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拉勒-乌德-丁 ·菲魯兹
起初，德里人民并不欢迎新的哈勒吉统治者贾拉勒-乌德-丁 · 菲鲁兹，因为他们认为他属于阿富汗血统。但是已故的雷弗尔蒂 少校试图证明不能把哈勒吉人列为阿富汗人或帕坦人，他把他们 归于①。但同时代的历史学家齐亚-乌德-丁 ·巴兰尼却 说，贾拉勒-乌德-丁“出身于一个与突厥人有所不同的种族”，到凯 库巴德去世时突厥人已丧失了帝国”。某些现代作家认为哈勒 吉人原来属于，但由于久居阿富汗而获得阿富汗人的特 性，所以“他们与突厥人之间毫无感情”。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他们 也是乘当时政局的动乱建立起政权的。
贾拉勒-乌德-丁起初不大受德里贵族和平民的喜爱，不得不 把基洛赫里作为政府所在地。但是，正如巴兰尼所写他的杰出 的品格，他的公正、慷慨和献身精神，逐渐消除了人们的厌恶情渚, 贵族们因为希望获得封地而对他表示了好感,虽然带有勉强，不甚 愿意”。
新苏丹在被选为国王时已是七十岁的老人。“因为全神贯注于 为来生作准备”,他表现得过于温和、软弱，不足以在那多事之秋掌 握住政权。他打算实行不流血和不施镇压的统治，表现出“对叛乱 者和其他犯罪者极端失策的宽容”。他执政的第二年，巴勒班的外
①《盂加拉亚洲学会会刊1875年第I部，第35—37页，
甥，拥有卡拉封地的马利克·查朱在几个贵族的帮助之下挑起反 对他的叛乱，他出于轻率的宽大，赦免了叛乱者。
苏丹性情平和，宽大为怀的必然结果是贵族的阴谋活动再度 出现，德里王室的权威不再受到尊重。因此，_连哈勒吉贵族也不欢 迎他了，因为他们都希望在他们的一个领袖执政时能得到权力与 优惠。其中有一人，居典礼官职位的马利克·艾哈迈德·查普坦 率地对他说，“一个国王就应当遵守政府法令，治理国家，否则他就 应自行退位”。苏丹只有一次不幸偏离了他的宽大政策，那就是仅 仅因为怀疑一个名叫西迪·毛拉的穆斯林圣徒不忠，就下令将他 处决了。
这样一个统治者不可能推行有力的对外征服的政策。所以他 对兰桑波尔的征讨失败了。苏丹没有占领这个要塞就退了兵，因 为他深信“不牺牲许多穆斯林的生命”是不可能占领的。但是他在 抵抗一支在哈拉库(旭烈兀)的孙子率领下于公元1292年入侵印度 的人数约十五万之多的蒙古大军时，却较为成功。入侵者被苏丹 的军队打得大败而被迫媾和。他们的军队被允许从印度撤回，但 是成吉思汗的一个后裔乌尔古和许多普通士兵都信奉了伊斯兰 教，定居在德里附近，后来他们被称为“新穆斯林”。这次不明智的 让步给后世带来了麻烦。“新穆斯林”结果成为经常骚扰德里政府 的邻居，使德里政府非常担忧。即使象这样的一位热爱和平的国 王最后也没有能寿终正寝。由于不可思议的命运的嘲弄，他于1296 年被他的野心勃勃的外甥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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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阿拉-乌德-丁 ·哈勒吉
阿拉-乌德-丁 ·哈勒吉是贾拉勒-乌德-丁 ·菲鲁兹的外甥， 他奧舅将他抚养成人，对他十分宠爱和关怀。菲鲁兹出于对这个 无父孤儿的过分溺爱，又选他为女婿。登位后，菲鲁兹让他负责掌
管阿拉哈巴德县的卡拉封地。正是在这里，阿拉-乌德-丁的心灵 中播下了野心的种子，巴兰尼写道卡拉叛乱者的狡猾的建议在 他头脑中生了根，从他占领这块领土的第一年起，他就开始加紧推 行向某些边远地区扩展并积攒钱财的计划。”可能因为他岳母玛莉 卡·贾汉和他妻子的阴谋活动引起家庭不和，也使他想要建立起 独立于德里朝廷之外的权势。1292年袭击马尔瓦成功，并占领比 尔萨城，为此他又得到了卡拉封地以外的奥德封地的赏赐，这就更 助长了他的野心。
阿拉-乌德-丁在比尔萨听到有关德瓦吉里王国非常富庶的谣
传，就决定去征服它，该王国延伸于德干西部地区，当时被亚达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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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①的罗姆金德拉德瓦统治着。阿拉-乌德-丁对他的舅舅隐瞒 了自己的意图，率领几千骑兵，经过中印度和文迪亚山地区向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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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军，兵临德瓦吉里城下。印度这部分地区接触伊斯兰教比较早, 至迟从八世纪就已开始了。罗姆金德拉德瓦对这样的进攻毫无防 备，他的儿子桑卡拉德瓦又已带领大部分军队南下。因此,罗姆金 德拉德瓦遭到突然的袭击,在作了一番徒劳无益的抵抗后被击敗,
被迫答应付出大童赎金与入侵者媾和3但是当阿拉-乌德-丁正准
