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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剑 | 项羽,永不谢幕的灿烂传奇

项羽,
永不谢幕的灿烂传奇
文/龚剑

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

司马迁是一个先锋,他是我国古代伟大的史学家、文学家和思想家,是最后一个真正的太史令。

项羽是一个英雄,他“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于丹说:“有一种英雄,疾病、挫折甚至死亡,都不能剥夺他的骄傲和从容。”   

当太史公拿起他的如椽巨笔,将失败的项羽归入“本纪”来记录他的英雄史诗时,石破天惊的文字便喷薄而出,一代百夫之雄的形象便矗立于历史之中,无论多少尘埃,终掩不去他的万丈光芒。

“天下欲灭秦,无不慕强雄。”项羽应运而生,“起于陇亩中”,“遂将五诸侯,三年成霸功”。项羽担负起了历史的重托,起兵反秦,这时他才23岁——今天,这个年龄的人有不少还在大学宿舍里通宵玩着游戏,短短三年便登上人生巅峰——自封西楚霸王——这时他才27岁,就已经将天下运于手掌之中。或许,正因此,他“自矜奋私智”,最后只能“奔亡竟无终”,“而立之年”便在乌江边以自刎的方式谢幕,结束了传奇的一生。

项羽一生虽短,却一直充盈着霸气。即使死神已经笼罩头顶,他也要痛痛快快地战斗一场,以此来印证“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的骄傲。是啊,我们怎能指责他认输却不服气,失败却归天命,缺乏反省?一代霸王,难道不是通过勇力而登上人生巅峰?他怎么会不自负勇力,甚至到迷之自信的程度?他的天下,就是用剑在荆棘之中开垦出来的;他的巅峰,就是用枪在人生峭壁上挖出一个个踩脚点才攀上去的。你说,换做是你,你会不相信勇力?何况项羽还是那样的直率,他羞于运用那些以智慧为包装的欺诈!他是历史上的霸王,更是人间的英雄!

但,项羽如果只是一个破釜沉舟、屠城杀降、火烧阿房的“英雄”,那真算不得“英雄”,那只是一个莽汉,一个浊物。作为百夫之雄的项羽还有另外的“精神气血”在。你听,一代霸王歌声还在历史中荡气回肠。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围兵数重,骑从八百;项王大惊,左右胆裂。军情何其急迫,险似堕千钧之重,集于鸟卵之上,危如飞燕巢于帷幕;但项羽还是唱起来了,而且,一唱便成绝响。“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说什么力能扛鼎,力能拔山,此时也无力保护心爱的女人;说什么顶天立地,豪气盖世,此时竟让弱女子泣涕涟涟。

《垓下歌》以四面楚歌为背影音乐,十面埋伏的数重汉军为观众,项羽这个豪爽勇猛的大丈夫,在预料到失败命运的时刻,在垓下这个戏台上演唱了一曲呜咽悲慨,凄凉动人的绝世之音。他哀叹时运不济,诀别名骓美人。英雄失路托身无所的悲情千古叹息直到今天还让人痛心不已。

罢,罢,罢,江山、美人、霸业、英名统统抛下。

去吧,前面只有一条窄窄的乌江,一定可以用枪开辟出一条生存的道路。且不管,纵使失败,也先在东城杀他个痛痛快快。

可是,骁勇善战的霸王杀到了乌江边却竟然将乌骓马赠送给亭长,而选择长眠乌江。

别美姬,溃重围,斩汉将,刈敌旗,终到得乌江边,望见江东千里地,渡过乌江,便可逃出生天,而亭长又舣船待。不可思议啊,难道他不是为了渡江的这一刻?难道他不是希望卷土重来再把天下收?

是的,他是为了这一刻,但他却不能忍辱偷生。亭长,他怎么能够理解项羽的心?

什么叫“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项羽要的是雄霸天下,岂肯偏安一隅。小小的江东怎能安放他高贵的灵魂?

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霸王意识到一个清楚的现实,他正被刘邦追杀,而且无路可走,只能依靠眼前这个小小的亭长。曾几何时,项羽担任盟军统帅,破釜沉舟,战胜章邯率领的秦军30万主力,之前那些作壁上观的诸侯将士从面前经过都膝行而前,莫敢仰视可是今天,竟然要靠别人的同情和救助。小小的亭长怎能让他低下高傲的头颅?

船小追兵急,他岂能忍心抛弃部下26名将士独自逃生。出生入死啊,这26位将士在江东也有家,家里也有倚门盼望的父母啼哭的娃。乌江小小的船儿,怎能载动项羽沉重的负疚心。

于是,乌江边战况惨烈,两军阵前,一代霸王却认故人。可这是怎样的故人?追之、认之、欲杀之以取赏,项慷慨赠头,两相对比,一为蝼蚁一为狮虎,高下立判。项羽的重情重义视死如归的“精神气血”直到今天还流淌在国人的血管之中

一代枭雄项羽就这样化作乌江滚滚浪涛,结束了自己短暂而灿烂的一生,留给人们无尽的惆怅和悲凉。历时四年的楚汉战争宣告结束,刘邦夺得天下。

有人说,刘邦因为成功,所以是英雄;项羽因为是英雄,所以失败。同是楚汉争霸的两个主角,后人的评价文字看似相同,意思却迥乎不一。

即使项羽也因为性格丰富,人们对他的评价历来莫衷一是褒贬不一。

有些人说他是英雄,骁勇善战,有担当讲情义

有些人说他是英雄,刚愎自用,残暴自负,沽名钓誉,缺乏政治远见等等。

英国作家狄更斯说过:“一种健全的性格,比一百种智慧都更有力量。”

可以说,项羽既是胜利的勇士,又是失败的英雄

他胜得漂亮,败得悲壮

活得痛快舒展,死的慷慨豪爽。

既凶狠残暴,又善良不忍;既刚愎自用又轻信多疑。

 垓下悲歌,东城快战,乌江自刎。虞姬自刎殉情,霸王英雄末路。这悲情一瞬,这雄奇一幕,使项羽无疑成了历史长河中一座金铸的丰碑,虽经千年冲蚀、涤荡,依然历久不衰,魅力无穷牢牢地屹立于文学的殿堂,供后人瞻仰、反思。

而我们毫无疑问应该感谢思想家先锋史迁,是他的魄力与高尚,使他的文字,虽然隔着千年干枯的时光,依然裹挟着热气腾腾的气息,还原着惊心动魄的镜头,将我的思维带入一个个历史事件的现场。从故事到政事,从人物到命运,字里行间无不翻涌、激荡着情感的波涛。使百夫之雄——项羽——高大的形象,磐石般定格在中国文学的字里行间,定格在中国戏曲的舞台之上,成为荡气回肠的永不谢幕的灿烂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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