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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NBA的光荣年代 第一章 开始(3) 终极龟速

20世纪50年代早期,世界上最好的篮球队是明尼阿波利斯湖人队。他们有6英尺10英寸(2米08)高的乔治-麦肯坐镇禁区——而这个人是20世纪上半段,为中锋位置设定标杆的人物。麦肯打球的时候戴着眼镜,优雅堪比发情之野牛;他斗志强硬,有令人惊讶的柔和勾手。当他终于投丢了一个球的时候,他的执着和力量让他可以拿到自己的前场篮板,没有人能阻止。但是湖人队不只有麦肯。他们有名人堂控卫斯雷特-马丁,他活着就是为了把球传给大个子;吉姆-波拉德(Jim Pollard)可能是50年代前期运动力最好的前锋,训练中表演的扣篮五彩缤纷;维恩-米开尔森(Vern Mikkelsen)1是完美的大前锋。湖人队星光熠熠,1949、50、52、53、54年五夺总冠军2。对手们想尽一切手段试图打败他们的天赋,但是没有人在这方面走得像韦恩堡队那么远。并不是每一场24秒计时器之前年代的比赛都像是那场在1950年11月22日进行的、韦恩堡19比18战胜明尼阿波利斯湖人队的那场比赛那样的。绝大多数比赛最后的比分在70多分到80多分之间,上100分的比赛也没有那么罕见。但是出现一场19比18的比赛这个事实——两支NBA的球队打了48分钟,只出手投篮31次——是骇人听闻的。全场总共只有8个进球;麦肯为湖人队投中了全部4个进球,拿到了18分中的15分,其他湖人球员再没有人出手超过两次。第四节的比分是韦恩堡3-1湖人队。

第二场揭示出NBA规则有大麻烦的比赛就出现在那场19比18的比赛之后两周。这是一场五加时的大战,对阵双方是罗切斯特(皇家)队和印第安纳波利斯(奥林匹亚)队。在每一个加时赛中,跳球获胜的一方都选择一直控球直到加时赛的最后时刻再出手,场上所有人就那么站着干等加时赛五分钟的时间耗到最后几秒才动起来。

联盟最大的麻烦是比赛在第四节的控制球战术和犯规。领先的球队会一直控制球,决不出手投篮;落后的球队会选择犯规,因为这是唯一拿回球权的办法。因为犯规接连不断,联盟要求裁判无视这些身体接触以保持比赛的流畅,因为很多球队老板都是冰球圈子的人,联盟办公室里面的一些权威坚持认为赛场斗殴对于精神和票房都有好处。这等于颁发了抢劫许可证,篮球开始危险地向冰球方向发展。

这一切在1954年3月20日达到顶峰,在纽约和波士顿之间的一场全国直播的比赛以凯尔特人79比78取胜而告终,而比赛延续了三小时零五分钟。但是电视观众根本没看到最后一分钟的比赛,电视台的人在转播了三个小时,包括45分钟充斥了犯规的第四节比赛之后中断了播出,理由是,“谁想看一群人比赛罚球?”


(译者注:本书以语录体为主要结构,每节有一小段介绍文字,之后的内容除了方括号[]括起的内容为作者作为旁白插入外,均为被采访者口述。对于被采访者如果不熟悉可以参看人物表)

莱昂纳德-科佩特:你只要看一场24秒计时器之前的比赛,就能了解在高水平比赛中没有计时器是打不了球的。人们以为职业比赛从来都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只是想当然。直到24秒计时器发明,一切才走上正轨;但是在1954-55赛季和计时器一起到来之前,每一年联盟都对规则做重大改变,以图矫正一个简单的事实:只要你在比赛中领先,你可以合法地控制球权,想控制多久就多久,那场19比18的比赛就是个经典案例。

斯雷特-马丁:在那场19比18的比赛之前一天晚上,我们和韦恩堡已经打过一场比赛,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第二天比赛换到我们的主场明尼阿波利斯进行,我们有乔治-麦肯、吉姆-波拉德和维恩-米开尔森,实力强大,如果正常打下去,韦恩堡知道他们没有取胜的机会。

弗雷德-肖斯:我们的主教练是穆雷-门登豪尔(MurrayMendenhall),之前明尼阿波利斯赢了我们很多分,麦肯统治力太强大了,每次试图阻止他都会失败。于是穆雷说,“我们来试试别的办法。我们的后卫很好,我们尝试一下能不能把他们的大个子从篮下吸引出来。让我们在场上拉开空间,看看效果如何。”

我们开始比赛的时候没想过最后的比分会是19比18这种样子。我们觉得我们会在开场前几分钟大量控制球,放慢比赛节奏,然后就会是一场正常的比赛。但是我们领先了几分,在进攻中拉开距离的时候,他们只是站在篮底,不肯出来防守我们。既然我们领先,我们就不断控制球少出手,好让比赛时间快点走完。

斯雷特-马丁:我们半场结束的时候领先[13比11],但是韦恩堡队仍然不想正常比赛。我们试过几次紧逼他们,但是他们的后卫会破掉我们的紧逼,然后他们会继续控球而不去上个篮。

弗雷德-肖斯:我打满了整场比赛,只投了一次篮。约翰-奥德汉姆(John Oldham)的出手次数是我们队最多的——5次——我们于是管他叫“炮手”(gunner)3