备开始向卡拉进发时，桑卡拉德瓦匆忙赶回德瓦吉里，不顾其父的 和谈要求而向入侵者求战。他凭偺热情得到初战的胜利，但很快 就被击败，他的军队随即惊恐万分，四散奔逃，溃不成军。罗姆金 德拉德瓦向印度半岛的其他统治者求援均无结果，并由于缺乏给 养而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他别无办法，只好求和并以比以前更 苛刻的条件缔和。阿拉-乌德-丁带着金、银、丝绸、珍珠、宝石等大 宗战利品回到卡拉。哈勒吉侵略者的这次大胆袭击不但使德干蒙 受重大的经济损耗，而且也为穆斯林在文迪亚山以南地区最终建
①《皇家亚洲学会会刊》第11卷第398页中，有对该王国的有趣记栽。德干东部当 时由卡卡提亚王朝的罗聞·加纳柏蒂的女儿鲁陀罗摩·德维统治着。
②
③
立统治开辟了道路。
阿拉-乌德-丁无意与德里苏丹分享财富。这次出征反而更扩 大了他的野心，他把夺取德里王位作为他的目标。年老的苏丹贾 拉勒-乌德-丁 ·菲鲁兹不顾他的谋臣、特别是其中最直言不讳的 艾哈迈德·査普的忠言劝告，而被对外甥兼女婿阿拉-乌德-丁的 宠爱迷住了眼睛，听任自己落入后者布置的圈套。拖在朝廷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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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叛徒的竭力劝说下，未采取任何必要的自卫措施，坐一条船赶到 卡拉迎接他心爱的外甥，这一错误使他丧失了性命。1296年7月19 日，阿拉-乌德-丁的支持者在他的营地宣布他为苏丹。但是，正如 巴兰尼所记载，阿拉■·乌德-丁“对他恩主所进行的谋杀无法逃脱报 应#……最后，命运在他的道路上安排了一个使他的家庭遭到破 坏的背叛者(马利克·卡富尔)……而且，甚至在任何异教的国家 里，也从没有发生过与他家庭所遭的报复相类似的事例”。,
阿拉-乌德-丁下一步必须巩固他自己在德里的地位,在那里r 太后玛莉卡·贾汉当时已立她的小儿子为王，称号为鲁克-乌德- 丁·伊卜拉欣她的较年长的儿子阿尔卡利汗对她的一些行为不 满，仍留在木尔坦。阿拉-乌德-丁一听到这一纷争就急忙冒着大 雨向德里进兵。伊卜拉欣在做了一番无力的抵抗后 > 被叛变的部 下遗弃，与他母亲和忠实的艾哈迈德·査普一道离开德里，逃往木 尔坦。阿拉-乌德-丁大量散发在德干得到的黄金,贏得了德里的 贵族、官吏和平民的支持。他进入德里后即于1296年10月3日在巴 勒班的红宫就位。没有让已故苏丹的逃亡的亲戚朋友继续逛留在 木尔坦，他们被阿拉-乌德-丁的兄弟乌卢格汗和大臣扎法尔汗抓 住。阿尔卡利汗和伊卜拉欣与他们的姻兄弟、蒙古族的乌勒古汗以 及艾哈迈德·査普在被押往德里途中都被弄瞎了眼睹。阿尔卡利 汗所有的儿子都被处死;他和他的弟弟被囚禁在汉西的城堡内;玛 莉卡·贾汉和艾哈迈德·査普被严密监禁在德里城#
但是，阿拉-乌德-丁的地位仍不稳固。他不得不与好几股敌 对的力量周旋，比如突厥人的桀骜不驯，拉杰普塔纳、马尔瓦和瞿 折罗统治者的对抗态度，某些企图仿效他榜样的贵族策划的阴 谋，以及对蒙古人威胁的担忧。但是,这位新苏丹在个人性情和对 事物的看法上与他的舅舅极不一样，他以不屈不挠的魄力同这些 不利条件作斗争，他的努力取得了成功。
长期以来，蒙古人的侵袭一直成为德里政府忧虑和恐惧的根 源/阿拉-乌德-丁即位后的数月内，一大群蒙古人入侵印度，但扎 法尔汗在贾朗达尔附近重创并击退了他们*苏丹即位的第二年， 蒙古人在他们的領袖萨勒迪的领导下再度出现。这次又是扎法尔·
汗战胜了他们，并把他们的领袖和将近两千名部下作为俘虏押到 德里。但是,1299年库特卢格·赫瓦贾率領数千蒙古人进军印度。 这次他们的目的不是掳掠而是征服，所以他们“在进军途中既不劫 掠沿途的国家，也不进攻要塞”。他们以包围德里为目的来到德里
城附近，因而在城内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当代的鲁斯塔姆®，当 时的英雄”扎法尔汗向蒙古人勇猛地冲击，但在酣战中牺牲。他的 充满猜忌的主人对此却感到满意，因为“他被很体面地除掉了”。大 概是慑于扎法尔汗的英勇，豪古人很怏就撤退了 ·公元1304年，他 们在阿利·贝格和赫瓦贾·塔什的领导下又一次入侵印度，并一 直前进到阿姆罗哈，但是他们又受到惨重的损失，被击退了。阿拉 -乌德-丁统治时期蒙古人的最后一次入侵发生在13G7—1308年， 一个名叫伊克巴尔曼德的酋长率领军队渡过印度河。但是他战败 被杀，许多蒙古将领被俘并被处死。蒙古人因为历次入侵均遭失败 而靡到气俊,而且慑于德里苏丹采取的严酷处置，在他统洽期间再
①鲁斯塔姆(Rustam〉，古代波斯史诗《帝王本纪》中一著名勇士的名字，后转 意为英雄,豪杰。■—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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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在印度出现过，这就使西北边境和德里的人民如释重负。
在惩罚蒙古人的同时，这位苏丹也象巴勒班一样，采取了一些 防卫的措施，有效地保卫其国土的西北边疆。他沿蒙古人进兵的 路线修复了一些旧的堡垒并兴建了一些新的堡垒。为了安全起 见，他在萨马纳和迪帕尔普尔前哨地点驻扎了卫戍部队常备不懈， 王家军队也加强了。从1305年起任旁遮普总督的加济·马利克 (后来的吉亚斯-乌德-丁 ·图格卢克)负责边境防务，他能干地遏 制蒙古人将近四分之一个世纪。
