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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的椅子

今天晚上电闪雷呜,一个朋友与我谈起他十年前经历的一件事,谈了20多分钟,总后叫我珍惜当下,真爱生活,尊重朋友。

快下班的时候,我的QQ里出现了一件信息:你好,你在线上么?我……

这是一个并不常与我联系的网友,还是刚学上网那会儿交的呢!我只好应上一句:你好,今天的夕阳很美,明天也许是一个艳阳天,祝你天天开心。

没想到她竟然说:我的生活没有开心,孤独与寂寞是我生活的主旋律,我的世界没有艳阳天,我有面前是黑天暗地!

我看后暗想,这是为何,说这样的话。于是耐着性子与她聊了下去。

原来她是一个刚与男朋友分手的小女孩,历经甜言蜜语的欺骗之后,这会正想不开,寻死觅活呢?我只好当一次英雄,竭尽全力地开导她。当天,我们聊了很久,并且我们成为了一个很好的聊友。

短短的一个月后,网聊发展到网恋,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名叫什么,电话号码是多少,住在那里,平时互相传寄的照片都只是处理过的很模糊的小照,但是我们相约见面了。是约定在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湖边。地点是她定的,我还没到过那湖过,那天下午我特地早了一个钟头地来到湖边。

湖边垂下千条万条妩媚多姿的柳。一座人工雕梁画栋的木质风桥桥在湖心上东西横卧,桥头一条沿湖边蜿蜒纵深的小路向远方伸展,小路上零星地散落着几张木桩座椅。因为时间的侵蚀,岁月的洗礼,有些斑驳的陈旧。并不长桥面上,被岸边几株斜柳茂密的枝垂罩住了一半,丝丝轻柔的柳枝沿着桥上的小青瓦边沿垂落下来,形成一道绿色屏障,坐在桥边的美人靠上,透过柳丝的缝隙,湖边的风景朦朦胧胧、若隐若现,颇有几分情趣。

这是一个霪雨霏霏略有凉意的初秋,走在飘满了落叶的桥上,那份静、景以及那绿水那寒气,让人不经意就会联想起柳咏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无奈和苍凉。我想,这份幽、这份境地如何能与暖暖的爱情相联系。

从桥上望着湖水,水面很宽阔,很宁静,并带着几分清寒,远处的小山倒映在湖水里,让我的视野很是豁朗,有着错落有致的韵味。但是我没有太多的心情感受这份景,我的心更多的是在那个内心忧郁的女孩身上。

因为我来得很早,时间还充裕,于是我只好站在桥上继续进行 “看风景”。由桥头向外延伸的小路,因湖面的豁然开朗被对比得远而小,细而长,清静而幽远。那些路边的座椅,静默着,以一种不变的姿态审视着湖与湖周边的一切,那样冷若冰霜,那样不人情。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我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与网友约会的事。只是想,她会不会来,很久了,她总是在一种无助下生活,这么久来,她没与家人联系,也没有和朋友在一起,她无数次说,这一次失败的经历之后,她不再相信任何人,坚信生活中根本不会出现什么真情,真爱,依依不舍、不舍不弃。这些早已法尘封历史,它仅仅是现代劳累过度的人们的追求与神往。她想到一个无人认识她的世界去。

面对那颗孤零零的心我能温暖她吗?桥、柳、湖与椅,构成了一幅完美如画的景。

我几次走过桥上的时候,远远望见那椅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个女孩。没有欢乐,也没有悲伤,很平静。那面孔或是年轻的,或是苍老的,或是苍白,或是有一丝红润,她独自面向着湖,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在我到来的时候她就一直等坐在那里了,不移不弃,不焦不燥,要不是她还偶尔闪动着那双灰蒙蒙的眼睛,还真像一尊塑像。

100多分钟过去了,我与网友相约见面的时间已超过40多分钟了。她不来了?她有事了?她?我不敢再想下去。

轻轻地,我只得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慢慢地往回走,我今天可请了半天假的呢?就这样回,真不值,倒不是要和女孩子做什么,只想见见那个伤心欲绝的女孩子是什么样,为何这样想不开。100米左右的距离我要走上一刻钟,也许我心中还是指望女孩子的出现。

当我走离那湖水300多米的地方时,一阵救护车的鸣叫让我打了几个冷颤。我回头一看,有七八个人围在湖边,对着湖面,指指点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为什么,我第一反应是要百米冲刺地往湖边跑。来到湖边,走过椅子的旁边,蓦然间在那椅子体味出了寂寥,女孩子不在那椅子上了,人群中也没有那个女孩子的身影,她早已不知去向,这条路,这几张椅子里,竟透出一股浓浓的孤独与清凉味儿来。

“是刚才椅子上坐着的那个女孩子纵身进入湖里了。”一个老人说。

我追随救护人员到医院,那个女孩子去了,人们从她身上找到一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纸和一个手机。那张纸上写着:生活边缘、撕裂的心、生活边缘、撕裂的心……手机里有一条没发出去的信息:我早就说过,生活中的人们是没有谁可以相信的,很久了,我想告诉你电话号码,也想知道你的号码,我认为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但永远没了,我真的不想……

女孩写的人们都不懂,这一切只有我知道,也永远只有我知道。

我默默地退出了医院。

“撕裂的心”你比我更早到,你比我太早了一点,我们都太早了一点。

以后,每一次出门散步的时候,我总想过那座桥,总想审视那椅,它曾耳闻目睹见证过在它身上上演的多少风花雪月的故事,它曾经历过多少季节的变迁,它承载过多少悲欢离合?如今,它依旧默默地矗立在岸边,是不是也去揣摩椅子上那个人的心思,追忆似水流年,回味人生中某个时刻,思念某一个人?

本来我是心无旁骛,无有所思的,但那椅子莫名地让我胡思乱想起来。没想到就这样一把椅子就这样神秘,让我这般无穷无尽的遐想。我一直不敢独自去坐,觉得它的寂寥味太重,平白无故地让我生出许多落寂来。

是的,朋友的这件事,让我们学会了如何去爱,如何被爱,如何才会最终和对的人相遇。很多时候,说是放不下,其实是不甘心。不甘心不是痴情,为了证明自己痴情而浪费大好时光,还不如趁早放手,放手后自会是另一片晴空,正如歌曲《有一种爱叫放手》一样:“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浪漫如果变成了牵绊,我愿为你选择回到孤单,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

那湖边绿衣斑驳的椅,一直锁住心中的寂寥,是因为真爱在手。

2020—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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