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的资本化

刘昆山

知识作为一种特殊的意识存在形式，在现代社会的生产与生活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知识是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杠杆，知识被公认为是现代经济发展的最重要的资源和动力。“知识就是力量”是人所共知的名言。早在工业经济时代，知识的价值就已经被人们所认识。 知识是生产财富的手段，知识是致富的手段。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美国学者马克卢普就提出“知识产业”的概念。20世纪60年代末美国著名管理学家P·F·德鲁克则提出“知识经济”和“知识社会”的说法，认为知识已经演化成为当代社会最核心的资本。20世纪70年代，美国经济学者肯德里克指出：“我们把用于研究与开发、教育和培训、医疗保健的支出看作是隐蔽的投资。在与实物资本支出相同的意义上，在将来若干时期内能够提高产量和收入生产能力的范围内，它们确实是投资。然而，它们又是隐蔽的，它们在收入和产品账户上还没被官方承认是投资。”已经明确地指出了知识资本的存在。美国学者布雷弗曼指出：“科学本身转化为资本，这才是科技革命中的关键创新。”美国学者加尔布雷思第一个明确提出了知识资本的概念，明确指出：“知识资本是一种知识性的活动，是一种动态的资本而不是固定的资本形式。”1991年6月，美国《财富》杂志编辑斯图尔特以敏锐的历史洞见，推动着知识资本理论思潮，在其经典性的论文《知识资本：如何成为美国最有价值的资产》中，指出知识资本已经成为美国最重要的资产。1994年10月斯图尔特又发表《你的公司最有价值的资产：知识资本》。1997年，斯图尔特进一步指出：“知识资本是你无法触摸到的，但却是能使你富有的东西；员工的技能和知识、顾客忠诚以及公司的组织文化、制度和运作中所包含的集体知识都体现着知识资本。”并提出了著名的知识资本的“H-S-C”结构：即知识资本由人力资本、结构性资本和顾客资本构成。

1995年，世界著名服务机构──瑞典Skandia公司公布了世界第一份知识资本年报。

知识成为资本，知识的资本化，是知识在生产中作用日益增强的产物，是知识经济、网络经济时代的特有现象。

第一、现代社会经济发展现实证明知识必须成为资本 

大量资料表明，战后各国经济增长不是依赖于生产要素数量上的扩张，而是依靠生产要素质量的提高以及要素之间的协调与配合。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的增长，效益的提高，财富的积累，越来越多地依靠知识和技术创新创造出来。知识创新所产生的生产力，日益成为一个国家、一个企业竞争地位高低和经济实力大小的关键因素。随着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知识总量的增加，知识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从宏观上看，知识在现代经济中已成为一种重要的投资“物品”。从微观上看，企业在进行资产评估时，品牌、商誉等无形资产的价值已经得到法律承认，它与传统资本一起计入企业资本总量之中。知识已经成为一种独立的、重要的资本形式，它与农业社会的土地和劳动力、工业社会的资源和资金一样是现代社会生产中不可缺少的要素，而且是经济增长中的重要因素。知识正在成为经济活动中生产力发展最重要的要素，成为一种新的资本，一种新的“能够创造价值的价值”。

知识资本范畴的出现是人们对资本形态认识的进一步深化。农业经济时代，核心资源是土地和劳力；工业经济时代，核心资源是资金和物质资源；知识经济时代，知识作为投入生产过程的一种新资源，对经济发展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它已经成为聚敛财富的重要资本。在知识经济时代，拥有优势资源的企业未必具有竞争优势，而拥有雄厚知识资本的企业必定在竞争中制胜。劳动力和传统资本都是有限的，都是可以消耗的资源，但从某种程度上说，知识资本是无限的，知识资本的使用不仅不会消耗，而且在使用中还可以在原有基础上，创造出新的知识资本。20多年以前，全球10位大富豪中约有8位是靠垄断资源发家的，而到了1997年世界6大富豪中有5位是靠经营计算机和计算机软件致富的。他们成功的奥秘就是拥有雄厚的知识资本和很强的知识资本运作能力。