定居在德里附近的“新穆斯林”也受到阿拉-乌德-丁的严厉对 待。他们因为对在居住地区担任官职和其他利益的要求没有得到 满足而感到不满，经常骚动，当阿拉-乌德-丁的军队征服瞿折罗归 来时，他们竟然发动了叛乱·苏丹解雇了所有的“新穆斯林”,这更 增添了他们的不满。他们在绝犟中密谋暗杀苏丹。但是这一阴谋 很快被发觉，苏丹对他们实行了可怕的报复，下令将他们统统杀 死。这样，一天之中就有二、三万“新穆斯林”遭到无情的屠戮，
.阿拉-乌德-丁被他统治初期一再获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 开始抱着“极度的奢望”，制定“最不切实际的计划”。他要“创建一 种新的宗教和教义”,还希望成为一个世界征服者，竭力仿效亚历 293山大大帝。他就这些计划征询了卡济·阿拉-乌勒-穆勒克(历史学 家齐亚·巴兰尼的叔父，原是他在卡拉时的副官，这时是德里的科 特瓦勒)的意见，后者立即向他指出,他的计划是不妥当的。在谈 到第一个计划时，卡济·阿拉-乌勒-穆勒克说，“尽管某些先知曾经 履行过国王的职能，可是只要有世界存在，先知的职务从来没有、 将来也不会属于国王”。关于第二个计划，他说，印度斯坦的大部 分地区还没有被征服，国家还面临蒙古人的侵袭，还没有象亚里士 多德那样的瓦济尔能当苏丹不在时治理国家，这番话使苏丹清醒 了过来。他放弃了他的“狂妄计划”，但是在他的钱币上仍把自己
镌刻成“亚历山大二世”。ot)
阿拉-乌德-丁在位时期穆斯林的统治向印度各地迅速扩张。 正如沃尔斯利·黑格爵士所说，从此开始了“苏丹国的帝国时期”， 这一时期延续了将近半个世纪。1297年，阿拉-乌德-丁派遣了一 支强大的军队，在他兄弟乌卢格汗和瓦济尔·努斯拉特汗的率领下 出征瞿折罗的印度教王国，该王国虽然有时遭到洗劫，但仍未被征 服;当时由巴格拉人②，拉杰普特王公拉伊·卡尔纳德瓦二世统治 着。入侵者揉躏了整个王国，俘获了卡尔纳镩瓦二世的美丽的皇 后加马拉·德维，而罗阇和他的女儿德瓦拉·德维逃到德瓦吉里 国王罗姆金德拉德瓦那里避难。入侵者还劫掠了瞿折罗各富庶的 港口，抢走了大批的战利品，并带走了一个名叫卡富尔的年青太 监。他们带着极其丰富的财富回到德里,加马拉·德维后来成为 阿拉-乌德-丁宠爱的妻子,卡富尔上升为王国最有势力的贵族，并 在阿拉-乌德-丁去世前后一段时期成为国家的实际统治者。
兰桑波尔虽然曾被库特卜-乌德-丁和伊勒图特米什征服过, 但后来又被拉杰普特人收复，当时由勇敢的拉杰普特首领哈米尔* 德瓦控制着。他曾经庇护过几个心怀不满的“新穆斯林”，这冒犯 了阿拉-乌德-丁。公元1299年，阿拉-乌德-丁派他的兄弟乌卢格 汗和努斯拉特汗率领一支远征军去征服这个要塞，他们两人当时 分别扼有比亚纳和卡拉的封地。他们征服了贾因并在兰桑波尔城 外扎营，但是不久就被拉杰普特人击退。努斯拉特汗在指挥构筑 防护墙和棱堡时，被堡垒内的石弩发射的石弹击毙。阿拉-乌德- 丁一听到他的军队遭受失败便亲自前往兰桑波尔。在去要塞的途 中，当他到蒂尔帕特同几个随从打猎自娱时,他的侄儿阿卡特汗协 同几个“新穆斯林”一道向他进攻，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负了伤。
(1)赖特《印度博物馆钱币目录》第11卷，第8页，
(2)巴格拉人(Baghelas),即遮娄其人* 一译者
(3)
(4)
但是背叛者很快被逮捕，并且与同谋者一起被处死。其他几起企 图夺走阿拉-乌德-丁王位的阴谋也被镇压了。他于1301年7月经 过一年的围攻很吃力地攻克了兰桑波尔要塞。哈米尔·德瓦和受 他庇护的几个“新穆斯林”都被处死。阿米尔·胡斯劳对围攻要塞 作了有趣的叙述，他写道:“有一天晚上拉伊①在山顶点燃了篝火， 把他的妇女和全家扔进火堆，带着几个效忠的心腹冲向敌人，他们 在绝望中牺牲了”。©哈米尔的大臣兰马尔背叛了他的主人，带着 几个同谋者投奔到敌人方面，但苏丹却因其背叛而以其人之道还 治其人，下令将他处决。阿拉-乌德-丁在将兰桑波尔委托给乌卢 格汗管辖之后，向德里出发，但是乌卢格汗在苏丹离开五个月以后 就死了。
阿拉-乌德-丁还组织了一次对梅瓦尔的远征,这个由勇敢的 古希拉*拉杰普特人统治的国家有充分的天然屏障，对外部的入 侵一直有恃无恐。这次远征与进攻兰桑波尔一样，很可能是出于 苏丹扩张领土的野心。如果传统的说法可信的话，那么直接的原
因是他迷恋于拉那③·拉坦·辛格的皇后，美貌绝伦的巴德米妮
但是这件事在任何当代的编年史或铭文中都没有明确的记载。拉 那被当作俘虏押到苏丹的营地，但又被拉杰普特人以勇武的方法 救了回去。一小队拉杰普特人在两个勇敢的领袖戈拉和巴达尔的 领导下，在奇托尔的城门外抗击侵略者，但是他们经受不住德里军 队长时间有组织的进攻。当继续抵抗看来已经不可能的时候，他们 宁死不受屈辱，根据托德的描写，他们举行“一种可怕的集体投火
①拉伊(Rai),意为酋长，~译者
②《阿拉伊史》,埃利奥特译本，第III卷，第75页。《哈米尔颂垮集》的作者对哈米尔 的死作了不同的叙述。据他记载，哈米尔的战败是由于他的两员将领拉蒂波罗和克利希 那波罗的背叛·哈米尔身负重伤，他意识到自己末日已到，拔剑割下自己的首级，而没 有向敌人屈服。见伊什瓦里·普拉萨德著《中世纪印度》第195页脚注&
③ 拉那是拉杰普特人对“王”的称呼，相当于罗阇。一译者
④
⑤
自焚的仪式(乔哈尔),妇女都殉葬以免遭受玷污或被俘。在‘地下 的大避难所’一些不见阳光的地下室里点燃了火葬用的柴堆，齐托 尔的守卫者们列队看着后妃和他们自己的妻女，人数有好几千。 美丽的巴德米妮走在队伍的最后。……她们被送进洞穴,然后上295 面的入口关闭了，让她们在熊熊大火中找到了免受耻辱的安全归 宿'
