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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师金针王乐亭教授学习针灸回忆录(3)下 ——读内经热病诸篇的感悟
3.热论篇和热病的内容比较
从《灵枢·热病》和《素问·热论篇》的内容看,前者比后者的内容多,病形、治疗详而广,各证的预后也讲得清楚明白。《灵枢·热病》没有1—6日的各论,是因热病一、二日常可“自愈”,而重点阐述“热病三日”,和“热病七日八日”的变证,即“热病七日八日”后,将会有何症状应如何处理:
“热病三日,而气口静、人迎躁者,取之诸阳,五十九刺,以泻其热而出其汗,实其阴以补其不足者”
“热病七日八日,脉口动喘而眩者,急刺之,汗且自出,浅刺手大指间。
热病七日八日,脉微小,病者溲血,口中干,一日半而死,脉代者,一日死。热病已得汗出,而脉尚躁,喘,且复热,勿庸刺,喘甚者死。
热病七日八日,脉不躁,躁不散数,后三日中有汗;三日不汗,四日死。未曾汗者,腠刺之”。(热病七日八日,有何脉症,热论篇是没有的。)
以及发热时的其它见症,如“热病先肤痛,窒鼻充面”,“热病先身涩,烦而热,烦悗,唇嗌干”,“热病嗌干多饮,善惊”,“热病面青脑痛,手足躁”,“热病数惊,瘛疭而狂”等的处理。还有死症的识别:“热病已得汗而脉尚躁盛,此阴脉之极也,死”;“热病者脉尚盛躁而不得汗者,此阳脉之极也,死”;以及“热病不可刺者有九”等,这些都是热论所没有而欠缺的诸方面。《灵枢·热病》较全面的记录了热病的起始、常见证、变证、治疗、转归、预后的全过程。本篇虽没有伤寒六日传变说,但从内容上补充了热论篇对热病临床观察的不足,和对热病各种病况得当的处理,表明《灵枢·热病》对此证,有较之《素问·热论篇》更有深刻的认识和相当的处理能力。据上两相比较,可以说明热论篇缺少长时间的系统观察而临床经验积累不多,对疾病认知的深度和广度都不如热论,故其发表时间应在《灵枢·热病》之前。
附:热病二篇综录
(二篇,即《素问·热论篇》、《灵枢·热病》。注意:文章的文字都没有改动,仅《灵枢·热病》第一段“偏枯”至“不可治也”节删。余均用有关热病的整段文字,穿插在“热论”的相关段落之间,以显示它们对热病的认知程度,和二篇的时空相关度。或许能在重要名词的使用、写作方式、热病内涵的深度和广度,治疗实用性等诸方面的比对联系后,看到它们之间的相关点及其时空因素。
圆括号内文字是作者添加。)
《素问·热论篇第三十一》黄帝问曰: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或愈或死,其死皆以六七日之间,其愈皆以十日以上者,何也?不知其解,愿闻其故。岐伯对曰:巨阳者,诸阳之属也,其脉连于风府,故为诸阳主气也。
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热虽甚不死;其两感于寒而病者,必不免于死。
帝曰:愿闻其状。岐伯曰:伤寒一日,巨阳受之,故头项痛腰脊强。二日阳明受之,阳明主肉,其脉侠鼻络于目,故身热目疼而鼻干,不得卧也。三日少阳受之,少阳主胆,其脉循胁络于耳,故胸胁痛而耳聋。三阳经络皆受其病,而未入于藏者,故可汗而已。四日太阴受之,太阴脉布胃中络于嗌,故腹满而嗌干。五日少阴受之,少阴脉贯肾络于肺,系舌本,故口燥舌干而渴。六日厥阴受之,厥阴脉循阴器而络于肝,故烦满而囊缩。三阴三阳,五藏六府皆受病,荣卫不行,五藏不通则死矣。
(《灵枢·热病》无一二日之说,不讲一二日自愈与否,直言热病三日;重点记述了热病的三日,七日、八日,无1——6和7——12日的病进、病衰过程。但,热病的应知七证和热病九不可刺,是对热病认识和治疗的真知):
