類然君少年自已得聲譽至他事業行己莅官皆方進未可量何苦而為是閉關絃歌霖雨饑餓之聲樂之而不厭如此哉且以為後世名乎則孰與當身捷得權位之利抑謂利者君不近乎則後世之名於君亦復安有哉是未有以此語君者也是惑也補之既序此意以賢君能獨為人之所不為者而非有希於世視趨利邀合猶勝然亦因以為戒君字體之與補之故人張芸叟張文潜陳伯脩皆厚云
  石遠叔集序
  文章視其一時風聲氣俗所為而巧拙則存乎人亦其所養有薄厚故激揚沈抑或侈或廉穠纖不同各有態度常隨其人性情剛柔靜躁辯訥雖甚愛悦其致不能以相傳知此者則古人已遠若與之並世而未之接得其書讀焉如對面語以之逆其志曰此何如人也此何如人也無不可言者職方員外郎石君遠叔諱起魏人魏一都會自信陵公子以好士傾諸侯其所至客往往發憤立功名而曹氏兄弟與二三子馬上賦詩至於今不冺魏人所以尚義喜文章亦其餘也而遠叔又倜儻有美才自童子時為辭賦則已綺麗去舉進士一上中第所居官官治而益致志於學其所為詩文盖多至四百篇其言雅馴類唐人語尤長於議論酬答思而不迫讀者知其人通達温温君子也遠叔在濟時補之數相從間相與評古作者遠叔語時造精微補之嘗屈然私怪遠叔頗放於酒飲輒醉或悲歌愀然意其負所有不偶寄之此耳無幾何遠叔卒後補之官於魏而其子采在陳以書來曰先君不幸惟子為知其志為采序先君詩文采不孤矣補之復曰我貧賤遠叔知我不肯遇我以衆人我不敢曰知遠叔顧平居所嘗得而宜為人道者若此可默哉乃次第歸之采字仲素好學良士能世其先人元豐七年正月十一日潁川晁補之序
  續歲時雜詠序
  宋氏自宣獻公益大德行文章語世族者必先之家故藏書其多與四庫等而宣獻公之子常山公次道能世宣獻公之學好書滋不倦博聞強志為時顯人與客語亹亹下上數千載間在其齒牙也補之為兒時諸老先生為補之道宋氏如此而補之生世晚去宣獻公遠重以不及拜常山公私自記欲盡得宋氏之書而觀之元豐六年六月遇畢公叔於京師公叔言宋氏藏詩曰歲時雜詠者盖宣獻公所集唐以前詩人之作髣髴具在公叔曰夫天地變化其情至微有不可道以辭者四時之間氣候物色俯仰輒異使一人言之雖其巧如簧恐不得與造物者爭功於是雜衆言而觀之不亦可乎宋氏故多賢而宣獻公之孫曰剛叔尤篤志於學不愧其先人又嘗集宋詩人之所為為續歲時雜詠以成其祖之意盖若干篇且詩之作患言不能稱物者以得之偏也嘗試丹青衆言憑几肆目於方尺之間而四時氣候物色慘舒榮槁所以過乎吾前者每觀每異其致亦足樂也因以其集屬補之為序補之復於公叔曰詩之亡久矣豳詩七月其記日月星辰風雨霜露草木鳥獸之事盛矣屈原宋玉為離騷最近於詩而所以託物引類其感在四時可以慷慨而太息想見其忠潔剛叔於宋詩所取若此其亦有得於昔人之意乎宋有天下百年而詩之作中間尤盛盖剛叔之所取小大咸備今觀其録一時顯人用是名世其尤宏傑者雖以磅礴天地呼吸陰陽而成歲功可也其下者亦因所長而傳猶之一氣候至生者皆作灼然而華嚶然而鳴以謂天地之巧盡此矣補之方求為太原官聞其俗儉陋無登覽燕語之樂將因公叔盡傳剛叔之所藏者以行而忘吾憂也故喜為剛叔序之
  汴都賦序