伴随苏丹军队远征奇托尔的阿米尔·胡斯劳记载说，奇托尔 要塞于13〇3年8月26日被阿拉-乌德-丁攻克，他把奇托尔交给他的 长子希兹尔汗管辖，并且在返回德里前将这个城市改名为希兹拉 巴德·希兹尔汗由于拉杰普特人的压力于1311年左右被迫离开奇 托尔城，那时苏丹又把该城委托给贾洛尔的酋长马尔德奥。但是几 年之后，奇托尔又被哈米尔或他的儿子领导的拉杰普特人收复，再 次成为梅瓦尔的首府。
阿拉-乌德-丁在征服了奇托尔之后，又派兵攻打马尔瓦。马尔 瓦的拉伊·马拉克·德瓦和他的帕尔丹①科卡率领大军反抗，但 被击败，并于1305年11月或12月间被杀。苏丹的心腹内侍埃因-乌 勒-穆勒克被任命为马尔瓦总督。接着，乌然泥、曼杜、达尔和昌德 里等城市都被穆斯林征服。这样,到公元1305年底,整个印度北部
地区实际上都归于哈勒吉帝国的统治之下，这使它更大胆地开始
*
它对德干扩张的事业。
虽然印度西部沿海地区与穆斯林早就有了往来(主要是通
商),但是穆斯林第一次征服德干，还是阿拉-乌德-丁领导的哈勒 吉人实现的。他在南方的战争是出于政治的和经济的动机。对他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统治者来说，在控制了北方以后，自然就会试 图将势力扩展到南方。而德干的财富又“对一个有进取心的冒险 家来说太具有诱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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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帕尔丹(Pardlian)，军队指挥官。——译者
进兵提供了机会。当时那里划分成明显的四个王国。首先是德瓦 吉里的亚达瓦王国，由其英明而能干的统治者罗姆金德拉德瓦 (1271—1309年)统治。称为特仑甘纳的东部地区,处于卡卡提亚 王朝的普拉塔帕·鲁德拉德瓦一世的统治之下，首都在瓦朗加尔
〈属尼扎姆领地）。霍伊萨拉人在他们的统治者维拉·巴拉拉三世 (1292—1342年)的领导下，占领了今天迈索尔邦范围内的地区，首 2%都在多拉萨穆德拉，即现代的哈莱比德，以其美丽的庙宇著称。最 南端的是潘迪亚王国，延伸于被穆斯林著作家称为马八儿①的领
土和包括现代的马杜赖、拉姆纳德和丁内韦利等地区。当时该王国 由摩罗跋摩·古拉塞卡拉(1263—1311年)统治着，他因鼓励经商， 极大地促进了国家的繁荣。还有一些比较小的统治者，比如统治 内洛尔县的泰卢固一乔达酋长曼马·西塔三世，统治奥里萨的羯 陵伽一瑰伽国王巴努-德瓦，以科兰(奎隆〉为中心进行统袷的鸡罗 国王罗毗跋摩和以曼加洛尔为中心进行统治的阿鲁帕酋长班基德 瓦-阿卢本德拉。南部的印度教诸王国之间互相敌视，当1294年阿 拉-乌德-丁袭击德瓦吉里时，罗姆金德拉德瓦没有得到任何一国 的帮助。霍伊萨拉诸王有时还进攻镩瓦吉里的罗姆金德拉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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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各国之间的内部纷争招致了北方的入侵。
1307年3月，阿拉-乌德-丁派卡富尔一他当时的头衔是王国 的马利克·纳伊卜（副职官员②〉——率军远征德瓦吉里的罗姆金 德拉德瓦，罗姆金德拉德瓦最近三年一直拒纳应由埃利奇普尔省 支付的贡税，而且庇护瞿折罗逃亡的统治者拉伊·卡尔纳德瓦二 世。卡富尔在赫瓦贾·哈吉(副阿里兹-伊-默马利克③）的援助下，
①马八儿(MSbar),在南印度半岛东面，彭纳河以南地方。一译者
②即副马利克或副王。一译者
③阿里兹-伊-默马利克<ariz-i-mamalik),全国军队总监，副阿里兹-伊-穆马 利克即副总监。——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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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马尔瓦向德瓦吉里进军。他蹂躏了整个国家，掳掠了大量战利 品，并迫使罗姆金德拉德瓦求和。罗姆金德拉德瓦被送到德里的阿 拉-乌德-丁处，苏丹对他很客气，六个月后又派他回到自己的王 国。罗姆金德拉德瓦从此作为德里苏丹国的封臣继续进行统治， 定期向德里提交税收。拉伊·卡尔纳的女儿德瓦拉·德维被入侵 者抓获，由古吉拉特总督阿勒普汗送往德里，在那里她被嫁与苏丹 的长子希兹尔汗。
公元1303年，阿拉-乌德-丁对卡卡提亚王朝的普拉塔帕·鲁德
拉德瓦的远征失败。但是亚达瓦王朝的屈服促使他在1309年又作 了第二次尝试，使卡卡提亚国王臣服于他，并榨取该国王的财富。 苏丹并不想兼并瓦朗加尔王国，统治一个这样遥远的地区将是很 困难的事情。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得到该王国大量的财富，并使 普拉塔帕·鲁德拉德瓦承认苏丹的权威。从他对指挥入侵军的卡 富尔下达的指示中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一点，他说,“如果拉伊同意 交出他的金银珠宝、象和马匹，并且在次年也赠送财宝与象的话, 马利克·纳伊卜·卡富尔可以接受这些条件而不对拉伊施加过重 的压力。”德里军队到达德瓦吉里肘，得到当时恭顺的罗姆金德拉 德瓦的支援，当军队向特仑甘纳推进时，他还有效地提供了军粮供 应。普拉塔帕·鲁德拉德瓦试图躲藏在瓦朗加尔坚固的城堡中抵 抗侵略者。但是城堡遭到猛烈围攻，使卡卡提亚统治者陷入绝境，
