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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香物】记忆中的那把油纸伞



撑着油纸伞,

独自彷徨在悠长、

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说起油纸伞,可能很多人脑海里浮现的是有青瓦、白墙、小巷的江南水乡,是戴望舒笔下和丁香姑娘一样,带着幽怨、惆怅又迷茫的气质。是浪漫,是文艺的标签。在云南腾冲的固东镇荥阳村,一个制作油纸伞的村落里,却远没有那么多的文艺色彩。它正与制作者一同老去,它的未来也在寂寥的雨巷里显得更加迷茫。


云南省腾冲县固东镇的荥阳村,是一个只有100多户人家的古老村落,油纸伞的制作工艺从中原传入至今,已延续了近三百年的历史。村里人过去几乎家家都做伞,制作的油纸伞工艺精细,轻巧耐用,一度远销滇西各地甚至邻邦缅甸,但随着生产经济的发展,现在工业产品已经取代了传统工艺,使油纸伞制作举步维艰。



荥阳村制作油纸伞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康熙六十一年。近300年的时间里,制伞技术已经传承了十余代人。几十年前,荥阳村每一户人家都掌握做油纸伞的手艺,但随着掌握制作技艺的老人相继去世,现在,全村仅有4户人家还在制作油纸伞。


目前,村里做伞的只剩下五六个老艺人,当地人把这门手艺叫做“老人活路”, 因为手工制作油纸伞耗时长、价格低、劳动强度低,年轻人每天打工的收入远高于此。只有干不动农活的老人闲着无事,做几把来卖卖,现在儿孙都不大乐意接手。


纸伞曾是荥阳村当地农民的主要副业,多在早晚或闲时生产。过去的荥阳村,村民基本家家都有一门纸伞和竹编手艺,户户劈竹声不绝于耳,而且大多为世传,产品一度热销保山、大理、昆明等地,不过因手工纸伞制作工序繁杂,主要工序必须由家里主要劳动力才能承担,制作费工费时,且已经退出了日用品的舞台,村里的许多人渐渐地便不再制作纸伞。


地道的荥阳纸伞需要经过七十二道繁复的工序,且全部为手工制作。工序包括打眼、给伞骨开齿、削伞骨、绕边线、裱纸、上柿子水、收伞、晒伞绘画、装伞柄、上桐油、钉布头、缠柄、穿内线等。尤其是开齿,需要一定的制作技巧:开齿要开得正,全部都要是直线,不能够弯,不然伞骨撑起来会扭;而每一把伞需要用同一根竹子划出36片伞骨,用圆周率来计算,以前则是按老祖宗的土办法,每一道工序都马虎不得。


伞的骨架初步安装完成,则要进行裱纸工序,别看是纸,这其中却大有内涵,质量也很有讲究。荥阳纸伞的纸一定要用界头乡买来的构皮纸蒙上。所谓构皮纸,是手工剥下构树皮,完全按东汉时蔡伦造纸术的原样制作而成。经过两层细致的裱纸之后,一把伞就基本成型了。伞面绘画也是重要一环,各家风格不同。郑家的画风很朴素,喜欢点缀梅花、杜鹃等花卉,或是添几笔很写意的山水,每把伞都自由发挥,很少有雷同之处。在绘画、晾干、上油后,经过一天的晾晒,一把精美的荥阳花伞就制作完成了。



今天的手工制作油纸伞技术,和3个世纪前几乎没有任何差别。油纸伞的制作过程十分讲究,前前后后分为削伞骨、绕边线、裱纸、上柿子水、收伞、晒伞绘画、装伞柄、上桐油、钉布头、缠柄、穿内线等等,一把伞的制作要经历上百道工序,相当耗时。淘宝上机械化生产的油纸伞也就是二三十元一把,老人花一整天甚至更长时间才做出来的只卖80元。



在中国人的传统习俗里,油纸伞除了遮雨功能外,也因为繁体字“傘”的字形内有四个“人”字,而被赋予“多子多孙”的含义。在荥阳村当地方言中,“纸”与“子”同音,旧时女子结婚嫁妆中必有两把油纸伞,寓意“早生贵子”。油纸伞的“油”谐音“有”,所以当地人在女儿出嫁后一个月内,娘家还会带油纸伞、竹凳、鸡笼到女婿家拜访,祝福小两口子孙满堂。


油纸伞的制作技艺现在已经是腾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手工艺水准的维持和香火传承,依旧脆弱艰难。生产规模小,愿意做的人少,制伞的传承问题依旧严峻。制作油纸伞的老人说,年轻时也曾见过从缅甸流入腾冲的“洋伞”,那时候的他们觉得,那种伞对油纸伞并不会构成冲击,“因为那是进口的,价格太高了,普通人根本买不起。”


那时的他们没有想到,随着时代的变迁,后来的“洋伞”,凭借其轻便耐用而又便宜的价格,逐渐进入了人们的生活,在腾冲辉煌了两个多世纪的油纸伞,会完全退出日用品的舞台。老人说,现在手工油纸伞工艺虽然受到现代制伞业的冲击,但随着旅游业的发展,以及政府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油纸伞工艺依旧散发着生机,自己会坚守这一份技艺使之不要成为经过。



“油纸伞浓厚的民间气息,让它附带了诸多的文化色彩。从制作到绘画,都展现着民间艺人的技巧与心血。他们用最传统的方式创造着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油纸伞是展现本地文化的名片之一。”固东镇文化站如是评价油纸伞。

 部分内容来源于云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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