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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振奎及其《红楼梦传奇》

杨飞

(转帖)仲振奎及其《红楼梦传奇》 

《红楼梦传奇》

    仲振奎是乾嘉时期扬州府属泰州的著名戏曲家,一生谱曲较多。在《红楼梦》出版的第一年便谱写成《葬花》一折,后又改编成《红楼梦传奇》56出,成为改编小说《红楼梦》为戏曲的第一人。仲氏《红楼梦传奇》问世之际,恰处在花雅争胜的关键时期。雅部昆曲演出阵地在逐渐萎缩,一部56出的长篇巨制,在当时已难以找到全本演出的舞台了,反而成就了其中一些经典折子戏的流传。《集成曲谱》即收有仲氏《红楼梦传奇》的四折,为《葬花》《扇笑》《听雨》《补裘》。之后又出现多种《红楼梦》戏曲改编本,但在剧坛盛演不衰的仍是仲氏《红楼梦传奇》,个中原因不只是一些论者所说的“谱曲得风气之先”[1],当与仲氏合理的改编与成功的再创作密切相关。然而在近人戏曲史论著中,对仲振奎及其《红楼梦传奇》缺乏必要的关注,对其戏曲创作总量及剧目没有恰切的说明,这与仲振奎在红楼梦戏曲改编史上的地位不不相称的。本文谨就所知,略作考述。

    (一)

    仲振奎(1749)1811),字春龙,号云涧,又号花史氏,别署红豆村樵。江苏泰州人。 “监生,工诗,法少陵。为文精深浩瀚,出入三苏。平生著作无体不有,而稿多散佚,所存惟《红豆村樵诗草》若干卷”[2]。振奎出生于书香门第之家,族中男女老幼皆能诗善赋。祖父仲素,人称芍坡先生,为邑名诸生,“才甲一世,制艺而外,诗歌词律无所不通。”其诗“冲和淡远,不事雕饰,虽意别工拙,而纯任自然”[3]。存有《茗叟诗草》,附刊于《迨暇集》之前。父亲鹤庆,字品崇,号松岚,乾隆十七年(1752)万寿恩科领解大江南北,乾隆十九年(1754)捷南宫,官庸蜀,使滇江,驰驱万余里。“厥后以不称大吏意,几落职为流人。僚友部民皆为椎心泣血,而松岚茹苦如荠履尾不,和平冲澹,不改平身事”[4]。鹤庆在《迨暇集.自序》曾这样写道,“予生平未有暇日也。少忧病,年已就傅,尚伶仃不能自行。长忧贫,未冠即事舌耕,四座村蒙喧声如沸,意殊烦恶。壮而奔走四方,聊以糊口”[5]。生活维艰由此见出一斑。鹤庆文章诗赋冠绝一时,诗作被誉为有李白、杜甫之神韵。“故吾谓松岚少年之诗,中晚唐也;中年之诗,盛唐也;入蜀使滇诸篇,异夜郎之放废,同夔蜀之流离,李之神而杜之骨也。”现存有《迨暇集》。振奎兄弟三人,弟弟振履与振献,皆能敷华 藻,绍其家声。振献事迹不详,振履撰有《冰绡帕传奇》与《双鸳祠传奇》,存有诗集《弃余稿》,其诗如“秋水芙蓉,不假雕饰”[6]。

    仲氏一族,巾帼不让须眉。闺闱之中,也不乏吟咏之声。吴廷燮《迨暇集·序》记述振奎祖母查孺人与其祖父“闭门却埽、雅事唱酬”。振奎曾辑有《仲氏女史遗草》诗集,其中包括《碧香女史遗草》一卷,为其姑母莲庆(号碧香素女)所作;《绮泉女史遗草》一卷,妹振宜(字绮泉,号芗云)所作;《瑶泉女史遗草》一卷,二妹振宣(字瑶泉,号芝云)所作;《辟尘轩诗钞》一卷,妻赵笺霞(字书云)所作;《绮云闱遗草》,弟振献妻洪湘兰(字畹云,仪征洪锡章女)所作。闺阁之中,有如许之多女性耽于吟咏,结集成《仲氏女史遗草》一书传于后世,就当时社会言,实属罕见。如此浓郁的家学氛围,对振奎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仲振奎在《茗叟诗草》前的编辑说明中称,“奎六七龄时,先大父呼之膝下教以诗歌,多奖诱之。未几而先大父下世,生平著作随手散去,未尝存稿,今于敝簏中检得诗54首,列于先君集前以仰答爱奎教奎之至意。而先君之能诗,其汪源亦可见矣。”我们亦可套用一句,振奎之能诗,“其汪源亦可见矣”。