不得不于1310年3月开給和谈。他交给卡富尔一百头象、七千匹马 和大量珠宝、钱币，并答应每年向德里进贡。于是，正如阿米尔·胡 斯劳所描写的，卡富尔“用一千匹被‘沉重的财宝’压得气喘吁吁 的胳驼”装运大量的战利品，经过德瓦吉里、达尔和贾因返回德 里。
阿拉-乌德-丁在取得这些胜利后，马上又决心征服以拥有大 量财宝的庙宇著称的遥远的南印度诸王国。1310年11月18日，马利
克·纳伊卜和赫瓦贾·哈吉指挥的大军从德里出发，经过德瓦吉 里，到达多拉萨穆德拉，向霍伊萨拉人的王国进军。霍伊萨拉王维 拉·巴拉拉三世在他的首都遭受第一次进攻时吓坏了，他考虑到 入侵者具有压倒一切的力量，便向他们屈服了，并缴出他所有的财 宝。胜利者又抢夺了三十六头象并从庙宇中劫掠了大量的金、银、 珠宝。马利克·纳伊卜将所有掠得的财富以及霍伊萨拉的一个王 子一齐送往德里。这位王子于1313年5月6日在当地人民的一片欢 呼声中返回多拉萨穆德拉城。但霍伊萨拉王朝成了德里苏丹的臣 属。
马利克·纳伊卜在多拉萨穆德拉城逗留了十二天巵，又把注 意力转到几乎延伸于整个科罗曼德尔海岸、从奎隆直到科摩林海 角的西部海岸的马八儿地区。当时潘迪亚人统治着这块领土。潘 迪亚的统治者库拉塞卡拉的嫡子孙达拉·潘迪亚和虽非嫡亲、但 受宠爱的儿子维拉·潘迪亚之间一场自相残杀的战争使马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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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伊卜有了机会对马八儿进行有计划的入侵。孙达拉·潘迪亚对 其父偏爱维拉·潘迪亚(他已被指定为继承人)很感气忿，在1310年 将近5月底时谋杀了国王，自己夺取了王位。但是同年11月前后 在与其兄弟的一次战斗中他被击败，这样就迫不得已向穆斯林求 援。
马利克·纳伊卜统率大军向德干进发。1311年4月14日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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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潘迪亚首都马杜赖，发现那里已是一座空城，因为维拉·潘迪亚 听到他要来的消息已“带着拉妮①们”弃城而去。但他还是洗劫了 这个城市，得到大量的战利品，据阿米尔·胡斯劳记载，有五百一 十二头象、五千匹马和五百芒德各色珠宝,如钻石、珍珠、绿宝石和 红宝石等。如果阿米尔·胡斯劳的记载可信的话,马利克·纳伊 卜一直挺进到拉梅斯瓦兰。他于1311年10月18日带着大量的战
①拉杰普特人称皇后、妃子为拉妮(Rani)。一译者
利品——包括六百一十二头象、二万匹马、九万六千芒德黄金和几 箱珠宝——回到德里。这样，“马八九落入了皇帝支持者的控制之 中”，直到穆罕默德·图格卢克统治早期，一直是德里苏丹国的附 庸。①1312年，罗姆金德拉德瓦的儿子桑卡拉德瓦停止了他父亲 答应给德里苏丹的进贡，企图恢复独立。因此,马利克·纳伊卜再 度从德里出征，击败并杀死了桑卡拉德瓦。这样，整个南印度都不 得不承认德里苏丹的统治了。
但是，马利克·纳伊卜的侵袭，同时洗劫城市、屠杀居民、掠夺 庙宇，这都在南印度土著居民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们在侵略者的强大力量面前暂时除了屈服以外别无他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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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内心蕴藏着不满的情绪。最终，作为这种不满情绪的政 治后果，就表现在毗阇耶那伽罗王国的崛起。
在主权的观念上，阿拉-乌德-丁与他的前辈都不相同。他敢于 第一次向正统教会在国家事务中的优越地位提出挑战，并宣称为 了其政府的政治利益，他能够不根据乌拉马③的指导行动。所以， 他对经常拜访他的朝廷并主张教会至上的比亚纳的卡济·穆吉斯- 乌德-丁说：“为了防止发生将使成千上万人罹难的叛乱，我发布 了这些我认为是对国家有利、对人民有益的法令。.人们不尊重、不 服从我的命令，掉以轻心，因此我才被迫严厉地使他们就范。我不 懂这样是否合法，凡是我认为对国家有利的,或者对处理事变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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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就下令规定。”但是，如果从阿拉-乌德-丁这种观点就推断他299 无视伊斯兰宗教，那就错了，在印度以外，他被认为是“伊斯兰教 的伟大保护者”〇而在印度，对这一点却有不同的看法。象巴兰尼 及其追随者这种拥护教权主义的人就“强调他无视宗教”,而阿米 * 109 [②这是根据伊本·白图泰的记载和一呰钱币而得知的，见《皇家亚洲学会会刊》] [ 年号，第 669—670 页。
①休厄尔，《历史铭文等第1H页。
