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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部队鏖战七曜山,火焚油竹林;2000余藏身其中的悍匪灰飞烟灭

脍炙人口的民歌《龙船调》,改编自湖北利川县柏杨坝的《种瓜调》。

1950年七月,我军剿匪部队在柏杨坝七星洞,将悍匪王冠南围困了整整10个昼夜,这首《种瓜调》战士们听得耳熟能详,几乎人人都能哼唱几句。

王冠南又名王永毅,家住谋道镇磁洞沟茅田坝,是当地的望族。

王冠南的父亲王文同,更直言不讳地说他家是王莽的第68代孙,有着不安分的传统基因。

磁洞沟地势险要,背靠中坝山,前望有“万里城墙”之称的七曜山(现齐岳山),周围与石柱、万县、云阳、奉节与利川五县相接,所以磁洞沟古时也称五龙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民国初年,匪患四起,川鄂两省交界处的七曜山区匪乱尤其严重。

当地交通闭塞,民风彪悍,一时间群龙无首,当地天主教堂乘虚而入,成立了所谓的“利(川)万(县)云(阳)奉(节)四邑联合团”,防备日益严重的匪情。

“联合团”的团总是天主教徒赵百顺,副团总就是王文同。团总的权利很大,对四县的百姓有生杀大权。所以当地百姓称赵百顺为“顺老爷”,或者“顺知府”。

1921年正月,磨刀溪袁家大院袁书生自称袁大菩萨,揭竿而起,率领五千多“神兵”,一举捣毁了位于凤仪场老鸦塘的“联合团”总部,并改名为八仙洞。

王文同带人增援老鸦堂,却被“神兵”陈观音大菩萨杀的落花流水。王文同只身逃回老家茅田坝。

关键时刻,赵百顺请来一个姓于的军阀,出兵六个团打败了袁大菩萨。

“联合团”借此机会,不但没有被削弱,反而更加壮大了许多。

1943年九月,赵百顺死去,他的三个儿子都另有公干,团总的位置出现空缺。十年媳妇熬成婆,做了将近三十年副团总的王文同,终于坐上了团总的宝座。

王文同对当年的“神兵”心有余悸,于是他做了团总后,就把手下的团丁都改称“神兵”,向他们灌输刀枪不入的歪理邪说。

日本投降后,“四邑联合团”又改了名字,称作国民党“四县联防总队”,王文同任总队长,兼凤仪场、恒河、白土等几个乡的乡长。

1948年3月,我军川东游击队齐南支队在七曜山一带开辟新的根据地。王文同带人前去围剿,齐南支队在司令员刘孟亢的指挥下,设计将王文同在冉家寨击毙。

王冠南子承父业,继承了王文同所有的职务。

王冠南比王文同更有野心,他上任后,开始大肆扩充实力,招降纳叛,抢男霸女,向当地百姓派粮、派款,私设关卡,肆意盘剥过往客商。当地百姓深受其害,但摄于王冠南的权势,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又过了几个月,王冠南通过行贿,得到国民党军师长余化东的大力支持,联手将我军齐南支队包围在竹林槽地区。

我军游击队的战士们前赴后继,经过血战突出重围,蒙受了惨重的损失。

王冠南经此一战,深得余化东的信任,尤其是王冠南手下那些“神兵”,口中念念有词,不畏刀枪冲锋的样子,更是让余化东记忆深刻。

就因为游击队动了恻隐之心,停止了射击,所以才会在竹林槽的战斗中吃了大亏。

王冠南得到余化东的称赞,深受鼓舞,将手下人编成手枪队,梭镖队,大刀队,机枪队和大炮队。

打仗时,除机枪队和大炮队外,所有匪徒都会让大菩萨周法照,在额头画上符咒,和酒吞服朱砂后,口中念叨着“战无不胜,刀枪不入”等咒语,不顾死活的向前发起冲锋。

1949年11月,利川解放以后,由于战事繁忙,我军主力部队进入四川作战,暂时无暇顾及王冠南这类的土匪头目。

1950年3月,已经卸去军职,军统中将特务余化东偷偷地潜入利川,成立了所谓的国民党“川鄂边区突击救国军”。

王冠南被委任为“西南游击军第二路川东区先遣司令部第三支队”少将支队长,同时兼任云阳、开县、石柱、奉节四县联络组长。

王冠南看着这一长串的头衔,禁不住喜出望外,先是跑到老祖宗王莽的灵位前上香磕头,希望得到祖先的护佑,顺带着沾沾皇家之气。并立下誓言,先攻利川,再战恩施,然后饮马武汉。