    振奎才思敏捷,博学多才,然而命运多蹇,淹滞场屋而不得售,仅以监生终其生。振奎在《辟尘轩诗钞·序》云:“余与书云结二十八载,……而予以拙运蹇,淹滞场屋”[7]《六十生朝自述》也说,“……樗散无能以,书香有弟承。高翔看翥凤,敛翮笑饥鹰。不得扶摇力,空燃智慧灯。名场十五度,孤负九秋鹏”[8]。诗中谈到其曾经多次参加科考,然命蹇数奇,遭逢不偶,“名场十五度,孤负九秋鹏”,时也,运也,命也!仲振奎既不能科场得第,又不能衣食无忧。家境萧条,贫困潦倒,生活艰难。《悼亡》诗中云,“嫁衣尽典供甘旨”,“无复鹅膏同泪日”。诗下自注:“乙已予贫甚,邻馈鹅膏以燃灯,随燃随灭,两人泪涔涔下矣”。后又遭受妻丧女亡之不幸,孤苦无依。“……而又无子,惟一女贻銮,颇聪慧,能吟七字诗,婉娈膝下惟称意。既而赘婿宫桐山。不三年而桐山夭。书云痛婿怜女,泪无干时。而贻銮又殁,书云思之,而又抚孤子,尽瘁心力,精气遂大耗矣。丙寅(嘉庆十一年,1806)春一病,及秋而逝”[7]。为了生活,仲振奎的足迹曾遍及大江南北。乾隆三十三年(1768)旅居四川,作《云栈赋》《蜀江赋》。乾隆四十三年(1778)旅楚,其父鹤庆《迨暇集》卷八《戊戌(1778)上元怀奎儿》记述上元灯节家乡热闹非凡,“竟日歌吟夕照曛,笙箫南北各纷纷”[9]。却难以掩饰思念远在楚地的儿子的愁苦心情,“二老临风望楚云”。振奎在此期间曾撰有《楚南日记》。乾隆五十三年(1788),游河朔,经南京还。五十七年(1792)寓迹北京,得阅《红楼梦》,《葬花》一折便写于是年。后又前往任城,客居淮海之滨。振奎一生奔波,年老多病也未能摆脱漂泊的境遇。《将游邗上示弟妹》诗中写道:“椿庭已买春江棹,余亦重游保障湖。三处别离老梦想,一家骨肉为饥驱。浮萍逐水风漂泊,飞燕依人垒有无。珍重晨昏水堂上,年来多病体清臞”[8]。嘉庆元年,振奎寓居扬州司马李春舟幕府,日夕看惯烟花雪月,一生中的多部戏曲正是在扬州创作的,包括其最为著名的《红楼梦传奇》。妻丧女亡之后,在嘉庆十四年(1809)经赣入粤,追附弟弟振履,寓居兴宁官署。嘉庆十六年(1811),在兴宁得遇武进汤贻汾,汤贻汾是年著有《剑人缘》传奇。

