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想起父亲 ——写在父亲节

想起父亲

——写在父亲节

文/老头

想起父亲

就想到他总是拖着一条残疾的腿

把风风雨雨的日子

颠成深一脚浅一脚的坑

想起父亲

就想到他是睡看別人的棺材走的

想到他一口喝干

   第二天杀虫用的衣药

我的心里便千万次滚过沸腾的油

陪父亲一同走的

是他经常穿的打满补丁的衣服

一双露出脚趾的布鞋  和

比农药还苦的生活

那一年

乡下的巴根草肥美茂盛

苦楝树的根须到处延伸

那是我捧上铁饭碗的前一年

一名十七岁的中专生

所有的悲伤被梦想挤压到某个角落

眼泪早已在阳光下蒸发

懵懂中，我甚至没有想到

为我挡风避雨的茅棚坍了

天即将塌了

许多年后，我的回忆

就像父亲身上缀满补丁的衣服

斑驳到拼凑不出完整的情节

曾经被挤压在某个角落的悲伤

竟悄悄凝结成种子

在心底溃烂的伤口处生很发芽

长成一棵根深蒂固的苦楝树

此后每年结出的界实

都是一滴滴

浑浊的

泪珠

教育使人富有

文学使人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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