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祖朱棣有五个女儿,其中第一女、第二女、第三女、第四女均出自时为燕王妃的徐皇后,第五女生母不详,或为其他宫嫔所出。
朱棣长女永安公(郡)主、次女永平公(郡)主下嫁于洪武末年,两位驸马均为朱棣亲选的燕府仪宾。朱棣此举,应带有强烈的政治因素,用人之际,朱棣以女儿为纽带拉拢属下,使其成为铁杆支持者,这无可厚非。
建文四年(1402年),在经过四年苦战后,朱棣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皇位。接下来,几个未嫁之女的婚事也提上日程。同年十二月,第三女安成公主下嫁西宁侯宋晟之子宋琥。与此同时,朱棣也在为第四女咸宁公主挑选郎君。
从嫡庶、年龄角度看,咸宁公主是朱棣嫡女中的最幼者,其受宠程度可想可知。咸宁公主生于洪武十八年(1385年),到永乐元年(1403年)时已经十九岁。明朝公主、郡主出嫁一般在十五、六岁,甚至更早,但当时朱棣正忙于“靖难之役”,时局紧张,前途未卜,咸宁公主的婚事也就拖延下来。
永乐元年(1403年)二月,朱棣按“容貌齐整,行止端庄,父母有家教者”(《大明会典》)的择驸马定制,将咸宁公主下嫁西宁侯宋晟的另一个儿子宋瑛。在短短几个月内,宋琥、宋瑛兄弟各娶一位嫡公主,成为一时之荣。
关于咸宁公主的婚事,《明太宗实录》载,永乐元年二月“乙丑,……封第四女为咸宁公主,擢后军左都督宋晟次子瑛为驸马都尉,尚之”。
咸宁公主薨于明英宗正统五年(1440年),活了五十六岁。在《明英宗实录》中,咸宁公主的生平如下,“咸宁大长公主,……太宗文皇帝第四女,母仁孝文皇后,洪武十八年生,永乐九年册封咸宁公主,下嫁驸马都尉西宁侯宋瑛,二十二年进封长公主,正统二年加封大长公主,至是薨,享年五十有六”。
同样是《实录》,咸宁公主下嫁时间却不同,一个是永乐元年(1403年),一个是永乐九年(1411年),中间相差八年。哪一个正确呢?再看《明史·公主传》,“咸宁公主,安成主同母妹。永乐九年下嫁宋瑛,琥弟也。袭西宁侯。正统五年,主薨”,也记载咸宁公主下嫁时间为永乐九年(1411年)。
永乐九年,咸宁公主二十七岁,在明朝已属大龄,这显然不合常理。相比而言,笔者更相信《明太宗实录》中记载的永乐元年。
1974年,宋瑛、咸宁公主的合葬墓被发掘,出土了《咸宁大长公主圹志》,其墓志云“公主讳智明,大明太宗文皇帝、仁孝文皇后之第四女。……生于洪武十八年八月初十日,永乐元年二月三日册封为咸宁公主,下嫁驸马都尉西宁侯宋瑛。……正统五年六月三十日,以疾薨于北京,享年五十有六”。
相比于《明实录》《明史》,咸宁公主墓志铭为当时人记当时事,其记载的信息量更大,也更准确,故咸宁公主于永乐元年下嫁,时年十九岁。“元”与“九”字形相近,《明英宗实录》所载“永乐九年”当为“永乐元年”之误。
咸宁公主下嫁后,为宋瑛生下五子二女,由此可知宋瑛与她的恩爱。咸宁公主死后,宋瑛尚在人世。正统十四年(1449年)六月,瓦剌入侵,明英宗派宋瑛在今山西大同抗击瓦剌,宋瑛不幸战死,后与咸宁公主合葬。宋瑛墓志记载,“永乐元年,选尚咸宁公主”,再次证实咸宁公主并非二十七岁下嫁。(刘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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