    仲氏能文善诗,极富才情,但最擅长的是谱写戏曲。仲振奎一生创作戏曲颇多,《绿云红雨山房文钞外集》仲振奎著《绿云红雨山房文钞外集》,泰州市图书馆藏黑格稿本,以下未加说明的均引自是本。收有仲氏所著十四种传奇《自序》,据此可知这十四种传奇为:《火齐环传奇》《红褥温酒传奇》《看花缘传奇》《雪香楼传奇》《字阑传奇》《霏香梦传奇》《香囊恨传奇》《画三青传奇》《风月断肠吟传奇》《怜春阁传奇》《后桃花扇传奇》《懊情侬传奇》《牟尼恨传奇》《水底鸳鸯传奇》。另在其妻书云《辟尘轩诗钞》中有《<红梨梦传奇>题辞》,诗中写道:“是真是幻总难真,初出无端梦里身。一树红梨花落寞,凄风残月独伤神。断情漫道竟无情,悄曳虚廊玉佩声。一行阑干春寂寂,愁魂扶病认飞琼。”“茫茫无路莫相思,便是相思梦岂知。灯暗书窗人不见,三生缘短泣残丝。”“休伤梅叶展香囊,空向梅花哭断肠。一曲歌残红泪尽,春风春雨忆兰娘”[10]。当是读其《红梨梦传奇》而作,但在振奎文集中未见著录,不知何故。上述15种传奇除《怜春阁传奇》存有稿本外,其余均已亡佚,加之刊印于嘉庆四年(1799)的《红楼梦传奇》,仲氏剧目可考者为十六部。清代著名学者武进汤贻汾在《云涧诗钞·序》中称:“云涧所著乐府,概以红豆村樵署名,至今未梓者尚十五种,吴越纸贵,时无不知有红豆村樵者”[11]。该序作于嘉庆辛未年(十六年,1811),汤序所说的“至今未梓者尚十五种”是非常可信的。陈韬《汤贞愍公年谱》:“十六年辛未三十四岁,是岁权兴宁都司,……邑宰仲柘庵(振履)并其兄云涧皆风雅。云涧工填词,著传奇至十六种之多”[12]。汤贞愍公即汤贻汾。

    仲氏剧作大多为风情剧,皆因作者自谓痴情者,阅世履境,皆为情惑、情困。以乐府、传奇传其声色之情,谱其平身之憾,书之以慰诸生,“红褥温酒”、“火齐留环”之类是也。《火齐环传奇自序》中所言剧成则“字与愁俱,泪随声落”,情真意切。这些剧作抒情性较强而戏剧性不足,因而流传不广。

(转帖)仲振奎及其《红楼梦传奇》 

泰州图书馆藏清嘉庆四年(1799)绿云红雨山房刻本《红楼梦传奇》

    (二)

    仲振奎剧作中最为著名的便是被称为“谱曲得风气之先”的《红楼梦传奇》。《红楼梦传奇》作于嘉庆二年(1797)底,成于嘉庆三年(1798)初。《红楼梦传奇·自序》中称:“丁巳(嘉庆二年)秋病,百余日始能扶杖起,珠编玉籍,概封尘网,而又孤闷无聊,遂以歌曲自娱。凡四十日而成此”[13]。由此也足见作者才思之敏捷。在这以前,他已依据《红楼梦》,写成《葬花》一折。在这部传奇序言的开头,他说:“壬子秋末,卧疾都门,得《红楼梦》于枕上读之,哀宝玉之痴心,伤黛玉、晴雯之薄命,恶宝钗、袭人之阴险,而喜其书之缠绵悱恻有手挥目送之妙也。同社刘君请为歌词,乃成《葬花》一折”[14]。壬子,即乾隆五十七年(1792),也就是《红楼梦》程甲本出版的第二年(发行的当年),这早于孔昭虔创作于嘉庆元年的《葬花》剧四年,可见仲氏乃改编《红楼梦》小说为戏曲之第一人。就现存版本情况来看,自嘉庆四年至光绪三年的80年中,此剧至少出版过3次。已知者有嘉庆己未年(四年,1799)绿云红雨山房初刻本(北图、泰州图书馆等有藏);同治癸酉年(二年,1863)抱芳阁刻本,是本题为《新刊绣像红楼梦传奇》;光绪三年(1877)上海印书屋排印本(见《海陵著述考》)。另中华书局在1978年出版阿英《红楼梦戏曲集》,收有仲氏《红楼梦传奇》上卷三十二出,这是一个较为常见的选本。该本起于《原情》,止于《遣袭》,实为《红楼梦》的改编本,而将《后红楼梦》的改编本二十四出尽行删去。尽管这样的编选,可谓是去粗存精,将《红楼梦传奇》精华悉收殆尽,但不利于对《红楼梦传奇》的整体评价。