王莽虽然在历史上名声不济,可他年轻时好歹还知道谦恭下士。如果王冠南真的是他的后世子孙,只怕王莽的棺材板也盖不住了。

1950年4月15日,王冠南在凤仪场张岩村,召集当地70多名匪首,密谋发动叛乱。

当天晚上,我军一支工作队,遭到王冠南股匪的突然袭击。

卞洪运、何楷、卓云等八位战士壮烈牺牲。

16日清晨,叛乱的土匪从茅田坝出发,直扑老鸦塘,我军工作队还有四个人住在这里。

侦察员伍代江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侦察员何方乔留守负责照顾伍代江,另外龙驹区委组织科长牟洪儒也在老鸦塘过夜,还有上级临时为他配备的警卫员宋家斌。

土匪们先将昏迷不醒的伍代江残忍杀害,何方乔为了保护战友,也牺牲了。

宋家斌护卫着牟洪儒,退入一间破败不堪的小楼中,200多匪徒围攻小楼,宋家斌不幸中弹牺牲。

牟洪儒只有一支短枪、13发子弹。他沉着应战,和敌人周旋六个多小时,打死了13名土匪。其中包括匪中队长李少青。

牟洪儒没了子弹,匪徒的大刀队乘机而入。牟洪儒把手枪用力向匪徒们砸过去,一个土匪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

赤手空拳的牟洪儒毫无畏惧,迎着匪徒们冲过去,试图夺一把刀。

匪徒金英刚从背后下手,牟洪儒措不及防,倒在血泊中,匪徒们一拥而上,牟洪儒身中31刀,壮烈牺牲。

牟洪儒是山东省博兴县人,他牺牲后,王冠南为了泄愤,下令分尸。

仅仅2天时间,王冠南股匪先后杀害我军官兵12人,抢走步枪4支、手枪8支、手榴弹69枚。

我军闻知王冠南股匪发动叛乱的消息后,马上派遣一个连赶往老鸦塘,进行剿匪作战。

王冠南见势不妙,带人逃入深山。

匪徒的兵力是剿匪部队的数倍,又熟悉地形,剿匪部队担心遭到埋伏,所以没有跟踪追击。

后来审问俘虏,才知道王冠南却是设下伏兵,幸亏剿匪部队机警,才避免蒙受更大的损失。

剿匪部队没有上当,王冠南却认为这是剿匪部队怯战,所以变得更加嚣张。

4月20日,王冠南率领匪众100余人,偷袭磁洞沟白果坝,这里存放着一批刚征收上来的军粮,经过激战,我军工作队牺牲战士三名,被抢走军粮8000多斤。

当天下午,匪徒们又大肆劫掠上磁村和塘房等地,不但掠夺大批的财物,还裹挟400多村民为匪。

与此同时,王冠南还派人与谋道镇的曾立成,奉节县的王学初等匪首取得联系,准备联手攻取利川县城。

王冠南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剿匪部队的眼睛,就在4月20日,我军“齐岳山剿匪指挥部”在凤仪场正式成立,剿匪部队主力由利川、万县、云阳三个县的县大队组成,总兵力一千多人。

剿匪指挥部成立两天后,三县县大队由东、北、西三个方向同时出发,准备形成环形包围圈,将王冠南股匪围歼于七曜山区。

王冠南不甘束手待戮,带着手下匪徒经磨盘山流窜到斟金包(现金子包),试图从这里翻越七曜山,逃往汪营一带。

4月23日上午,七曜山大雾弥漫,能见度非常差。

剿匪部队利川县大队一连在浓雾中搜索前进,连指导员高德峰率领一个排担任先遣队,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和主力部队前后相隔大约有500米。