®乌拉马hlema, ulama),精通伊斯兰教义与法律的学者。——译者]
尔·胡斯劳这位对情况具有敏锐观察力的文化人，则认为他是伊 斯兰教的拥护者。阿拉-乌德-丁自己对卡济说过我虽然不知书 识理，但我是穆斯林家系中的一员穆斯林。”阿拉-乌德-丁纪念碑 上的铭文也说明他一直没有失去对伊斯兰教的信念。
阿拉-乌德-丁凭自己的信念行动，执行“一干到底”的政策，希 图有助于建立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阿卡特汗的叛乱，苏丹的 <
外甥阿米尔·乌马尔和曼古汗在巴达翁和奥德的叛乱，哈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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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的阴谋和“新穆斯林”的策划，所有这些虽然都被有效地镇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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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使他意识到在他的行政制度中尚有某些缺陷。在征询了心腹谋 臣的意见之后，他把这一切归结为以下四点原因：（1)苏丹不过问 国家大事,（2)酗酒,（3)贵族之间的结亲和联姻，使他们可以组成 阴谋集团，（4)钱财充足产生了邪恶与纷争，滋长了骄傲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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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
苏卉下了很大决心清除这些弊病，使自己不必担心发生叛乱，
为此制定了一个关于镇压的法规。他首先打击私有财产制度。所 有补助金和捐赠一律收归国有，一切以所有权、自由捐贈和慈善捐 献三种方式占有的村庄都被没收。巴兰尼写道:“人民被压榨、罚 款，他们被勒索钱财，勒索钱财的借口多种多样。许多人都变得不 名一文，直到最后除了马利克、阿米尔、官吏、木尔坦人①和钱庄主 以外，谁輙连一点现金也没有”。第二，苏丹建立了有效的密探机 构，他们受命把一切事情，甚至连闲谈和市场交易这样的琐事都向 苏丹作报告。“拫告制度达到这样的地步，以致贵族即使在最宽广 的场所也不敢高声说话，如杲他们有什么话要说，就以手势交换意 见”。第三，严禁用烈酒、麻醉药品和掷骰子。苏丹自己先戒酒作出 300榜样，他的酒具都被摔得粉碎。第四，苏丹禁止贵族们的社交集会，
①当时印度国内从事贸易的主要是木尔坦与古吉拉特的商人6 —译者
没有苏丹的特许不准聚会。这条规定实施得如此严格，以致“宴请 和好客的风气完全被废弃。贵族们由于害怕密探而缄默不语;他
们从不举行宴会,也很少互相来往”。
苏丹采取了另一些措施也同样是很严厉的。大部分人必须把 他们全部产品的一半缴给国家，并交纳沉重的牲畜放牧税。苏丹 要使他们陷于这样悲惨的境地，使他们不能携带武器，不能骑马， 不能穿好衣服，1 不能享受任何其他的生活奢侈品。他们的命运确 实难以忍受。谁都“不能昂起头来，在他们家里看不见任何金银、坦 卡或吉塔尔①，或者任何多余的器物。“ ·…胡特和穆卡达姆②的妻 子由于贫困所迫到穆斯林家里当佣工。”至于税收的征收，所有世 袭的估税官和收税官都得受一种税法支配，苏丹的纳伊卜·瓦济 尔③沙拉夫·卡伊和他^吏员极其严厉地执行这一税法，以致“人 们把收税官看得比热病还坏。税吏的职位是极大的罪孽，没有人 愿意把女儿嫁给税吏
阿拉-乌德-丁正确地认识到一支强大的军队对他一直想要
建立的政治制度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但是要有效地维持这样 —支军队需要一大笔开支，因为当时南印度的财富大童流入，引起 货币贬值，物价上涨。苏丹规定每个士兵每年的薪饷为二百三十四 坦卡®，养两匹马的马伕每年七十八坦卡。他不想再增加士兵的薪 铜,因为那将使国家和人民的负担过重，当时人民承担的税收已经 是他们力所能及的最大限度了。但为了使士兵能依靠中等的薪摘 过活，他颁发一些敕令，调整从生活必需品到奴隶、马匹、武器、丝
①坦卡(tanfcas)和吉塔尔（jitals)均为货币名称，一个坦卡等于二十四个吉塔尔, 一一译者
②胡特<khuts)和稼卡达姆(maqaddams)Ji印度教徒的税吏和村长· 一译者
③纳伊卜·瓦济尔(uaib wazir>,意为副首相。一译者
④一个坦卡的价值略多于一卢比，
301绸和毛织品这些奢侈品的所有商品的价格®，并尽可能地调节供 求规律。首都周围的哈勒萨②村庄的土地税是以实物形式缴纳的， 谷物贮藏在德里城内的皇家仓麋里，这样当发生饥荒时苏丹可以 用他自己的谷物供应市场。私自囤粮是不许可的。市场由两名官吏 负责监督，称做迪万-伊-里亚萨特和沙哈纳-伊-曼迪，有一批密 探,任务是向苏丹拫告市场情况。商人都必须到国家的“市场监督 办公处”去登记,并务必把自己所有的货物拿到巴达翁城门内的一 片空地即“官方市场”上去出卖。他们必须为自己的经营提供足够 的保症金。凡违犯了苏丹的规定就将受到严厉的处罚。为了防止 店主短斤缺两，规定从他身上割下和所缺份董相等的肉来。只要 苏丹活着，各项规定就按照他的意愿发挥作用，使他能以廉价的开 支维持一支庞大的常备军。巴兰尼写道市场上的谷物价格稳 定不变被看成是当时出现的奇迹之一。”但是他并没有明确地说明 这些做法对整个国家经济状况的影响。