  宋興百年仁宗時天下乂安人務衣食至熙寧元豐間積累滋久於是天子方奮然有意修法度齊庶官正宗廟宫室井衢城域使各有體以隆中興示天下為太平觀而奉議郎前知亳州譙縣事關景暉初奏汴都賦以諷天子嘉其才命對便殿景暉言天子盛德焦勞天下盖四方之政所以行而其末歸之清淨以諫上愛民力固基本如所奏賦旨天子以語宰相使補中都官之缺景暉貧不能留京師乃官河北而先帝棄天下景暉亦行去河北抱其賦而泣以屬北京國子監教授晁補之序其意補之曰聖人初無意於言六經之辭皆不得已夫不得已故言之致必始於詳說而後終之以說約聽廉者語不若聽夸者語夸昜好也聽狡者語不若聽婉者語婉昜從也故賦之類常欲人博聞而微解見人言九州山川城郭道路太行呂梁舟車萬里之勤則使人思投轄弭節見人言州閭大會賓主酧酢匏竹啾咽晡夕厭滿酤酸肴昲則使人思弛帶而臥故上林羽獵言卒徒之盛終日馳騁則必以節儉成之揚雄以謂猶騁鄭衛之聲曲終而奏雅後世猥以雄悔之因棄不務然補之竊怪比來進士舉有司者說五經皆喜為華葉波瀾說一至百千語不能休曰不如是旨不白然卒不白至辭賦獨曰是侈麗閎衍何也景暉為人盖澹泊寡嗜好至飯脱粟茹藿自枯槁與補之處或終日不道人一事或終歲不見其喜愠夫固安為侈麗閎衍者非耶故備論之
  坐忘論序
  道無言凡言之類妄知言之類妄者亦妄知夫知言之類妄者亦妄然則何如列子曰用無言為言亦言夫能用無言為言亦言幾可與言雖言幾不妄矣不妄斯道已乎非也燕人之晉問其井或告曰垣下垣下得焉而卒之飲者燕人也若乃夫晉人之朝夕飲者則未始問燕人故學道猶飲問而告之燕晉之類也司馬子微著書七篇言道德之意王毅希仁以示余余曰此晉人之告垣下井者也吾子學焉抑燕人之飲者乎若乃夫晉人之朝夕飲者則未始問燕人以謂人飲而我味之有是哉司馬子微名承禎唐達士昔予讀李白大鵬賦想見其為人
  捕魚圖序
  古畫捕魚一卷或曰王右丞筆也紙廣不充幅長丈許水波渺瀰洲渚隱隱見其背岸木葭菼向搖落草萋然始黄天慘慘雲而風人物衣裘有寒意盖畫江南初冬欲雪時也兩人挽舟循厓一人篙而下之三人巾帽袍帶而騎或馬或驢寒峙肩擁袖者前揚鞭顧後攬轡語袂翩然者僮負囊尾馬背而荷若擁鼻者三人屈竹為屋三童子踞而起大網一童從旁出者縛竹跨水上一人立旁維舟其下有笱者方舟而下四人篙而前其舟坐若立者兩童子曳方罟行水間者縛竹跨水上一人巾而依蘧蒢坐沈大網旁笱屈竹為屋縛竹跨水上童子跪而起大網者一人屈竹為屋前有瓶盂可見者篙者槳者俛下罩者三人皆笠方舟載大網行且漁兩兒兩盖依蘧蒢坐有巾而䫇出網中得者操楫一人縛竹跨水上顧而語前有盃盂者方舟載大網出網中得者縛竹跨水上兩兒沈大網旁維艓者兩人篙其舟甚力有帷幙坐而濟若婦人可見者方舟依渚一人篙一人小而髯三童子若飲食若寐前有盃盂者一人推葦間童子俛而曳循厓者人物數十許目相望不過五六里若百里千里右丞妙於詩故畫意有餘世人欲以語言粉墨追之不似也常憶楚人云帝子降兮北渚目渺渺兮愁予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引物連類謂便若湖湘在目前思頃時歲晚道吳江如此漁者男子婦女童稚舟楫梁笱網罟罾罩紛然在江然其業廉而事佚故無市廛爭利意此與畫二大夫去國其色無别恨奚以異元祐元年四月二十日李希孝出之欲模寫無善工乃借韓退之序畫人物意識之潁川晁補之序
  雞肋集卷三十四
<集部,別集類,北宋建隆至靖康,雞肋集>
  欽定四庫全書
  雞肋集卷三十五目録
  序
