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编译自：White Deer: Understanding a Common Animal of Uncommon Deer, TNC.
作者：Matthew L. Miller
摄影：blmiers2/Flickr
驾车穿过一个普通的街区，来到郊区的你在一片空地上隐约看到白色尾巴的鹿。最近它们经常出现在这里，所以你几乎没怎么放在心上。这时，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你定睛一看——那是一头浑身雪白的鹿。
你把车停靠在路边去看这只惊人的，美丽的动物，它看起来是那么珍贵而又罕见，像是传说之中才会出现的生物，正如《宋书》中记载的“白鹿，王者明惠及下则至”，再如神话故事中的九色鹿，它们是祥瑞的化身。
事实证明，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以来，人们一直在被白鹿所吸引，这种动物幽灵一般的外表自古以来都曾出现在神话、迷信以及猖獗的科学误传中。这种误传一直持续到了今天，也是因为随着白鹿不断接近人类聚居地，更多的人都有机会分享自己和这些不寻常的生物会面的场景。
神话中的九色鹿 图片来源网络
白鹿的故事
当时我还是一个小男孩，最久远的印象就是去爷爷奶奶家，在屋子里等爷爷从附近的树林里打猎回来。正是他告诉我的那些故事促成了我对野外运动和野生动物的热爱，这种热爱至今还伴随着我。
一天早上，爷爷外出狩猎松鼠，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没人会相信，”他说，“我看到了这辈子从没见过的东西。”
当时爷爷正坐在一棵橡树地下等松鼠，一道白色的闪光引起了他的注意。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一头巨大的雪白色雄鹿正向他靠近。那头鹿不断用鼻子吸气，在捕捉他的气味，却没有逃跑。相反，它一路小跑过来，驻足在几英尺远的地方。爷爷伸出手，尝试着抚摸它的前额，它竟然允许了。
图片来源Wide Open Space
那几年，这头鹿出现在宾夕法尼亚的故事甚是常见，我当时做梦都想要和它偶遇一次。但是几十年过去，经过无数次的观察和狩猎之后，我依然没能在野外见到一头白色的鹿。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断从旁人那里听到有关它们的故事，其中大部分听起来都非常奇妙甚至夸张，像听神话故事一样。
故事之外的故事
白鹿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但它们和传说并不相同。有人认为它们的一身白衣是由于白化病的影响，当年我的爷爷也曾经用“白化病”来定义他见到的那头白鹿。虽说在鹿身上的确可能会出现白化现象，但是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白化病（Albinism）是一种先天性疾病，是由于缺乏色素而导致白色的外表以及粉红色的眼睛。许多动物植物，包括人类都会产生这种症状。这种情况在野生动物中发生的频率很难确定，因为有白化症的动物往往存活不了很久。它们的实力很差，白色的外表过于显眼，因此非常容易成为捕食者的目标。研究表明，白化的鳄鱼在孵化后平均存活不到24小时。
患有白化病的鳄鱼 图片来源网络
这种情况无疑也会出现在鹿身上，然而事实上有关白化鹿的记录非常少。相反，大多数白色的鹿都表现出另一种常见的白变症状（leucism），是由存在于白尾动物中发生率百分之一的隐性遗传基因引起的。
白变动物缺乏色素的症状会出现在鹿的全身或者身体的一部分上——有的身上有着白色斑点，有的是一半棕色一半白色，而有的则几乎全身雪白。那些混杂着棕色和白色的鹿通常被称为花斑鹿（piebald deer），而这个称呼并不明确，因为一些生物学家和猎人用花斑鹿来形容所有产生白变症状的鹿。这些鹿的鼻子是黑色的，和普通鹿没有区别，它们的视力一般也不会受到影响。
野生动物摄影师兼鹿类专家Leonard Lee Rue III 在他的《白尾鹿常识》（Whitetail Savvy）一书中写道，“许多花斑鹿都是弓背，腿部弯曲，有着短而圆的鼻子。”
白尾花斑鹿 图片来源：美国鱼类及野生动物管理局／Wikimedia Commons
和白化病一样，很多动物身上都有可能发生白变症状。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有关不同寻常的白色鸟类的报道，而白色松鼠则成为美国一些城镇吸引游客的一大特色。
白变的鹿通常能比白化的鹿存活更长时间，然而它们也不能很好地在森林里隐藏自己，雪白的身躯容易暴露在捕食者的视线中。和大型肉食动物共享栖息地时，这些白鹿的生存机会很渺茫。
白变的松鼠 摄影：© Conrad Kuiper / Flickr
白鹿的诅咒
想象一个场景：一名生活在更新世的猎人站在山上眺望一头白鹿——这是猎人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象。这是什么动物？它看起来更像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东西：一个幽灵。
很容易能看出，这种动物是被视为神圣和不可侵犯的，同样的信念延续至今，甚至影响了之后人们的狩猎习惯和狩猎规则。
流传最久的传说是杀死一头白鹿的猎人会经历一段长时间的厄运，或许他这辈子不可能再捕到任何一头鹿了。这种想法在全世界的狩猎文化中似乎是很普遍的。作家Peter Flack在他的《Kudu：非洲羚羊》（Hunting the Spiral Horns: Kudu, the Top African Antelope）一书中记录过，非洲各地的猎人们相信，如果杀死了白色羚羊，不幸和死亡将会降临到他们身上。
摄影：© blmiers2/ Flickr
20世纪初，捕猎规定在北美全面实行时，保护主义者认为人们需要保护罕见的野生动物。白鹿非常罕见，所以很多国家的狩猎部门都禁止猎人猎杀这种动物，这一规定在至少三个州和另外两个州的部分地区至今依然有效。
关于白鹿保护最有趣的例子是纽约的塞内卡军队仓库。1941年，这里的军事设施被围栏围了起来，相当于建立了一个10600英亩的鹿类保护区。在保护之下，白尾鹿的数量激增，猎人们开始注意到这附近的几头白鹿（白变症状的鹿，而非白化）。1951年，仓库司令制定了保护这些白鹿避免遭到狩猎的规定。
保护区的存在使得这里的白鹿种群与外界分隔，种群间的繁殖则让白变的遗传概率上升。加上猎人们会去捕猎棕色的鹿，如今这片地区中的800头白尾鹿中，有200-300头是全身白变的，这个军队仓库可能是有史以来白鹿存在密度最大的地区。
塞内卡军队仓库的白鹿和棕色的普通白尾鹿 摄影：© DevinKennedy / Flickr
如果塞内卡仓库被关闭的话，具有高达开发价值的财产的未来尚不明确。当保护区的围栏不再坚固时，白鹿将何去何从？和历史上的情况一样，许多人认识到它们的稀有性应该受到保护，并且拼命想要挽救这些鹿。不仅如此，这片区域实际上对当地的野生动物和人类来说也非常重要。
目前，似乎全国许多地方的猎人不再遵循禁止射杀白鹿的文化，法律对此也不再限制，猎人们因此得到了狩猎的奖杯，但整个社会却并不引以为傲。这些杀死白鹿的猎人会发现他们成为了网络上人们攻击的目标，甚至收到过死亡威胁的信息。捕杀白鹿的行为将这些猎人卷入了由愤怒形成的社交媒体风暴中，留言板上写满了“什么样的疯子才会去杀死这种珍稀动物”这样的评论。
许多白鹿保护者为此发声：他们看到了白鹿应该受到保护的重要性，就像人们会去保护加州神鹫或黑足鼬一样，一些非常罕见的生物永远都不应该因为人类而灭绝。
图片来源：Winona Daily 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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