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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营野餐带来公园管理之痛 探索日本公私合营制度

疫情三年,人们由于无法远途旅游又迫切想在城市里寻找可以休闲放松的角落,并且更青睐于可呼吸的自然式风光,一时之间“微度假”的都市户外生活开始盛行,每个阳光明媚的双休或节假日,城市或郊外公园的草地上、林下、山坡,到处是自驾出来野餐、露营、玩飞盘、骑行、徒步的年轻人,以至于以往偏僻的道路每逢双休节假日都会堵车。

疫情已经过去,但“走进大自然”、“走进公园”一起去露营、去野餐已经成为一种都市户外生活方式,尤其是年轻人不可缺少的社交活动、越来越多的年轻夫妻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大自然的戏耍中成长。公园也变成了大家拖家带口、扎营过夜的私家花园、聚会烧烤的户外客厅、歌舞厅、儿童乐园……

在人们身心得到放松的同时,随之而来的是公园里的垃圾箱被塞得满满当当,野餐毯子铺满草地,宠物随地大小便;溪水里到处是打水仗、游泳的大人和小孩,最终丢弃的水枪和游泳圈、矿泉水瓶子等塑料生活垃圾堵住下水口……

这一切为公园管理带来的只是运营管理和维护成本的增加,因为大多数游客往往都是“自带干粮”安营扎帐,看起来热闹兴旺,人流巨大,实际上并没有带来收入。

对此,公园管理方要么驱赶,要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城市为便于管理不得不出台管理制度,比如清远市司法局在官网发布了《清远市公园管理办法(送审稿)》(征求意见稿)(下简称《办法》)。《办法》对目前流行的“公共草坪搭帐篷”,关注度较高的“江边公园唱歌”以及携带宠物等活动做出规定。违反管理规定将给与相应警告或罚款。

各地“公园管理”政策

还有一些城市为了满足能满足更多都市户外生活的需求,开始尝试着做出制度创新。比如广州市2022年发布了《广州市公园草坪开放管理指引》探索开放公园草坪露营制度,如划定可搭建帐篷的区域;合理控制帐篷数量,在允许设置帐篷的点位设置明显标识,并定期调整,以避免草坪被过度踩踏;建立网上预约制度,根据人流量以及公园草坪承载能力确定可预约搭帐篷的数量,以及加大巡查力度加强安全管理等。

江苏多地则开放共享公园绿地580多处,供市民游客露营、野餐,“零距离”亲近自然。

成都也推出了《成都市公园(绿道)阳光帐篷区开放试点方案》推出22个阳光帐篷区开放点位,根据草坪生长周期和特性制定帐篷区开放时间表,要求阳光帐篷不能过夜,并定期做好水肥管理和病虫害防治,为保护草坪和环境,对帐篷设置也进行了规定,不提倡使用需脚钉固定的天幕、帐篷等。同时建立阳光帐篷区管理规章制度,制定安全应急预案,有现场管理人员或志愿者,加强卫生保洁和安保巡逻。

但是公园内容越是丰富多彩,越是考验精细化运营能力。面对财政资金不足,很多城市公园连日常管理维护都很困难,更不要说为了满足都市户外生活再进一步推进精细化管理了。

日本公园的“公私合营制度”

那么城市公园运营要如何让“人气”转化为“盈利”?日本公园建设的公私合营制度值得参考。

所谓公园公私合营方式,就是政府和私人企业合作共同经营和管理公园。这种模式能够发挥政府和私人企业各自的优势,实现资源共享和风险分担,同时也有利于提升公园的服务质量和经济效益。

相对中国,其实日本的城市公园问题更加棘手。日本的城市公园大多建设较早,设施损坏和老化严重,其中很多还都位于城市的优质地段,必须进行更新。二是由于人口数量下行,城市收缩和地方财政紧张问题更加严重,无法只依靠政府实现高质量改造和运营。

为此,日本在2017年出台了《都市公园法》修正案,正式推出了Park-PFI(Private Finance Initiative)制度。该制度的核心是引入私营主体参与到公园运营中,通过放开一定的商业设施建设限制,让企业能够从中盈利。