先遣排来到斟金包,这里有一大片茂密的油竹林,平时这里就人迹罕至,大雾中更显得静谧异常。

高德峰战斗经验丰富,直觉告诉他,这片竹林里可能藏匿有土匪。于是他提醒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果不其然,高德峰刚刚布置完毕,竹林里就响起怪异的呐喊声,200多名赤裸着上身,额头上画有符咒,手中高举着大砍刀,口中念念有词地从竹林里冲出来。

这是王冠南的“神兵”大刀队和梭镖队,吞服朱砂后他们都处于半癫狂状态,毫无顾忌地冲向严阵以待的剿匪部队。

高德峰将三十多名战士分为三个战斗小组,机枪组和冲锋枪组用密集的火力向敌人扫射,试图将敌人压制在竹林里。另外使用步枪的小组,上好刺刀,准备和敌人进行白刃战。

高德峰心里清楚,只要枪声一响,我军主力部队就会在5分钟内抵达战场,彻底改变这种敌众我寡的不利形势。

我军先遣排只装备了一挺轻机枪和五支冲锋枪,火力不足以压制敌军,再加上雾太大,能见度太差,另外,竹林里还有两挺机枪,不断的对我军进行干扰性射击。所以高德峰事先的战术安排,效果大打折扣。

很快,那些所谓的“神兵”就冲到我军阵地前,何秋普、李秉德等七名战士陷入重围。虽然大家奋力拼杀,可终因寡不敌众,全部壮烈牺牲。另外还有十几名战士身负重伤。

形势万分危急,无奈之下,高德峰下令突围,机枪手和冲锋枪手冲在最前面,伤员们聚在中间,周围得到战友们的保护,高德峰指导员负责后卫。

匪徒们穷追不舍,一名匪徒从大树后跳出来,从侧翼直扑高德峰,高德峰来不及调转枪口,便抓住枪管,将枪托重重地砸在匪徒脑袋上,匪徒的脑袋被砸碎,尸体扑倒在高德峰脚下。

另一名叫田娃的匪徒,挥舞着大刀砍向高德峰的脖子。高德峰顺势往下一蹲,田娃的大刀走空,高德峰顺势将刺刀插入匪徒的胸膛,由于用力过猛,刺刀穿胸而过,竟被卡在肋骨间。

高德峰还没来得及将刺刀从尸体上拔出来,又一名匪徒突然从背后扑过来,大刀带着风声砍向高德峰的后背。

高德峰避无可避,只能就地一滚,躲到刚才匪徒藏身的大树后,身后的匪徒用力过猛,大刀砍进树干两寸多深。

高德峰趁匪徒拔刀的机会,掏出手枪,一枪命中匪徒的左臂,第2枪就打碎了他的脑袋。

王冠南的住宅

战场顿时安静下来,匪徒们脸上演出难以描述的恐惧状。

很快一名匪徒丢下手中的大刀,歇斯底里地喊道:周大菩萨“升天”了。

原来刚才被高德峰开枪打死的匪徒,是“神兵”们的“法师”周法照。平时“神兵”头上的符咒,口中念得咒语,吃得“神药”,都是被他们称作周大菩萨的周法照一手完成的。

周法照被一枪毙命,平时他吹嘘的那些所谓的刀枪不入的谎言也不攻自破。

片刻的安静过后,匪徒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四散奔逃。

此时王冠南正在竹林里督战,还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就被溃兵裹挟着逃命去了。

与此同时,剿匪部队主力及时赶到,迫击炮弹落入竹林中,引燃了整片竹林,茂密的油竹林很快变成一片火海,葬身火海的匪徒不计其数,侥幸活下来的300多名匪徒走投无路,乖乖的下山投降了。

就这样,王冠南股匪2000多人,就以这种戏谑的方式全军覆没了。

此刻的王冠南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人,其中包括他的小妾和幼子。之后的一个多月,这些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了任何音讯。

直到一个多月后的6月12日,剿匪部队才收到确切情报,王冠南等人,经常在谋道镇太平村一带活动。剿匪部队来到太平村,当地百姓担心遭到土匪们的报复,所以对剿匪部队的战士们敬而远之。

