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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的夜晚在邻村看露天电影遇到的怪事

我老家座落在鲁西南平原地区,也就是苏鲁豫皖四省的交界处,南邻黄河故道,北有黄河流经,是一片正正经经的黄土平原。湿润的黄土特别的松软,用手就能扒出一个坑来,小时候一到耕田的季节,犁铧翻出的新土,潮潮的,软软的,像一片金黄的棉花,人踩上去直接就能陷下一只脚,我们这些小孩最爱在上面翻跟头、打土仗。秋天的光景里,鲁西南的风景别有另一种美,苍茫一片的大地上,到处是一片片的金黄和火红,高的是高粱,矮的是谷子,收完果实的玉米杆一片片的立在田地里,秋阳一照,泛着金黄的光芒。

在那样宽广的大地上,在那样朴实的岁月里,在那样淳朴的乡情里,在小孩子的乐子是断然不会少的,且不说那些诸如烤地瓜、刨地鼠、捉蚂蚱一类的田间乐子,就单说偶尔乡所里组织的放电影就够一景。

80年代的鲁西南电力不是很足,乡村里一年是难得有几天供电的,就连我们上学时的照明设备,也只是学校购置的压力燃油灯。每天的晚饭过后,班主任便从办公室提出两盏油灯,招呼班长用灯座下面的充气阀门给灯加压,然后,装着烧的通亮的网状灯泡的灯,分挂在两个房梁上,便将一间教室照的通亮,那是我们小时候在晚间能见到的最亮的地方了。因为没有电,乡间一到晚上便是黑黑的一片,更无乐趣可言。秋种之后直到开春,乡亲们要闲上两三个月,乡政府为了带动乡村文化,宣传好政策,便会在这个空档组织电影下乡。

每当村支书挨家挨户通知当晚有电影看的时候,都是我们这些小孩子最高兴的日子,大人们多半不感冒,因为那些电影早就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片子了,就像《西游记》之于我们80和90年代的这一批人一样,所以带我们这些闹腾的小鬼们去看电影的,一般便是已经上了年纪的二爷爷。不过我们村子小,人口少,电影从不在我们村播放,而是在隔壁的大村子里的一个空场地里,借着两根高高的电线杆,挂起一张黑边白影布,再择一处开阔些的高地支好放映机,便只等夜晚来临了。

相比于其他日子,这一天的夜晚似乎来的都格外的慢,等到炊烟升起,匆匆的扒几口饭便急匆匆的抓起小板凳飞奔二爷爷家而去,然后焦急的等二爷爷慢悠悠的吃完手里的玉米饼子,再拎上烟锅任由我们牵着拽着衣角,推起一个板车,向邻村而去。

放电影的夜晚一般都会在月光皎好的晚上,为安全考虑嘛。放电影的地方在村子的中心,有一个大大的石磨在空地的边上,石磨边上是一个小代销店。因为是邻村,大人们都互相认识,二爷爷把我们带到地方以后,把板车支到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安排我们把小板凳放在板车上,坐稳了,他就坐在旁边和熟识的朋友聊这一年的收成去了。

其实我们这些小孩们看的电影也是反反复的那几部,什么《小兵张嘎》,《地道战》,《地雷战》之类的,情节早就记的烂熟了,不过是喜欢这样的场景,凑这样的热闹,然后花光家里给的那点零花钱之后,电影还没过半,就开始瞌睡了。电影散场后,二爷爷也知道我们这些小鬼头会睡着,他也只管用板车推着我们往家走。

有一次,在二爷爷推着我们回家的路上我被车颠簸的醒了过来,便跳下车跟二爷爷一起推车,听二爷爷讲些70年代以前吃苦挨饿的事情。正到离我们村还有一半路的时候,在路的左侧有一圈坟地,我们这些小孩在晚上最怕走这样的路,我看到那些黑黑的土包不由得也有些怕,忙绕到二爷爷的右侧去了,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贴着他走,二爷爷也明白我的心思,腾出一只手来摸摸我的头,然后揽着我的肩头走。走了没几步,车轮突然像撞到了什么一样,猛的停下了,差点把睡在边上的二胜晃下来。二爷爷弯下腰借着月光看两个车轮,车轮下没有任何阻碍物,也没有沟坎,他用两只手使劲往前推车,车子仍是不能进行,他往后又退了一下,再往前推,还是不能通过。二爷爷扭头看了一下那几个坟头,叹了口气,嘴里咕哝了几句,我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二爷爷跟我说:“娃,去解个手吧(上厕所),对着车轱辘尿。”我晚饭到现在还没上过厕所,还真就有点内急了,加上又害怕,更加绷不住,扯下裤子,对着车轮就尿开了。尿完,二爷爷拉着我坐在路边上边抽烟锅边唠家常,一袋烟抽完,二爷爷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把我拉起来,再一推车子,车轮很自然的就往前走了。

80年代露天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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