到1312年底前，阿拉-乌德-丁达到他事业的顶点。但是他一 “ 生的悲剧即将来临，从此以后他开始依靠一颗业已暗淡的星辰之
①各种物价规定如下*
见托马斯《帕坦王等编年史》,第160年》埃利奧特，第III卷，第192页。1吉塔尔(铜币>
*
价值合175格令重的银币坦卡的一半，相当于^旧便士。1德里曼等于28,8常衡磅，40锡
16
尔为1曼*见托马斯《编年史等》，第160—162页*
②哈勒萨(Khalsa),王室领地或庄园，一译者
光度日。如巴兰尼所写，“成就不再伴随着他。祸福总是变幻无常， 命运之神拔出她的匕首毁灭了他。”他纵欲无度，损害了健康，他的 智力衰退，判断力也不健全了。他变成仅是他所宠信的太监卡富 尔手中的一个傀儡，他轻率地撤去了年老能干的官吏，让卡富尔做 瓦济尔，兼他的军队的指挥。几个地区都发生了叛乱，由于卡富尔 的多次策划，宫廷阴谋相继发生，卡富尔还使苏丹的妻儿也疏远了 他*苏丹身患浮肿病已有一些时间，成了不治之症。、俾终于在公 $1316年1月2日以疾病恶化而死亡，安葬在德里城“大清真寺” 前的坟墓里。按某些人的说法，“臭名昭著的卡富尔促使他的病情
恶化而致死”。 病
阿拉-乌德-丁是一个刚愎自用的统治者,他的野心很大，漫无302 节制，而其手段是肆无忌惮的。巴兰尼写道，“他屠杀大量无辜的 人，比法老①所犯下的罪行更甚。”②贾拉勒-乌德-丁 ·菲鲁兹悲剧 的结局、对已故苏丹的亲属的待遇，以及对“新穆斯林”的严酷手段 甚至妇女、儿童也不能幸免，这些都清楚地证明了苏丹的残酷本 性。他极其多疑、妒忌，有时甚至对那些曾为他立了大功的人也 毫不留情。例如在王位得到确认之后，他就剥夺了许多曾经帮助 他登基的贵族的财富和产业，把他们关进监狱，有些人还被弄瞎眼 睛和处死。苏丹自己的将军扎法尔汗由于惊人的勇敢引起了苏丹 的妒忌，当他被蒙古人杀死时，他的主人还因为“他被很体面地除 掉”而感到满意。巴兰尼说阿拉-乌德-丁“不学无术”，③但是费里 希塔说他在即位之后学会了阅读波斯文。
在他统治期间，杰出的学者和诗人如阿米尔·胡斯劳和哈桑都
零
很活跃。苏丹爱好建筑，他下令建造了几处要塞，其中最重要的是
法老（Pharaoh),古埃及国王的称号。一译者 埃利奥特，第III卷，第156页。
巴兰尼，埃利奥特译本，第III卷，第183页，
阿拉伊堡或称科沙克-伊-锡里,它的墙是用砖、石、石灰砌成，有七 个城门①。阿米尔·胡斯劳写道耗费了大量的白银把所有倒塌的 清真寺都重建了起来。”1311年，阿拉乌德-丁扩建了库特卜清真 寺，并在清真寺的院内兴建比旧库特卜塔大两倍的新塔。由于他 晚年时发生的动乱，这座新塔未能在他生前竣工。1311年，他还为 这座红砂岩和大理石的清真寺营建了一个大门，四面都有小门。
但是，阿拉-乌德-丁在历史上仍以其帝业著称于世。他是
个勇敢而能干的武人，他统治时期的军事征略几乎一直都得到了 胜利，使巴勒班的军国主义理想得到了合乎逻辑的必然结果。作 为一个治国者，他在统治初期也表现出了卓越的魄力。应当归功 于他的是,他第一次摆脱教士统治集团的权威和指导，独立地治理 国家，决心不惜代价加强他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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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企图建立的军事君主制度的基础，是建筑在沙滩上 的。他的残暴在表面上似乎能够加强这一制度，但却在受压抑的 贵族和受屈辱的酋长的心中播下了不满的情绪，他们自然伺机夺 回失去的权力和地位。他的制度的一个最大弱点就是不能博得被 统治者的衷心拥护和好感，而这对任何一个政府的安全来说，都是 必不可少的。使这一制度持续下去，要依赖其缔造者刚強的个性。 事实上，在苏丹临终之前就已经表现出这个制度崩溃的征兆，而在 他死后不久，这些征兆已变得十分明显，说明他的一切成就要被完 全取消。他对奧父的忘恩负义行为使他自己的家庭也遭到了罪有 应得的报复，他的权力与威信被一个正是苏丹曾寄以最大信任的 人——他自己的宠臣马利克·卡富尔破坏了。
①该城堡建于公元1303年，舍尔汗时拆毁了锡里城堡，又在旧德里附近建设了 新城。锡里城堡的旧址现在称为沙巴德村。见塞伊德·艾哈迈徳汗爵士著《阿萨尔-乌 斯-萨纳迪德》(Asar-us-Sanadicl)»
卡富尔象他的主人一样不讲道义，现在他试图要建立自己作 为国家最高统治者的权势。阿拉-乌德-丁死后第二天，他就伪造 了一份已故苏丹的遗嘱——这份遗嘱即使是真的,也是他施加不 正当的压力后才从苏丹那里得到的——取消了希兹尔汗的继承 权，把王位交给其主人的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孩子希哈卜-乌德- 丁·乌马尔。幼子登上王位，卡富尔充当摄政，成为国家的实际独 栽者。在篡位野心的驱使下，卡富尔犯下了最可怕的罪行。他把 阿拉-乌德-丁的两个大儿子希兹尔汗和沙迪汗都弄瞎眼睛，而太 后被剥夺财产并关进监狱。他还把阿拉-乌德-丁的第三子穆巴拉 克禁闭在千柱宫(Hazar Sutun),并且也想把他弄瞎。但是这个年