斯雷特-马丁:球迷们厌恶这样的比赛。他们嘘了一会儿,然后放弃了,开始自顾自看报纸。

弗雷德-肖斯: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把报纸和其他垃圾扔到赛场上,他们狠狠地哄了我们的主帅一顿。

斯雷特-马丁:比赛结束后,球迷们要求退票,我觉得这不怪他们。

弗雷德-肖斯:拉里-福斯特(Larry Foust)投中了最后一球,我们赢得了比赛。尽管我们赢了,我们再也没有像那样地打过一场球。每个人都知道这样的篮球会害死联盟。

丹尼-比亚索恩:更普遍的问题是像1951年我们[锡拉丘兹]和波士顿之间那样的比赛。奥尔巴赫的球队在比赛还剩8分钟的时候领先了4分,库西想要一直运球到底耗光比赛时间,我们只能对他犯规。凯尔特人在最后8分钟一次投篮出手都没有,而我们则一个球也没能投进。

阿列克斯-汉纳姆:如果你去看一场24秒计时器时代之前的比赛的话,它就像是一场较高质量的大学女篮比赛。场上空间拉得很开,球不停地传导,主要的出手方式是立定投篮和勾手。但是比赛身体接触很多,尤其是在最后一节,当大家开始控制球的时候。我们在那个时候就是在摔跤。我和其他任何人一样对此负有责任,因为在我打球的时候,我被划入球场打手行列——这标签一点没错。

基恩-舒:那个时候的立定投篮的距离远得不可思议。远远超过如今NBA的三分线。比赛从最初的立定双手投篮,发展到立定单手投篮和15尺到18尺距离的大回环式勾手。后卫们采取一种我叫它“空中勾手”的投篮,从禁区顶开始,向着篮筐运一两步球,但是方向略微向边线拐一点弯,然后在跑动中完成勾手投篮,将球打板投进。库西喜欢用这样的投篮。乔-福尔克斯是第一个采用我们现在所说的跳投技术的职业球员,虽然花了一点时间,但是其他球员也开始纷纷效仿。比赛质量发展到了相当不错的程度。但是最后时刻的控制球和随之而来的犯规让每个人都忧心忡忡。

弗雷德-肖斯:这是教练领先于规则的一个典型例子。回合数——而不是得分数——变成了比赛末段最重要的要素。老板们聚集起来制定了各种新规则,有限制每节的犯规次数,有每次犯规罚球之后跳球决定球权,等等之类,但是教练们总能想出办法来击败这些规则。

诺姆-德拉克尔:作为一名裁判,会收到联盟指令的压力,要求我们在比赛末段不要吹犯规。但是当一支球队落后的时候,他们为了让自己被吹犯规,几乎可以砍掉另一个人的脑袋。如果你不吹哨,赛场上迟早要闹暴动。我记得有一年,联盟宁可让领先的一方继续控制球,也不让他们轻易走上罚球线,而这种政策导致的只是更多的控制球和更多的犯规。有一次,联盟规定比赛最后三分钟每次执行完罚球之后都由双方在中场跳球来决定球权——而且跳球双方必须是常规时间内互相盯防的双方,而不是犯规与被犯规的双方。结果导致了大量的关于到底谁被安排去防守谁这样的争论。

斯雷特-马丁:老板们非常担心比赛的情况,我们甚至打过一场12英尺篮筐(正常篮筐高10英尺)的表演赛,寄希望于这样可以削弱大个子的威力,尤其是麦肯,以阻止他们统治比赛。我没法把球投那么高,比赛中没有了上篮、补篮。篮筐高度提高之后让小个子更难得分了,12英尺高的篮筐会让比赛倒退到石器时代去。这对于比赛最后时刻的犯规问题也没有帮助。

[在20世纪50年代前期的规则变更:

1950-51赛季:每场比赛的最后三分钟,每次罚球之后都要跳球。

1951-52赛季:每场比赛的最后两分钟,每次罚球之后都要跳球。禁区宽度从6英尺增加到12英尺。在跳球时,被犯规人要和犯规者跳球,结果导致了场上的大个子追着小个子去犯规。

1952-53赛季:最后两分钟的跳球由平时互相防守的两人来跳,结果导致裁判必须承担认定谁和谁互相防守的责任。

1953-54赛季:每名球员每节只允许犯规两次,如果某球员第三次犯规,将被罚下。]

丹尼-比亚索恩:整整一年,没有人听我的意见。我说忘记那些乱糟糟的关于犯规的规则吧,我们需要的是一条时间限制规则。强迫他们投篮,我们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在他们试过了一切其他方法之后,他们终于愿意看看我的方案了。


下节预告:下一节讲述了24秒计时器的发明过程及其发明人丹尼-比亚索恩,还有24秒计时器对比赛的影响。


注1:吉姆-波拉德,湖人队前锋,绰号“袋鼠小子”,wiki上援引资料称他可以罚球线扣篮;维恩-米开尔森,湖人队前锋,名人堂球员。他们加上麦肯的组合是联盟历史上最优秀的锋线三人组之一。

注2:1949年在NBL;1950年在BAA;后三次在NBA。

注3:很想翻译成二愣子……暂时直译了,求更传神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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