  廣象戲圖序
  杜輿子師名字序
  外弟楊若字知類序
  從兄字伯順序
  陳琦伯比字序
  鎮陽李樗字非我序
  李浩字季良甫序
  袁疇字耕道序
  李去病字仲霍序
  錢舉字少周序
  王勳字重民序
  李相如字師藺序
  送李文老序
  送醫李寅序
  送劉公權序
  送段康侯序


  雞肋集卷三十五目録
  欽定四庫全書
  雞肋集卷三十五    宋 晁補之 撰序
  廣象戲圖序
  象戲戲兵也黄帝之戰驅猛獸以為陣象獸之雄也故戲兵而以象戲名之余為兒時無他弄見設局布棊為此戲者縱横出奇愕然莫測以為小道可喜也稍長觀諸家陣法雖畫地而守規矩有截而變化舒卷出入無倪其說益可喜暇時因求所謂象戲者欲按之以消永日盖局縱横路十一棊三十四為兩軍耳意苦其狹也常試以局縱横路十九棊九十八廣之意少放焉然按圖置物計步而使終亦膠柱而已矣而智者用之則十九者之間盡強弱之形九十八者之間盡死生之勢而十九九十八之外死生強弱可循環於無窮飽食終日得吾說而為之則涿鹿之縱觀猶目前矣元豐二年六月晁補之序
  杜輿子師名字序
  盱眙杜君從學於眉山先生先生名之曰輿字之曰子師子師道先生之言曰夫能載而後可與言輿能衆而後可以言師夫能載則能衆矣故輿有師義則又從先生之門人晁補之求識其說補之曰甚矣先生所以望子師者至矣夫車之有輿也猶宫之有堂也猶人之有腹心也崇墉長廡溝之於其外閭然後門門然後堂而堂者宫之所宅也目視耳聽手扞衛而足運趨元首加焉而腹心者人之奥也故謂之輿則一車之任舉在矣立轛横軹輈環灂而牙固抱二十有八為其盖弓三十其輻合之於一轂以濟其中之所無有而後可以受天下之有凡物之不至者託至焉是其材君子之材也其器國器也御閑而右勇善用其材者也得時則駕見險而能止不犯難者也以經營四方與舟楫之絶江河同利故天下無不待之以濟而附者不一是之謂能載則能衆也曰雖然孰能任之孟子所謂異人以存心者能任之如以其同而已同乎此必不同乎彼則亦秖以異何以能衆吾且以其異而衆無不同以其所以同者莫適同而已然後君子之道大而為衆率賈誼曰鳳凰翔於千仞兮覽德輝焉下之鳳不世見故人未始識鳳人未始識鳳則藩籬之燕雀蓬中之斥鷃何從識之雖然鳳舉而鳥朋矣鳳非以其異故能同耶不然則烏之從烏扈之羣扈亦可以為同耶而同者狹矣故曰甚矣先生所以望子師者至矣昔者伊尹其道有在於此思天下匹夫匹婦有不被堯舜之澤者如已推而納之溝中而天下亦皆以是歸之道足任而時可為也昜曰大車以載積中不敗是其所以能有大也陳蕃亦可謂有其志矣不埽一室而欲以身援天下志大而力不勝義可以立而身見危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也昜曰輿脱輹夫妻反目天下不可輕為而近用也然亦不可咎也山以其高而獸往之川以其深而魚聚之君子以其道可與任重而致遠故窮則得士達則得民不幸而終其身不試而君子論之與禹稷同道子師勉之
  外弟楊若字知類序