《灵枢·热病》:
病先起于阳,后入于阴者,先取其阳,后取其阴,浮而取之。
热病三日,而气口静、人迎躁者,取之诸阳,五十九刺,以泻其热而出其汗,实其阴以补其不足者。
身热甚,阴阳皆静者,勿刺也;其可刺者,急取之,不汗出则泄。所谓勿刺者,有死征也。
《素问·热论》其不两感于寒者,七日巨阳病衰,头痛少愈;八日阳明病衰,身热少愈;九日少阳病衰,耳聋微闻;十日太阴病衰,腹减如故,则思饮食;十一日少阴病衰,渴止不满,舌干已而嚏;十二日厥阴病衰,囊纵少腹微下,大气皆去,病日已矣。
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治之各通其藏脉,病日衰已矣。其未满三日者,可汗而已;其满三日者,可泄而已。
(七日后如何?热论篇是“其不两感于寒者”有“病衰”之说。《灵枢·热病》则是表述七、八日可“浅刺手大指间”和“脉代者”,死,“喘甚者死”等。热论篇仅强调“两感于寒者,病一日则巨阳与少阴俱病,……三日则少阳与厥阴俱病,则耳聋囊缩而厥,水浆不入,不知人,六日死”。)
热病七日八日,脉口动喘而眩者,急刺之,汗且自出,浅刺手大指间。
热病七日八日,脉微小,病者溲血,口中干,一日半而死,脉代者,一日死。热病已得汗出,而脉尚躁,喘,且复热,勿庸刺,喘甚者死。
热病七日八日,脉不躁,躁不散数,后三日中有汗;三日不汗,四日死。未曾汗者,勿腠刺之。(上斜体黑字均见《灵枢·热病第23》)
帝曰:热病已愈,时有所遗者,何也?岐伯曰:诸遗者,热甚而强食之,故有所遗也。若此者,皆病已衰,而热有所藏,因其谷气相薄,两热相合,故有所遗也。帝曰:善。治遗奈何?岐伯曰:视其虚实,调其逆从,可使必已矣。帝曰:病热当何禁之?岐伯曰:病热少愈,食肉则复,多食则遗,此其禁也。
帝曰:其病两感于寒者,其脉应与其病形何如?岐伯曰:两感于寒者,病一日则巨阳与少阴俱病,则头痛口干而烦满;二日则阳明与太阴俱病,则腹满身热,不欲食谵言;三日则少阳与厥阴俱病,则耳聋囊缩而厥,水浆不入,不知人,六日死。帝曰:五藏已伤,六府不通,荣卫不行,如是之后,三日乃死,何也?岐伯曰:阳明者,十二经脉之长也,其血气盛,故不知人,三日其气乃尽,故死矣。
(注意:热病之死,是因为阳明三日气尽)。
凡病伤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者为病温,后夏至日者为病暑,暑当与汗皆出,勿止。
(热病尚有应知的七种常见证和热病九不可刺,病形具体,刺法详尽。均见《灵枢·热病第23》,热论篇无。)
《灵枢·热病》(热病六经之外的七种常见证:)
热病不知所痛,耳聋不能自收,口干,阳热甚,阴颇有寒者,热在髓,死不可治。
热病头痛,颞颥,目掣脉痛,善衄,厥热病也,取之以第三针,视有余不足。
寒热痔热病,体重,肠中热,取之以第四针,于其腧及下诸指间,索气于胃络,得气也。
热病挟脐急痛,胸胁满,取之涌泉与阴陵泉,取以第四针,针嗌里。
热病而汗且出,及脉顺可汗者,取之鱼际、太渊、大都、太白,泻之则热去,补之则汗出,汗出太甚,取内踝上横脉以止之。
热病已得汗而脉尚躁盛,此阴脉之极也,死;其得汗而脉静者,生。
热病脉尚盛躁而不得汗者,此阳脉之极也,死;脉盛躁得汗静者,生。
《灵枢·热病》(热病九不可刺:)
热病不可刺者有九:
一曰,汗不出,大颧发赤哕者死;
二曰,泄而腹满甚者死;
三曰,目不明,热不已者死;
四曰,老人婴儿,热而腹满着死;
五曰,汗不出,呕下血者死;
六曰,舌本烂,热不已者死;
七曰,咳而衄,汗不出,出不至足者死;
八曰,髓热者死;
九曰,热而痉者死,热而痉者,腰折,瘛疭,齿噤啮也。