青的王子设法逃脱了。卡富尔企图进一步除掉所有拥护哈勒吉人 的贵族和奴隶。但是他的残暴很快受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的 报复，在三十五天“罪恶的统治”之后，他被已故苏丹阿拉-乌德-丁 的几个侍从刺杀。然后贵族们释放了受禁闭的穆巴拉克，让他做 年幼弟弟的摄政王。可是穆巴拉克摄政六十四天后，于1316年4月 弄瞎了幼主的眼睛，自己登上王位，称号为库特卜-乌德-丁 ·穆巴 拉克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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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库特卜-乌德-丁·穆巴拉克和哈勒吉王朝的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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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统治者在位开头儿年很有成绩，他废除了他父亲颁布的较 为严酷的法令。政治犯被释放，已故苏丹没收的一些土地和捐赠 归还了原主，强制的税则被取消。这无襞使人民感到满意，但是，正 如巴兰尼所写，“对国王权威的一切畏惧心理都消失了。”而且，这 位苏丹很快就沉溺于寻欢作乐的生活，自然惮于朝政，使国家的利 益受到很大损害P他的榜样也影响了百姓，巴兰尼写道，“苏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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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统治的）四年零四个月中，只是一昧纵酒寻乐、听音乐和施舍钱 财。”他完全受一个来自古吉拉特的低级种姓(帕尔瓦里)的改宗者 的摆布，他封这个人为胡斯劳汗，并任命他为王国的首相。这个宠 臣包藏着篡夺王位的祸心，无耻地助长着他主人的低级趣味。
在他统治期间，幸而蒙古人未曾试图入侵印度斯坦，任何地区 也都未有过什么严重的骚乱。只发生过两起叛乱，一次在古吉拉 特，另一次在德瓦吉里（在德干)。古吉拉特的叛乱被埃因-乌勒- 穆勒克有力地镇压了,而苏丹的岳父一他已从苏丹那儿得到扎 法尔汗的称号——被任命为该省的总督。苏丹亲自率领大军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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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瓦吉里。德瓦吉里的哈拉波罗·德瓦在苏丹逼近时逃跑,但经追 击被俘，并被活活剥皮而死。这样，整个亚达瓦人的王国都被穆斯 林控制了，苏丹委派马利克·亚克拉基为德瓦吉里总督。他还派 胡斯劳汗领导对特仑甘纳的远征，并取得了胜利。苏丹在德瓦吉 里停留了一年，并在那里建造了一座大清真寺后，回师德里。
这些胜利使穆巴拉克变得比以前更坏。许多皇室家族的成员 被杀。穆巴拉克背离了前几任德里苏丹的做法，他拋弃对哈里发 的忠诚,宣称自己是“伊斯兰教的最高首领，天地之主的哈里发”, 3C5擅自采用了瓦西格-比拉的大祭司称号队
但是，这位君主的统治并不长久。胡斯劳策划把他推翻，而苏 丹由于过分宠信胡斯劳，不听从朋友的蓍告，他很快成了胡斯劳 阴谋的牺牲者。公元1320年4月的一个夜晚，胡斯劳的7个帕尔瓦 里种姓的同伙将苏丹刺死。哈勒吉王朝统治了大约三十年,就这样 结束了 ·
①参见《盂加拉亚拥学会会刊》, 1875,1880,1886年号，他的钱币上的铬文;托 马斯，《鎢年史及其他》1^79—:U1页>赖恃，《印度博物馆钱币目录》，第II卷，第8页及 第43—46页。
于是胡斯劳登上德里王位，称号为纳西尔_乌德-丁 ·胡斯劳 沙，在曾经帮助他实现其篡位计划的亲戚和同部落的人中授勋行 赏。他大肆挥霍国库的钱财，以笼络那些被迫默认其篡位行为的 贵族们。他开始实行十足的恐怖统治，屠杀已故苏丹的朋友和私 人侍从，使他的家庭成员蒙受耻辱。按照巴兰尼、亚希亚·宾·艾 哈迈德·萨尔欣迪和伊本·白图泰的说法，胡斯劳喜欢印度教徒， 他的历时四个月零几天的短暂统治以印度教徒占优势为特征。不 管怎样，胡斯劳的所作所为已经足以触怒阿拉伊①贵族，不久，他 们找到了自己的领袖——忠实的行军监督加济·马利克。加济·马 利克从迪帕尔普尔出发，在除了木尔坦总督、对加济怀有私仇的埃 因-乌勒-穆勒克以外所有贵族的一致支持下，于1320年9月5日 在德里击畋了胡斯劳。胡斯劳被斩首，他的追随者有的阵亡，有的 被击溃。加济·马利克虽然控制了局势，但并没有立刻占据王位， 而是先“表示礼让”。但是阿拉-乌德-丁的子嗣中已没有人在世，于 是贵族们说服他于1320年9月接受了王位，称号为吉亚斯-乌德-
丁·图格卢克。值得指出的是穆斯林贵族们对曾经与他们地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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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加济·马利克不但没有流露任何妒忌之心，反而欢迎他登上德 里王位。
①阿拉伊穆斯林的别名。一译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