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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娜|云生结琅岐 细草微风岸
云生结琅岐 细草微风岸
文/吴娜

“没有遗憾,没有眼泪,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滑落但没有跌落,我努力寻找另一个世界,那里的水不再是忧郁的蓝色。”出发去琅岐岛的前一天晚上,我的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电影《碧海蓝天》的歌曲《My lady blue》,大海带有的独特忧伤的蓝色冲淡了激动的心情。我从未见过大海,却常常在憧憬着它,那倒映着蓝天白云的世界会是怎样的。电影《碧海蓝天》将来自大海的忧伤与寂寞拍到了极致,而伴随电影镜头而来的是导演吕克·贝松对心中向往的自由与美丽的追求。如果说大海是心中一个长久的梦,那我对它梦了太久太久。随心而动,是来自大海的感召。

五月初的榕城,正是酷暑燥热的苗头初步显露的时候。早晨的天气有些阴沉沉的,但空气中的燥热不减。我跟舍友三人皆是初次前往琅岐,仅仅凭借手机中小小的导航,便踏上了这次的旅程。去琅岐的路途好似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等待,等车、坐车、转车。拥挤的车厢,让人感觉到身体每一关节都慢慢疲惫、酸痛。让我们的心不由得动摇,就为了看一看海,我们何苦选择这样折腾自己?公交车慢慢悠悠的穿过琅岐闽江大桥,远远的可以看到江水,平静而缓慢的流着,我们离海越来越近了。路途的疲惫感慢慢的在消散,进入琅岐岛,很自然的感觉到一种冷清感。小岛距离福州市区差不多五十公里,能感觉到岛上完全不同于市区的生活状态。城市黑的白的灰的车流,没有一秒停歇的红黄绿灯好似消散了,机车轰鸣呼啸,一切都在视觉听觉里渐远。

起初这趟由市区开往琅岐的车并没有带领我们直奔海边的方向而去,在琅岐镇中心,我们转乘岛内的公交车慢慢的往小岛的东边开去。我们几乎是横穿了整个琅岐岛,绕过岛上布局杂乱的房屋,那些大多是小岛居民的自建房,再穿过窄窄的巷子。小镇的形态与中国大多数乡镇没有太多不同,小片的农田,稀稀拉拉种着些水稻,反而不是我想象中的渔村形象。这趟公交车上,都是当地小镇上的居民,几个老姐妹说着我们听不懂的福州话,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拜神用的香烛,车慢慢的开,人慢慢的聊,这大概就是小岛的独特生活节奏。最后,公交到达了终点站,我们也成了这趟车仅有的几名乘客,而去琅岐沙滩的路就是穿过琅山后一段长长的坡路。

琅山上的树长得很茂盛,花草也不遑多让。景区沿路而上,榕树、枫树,枝叶微曳,黄的绿的红的渲染在背后如墨的岩石上,构树树身爬满青苔密被绒毛,不远处还有不知名昆虫叫声此起彼伏,竟是比山下的路还要热闹一些。此时正值中午,这条路上除了我们是没有其他游客的,道路两旁繁荫遮蔽、环境清寂,偶尔有阳光出现穿透绿叶,露出一条一条碧绿通透的枝桠。我们不时会看到一些度假的酒店,但都是大门禁闭,弥漫着一丝丝废弃感,从酒店的围墙上漏出的三角梅依然艳丽四射,在荒芜间透着浓浓生机。从林间穿过,往路旁的水泥台阶眺望,透过树叶,便可以从远处望见大海,内心激动不已。此刻,当绿色野草、黄色沙滩、蓝色的海水一起映入眼帘,就像是梦境在一点点的实化。脚踩细软的海沙,在陆地与海水间来回奔跑,海浪不时地拍打我们的脚踝,而后海水退入大海,从我们的脚掌滑过,好像有着把我们带向大海深处的牵引力量。海水翻滚,不断带回烧烤木屑,昭示了海滩昔日的热闹嘈杂。如今,冷冷清清的海滩,却更让我感受大海的自由。回头再望海滩的沙路,生长着自由的野草,开着不知名的黄色小花,像是被废弃很久的飞地,留微风吹拂细叶。潮水还未退下,海上两个龟型的礁石,两两相望。上古百炼石静伏于地,我循着奇“石”怪“岩”,小小的浪花轻轻拍打,载刻着历史的纹路,歌颂“山海无事”海晏河清的功绩。礁石的倒影映向海面,亘古不变,一样在时间中流淌而过,静止着却永远比书断石碑者与匆匆观光者存在得更加永久。

访过南山普陀寺,我们才算来到琅岐人群的聚集所。寺内香火鼎盛,畅说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佛法自然,本无所取何怜眼前所有。沉淀历史的古迹总能诱发某些诸如“我在你眼前却像远隔重山”的疏离感,它们是自然与社会相辅相成的艺术品。也许正是有“五虎把门”、“狮冈秋牧”、“西岭春樵”等自然景色,故而称作“南山藏五九龙绕东洋戏五虎,北海匿双龟游西岭弄雄狮。”这或多或少寄予了访客们到此游览的心境,终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

我身处这万千寺庙中的一座,看这花封别径恍如于琅岐山上,俯瞰白浪惊涛,友人说看天下的山皆似一山,看天下的海皆似一汪,我其实也深以为然,只不过各自所依附的情思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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