  驥有四足足以靡邱陵跨燕越不期於在六轡也然有是足羈之者至矣鷙鳥有六翮足以絶浮雲捎林莽不期於掣韝上也然有是翮呼之者至矣士有才術足以知往古治當世不期於仕而遇合也然有是資用之者至矣故物必有餘而後用無不足而求用閑其馳驅以待羈者時其翺翔以待呼者馬與鳥無是情也然則治其可合者以求合豈士之情也哉今世之學者不求若古人而務一時之合自始讀書則曰世之所用何尚有司之所取何先治其學之類者去其學不之類者而求合焉世之用舍不可常而有司之去取無特操則業成而不售半塗而改盡棄其學而從事於其所不學至於白首紛如也乃始歎息於不逢若此豈足以言知類也哉余外弟楊君名若少而篤志嶄然於儕輩中善問而識所從既學經又學為詩賦皆欲求當時之所謂善且嘗效者而師之余曰書無所不當知獨一經乎哉文章無所不當為獨詩賦乎哉治其狹以求適於廣則是以箸為梁木也十圍百圍則求方圓長短者無之而不可矣然則求若古人何如亦曰養其大體而已矣孟子曰指不若人則知惡之心不若人則不知惡此之謂不知類吾弟之學也無以不若世之所用有司之所取者為羞而以若古人者是求則雖欲不為世之所用有司之所取亦不可得矣故予請字曰知類
  從兄字伯順序
  名者所以制義出禮而字者相期於實以不虚其名者也盖余從兄名隆之而字不足以稱其實余為之說曰物未嘗有必隆者亦未嘗有必不隆者也封土以為臺巍巍者先圮焉架木以為宇翹翹者先橈焉泰山之隆百仞而跛牂履其蹊以絶其嶺勢附於下也吳牛之力百鈞而童子拊其角坐其背知役於人也故曰物未嘗有必隆者有人焉力不能勝一匹雛而天下不敢為之先彼其所以能隆者亦必有道矣昜曰地中生木升君子以順德積小以高大夫順德不躐等君子之所以積小也如此而後可以基高大此為隆之道也故余請字曰伯順熙寧四年八月從弟補之序
  陳琦伯比字序
  屈原以申椒菌桂蘭蓀荃茝衆美木香草以喻君子稟中和而内潔雜荒穢而不汙也余以謂草木畏雪霜有衰歇潔固不勝玉傳曰君子於玉比德焉又曰玉振之也者終條理也終條理者聖之事也昔之人盖以玉比聖之事豈但君子哉四明陳侯名琦字元老盖慕忠獻韓公之忠於國而其德在生人也元老曰非曰能之願學焉其故人游蓻則以元老字之余曰夫見賢思齊焉塗之人可以為禹也豈必身將相食五鼎而後似哉德比焉可也因復請字曰伯比凡物必有其質而後能不渝所貴乎玉者不與草木昆蟲俱物化其繅藉以薦諸郊廟與棄而藏諸糞壤而玉之所以為玉者固一也使伯比得志而位將相食五鼎與呻吟裘氏之地以義理悦口而終吾身而伯比之所以為伯比可渝哉如是而充之以為君子以學聖人猶無所不可則以慕當世之顯者雖光明不朽如忠獻非侈也己卯七月序
  鎮陽李樗字非我序
  小知之與大知也小年之與大年也白鵠黑烏長鶴短鳬各以其異遊於世相與無慕是莊周之所謂逍遙也桂之伐漆之割曰是不若樗之趣取無用而常存故桂漆慕樗樗不慕桂漆均之木也一以為逍遙一以為不逍遙是莊周之意乎非莊周之意也萬物共生俱託於不得已不得已之類天下莫能患桂漆曰我獨何為見患以其可食且用耶則樗也免夫棺與舟至薪亦病矣樗曰不然吾觀我無受斧斤之地故吾無往而喪我桂漆亦曰吾觀我亦無受斧斤之地故吾亦無往而喪我且而與我有異乎逢者皆材也材固生患嘗試與我游乎本無患游乎本無患不得已之類不得已之類聖人之道故樗與桂漆俱逍遙而樗猶捨然安其故曰吾無以知吾為趣取無用而常存也吾直寄焉耳故天下言樗無慕乎為樗鎮陽李君好書而廉既無求於世嘗曰我樗之類也則昜其名曰樗余曰凡形皆寄也夫寄非我則寄之所遭固非我因為字之曰非我是惟從然成於雨露與夫為犧尊在溝中也木豈有擇於此哉人者為之知寄非我而猶惑樗為趣取無用欲免桂漆以受人者之患物縛不解矣
