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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樱花|小时候的年味
小时候的年味
文/敖樱花

想起以前写过一些小时候过年的事,只是开了个头,没有结尾,今天想想还是把它续写下去。恐时间久了,记忆模糊,现写下来,将这些记忆挪个位置。

周末回去给公公过六十大寿,镇上逢双赶集,腊月的雨淅淅沥沥,赶集的人熙熙攘攘,街角处的老人和几副写好的对联,让人觉着,好像是年来了。除了农贸市场的集,其余地方依旧冷冷清清,没有甚年味。现住的小区,更无甚年味,如今只能去回忆里嚼一些年味。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小时候的腊月就是晴天,床单被罩洗晒过后,温热无比,就连晒过太阳的稻草也更柔软(以前乡下用稻草铺在垫被下面,更暖和)。从井里打出来的水都泛着水气,院子外的杂草都覆盖着一层白霜,口里哈出来的气都雾蒙蒙的,毛线裤那必须穿,现感觉冬天不像冬天。

小时候家里穷,平时没有好吃的,最是盼望过年。以前过年都是手工制作好吃的,从冬月起就着手准备了,这样的年味更浓烈。现乡下都很少手工制作好吃的。

小时候都是用最地道的食材,做出难以忘记的年味。

红薯就是地道食材,红薯切成片,在柴火灶上大火蒸熟,晒上几个大太阳,无任何添加剂的红薯片就做好了。

愿意忙活的妈妈们,就用晒干的红薯片,入锅油炸,待色泽金黄捞出,放凉入口甜香酥脆。

还有一种美食,我不知道学名叫什么,自己琢磨,也是用红薯这个原料制作而成。

红薯去皮切小块蒸熟后捣成泥,再添入适量糯米粉,搅拌均匀,再团成丸子大小,上锅蒸熟。待蒸制好后,倒入底下铺好糯米粉的圆形筲箕(乡下话han箕)里,趁热将其擀成圆形,后一个个整齐放置在米筛上,待第二天,放置太阳下晒八九成干,最后入油锅炸至金黄。咬上一口酥脆微甜,口齿留香。

制作这道美食繁琐,我记得谁家准备做这道美食,隔壁邻居都要去帮忙,因为要趁热擀制。那时候,不是用擀面杖,而是洗上10多个玻璃瓶子(酱油瓶或者四特酒瓶)。这道美食保存也很麻烦,占体积易碎易受潮。待其凉,用袋子装好,密封。(这道美食,乡下话yulao片)

以前谁家女儿出嫁,第一年回娘家的时候,隔壁邻居亲朋好友,拿上yulao片、鸡蛋、毛巾,让其带回去,这个是重礼了。小时候,这个基本用来送礼了,我只有看的份,有时候诱惑当前,会偷吃一小块,美味至极。

还有美味的kaokao(乡下话)圆子,将糯米粉和粘米粉按适当比例搅拌均匀,加入适量盐、胡椒粉(也有加入辣椒粉的),然后加入适量温水搅拌均匀,待揉至面光盆光时,取适量搓成长条,放入圆形筲箕里,太阳下微微晾干些。后用剪刀将长条剪成小三角形,放入圆形筲箕内,再次入太阳下晒七八成干(这时候炸更省油),此时入油锅炸至酥脆,吃上一口,咸香嘎嘣脆。也有人喜放糖的,我还是觉得咸香口的更好吃。

小时候花生都是自己炒的,乡下柴火灶都是大锅,一次能炒一大锅。自己家里种的花生加入沙子(让花生受热均匀,沙子都是借着用的老沙子,沙子都是乌黑发亮的),灶镗里烧着几块干木柴,手不时翻炒着花生,待时间差不多,取几粒花生剥开放凉(刚炒好的花生不是脆的,要稍微放凉就脆了),再尝尝,脆了,接着用米筛把沙子漏掉,然后再炒下一锅。小时候吃花生都是装兜里,越大兜装得越多,吃得越开心。记得小时候的兜都是破的,因为兜里装的好吃的,不记得拿出来,被老鼠咬坏了。

以前冻米糖都是手工制作的。用的是红薯熬制的糖和麦芽糖,爆米花是老式爆米花机嘣出来的,一个黑色的铁壶架在一个小灶上,手不停摇动爆米花机,待一定时间后,用脚一踩,嘣!香气四溢,一大袋爆米花好了。那时候腊月里,爆米花手艺人一整天挪不了一步,一待就是半个月,家家户户都拿上干柴和米等爆米花做冻米糖。至于冻米糖怎么做,我至今没有弄明白。依我现有的经验,应该是熬糖,放爆米花,切片。(小时候祖母做冻米糖都是请大姑来帮忙,每次爆米花放入熬制好的糖里,搅拌均匀后,都要关好门,趁热快速让其压紧实,不然散了不成型。现在想来这个其实不是关键,关键是糖和爆米花的比例要正确,因为现在大街上也有现做冻米糖的,并没有关门怕冷了。)

这样看来小时候净记着吃了,真心吃货,好吃鬼。

过年一定要贴春联。

在我的记忆里,新年祠堂要贴上大红的春联,且这个春联是手写的,问起小学同学,现依然是这个规矩,腊月二十八写春联,这天贴好。

还记得小时候,思亲堂(祠堂的中间大厅)里,有个小女孩正认真端详着大哥哥写毛笔字呢。大哥哥把红纸裁剪好,纸对折两次,然后纸中间再对折一次,他提笔蘸墨落笔,不一会儿,墨黑的字就像生了根一样落在红色的纸上,苍劲利落。这个场景也像生了根似的,总会出现在我的脑海。等我大些的时候,我和大哥哥提起这事,大哥哥说他也记得我小时候看他写春联的事。

暂且写这些,关于年的味道,各有各的记忆,惟愿年在,团圆在。

2022年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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