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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国华|立春,我又年轻了一岁

立春,我又年轻了一岁

文/胡国华

多少年盼望能跟上春天的脚步,让轻快与娇艳同时检验冬天的结束。以前,总是在某天不经意的一瞥,看到柳树的枝头开始起了烟雾,桃花在枯枝上鲜艳得如同一颗胭脂,特别是,原野里厚厚的枯草丛里早已嫩得如滴,鲜得如命,亮得如霞,我也一次一次在事后不无感慨的觉得,我错过的何止一个亿。

小时候的书本里,总把春天画成一个体态婀娜的美丽姑娘,我总是想,我一定要第一个知晓她的到来,一定要去追寻她的足迹,这样,肯定可以永葆自己的年轻。虽然,那个古装的美女我只在画页里见过,只在电视里见过,只在穿着汉服表演里见过,但总觉得来得不真实。我的春姑娘应该来得轻、来得静、来得温柔,来得我心潮澎湃又心如止水,来得袅袅婷婷又声震天地。她应该穿着大红的色,描着最黑的眉,吹着和煦如兰的风,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让我把厚重的棉袄棉裤脱下,让我把所有的游戏温习,让鸡子们开始学会排队,牛犊想到旷野去撒欢,鲫鱼有了鼓胀胀的肚子,田沟里黑黑的蝌蚪在透明的泡泡里想着心事,屋后的水竹层出不穷的爆出新芽,而母亲唤我归家的声音又在薄暮里响起。

是啊,春天不就是给人以无边的遐想么?一年的沉默终将过去,一年的懊悔与遗憾又岂能无穷!两天前的方哥不是用两杯酒宣告天命已经知晓,无外乎就是说还有什么看不开看不来呢。屋外的灯光依然还在,虽然跫音似乎没在静夜里直逼耳鼓,但,你听,大自然从没有寂静无声过,只是你安静的灵魂里有没有他们的踪影。

天增岁月人增寿,一句春联道尽了人世间岁月更迭的欣喜,似乎也道尽了存活于世的万般无奈。一个“寿”字难道不是意味着衰老与孤独,茫然而又随意?虽然我自高天云淡,心远风轻,然阶前滴到明的辗转难眠只属于腰身垂老么,多少青春年少一样空阶独枕,怀揣青云志却是纸薄命,“春愁如草渐无穷”该是多少人的常态!

不过,只要春天来临,你看,旷野的风滋啦啦一响,少年的心啊,就一样拧出水来,一样青春的气息逼仄仄的散发开去,如浓眉大眼里的信念,如高山里的虎耳草,如热辣辣的青海花儿,如嘴里顺溜的乐句,一气儿迸发出来。越冬的鸟要北还了,南归的燕子开始筑新巢了,而我呢,在这新老交替的夜里,只想静静,只想似水流年,只想记忆里点点滴滴的碎影,能平安如常,能日日如新而花团锦簇,能平凡而伟大,能见字如面,能异乡如故园,能恍如昨实已新,能身负重却轻如燕,能颜如霜却魇如花,能身艰难却心如空,能处吴地尚思楚语,能居陋室尚怀大志,居贫贱不改初心,则幸甚至哉!


这个春节特别长

从来没有

长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到处的街道特别宽

从来没有

宽到你可以随意开

城市竟然这么静

从来没有

静到你觉得回到了乡村

每天都为睡多了而发愁

从来没有

愁到开始琢磨睡觉的姿势

口罩之类的物品会脱销

从来没有

再熟悉的人也仿佛不认识

从来没有闲得迷茫

从来没有静得发慌

从来没有直观地感受危险

从来没有间接地品读死亡

一个个数字撞击心扉

一组组数据触人眼球

死亡与治愈的关联惊涛骇浪

封闭与隔离的消息狂风暴雨

从来没有

一个84岁的老人金口银牙

疲惫与慷慨震烁人心

到处都唯马首是瞻

从来没有

一方面展示一个民族的超强

一方面显现人类的脆弱

一会儿考验执行力的坚决

一点点叩问少数人的良心

从来没有

其实人类总是在从来没有里长大

我们也该在从来没有中变强

紧握着命运的咽喉

才能够保有自己的脉搏

教育使人富有
文学使人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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