  李浩字季良甫序
  進士隴西李浩資雋異少孤自封植為人剛靜氣邁往不羣治春秋禮記說知孟軻揚雄所傳為正道而遵之譬渠黄山子羈堅轡附夷路駸駸乎無萬里矣其文辭盖窺戰國而下其志將游歷屈宋差池漢唐氏之間未已也雖然與人俱踐一塗而人自以其名歧與為燕宋反共憎笑之屢窮困不化也而潁川晁補之獨異焉浩少於補之未嘗共學也而索其中盖異焉者寡既與之交矣迺緣名為義而以季良父字之曰昔崔浩自以為張良而世亦莫之與也迺吾季良父豈為浩者而已哉雖然楚漢之鬬南北之分裂兩人者皆如婦人女子而皆魁雄閎偉智謀若神萬舉而萬全故劉氏以取天下而拓跋氏以僭中原而稱帝亦類矣至良功成不居其定太子庶幾乎無事之業而浩乃區區夸石銘構忿以殺身欲比良何遠哉然則浩固長於方人而暗於料已其言曰王猛之經國苻堅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輔少主慕容暐之霍光也劉裕之平逆亂司馬德宗之曹操也夫猛固堅之管仲何足以班管仲恪固暐之霍光何足以任霍光裕固德之曹操何足以當曹操也其言信矣至浩自恕以比良而不歉其所不足尚以謂己稽古過之豈不悞哉嗟乎使浩得漢高祖而事之不足當陳平為何如而又晚節矜名惴惴乎不能全一身何暇處人父子危疑之間逍遙事濟而身無患如此哉然則浩固拓跋氏之良其以良自比猶論猛也乃吾季良父識路而疾驅則將蹈軻雄之所傳而要其宿使幸而遭時有用斂其有餘於為浩者以保身益其不足於為良者以居業則雖在良伯仲叔季之間其誰敢不與使其不幸而不偶充其志猶足以獨善若原憲之藜藿可貧而不可病其與為伯仲叔季將在孔子弟子之列豈特不為浩雖良亦可不為也季良父勉之
  袁疇字耕道序
  開封袁君名疇字耕道疇自名耕道其交字之也記曰人情者聖王之田也而傳曰人情甚不美妻子具而孝衰於親爵禄具而忠衰於君名譽足而信衰於交夫人情之可惡如此年運而往每具而輒衰聖王何取於田哉夫以堯之水至於方割懷山而襄陵非禹則土皆不粒也然謂土實不粒則不可以禹所堙之餘龍蛇虎豹始驅似不可人而有稷焉教民以藝之則粒矣山澤原衍地有剛鹵肥确不同而斲耜揉耒火耕而水耨農無不可為人情亦有賢不肖邪正異趣而追琢學問求其放心聖王亦無不可治盖不為不治則如堯方割未乂之初為而治之則如稷播殖之後是乃聖王之所以取乎此者也人情無禮則荒故修禮所以耕之此學之始也義欲列敵度宜譬穀有九種視地力故陳義所以種之學欲閑邪存誠譬惡莠恐其亂苗故講學所以耨之君子仁以居體仁譬則積而充也故本仁所以聚之樂以治心樂譬則飽而嬉也故播樂所以安之禮義仁樂四者人情之田具而學其中耨欲數數者然也此記之說聖王之所以田人情者盡矣揚子曰耕道而得道獵德而得德夫耕道而不得道安取於耕道故君子以謂治國不以禮猶無耜而耕至於安之以樂而不達之以順猶食而弗肥也此學之終也然則耕道其務始於禮乎非忠信不可以學禮非強有力不可以行禮譬農必朴忠信之類也必勤苦強有力之類也壤土之民怠恃其地之良而弗強也瘠土之民勞憂其田之下而自力也故瘠之獲常倍於壤而田父之尤其子以得壤為不幸迺若耕道才良而志修又博之以文地與力皆美矣耕道既識此而疾驅田己之田而食己之力歲晚而功休既飽而嬉倚戶以永歌不已樂哉而世方有捨其田而芸人之田者亦晨夜不暇息霜雪皸瘃觸隆曦而汗得不償勤至於終年號寒而啼飢所求於田者外也耕道反之詩曰自今以始歲其有君子有穀詒孫子于胥樂兮【司馬遷之父名談其書趙談云同子驂椉諱其父也名譽足而信衰於交交字諱先子昜之】