第二、众多的理论研究表明知识已经成为资本 

对于知识的作用人们自古以来就有认识，但过去知识对社会生产、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是缓慢而间接的。以至于很多人可以承认技术是生产力的要素，而不肯承认知识是生产要素。因为按照传统的观点，知识属于精神的范畴，而生产力属于物质的范畴。经济学家罗默将知识作为一个独立的要素引入增长模型，并认为知识的积累是现代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把知识看成是经济系统中的一个核心部分，认为技术整体的增长同投入的资源成正比。投资能够使知识更有价值，知识也能使投资更有价值，知识可以提高投资收益，认为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因此能长期恒定地提高经济增长率。知识的传播以及它的提炼是经济增长的关键，信息和知识不仅是推动经济长期增长的最重要的因素，而且是决定经济发展的内生变量。知识不仅能够形成自身的递增效应，而且能渗透于传统资本等生产要素，使生产要素产生递增收益，从而使整个经济的规模收益递增。它突破了传统理论的收益递减法则，认为通过对知识要素的投入，将使边际收益出现递增的特征。劳动者素质的提高是经济增长的最主要源泉；机器设备的改进是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企业经营管理水平的提高，使得要素之间能更好地协调与配合，提高整体运作效率。这几方面原因归结起来，都属于知识的范畴。美国学者马克卢普认为，科学本身是一项典型的知识生产活动，知识可以被看作是提高未来生产率的一种投资。从另一角度分析，知识又是作为社会生活的消费品之一而受到部分社会成员的偏好，人们对它进行投资是为了获取知识为己所消费，知识仍然是一项投资，它是作为社会中间产品而为人们所使用。知识在成为主要经济要素后，当知识由经济增长的“外生力量”变为内在核心因素后，经济的增长方式将会发生根本变化，知识已经成为资本。

第三、知识发挥作用的关键是认同知识的价值，承认知识资本化 

长期以来，人们习惯使用为物质生产所设计的一套指标来衡量生产活动，习惯于以物品的数量来衡量财富的多寡，视物质商品的生产为经济活动的中心，而将商业流通、教育研究等服务性活动看作是非生产性的，否认知识活动的生产性。事实证明，知识资本化是企业、特别是知识型企业发展的关键。许多知识型企业通过知识创新精神和创新体系等知识资本的增殖获得了比单纯的传统资本投资更大的经济效益；由于在企业机制中实现了知识与所有权的转化，有知识的人由于提高了投资的回报，不仅获得劳动的收入，也占有了资本；企业实现了知识与经营权的转化，使最有知识和能力但不一定有钱的人参与企业的经营。知识已经取代传统资本成为企业成长的根本动力、竞争力的主要源泉。当知识被用来实现盈利增殖目的时，也就成为知识资本了。重视知识的关键是认同知识的价值，承认知识商品化、知识资本化。知识从其它生产要素中分离出来，并独立地成为首要的主导性力量，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那就是知识转化为知识资本。

第四、知识本身的特性决定知识最终将成为资本

知识与一般生产要素相比有本质的区别，除了具有不可替代性、不可逆性、不可相加性、非磨损性、不可拆分等特点外，突出的两个特点就是可共享性和无限增值性。所有物质商品都有排他性，但知识并不排除他人同样完整地拥有。物质产品与知识产品的最大区别就在于：物质产品使用的人越多，其价值就越低；知识产品可以同时供无穷多的人使用，知识产品使用的人越多，其价值越高。而且知识在生产、传播和使用过程中，有不断被丰富、被充实的可能性。作为一种无形要素，知识不受经济学传统的要素“边际收益递减”规律影响，相反却能体现要素“边际收益递增”，知识的使用者越多，共享面越宽，其非磨损性和增值性越明显。物质产品在买卖中转移的是所有权，而知识产品在买卖中转移的只是使用权。按照马克思的理论，资本的本质可以概括为两点，一是它本身必须有价值，二是它必须产生剩余价值。从资本的自然属性来看，它是一种投资的物品，能生产出满足人们需要的服务或效用，能够进行循环生产的物品。知识的特点决定知识不仅本身具有价值，而且能够产生价值，产生一种超乎一般劳动价值的特殊价值。因此，知识最终将成为资本。

（摘自2013年《企业知识资本论》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