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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自控》的“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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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07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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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富汗北部城市伊哈努姆的纪念碑上,刻着来自希腊圣地德尔菲的箴言:“童年时,听话;青年时,自律;成年时,正义;老年时,智慧;死去时,安详。”这是西方历史上最著名的军事统帅亚历山大大帝留下的印记。

公元前331年,整合了希腊的力量开始东征的亚历山大,在一次闪电般的突袭中驱逐了波斯的埃及总督,随后向帝国的心脏发起全面攻击。在高加米拉平原上,他以少胜多,击败了大流士三世指挥的波斯军队。一座座富足美丽的城市,纷纷拜倒在这位年轻英雄的脚下。

亚历山大在高加米拉战役中一马当先

亚历山大不知疲倦地继续征战,他环绕兴都库什山脉而行,又沿印度河谷直下,不停地兴建要塞,不断地占据一片片陌生的土地。古希腊的哲学思想和观念,也随着征服的脚步四处传播。

然而,瑞安·霍利迪在他的新书《绝对自控》中写道:“此刻,你已经站在巅峰之上。看到了什么?高处是否真的不胜寒?原以为路会越走越好走,谁想障碍反而越来越多。想要常胜不败,就必须管理好自己。”

亚历山大是古希腊先哲亚里士多德的学生,他之所以能一统天下,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亚里士多德的启发。亚历山大勇敢、杰出、慷慨、有智慧,但始终没能学会老师传授的最重要一课。这也是年仅32岁的亚历山大被自己的手下谋害致死的原因。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他才说出那句最珍贵的道理:“足够了。”

少年亚历山大与他的老师亚里士多德

雄心壮志从来都不是错。只是亚历山大从未真正理解亚里士多德所坚持的“中庸之道”。亚里士多德说:“美德和卓越都沿着一条双向之道发展。例如,勇气的一端是怯懦,另一端是鲁莽;而我们一致欣赏的慷慨,则介于挥霍和吝啬之间。很难说这条双向大道该如何界定,但如果不管理自我意识、控制欲望,就容易走向极端。

任何事物都有三种状态:过度、不及和中间。与亚里士多德的“中庸之道”相同,儒家创始人孔子说:“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任何行为和感受都有一个中间性的问题,过度与不及容易产生误会,中间往往能够获得成功并受人赞赏。清末大儒曾国藩说:“在人之上,要把别人当人;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生为庸人,应当以勤补拙;生为才人,应当谦虚稳重。庸人惰,废;才人傲,亡。

亚历山大征服整个波斯之后,已经得到了地跨欧亚非的辽阔土地,本可以返回家园,休养生息重新筹划他的帝国。但他征服的欲望并没有得到满足,继续挥军进入印度。亚历山大的许多昔日好友及亲信,因为他的奢糜作风、自封为神的傲慢,以及动辄杀人的暴怒,而感到胆寒。他已变成为所欲为、喜怒无常的暴君,亚历山大的老师亚里士多德说:“无人可以忍受如此的统治。”

亚历山大死后不久,被他征服的土地又回到了他崛起之前的样子。既然这样,他为何而死?为何而奋斗,为了虚荣?亚历山大的时代很快便逝去了,一切皆成空。想要避免如此可悲的结局,方法不过是保持清醒和谦卑,避免贪婪和偏执,坚守目标,不要为了权力和虚荣迷失自我,失去洞察事物本来面目的能力。

相对于亚历山大,古希腊犬儒学派哲学家第欧根尼则代表另一个极端,他一无所有,崇尚苦行僧似的低欲望生活。他们之间曾有过一次不寻常的碰面。据说,当时第欧根尼正躺在地上享受暖融融的阳光,亚历山大走过来站在他身旁,以君主的身份谦虚地请求:“能为您做点什么?”第欧根尼的回答堪称经典:“请别挡着我晒太阳。”

亚历山大与常年住在大木桶里的第欧根尼会面

即使在两千年后,我们似乎还能感受到亚历山大被人公开讥讽时的尴尬心情。他可是一个无时无刻不想树立权威的人啊!英国作家史蒂文森曾经这样评价这场会面:费尽千辛万苦才爬到山巅,却发现竟然有人对你的成就漠不关心。这真是让人怒火中烧。而第欧根尼显然并不在意,触怒世界上最有权势的男人会有怎样的后果。

犬儒学派对之后的斯多葛学派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社会生活中,斯多葛学派强调尽人事以听天命,唯有遵守大自然不变的法则,学会接受自己的命运,才能得到幸福。因为没有人总能站在世界之巅,而苦寂的低谷也不是恒久不变的。生老病死、兴衰荣辱、潮起潮落、星辰幻灭,世间一切莫不如此,繁盛到极致,必将回归原点。

作为一名成功的企业家、学者和作家,瑞安·霍利迪在创作《绝对自控》时,深受斯多葛学派以及其他伟大思想家的影响。在研究大量历史和商业文献的基础上,通过描述从古希腊到美国总统奥巴马执政时期众多历史人物、商界精英以及作者自身的经历,探究他们在其人生的各个阶段成功或失败的根本原因,对人性之中的“自我”之恶做彻底剖解。

书中所指的“自我”是对自己价值的盲信。盲目的自大,自私的野心。它像个任性的孩子,隐藏在每个人的身体里,爱使小性子,完全不考虑现实及他人,非理性地盼着做到更好、得到更多,获取别人的肯定。这种自身的优越感和确定感远远超过了自信和天赋的界限。

瑞安·霍利迪认为,人的一生总逃不出以下三个阶段:①殷切渴望,急于获得肯定;②有所成就,不论大小;③陷入挫折,或短暂或持续。三种状态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由渴望到成功,再由成功到失败或到更多的渴望,最终都会经历失败,然后重新渴望或者再获成就。

渴望、成就、失败是人生的必经阶段。在整个过程中,“自我”都站在敌对的一面,我们需要不断和“自我”对抗。瑞安·霍利迪希望读者在积习难改之前先行下手,对过度的“自我”进行压制。在成功的时刻,用谦逊和自律来取代“自我”诱惑,变得更有力量,更加刚强。这样,当你面临失败的危险时,就不会被挫折击溃。

简而言之,《绝对自控》的主旨在于让读者:求索时不急不躁,成功时保持谦虚,失败时得以复原。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简单,德国宰相俾斯麦说过:“所有傻子都能吸取自己的教训,而稍有难度的是如何吸取他人的教训。”也许你也会有同样的体验,我们都可以在自身的挫折中,得到教训,增长智慧。但无论我们怎样学习,怎样吸取他人的教训,却总是无法摆脱自我主义,总会在相同或不同的地方犯下相似的错误。

我们欲壑难填。我们都想做成功的商人、出色的运动员、伟大的征服者。我们渴望无所不知,渴望富甲一方,渴望实现伟大的成就。这是事实,然而伟大的成就还有很多种形式:我们可以成为更好的人,变得更开心、更平和、更满足、更谦虚无私。

一个显而易见却又时常被人忽略的真相是:在完善自我的过程中,如果拥有了这些美德,事业也会逐渐成功。但若是过于偏执地一心追逐成功,却很难让你变成更好的人。

或许,当你学着打磨心性,借鉴古圣先贤所坚持的“中庸之道”来管理内心的“自我”,控制争强好胜的欲望时,便可以变得更加出色,安然渡过欲望苦海中的大风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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