  李去病字仲霍序
  世治則國無所用將身安則家無所事醫用將與醫皆不得已而術之所不願出也然所貴乎人者生則能為人禦葘而捍患使人賴其德而已食其功雖不得已亦不可一日而無二術之類也賊奸不作則太平可千載癙憂莫襲則正氣能百年故五兵之家五藥之施如禹之行水水不為敗則禹功無所試至其敗而為之亦行其所無事則已矣自非聖人孰能探不形而治未病病則能以術去之聖之次也盖昔善將如漢霍侯其言曰匈奴未絶無以家為其以去病自名或者義取諸此而緡城李君慕焉則摭其名以名余因以仲霍字之仲霍知書且多藝少從鄉貢顧嘗好醫以其所聞於儒者禮樂有盈減剛柔有損益術斯而往知五行六氣之動以節中而屢移故醫特勝然霍侯用之大仲霍用之小事必與時並而名必與功偕遇不遇勢異則前後之相望與才之長短未可以陵節議而原其初皆欲為人禦葘而捍患使人賴其德而後已食其功其志出於為物則同且秦醫和以知國抑有人焉載所聞於儒者自道出於為技而託之技以伯仲於霍之流未可曰若是班也然霍侯無學術以材自喜貪其功不已太至則病内而偕美仲霍誠能反其道揆生之理無偏而不起病去則已可以進穀米弗已則亦末解而本俱弊是謂醫紀所聞於儒之内也仲霍識之崇寧四年六月日序
  錢舉字少周序
  吳越武肅王之裔孫錢君名燾字景貺夢神語之曰昜之則利進取迺更名曰舉補之曰學以為己非進取具而求舉以為養也夫求舉以為養此人之舉非自舉其舉也人之舉士為知己者用也自舉其舉不患莫己知求為可知也昔左雄薦周舉又薦馮直直以臧得罪舉以此劾奏雄雄悦曰宣光奏吾是韓厥之舉也人之舉若左雄之知人者可也自舉其舉若周舉之報己知者可也則主與客皆免矣而錢君年志方盛慕義無窮從補之游五年趣操如一不見補之異也故補之因其更名為改字曰少周少周今惟少於周也老將似之
  王勳字重民序
  進士太原王勳文學志意在場屋前輩間或字曰子功余改之曰重民盖言王功曰勳而其事則民為重也重民曰請極其義余曰周官所記列於今學官重民能習之雖然嘗試以所學於孟子者為重民言而重民擇焉學之為王者事一也而古者取於王之事近後世託於王之說遠故不同盖孟子嘗曰保民而王至其言王道之始則特在於使民養生喪死無憾之間然而不王者未之有此取於王之事而近者也王莫先於仁義而為莊子之言者曰仁義先王之蘧廬止可以一宿事之破䃣而後有舞仁義者不能救也此託於王之說而遠者也夫昔之所病儒者一師而俗異今為孟子又為莊子是二師也夫安得不離近昜言遠難知則亦無惑乎士之皆託於遠以趨同而自誣不悔也自荀子不好孟子又非之然其言曰道不過三代法不貳後王過則蕩貳則不雅此兩君子者惟一師故不異而莊子而又甚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其塵垢穅秕猶將陶鑄堯舜故後生簧鼓讀論語未半紙而爭言堯舜之上皆洋洋滿意夫堯舜且不足道而王何足言王何足言而民亦安有哉以往事論之彼衛鞅安知王不知對孝公談何等而孝公時時睡不應顧出而自矜大者曰其志弗開悟矣欺哉願重民反之抑夫子聖人