    仲氏《红楼梦传奇》并非仅依据《红楼梦》一书而作,而是合其续书《后红楼梦》而成。“丙辰客扬州司马李春舟先生幕中,更得《后红楼梦》而读之,大可为黛玉、晴雯吐气,因有合两书度曲之意”[9]。《红楼梦传奇·凡例》中也称:“《前红楼梦》读竟,令人悒怏于心,十日不快。仅以前书度曲则歌筵将阑,四座无色,非酒以合欢之义,故合后书为之,庶几拍案叫快,引觞必满也”[10]。由此见出,仲氏不满《红楼梦》的结局,欲为“黛玉、晴雯吐气”,选择了具有团圆结局的《后红楼梦》。关于《后红楼梦》,孙楷第在《中国通俗小说书目》中云:“在续作中,此当为最早之书。”春舟居士《红楼梦传奇序》中称,“今世艳称《红楼梦》小说家之别子也,其书有正有续,积卷凡百五十六(别本作'五六十'),……吾友仲子云涧以玉茗才华游戏笔墨,取是书前后梦删繁就简,谱以宫商,合成新乐府五十六剧”[15]。

    仲氏这部戏曲著作,颇具艺术感染力。他在序言中就曾说:“成之日,挑灯漉洒,呼短童吹玉笛调之,幽怨鸣咽,座客有潸然沾襟者”[13]。因此,该剧本很快就为优伶所采,粉墨登场。许兆桂《绛蘅秋》序言中称:“……吾友仲云涧于衙斋暇日曾谱之,传其奇。壬戌春,则淮阴使者,已命小部,按拍于红氍上矣”[16]。壬戌春,指嘉庆七年春。以后扬州剧场大多流行此剧,至道光时期流传到北京。杨掌生在《长安看花记》中记述:“仲云涧填《红楼梦》传奇,《葬花》合《警曲》为一出。南曲抑扬抗坠,取贵谐婉,非鸾仙所宜。然听其【越调斗鹌鹑】一曲,哀感顽艳,凄恻酸楚,虽少缠绵之致,殊有悲凉之慨”[17]。“眉仙尝演《红楼梦·葬花》为潇湘妃子。……尝论红豆村樵《红楼梦》传奇盛传于世,而余独心折荆石山民所撰《红楼梦》散套为当行作者。后来陈厚甫在珠江按谱填词,命题皆佳,(余最爱《画蔷》一出,《绣鸳》一出情景亦妙)而词曲徒砌金粉,绝少性灵。与不知谁何所撰袖珍本四册者,同为无足轻重。故歌楼惟仲云涧本传习最多”[17]。严敦易曾评论道,“杨氏作《看花记》已为道光中叶,其时仲作在歌坛尚盛演未衰。荆石山民的散套,文词虽远较其为佳,还不能取而代之。他的成功似即在于他的谱曲得风气之先。……平心而论,仲氏的词彩,委实不高明,极少佳词俊曲”[1]。按:仲作能在道光中叶甚至以后,在出现大量的《红楼梦》戏曲改编本的情况之下,且仍能盛演歌坛,这其中的缘由不能仅仅归于其“谱曲得风气之先”。尽管诸如严敦易先生所指出的那样,仲氏《红楼梦传奇》曲词远逊于后出的几种改编本的曲词,所谓“极少佳词俊曲”,却并未影响其在戏曲舞台的流行,这与仲氏的一些合理的加工与成功的再创作是密不可分的。