凡此九者,不可刺也。
(二篇由罹患热病到发展至死,也只说病形不说和脏腑关系)
4.脏腑经脉论是针灸学发展的必然
4.1某脏病者的表述是脏腑经脉论的特有模式
刺热论篇在表述疾病时,用某脏病者(请参阅表1)以显示其病形的属性,显然这是在对脏腑有了较深刻的认识之后。《内经》对脏腑的认识,可以从《灵枢·口问》、《灵枢·师传》、《灵枢·本脏》、《灵枢·肠胃第三十一》、《灵枢·平入绝谷第三十二》、《素问·灵兰密典》、《素问·刺禁论》等篇,及内经记载有针灸临床治疗记录的诸篇考察,以了解前贤是如何认识脏腑实体的。如此,才能看到古人对脏腑经脉的想法与实际应用,这样才能了解脏腑经脉的全部。民谚谓,针灸有效,现世现报;肾腧治腰,疗效很好,要是过深,后果难料!所以针灸医生一定要知道两个定位:一是针下的定位,一是疾病的脏腑经脉定位。前者是针刺腧穴的下方是何组织、是何脏器?必须认知脏腑等的具体位置,所以才有刺禁论;后者是要诊明是何脏腑、器官之病,定在何脏腑、何部位,才知与何经脉相关而取穴正确。正如《素问·调经论篇》所言,病“有余有五,不足亦有五,何以生之乎?岐伯曰:皆生于五脏也。……五脏之道,皆出于经隧”。重视针刺对象实体,这是本学科特点所决定的,所以内经才要强调:
“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其脏之坚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十二经之多血少气,与其少血多气,与其皆多血气,与其皆少血气,皆有大数”。(《灵枢·经水第十二》)
(按:上文是针灸医生读内经时起码的着眼点,绝对不能动摇。当然,有知还要“明法”,处事有则,言之成理,持之有据,内经还有如下教导:)
“黄帝问曰:余闻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善言古者,必有合于今;善言人者,必有厌于己(据上下文之意,其意思是,言他人之事,必能满足、实现其体验于自身)。如此,则道不惑而要数极,所谓明也(《素问·举痛论篇第三十九》)”。
“岐伯曰:圣人之为道者,上合于天,下合于地,中合于人事,必有明法,以起度数,法式检押,乃后可传焉。故匠人不能释尺寸而意短长,废绳墨而起平水也,工人不能置规而为圆,去矩而为方。知用此者,固自然之物,易用之教,逆顺之常也”。(《灵枢·逆顺肥瘦第三十八》)
(按:前贤就是这样有观点、有方法逐渐认识脏腑的,若没有《灵枢》肠胃第三十一、平入绝谷第三十二,就不会有《灵枢·本腧第二》“胃者,五谷之府”,《素问·灵兰秘典论篇第八》“脾胃者,仓廪之官,五味出焉”。有脏腑实体才有脏腑理论,才有藏象——实体脏衍生成象,学内经要悟出理论和实体、实践的因果关系,一和二的关系——物质第一,意识第二,不能倒置。学习内经的任务之一,就是要理顺内经列举的诸般临床病症、人体诸器官等和理论的关系。)
古人认知脏腑后,为什么对每一种疾病都从五脏的角度来认识分析疾病(请参阅表1)?这是对《灵枢·经脉》明确了经脉所属的病候“是动”、“是主”以后,对脏腑经脉本身再认识的探求。以“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为例,对此观点曾有现代人认同,并写文章予以解释。但,对这一判断是不是也可以说,前贤没有确定咳究竟发自何脏?咳自身有无特异性?若脏腑都可以有咳之说成立,咳这一症状对脏腑而言就失去了个性。如《素问·风论篇》有一“劳风之病”的文章,就将风邪伤肺后有“咳出青黄涕,其状如脓,大如弹丸”之病,称为劳风,不说是肺风。