作为交换,企业要通过对公园和周边进行修缮、开发、运营等方式部分返还收益,用于提升公园品质和魅力度。在Park-PFI制度下,都市公园空间被划分为三类:盈利性设施、公共设施和无设施的开敞空间。

其中,私营企业全权负责公园的更新改造和盈利性设施的建设运营,同时也代行广场、盆栽、道路、喷水池等公共设施的日常修缮和维护。而地方政府和公共团体只需要向私营企业提供公共设施部分整备资金的50%(另外50%来自企业的收益返还),和企业用于公园改造的长期贷款即可。

日本奈良公园

为了避免私营企业拿到公园经营权后「挂羊头卖狗肉」,Park-PFI对流程的把控十分严格。政府会首先提出公园改造的大方针,企业据此制定详细提案。经过方案比选后,政府选择中标对象,双方再次磋商确定改造计划,最终缔结合作、进入实施阶段。

Park-PFI一经推出就受到了日本全国的欢迎,到2019年9月 已经35个公园正式实践,而在9月之后,更是有上百个公园在讨论引入该制度。在这一过程中,为了实现公园运营的减包袱、盈利化,引入私营部门力量,开辟了「公园+商业」、「公园+服务」、「公园+宿泊」等服务,吸引了更多消费者付费享用。

“公园+商业”激活场景消费

对于那些身处大都市「黄金地段」的绿色空间,选择「在公园里做商业」再合适不过。

在电子购物如此便捷的当下,线下商业向「情景式」「体验式」「交互式」发展的趋势愈发明显,引入生态元素的「公园型商业」越来越多。而城市公园的绿色基底恰好就构成了绝佳的消费配套场景。同时,这些中心公园本身就拥有极大的客流量,对于商业运营来说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优势。

在久屋大通公园内引入了很多场景化的都市户外型商业,开设了星巴克、商场,让消费者在这里可以直接看到商品的使用场景,从而激发其购买力。比如说,久屋大通公园与日本户外领域的「LV」品牌「雪峰(snow peak)」合作打造了集户外露营办公室+餐饮+室内露营办公室+产品展销功能于一身的创新商业综合体,消费者不仅能现场看到商品的场景化展示,还能亲身体验其魅力。在大草坪上,游客可以使用免费租赁的简易帐篷,和仅需500日元/次的吊床、桌游、羽毛球等游戏用具,也可以免费租赁,并且还会免费放映露天电影和举办咖啡博览日、cosplay峰会、街头鼓手聚会等众多时尚活动。

除此之外,久屋大通还引入了与意大利制造商Bianchi合作打造的骑行者友好自行车咖啡馆、日本第一家由室外球场、室内球场、特色酒吧组成的乒乓球运动综合体T4 NAGOYA等创新商业业态。

“公园+宿泊”做热远郊度假

对于那些距离城市中心较远、又缺乏吸引力的郊野公园,可以通过做强”特色宿泊”的方式予以重塑。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兴建了大量的远郊公园,静冈县沼津市的“少年自然之家”就是其中之一。它原本是作为自然教育机构,服务于周边城市的“儿童假期营”,用于让学生参与户外活动、亲近自然的场地。

随着当地人口减少和教育项目的变动,少年自然之家虽然已经不再对外开放,但每年还会产生数千万日元的维护费用,成为了政府的”负担型公共设施”。

沼津“少年自然之家”的改造思路,是最大限度的用“软装”重塑吸引力,以“巧实力,轻启动,重传播”的方式去实现人气激活和带来消费。负责改造的东京R不动产公司经过勘察认为,这里拥有距离东京大市场1.5小时车程的优势,如果好好利用大面积的草坪和森林,非常有机会打造成为“郊区度假住宿目的地”。住宿能带来的不止酒店费用,还能够衍生餐饮、夜间活动等多样消费,是拯救这类远郊公园的最佳之选。针对东京年轻人、亲子家庭等高消费力人群喜好,打造了“网红化”的住宿磁极。

以“可以住宿的公园”为噱头,打造了包括林间悬挂式球形帐篷、改造自原有集体宿舍的木屋酒店、草坪上的豪华帐篷等多元化的时尚住宿体验。

人气话题「球形帐篷」(来源: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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