所重民食喪祭聖人固為王不為霸豈以是為土苴而先之乎故王功曰勳民功曰庸而要聖人之所重者言之勳必自庸積此余所以字重民之意也道有終始之序故昔之學射者不學射先學視學御者不學御先學趨夫論政於不饑不寒之間而計功於無思無為之際可謂知所先後矣抑重民博習彊記其文詞浩浩非七八月之間雨集而盈者其必決而注之海於從政乎何有而士或以其所趨愈鈍而笑之余亦所趨愈鈍者然譬夫入室必自門始不可以躁也若夫子之牆數仞不得其門而入有人焉適立于巷驟而語其中百官倉廩室家之美不疑而大夸曰如此匪穿窬斯誕已其可哉大觀二年十二月序
  李相如字師藺序
  司馬子慕藺相如之為人故以其名自名藺相如面叱秦王退讓廉頗名重太山使強秦不敢加兵於趙以兩人在也吾甥李子慕昔人以相如名願吾甥文采如司馬子忠孝節義凜凜似藺君因以師藺字之
  送李文老序
  皋陶為理或曰其後有食木子得全於伊侯之墟者氏轉而為李皋陶事帝其言為謨非如後世刀筆吏舍曰徽纆榜箠則無以伸其喙也指李為姓者按唐宗室世系亦皋陶後其五千言與昜合下至斯事荀卿言秦逐客非是書異甚小篆有益古訓漢廣與陵顯膺固漢末有盛名言辭抑末也唐白賀為歌詩奇怪翺又通儒學韓愈非文士伍然其姓蕃天下由晉魏而來王侯將相有大功業者尤衆以其顯也夫人而能言之而濟隂之李亦唐來宗室後始余未冠則與文老之諸父游今舍人公大夫公里中賢兄弟文老學問言辭有家法非如場屋餘子惟其所以應有司者是知乃古學過焉而不視愧皋陶之意者比也自余卜緡居凡幼與游白首不改者十一二且其術不利人人所戒也而文老獨數過之不惟不戒又悦焉余意文老年少氣豪輕外累殆意同則悦不知其他不然以其諸父厚余故文老亦慕余其可也抑余嘗以謂大樸必為器博長才則數化譬璧盈尺以作鎮冒琥璜無不可而工目之當琢珮珥十數然必不毁千章之木可棟可極而匠謂之此足為枅欂百然必不斷何則知其質之棄於狹小可惜也而物有反此者侏儒與人肩隨跂而跳適及人肘歉其庳也則寧去之異塗布武鳶盡其力從禽不及隼悵其遠也則背而翔飢坐待鼠非以其力不足故畫也然則人徒見文老以其應有司者躐先同學取首送抑文老自期不在珮珥枅欂之間盖世有貸子錢賈為人取贏而已分少者此拙於市盖所謂未有府庫財非其財者也文老其益務博學於文如藥肆平時儲百物凡神農所名可用以活人者闕一不可使夫一日來市者求玉泉五芝丹砂空青此亦在求羊藿豕苓敗龜枯螾此亦在要人之市我者可一二數我之應人者如山藪不盡夫豈但躐先同學取首送如是而已哉盖孟子論一鄉之善士與天下之善士其所成就者異由其學有小大文老勉之
  送醫李寅序
  余應舉時見王荆公書一事云妙應大師智緣診父之脈知其子禍福翰林王承旨禹玉疑古無有緣曰秦醫和診晉侯之脈而知其良臣將死良臣之命乃見於晉侯之脈診父知子又何足怪乎余聞其語三十七年而未見其人也晚遇李君景陽於緡景陽儒服而來以醫自名能讀黄帝歧伯金匱玉函之書剖析其精義如指諸掌又旁出入月令陰陽諸書論物之方生方死或損而益或益而損見微而知著觀表而得裏衮衮不可窮余聽而說之味其言盖有妙應之術而不自名曰吾業不在是也昔唐韓愈銘憲宗時侍御史李虚中深於五行書以人之始生年月日所直日辰支干相生勝衰死相王斟酌推人夀夭貴賤百不失一其說汪洋奥義關節開解星官歷翁莫能與之較得失虚中之術盖至今猶傳也夫播五行於四時見於經若有機焉萬物皆出入於此而不可逃以其溥博而加物兼得之者擿抉而言猶足以知人禍福如此今脈吾之臂以吾腹中之五行猶之日辰支干亦相生勝衰死相王又參兩之以竅藏之變動在尺寸關部間顧第弗深考睨而視之何為而不可以知吾之得失吉凶如虚中之索於外哉以是知景陽猶藏其學而未言也滋可賢已景陽名寅齊人