为了打消当地百姓的疑虑,战士们主动为老乡们挑水、砍柴、种田,没过多久,当地老百姓被战士们的真诚感动了,他们开始主动接近,主动为战士们提供情报。

剿匪部队首长通过老乡,给王冠南送去一封劝降信。

王冠南接到劝降信后,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准备投降。但到了约定时间,王冠南却爽约了。原来这家伙不讲信誉,用一份虚假的承诺,稳住了剿匪部队,而他却趁此机会更换了藏身地点。

很快,王冠南新的藏身之处又被老乡们发现,剿匪部队首长又给他送来了第2封劝降信。王冠南故技重施,再一次借机逃脱了。

王冠南连续两次诈降,让剿匪部队对他彻底失去耐心,上级首长也因此下达命令:不再接受王冠南任何有条件的投降。

从此王冠南惶惶不可终日,他每藏匿在一个新的地点,最多三天,剿匪部队就会追踪而至。

王冠南固执地认为,是他身边的人里面出了“内鬼”,他先是将四个有重大嫌疑的匪徒枪杀,随后又遣散了大多数匪徒,身边只留下两个亲随王洪潮和金英刚,宠妾一人,以及他的幼子。

被遣散的匪徒中,有个叫丁岳天的匪徒,他以前是王冠南的师爷,被遣散后他行动诡异,剿匪部队几次想抓他,结果都被他逃脱了。

丁岳天每次逃走,都把家人都带上,战士们来到丁家,不但是秋毫无犯,还给他家水缸里挑满水,把庭院打扫得一尘不染。

如此再三,丁岳天试探性地将孩子留在家里,战士们非但没有为难孩子,还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吃食。

丁岳天终于放下心来,每次都是只身逃走,再也不带家眷了。

丁岳天的妻子缠了足,走不了远路,剿匪部队首长断定,丁岳天平时就躲在住家附近,很可能这家伙暗中窥探到剿匪部队离开后,马上就回家。

七月初,剿匪部队再次来到丁岳天家,跟他妻子闲聊,这妇人很警觉,装聋作哑,战士们从她口中,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直到傍晚时分,战士们才悻悻而归,而此时天降大雨。战士们在雨夜里跋涉了十几公里,然后杀了个回马枪,冒着大雨,于凌晨2点左右,再次来到丁岳天的家。

不出所料,丁岳天果然在家,直到战士们冲进屋里,他还昏睡未醒。

丁岳天落网后,很快就坦白了,王冠南等四人,现正躲在柏杨坝高桥保长王家谷家。

7月12日,剿匪部队一个连,涉水渡过洪水泛滥的泥溪河,来到柏杨坝,召集当地民兵,将王家谷家团团围住。

王家的宅院很有特点,屋后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峰两侧是两座比较矮的山峰,远看上去如同笔架一般。山上满是茂密的竹林,以及当地人都数不清数目的天然洞穴。

我军连首长对王家谷进行审问,得知王冠南此刻正躲在中间山峰半山腰一个巨大的溶洞里。溶洞中大洞套着小洞,地形十分复杂,谁也不知道王冠南躲在哪个角落里。

另外据王家谷交代,王冠南在山洞里埋了不少地雷,还有重机枪火力点。如果贸然闯进溶洞,很有可能付出沉重的代价。最后剿匪部队首长决定,对七星洞围而不攻,争取最后迫使王冠南出洞投降。

王冠南的宠妾是他强抢来的民女,当地人擅长唱山歌,她从前几个关系密切的姐妹,一起对着洞口唱山歌。

几天后,一个容颜俏丽的少妇,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战战兢兢地走出溶洞,她就是王冠南的宠妾,以及他们的孩子。

溶洞里只剩下王冠南和两个亲信王洪朝和金英刚。转眼十天过去了,七星洞里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们是赵百顺的后代赵昌犀和赵锡生,王冠南的职位,本来是应该由他们俩来继承的。

赵昌犀和赵锡生以左右“护法”的身份进了七星洞,苦口婆心地劝说王冠南缴枪投降。

当天傍晚时分,面容枯槁的王冠南、王洪朝、金英刚高举着双手走出七星洞。

1950年8月17日,剿匪部队在凤仪场上召开四千多人参加的公审大会,在当地百姓愤怒的声讨声中,一代悍匪王冠南,被当场判处死刑,执行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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