认为只有主症“时咳短气”的,是“肺风之状,多汗恶风,色皏然白,时咳短气,昼日则差,暮则甚,诊在眉上,其色白(见《素问·风论篇第四十二》)”。咳论篇有把“咳则右胁下痛”认为是脾咳。但咳自何处始,痰从何处来?是否因咳嗽剧烈而致右胁下痛!咳的病位在肺,不在脾。故也只有“肺咳之状,而喘息有音,甚则唾血”,和“邪在肺,……上气喘,汗出,咳动肩背”,是肺自身的主要症状。其余脏腑之咳,多只描述与各脏器有关自身的主要症状。如“心咳之状,咳则心痛”、“胃咳之状,咳而呕”、“胆咳之状,咳呕胆汁”等(心痛、呕、呕胆汁,都是因肺之咳)。所以咳对脏腑而言还有无特性?应该深刻思考古人为什么对各种疾病都要以五脏来分型论病,是为证分型?还是为认知各脏该有何主要病候?如疟的病位在《灵枢·岁露论79》、《素问·疟论篇35》都认为是“邪客于风府,循膂而下,……卫气每至于风府,腠理乃发,发则邪入焉”,对病位、病因、病机、疟病分型等已做阐述分析,为何在《素问·刺疟篇》又有六经疟、五脏疟、胃疟等十二种分型和治法?六经疟与脏腑疟提法的同时出现,应该是以经脉论病和以脏腑经脉论病两种提法相互兼容的结果,同一篇文章中,才有胃疟和五脏疟并列(这是否是“或以肠胃为脏,或以为腑”观点的反复),胃疟又和足阳明疟并列;胃经疟、胃腑疟都有明显的经病候、腑病候特点。所以,“十二疟”在同一篇文章出现,只能是前贤对经脉和脏腑认知过程的见证。也显示刺疟篇是对经脉的病候,对脏腑功能、病候探讨过程的记录,是针灸学理论发展的里程碑。
在经脉论初期由于当时对脏腑认知不足,故文献中曾有:
“是故五藏主藏精者也,不可伤……(《灵枢·本神第八》)”。
“大气入于脏腑者,不病而卒死矣”(人无病能卒死吗?可见当时对经脉、脏腑的认知程度。此文见《灵枢·五色第四十九》)。
“厥逆连脏则死,连经则生”。(《素问·阳明脉解篇第三十》)
“肝移热于心,则死。”(《素问·气厥论篇第三十七》)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认识水平的提高,从“肝移热于心,则死”,到“心热病者,先不乐,数日乃热,热争则卒心痛,烦悗善呕,头痛面赤,无汗;……刺手少阴、太阳”,表明已经知道心热病等脏病可以用针刺治疗。这是对脏腑认识的不断深化、提高的结果。文献曾有《灵枢·胃足阳明之脉·是动则病》的“洒洒振寒,……心欲动,独闭户塞牖而处,甚则欲登高而歌,弃衣而走”,和其所属的脏器功能并不完全匹配的记录。文献也有《灵枢·本腧第二》“胃者,五谷之府”,《素问·灵兰秘典论篇第八》“脾胃者,仓廪之官,五味出焉”,以及《灵枢·邪气藏府病形第四》阐述的六腑病形:“胃病者,腹胗胀,胃院当心而痛,上肢两胁,膈咽不通,食钦不下,取之三里也(余略)”的记录。说明前贤已经逐渐认识了病候和脏腑的关系。所以文献中出现了“必审五藏变化之病”、“必审五藏之病形”的提法。但是,这些篇章都没有记录查出各脏脉异常后、各脏腑应有何病形。《灵枢·胀论第三十五》只陈述了“故五藏六府者,各有畔界,其病各有形状”,均未详述。内经中有脏病形的记录,见于《灵枢·五邪第二十》、《灵枢·胀论第三十五》和《素问》:脏器法时论篇、刺热篇、咳论篇、刺疟篇、痹论篇、风论篇等,请参阅下表:
各脏病形及其书写方式表                                    表1
脏名/篇章
素问·脏器法时论篇
肺病者,喘咳逆气,肩背痛,汗出。取其经,太阴、足太阳之外厥阴内血者。
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膺背肩胛间痛,……取其经,少阴、太阳、舌下血者。
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取其经,厥阴与少阳。