    首先在于精简头绪。仲氏将一部当时就颇为流行的长篇小说《红楼梦》改变为戏曲,其难度可想而知。尽管他先前曾有过这样的经验,谱有《葬花》一折,但毕竟只是其中的一节而已,并不是整部书的整合、改编。“其书前梦将残,续以后梦,卷牍浩繁,头绪纷琐”[14]。作为案头之本尚可,若奏之场上,则不切实际,必须删繁就简,精减头绪。如赏花、联吟等场面大、登场人多的情节则不得不概行删去。这既为集中主题,使得不蔓不枝,同时也是作者熟悉戏曲演出规律的重要表现。狄德罗曾说:“小说家有的是时间和空间,而戏剧诗人却缺乏这两样东西”[18]。同样出于戏剧演出的需要,若搬演的旦角太多,对戏班而言是一种压力。一般普通的戏班就很难保证旦色的人数,若使一人扮演多人,则又加重旦角的演出负担。而与主线关系不大的人物,如宝琴、岫烟、香菱、平儿、鸳鸯等,被删除也是情理之中。“此书不过传宝玉、黛玉、晴雯之情而已”。即使宝玉、黛玉之间的情事亦并未全部收入,有的也只是在说白中交代清楚,无关大体之事亦略而不道。对于那些在小说中为了渲染感情,前面有详细描写,后面又出现类似情节,仲振奎在改编时同样删繁就简,有所取舍,如“宝钗合锁一折,已传其情,故不载绣兜肚事”。至于刘姥姥进大观园一事,在小说《红楼梦》中是一大噱头,若改编为戏曲对活跃气氛,调剂情绪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仲振奎考虑到“添此一人必添出数人、添曲数折,未免太繁,故去之”[14]。这样的修改与整合是艺术创作的需要,也是《红楼梦传奇》能够奏之场上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次,在人物的处理方面,贾母是造成宝黛爱情悲剧的罪魁祸首,《红楼梦传奇》把贾母作为鞭挞的主要对象,卓有见地。为突出贾母的凶恶形象,剧本中用净角扮贾母,不敷粉墨,亦可见其艺术构思之大胆。仪征钱肇堂以诗题《红楼梦传奇》云:“填词若准《春秋》例,首恶先诛史太君”[19]。见解较为一致。剧本中把袭人与凤姐加以丑化,以副净扮凤姐,丑扮袭人,虽有与脚色不甚相称之嫌,但亦可见出仲氏的独特用意。

    仲氏精通音律,按谱填词,熟谙曲牌,情真意切,形象动人,而曲词未达之处又能以恰当的道白弥补,使得剧作完整而不显得局促,雅俗共赏。正如评者所论“其中穿插之妙,能以白补曲所未及,使无罅漏,且借周琼防海事,振以金鼓,俾不终场寂寞,尤得本地风光之法。……其曲情亦凄婉动人,非深于《四梦》者不能也”[20]。在《鹃啼》一折中,李纨哭黛玉时唱【缕缕金】:“才非福,艳难留,玉人偏厄运,叹泡沤。万种悲凉态,离魂时候,竹梢残月挂帘钩,灯光暗如豆,灯光暗如豆”。悲歌一曲,凄婉动人,读之,令人荡气回肠。仲振奎《红楼梦传奇》筚路蓝缕之功后人铭记,改编中缺陷也招来后人批评。许鸿磐在《三钗梦北曲小序》就批评道:“《红楼梦》小说脍炙人口,续之者似画蛇添足,其笔墨亦远不逮也。近有伧父,合两书为传奇曲文,庸劣无足观者”[21]。仲振奎合《红楼梦》及其续书编成一剧,以宝黛终成眷属结局,的确是一种败笔。就其思想的深刻性而言,远不逮小说《红楼梦》。至于说全剧“庸劣无足观”,则以偏概全,有失公允。日本青木正儿《中国近世戏曲史》也说:“乾隆间小说《红楼梦》出而盛传于世也,谱之于戏曲者数家,传于今者三种。即仲云涧之《红楼梦传奇》、荆石山民之《红楼梦散套》、陈钟麟之《红楼梦传奇》是也。……而三种中,仲云涧之作,最脍炙人口,后日歌场中流行者即此本也。(《集成曲谱》中采入《葬花》、《扇笑》、《听雨》、《补裘》四出,即此可知矣)”[22]这一评价是公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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