  送劉公權序
  田文好客殫邑之入以食客日不足然文廢客亦稍稍去文恨之或曰君不見夫趨市者乎平旦側肩爭門而入日暮之後掉臂而不顧非好朝而惡暮所求物忘其中余蚤為流輩所推雖無邑入以奉客而客從余游亦不厭嘗守三郡所薦士數十人得罪而歸坐田里七年客以書來或過之者纔三人所舍遠城郭陸無以同居水無與佐刺舟然余每誦或者語亦無意於客也而開封劉君公權無平日舊乃惠然數過余寒不以坐無氊而辭饑不以麥飯蔥葉菲而不臭也田野無酒徒劉君又飲酒温克故余與之游如平日客或劇飲大歡無疵吝或偶坐終日不相語唯而出亦忘吾憂而劉君又朅然去余為之恨恨劉君世戚里將種然喜從士大夫游問其舊所與厚往往當世知名士或在朝廷尊顯或斥逐困畏劉君不以富貴貧賤變交情足以愧翟廷尉門外客百輩其義固近時士所希得吾知劉君將有聞於吾人也故於其來别以是言贈之
  送段康侯序
  故人什邡段君康侯得官桐廬當具舟補之曰頃至新城與桐廬相望七里瀨嚴陵釣磯佳處也康侯曰然陵與光武臥以足加腹報司徒霸書纔二十四字使者嫌少而誚以買菜求益不與也亦高矣補之曰士無窮達論歸潔其身惟伯夷伊尹柳下惠可信餘子或遠或近皆累於名陵如道足乎己無求於世招之不至可也至而不仕亦可也何必明人以天子三公皆舊故而恃放驁以自尊陵操誠高亦近名者莊子曰枯槁之士宿名枯槁自命宿道可也宿名非也康侯曰然補之曰古惟兩士近不累於名者其一士猶恨其自言也康侯曰何耶補之曰晉文公賞從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不及將入綿上山中其母曰亦使知之之推曰言身之文也身將隱矣何以文為若之推可謂不累於名矣漢韓康賣藥長安市不二價有女子從康買藥康守價不移女子曰君是韓伯休耶乃不二價康曰我本避名今女子皆知有我何用藥為乃入霸陵山中康避名誠是也恐人識之默去焉可也何必曉疑者以吾果韓康故曰猶恨其自言也然此兩士皆勝陵陵夸世主是顯也非隱也夫陵何足高光武以萬乘不忘舊故下匹夫乃足高康侯曰然補之因復曰今康侯兒童勤苦學問數以文詞與計偕有司不識卒遺之守經知古廉潔不阿白首栖栖以其妻孥跋山浮江數千里康侯不以人不知愠見人呼我愚則我亦愚以方前兩士者不累於名不更近乎豈其必若嚴陵夸乃足高雖然士生一世取不愧怍高與卑或勢所遇不足道桐廬佳山水多秀民康侯官餘暇與其邑子田野逸士言而時察之得無物色有如陵枯槁自喜者猶持竿其瀨中



  雞肋集卷三十五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读诗私记-明-李先芳
柏斋集(明)何瑭-●栢齋集巻四
礼记述注卷十六
范文正集1
俨山集  续集7【明】陆  深 撰
庸言【宋·楊萬里】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