脾病者,身重善饥肉痿,足不收……虚则腹满肠鸣,飧泄食不化。取其经,太阴、阳明少阴血者。
肾病者,腹大胫肿,喘咳身重,寝汗出憎风。……取其经,少阴、太阳血者。
素问·刺热篇
肺热病者,先淅然厥,起毫毛,恶风寒,舌上黄,身热。热争则喘欬,痛走胸膺背…
心热病者,先不乐,数日乃热,热争则卒心痛,烦悗善呕,头痛面赤,无汗……
肝热病者,小便先黄,腹痛多卧身热,热争,则狂言及惊,胁满痛…
脾热病者,先头重颊痛,烦心颜青,欲呕身热……腹满泄,两颔痛
肾热病者,先腰痛(骨行)痠,苦渴数饮,身热,热争则项痛而强,……
素问·咳论篇)
肺咳之状,而喘息有音,甚则唾血
心咳之状,咳则心痛,喉中介介如梗状,甚则咽肿喉痹
肝咳之状,则两胁下痛,甚则不可已转,转则两胠下满
脾咳之状,则右胁下痛,阴阳引肩背,甚则不可以动
肾咳之状,则腰背相引而痛,甚则咳涎
素问·风论篇第四十二
肺风之状,多汗恶风,色(白并)然白,时咳短气,
心风之状,多汗恶风,焦绝,善怒吓,赤色,
肝风之状,多汗恶风,善悲,色微苍,嗌干善怒,
脾风之状,多汗恶风,身体怠惰,四支不欲动,色薄微黄,不嗜食,
肾风之状,多汗恶风,面(疒龍)然浮肿,脊痛不能正立,
灵枢·五邪
邪在肺,则病皮肤痛,寒热,上气喘,汗出,咳动肩背
邪在心,则病心痛善悲,时眩仆
邪在肝,则两胁中痛,寒中,恶血在内,行善掣节时脚肿
邪在脾,阴气不足,则热中善饥。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则寒中肠鸣腹痛
邪在肾,则病骨痛,阴痹。阴痹者,按之而不得,腹胀,腰痛……
灵枢·胀论
肺胀者,虚满而喘咳
心胀者,烦心短气,卧不安
肝胀者,胁下满而痛引小腹
脾胀者,善哕,四肢烦悗,体重,不能胜衣,卧不安
肾胀者,腹满引背,央央然,腰髀痛。
针灸学经脉论在内经时段的后期,以脏腑主病论病时,其记录都是以某脏病者+病症来表述,如“邪在肝,则两胁中痛(五邪)”;“肝胀者,胁下满而痛引小腹(胀论)”。其治疗是,“肾热病者,先腰痛胻痠,苦渴数饮,身热,热争则项痛而强,……刺足少阴、太阳”。各脏的治疗基本是用各该脏之经脉的属、络,即,肾-足少阴、太阳、心-手少阴、太阳,肺-手太阴、阳明,肝-足厥阴、少阳等。为了引起针灸界对内经一书中是否有经络论和脏腑经脉论之说,并应用于热病诸篇,除具体摘录了“十二经之败”、“十二经之终”外,又将脏病的实际表述方式和各证中各脏病形特点的有关资料摘录列表,请参阅。
上表中《素问·刺热篇》的“肝热病者,小便先黄,腹痛多卧身热,……刺足厥阴少阳。”,“心热病者,先不乐,数日乃热,热争则卒心痛,……刺手少阴、太阳”等,和《素问·热论篇》的“伤寒一日,巨阳受之,故头项痛腰脊强。……治之各通其脏脉”等。二者比较,就可明显地看出它们是用了不同的表述、不同的写作形式显示了各自不同的内容。所以,用某脏者、某脏病者表述该脏病形和以某脏者的属络经脉治病,是其最大特点。简之,经脉论是以经脉言病治病,脏腑经脉论是以脏腑言病、经脉治病。当然,不同的写作形式和有无脏腑病形也是认识内经文章特点和时间先后的条件之一。
4.2 刺热篇治疗特点与针刺治疗规律
上述经文说明在认知疾病的过程中,虽未到达彼岸,但从《素问·气厥论篇》的“肝移热于心,则死”,至《素问·刺热篇》“心热病者,……刺手少阴、太阳”,就已经知道脏腑疾病可以用针刺施治了。事物都是从不知到知,由简单到复杂。从内经记载的针治诸法看,针刺治疗学的发展大体上是由刺脉出血、手足末梢刺出血、刺各经“之脉”、再到腧穴主治。内经记录三篇热病的针刺治疗的不同方式,基本上也反映了经脉腧穴刺治发展的大致趋势:
《素问·热论篇》:“各通其藏脉“,“视其虚实,调其逆从”。
《灵枢·热病》:
“热病七日八日,脉口动喘而眩者,急刺之,汗且自出,浅刺手大指间”。
“风痉身反折,先取足太阳及腘中及血络出血;中有寒,取三里”。
《素问·刺热篇》:
“肝热病者,……刺足厥阴、少阳”。
“心热病者,……刺手少阴、太阳”。
“热病气穴:三椎下间主胸中热,四椎下间主鬲中热,五椎下间主肝热,六椎下间主脾热,七椎下间主肾热,荣在骶也,项上三椎陷者中也”。
(按,三篇治疗相比,后者增加了各经脉用于治疗时的脏腑属络关系,并增加了专用的“热病气穴”。《灵枢·背腧》的五脏之腧:肺、心、膈、肝、脾、肾之腧穴,依次在椎下3、5、7、9、11、14,“皆挟脊相去三寸所”,刺热篇增加的脊柱诸穴,《素问·气府论篇第五十九》只说“至骶下凡二十一节,脊椎法也”,无具体穴位名称及其各自具体位置。各“热病气穴”也没有命名,若和以后脊柱各部位的有名称的腧穴主治相比,更加显示了内经的伟大,它记录了经脉、腧穴进步的真实历程。)
《素问·刺热篇》的“三椎下间主胸中热,四椎下间主鬲中热,五椎下间主肝热”等,它们都有针刺位置而无腧穴名称,以后,有的针刺部位有了腧穴名称,但原有的针刺部位与后来相应位置的有腧穴名称的腧穴主治也不尽相同,如身柱穴,就改变为“咳嗽、气喘,癫痫,脊背强痛[2]”,针灸大成记录为:“三椎下……主脊背痛,癫病狂走,瘈疭,怒欲杀人,身热,妄言见鬼,小儿惊痫”。躯体部的脏腑腧穴,从灵枢的背腧篇和卫气篇看,是据本而求标,即先有下肢部“本”的是动,经循按后有“下虚则厥,下盛则热”之候,然后以手放在背部,“则欲得而验之,按其处,应在中而痛解,乃其腧也”,求得背部的阳性反应即是脏腑腧穴。显示了四肢腧穴的应用在先,也显示了背脏腧穴是在脊柱的有位置无名称的“热病气穴”之先;因此,“热病气穴”成一个关键词,它记录了很能说明腧穴名称、腧穴主治的增添演变过程,针灸治疗学的发展过程。经脉论这一概念的内涵,它随着针灸的发展而充实提高,它才有以经脉论病和以脏腑经脉论病的不同时期,这是客观事物的内在体现。据此也表明,事物矛盾的变化、发展是必然的,故学习内经的针灸学必须树立科学发展观。提出经脉论和脏腑经脉论是看到了内经记录了事物自身的发展轨迹。所以,研究内经,从概念到各治疗方法、论断等,都应当从细微演变处着手,比较差异、认知不同,才能向真知方向前进。
以上所悟,是为实现恩师金针王乐亭教授训导之言,学内经要“竖读、横读、熟读”,一切要契合内经之原旨,对三篇的感悟是:
1.从巨阳、太阳,心病者等这几个关键词的应用,考察了针灸学理论发展进程,以六经辨热病是在内经这一特定时段的以经脉论病治病的早期经脉论,也是从理论探讨热病的初期阶段。
2.古人的刺热篇,表明从“其入脏者死”到心热病等可以针治的认识,显示了先贤对脏腑认知过程的时间因素,也就衍生了一个新概念:脏腑经脉论。
3.先贤对刺热诸篇应用针灸学的经脉理论,在临床有丰富多样的针灸治疗实践的基础上,进行了热病分型和理论探讨,开热病理论探讨之先河。特别是《灵枢·热病》对热病进行了多方探求,详细地记录了临床所见、各证型的针刺治疗,都有详细的文字记录,对疾病史和经脉理论的研究有不可磨灭的贡献。
发热之证在内经时代也是常见病、多发病,三篇文章显示了古人对此病的重视和不断探求,体现了治病救人的精神永存。
4.以上是对热病诸篇的一管之见,对师言虽很执着,但因年迈智愚,对它们内在联系的认识有不周、不尽之处,恭请同门、同道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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