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门楼会唱歌（羊）陈耀贤

祠堂门楼背面

祠堂门楼正面

《微抽》

《枝分碧玉》

　□文/图 陈耀贤

　　那天，我们去汕头市龙湖区外砂街道东溪村参观一座“王氏先祖祠”。老戏台前停妥车辆，便见阳光灿烂下，一棵大榕树筛下的斑驳光影印在巷口两个“挹爽”的蓝色大字上不停晃动，让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去过樟林西塘苏式园林的人，都知道假山凉亭之处常有类似的石刻“挹爽”两字，寓意秋风送爽，景色宜人，又有豪迈之气，兼陶情逸致。如此想来，这东溪村一定也是一番好景致。

　　走进深深老巷，两边的老墙布满苔痕，左右两边，先后出现两个老门，门额都写着红色的“中议第”。灰塑的门楼装饰虽早已褪色，风韵犹存。再往前，便见到“王氏先祖祠”的门楼，惊艳众人。

　　王氏先祖祠的门楼全为石砌。其间诗、书、画的石刻原貌保存完好，近年加以修缮，更加赏心悦目。门楼肚上立着雌雄两尊石狮，雄狮口含石珠，滚动自如。精美花鸟嵌瓷的屋脊、绿色的瓦当、临檐黑底漆金花草挡板，配上“王氏先祖祠”红底金字的门额，无不显得高贵精巧，古韵犹存。

　　大门两侧处处都是福禄寿星、吉祥如意、花开富贵等相关的浮雕石刻，巧夺天工，很是抢眼。四幅绿色楷书石刻的韵文尤为醒目，我禁不住逐字逐句朗读起来：“闽疆植本，粤国蕃支，莆田世守，蓬海家移……”应是讲述其家族渊源、祖祠方位、家训希冀等，韵味无穷。

　　下面六幅石刻竹画让人印象深刻。比如题名《微抽》的石刻，有数支新绿婀娜多姿，蕴含新荷才露尖尖角之意；《凌云有志》中一竿壮竹挺拔向上，寓意一代新人茁壮成长，胸怀远大理想；《箨解黄金》则隐含饱经风霜，功成名就之义；《枝分碧玉》却是古朴苍老的竹干，旁边分生出新枝嫩叶，意喻子孙后代，枝繁叶茂……忽然窥见六幅石刻竹画的落款，或“子云题写”，或“子云吴凌”，或“子云”，这子云吴凌究竟是何许人？同行的杨焕钿先生一眼就认出，这吴凌应与潮安外文村天后宫的门楼装饰石刻竹画作者为同一人。那里的作品，用笔老辣，构图饱满，枝繁叶茂，呈现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此处亦然。吴凌其人，字子云，生于1831年，卒于1913年，潮州庵埠广潞吴村人。其自学金石书画，皆有成就。晚年设立私塾授徒，培养了不少人才，澄海莲下余翼云便是其私塾中出类拔萃者。据说吴凌的遗作《锦上添花》，在1915年参加南京全国绘画比赛曾获得金奖。

　　跨进王氏先祖祠门楼回头一望，同样画花绘鸟，美轮美奂。门额背面一些雅字雅文还把祠堂的坐向和落成时间标注得清清楚楚，让人一目了然。

　　据说这座“王氏先祖祠”，是清朝光绪年间，外砂东溪村人王万顺过番经商发财后，回乡以奉祀祖父海先公而建的，距今已有130年。六年前其裔孙倡议族人合力重新修缮，2020年又进行过一次小修缮。如此气派、精美的祠堂门楼，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守望者，传唱着子孙后代报本追远、光宗耀祖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