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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泰水大人】之十二

岳母奠仪追思横幅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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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林老人的

《养生长寿之道》

      王秀林老太太属马。今年是她老人家自诞生到目前所经历的第九个马年。按中华民族传统算法老人家已经是虚岁九十七的高龄了,常有人向其及家人咨询养生之道。老太太没文化,当然不可能道出个“ABCD”,但老人家的长寿的确有其“子丑寅卯”。大致归纳应该是这么几条:一、遗传基因;二、居住环境;三、良好习惯;四、生活态度。

      “遗传基因”就不多说了,这是学不来的东西,况且一样的基因未必有一样的寿数——老太太的兄弟姊妹既有高寿近九十也有享年六十多岁的。套句俗谚:“师傅引进门修行在各人”!爹娘(这是赐予我们每个人生命的真佛啊)给了儿女一定的身体基础,至于在这个基础上夯筑得强弱、管理得优劣、存质得高低、延续得长短,(起码从成年后)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居住环境”可分为“硬”环境和“软”环境。前者当指地球上全部有机体赖以繁衍生息的空气、水分、阳光等自然条件及衣食住行等关乎我们这些“最高级灵长类”存活质量所必须的物质条件的总体满足度;后者则应是一种适宜人类颐养天年的心理关爱——这恐怕也是最主要的因素吧!老人对前者从无苛求,只要不是饥寒交迫颠沛流离就行。但对后者这一“人文环境”则非常在意,让她没有自己家感觉的地方是绝对不愿涉足即使无意间“涉足”了也绝对不会呆久的!因此营造一种这就是老人自己的家、晚辈们仍是在她的关爱下快乐生活的氛围无疑是必要而且予整个家庭都是十分有益的!

      “良好习惯”是王秀林老人终其一生如影随形的正能量!她饮食节制、起居规律、生活俭朴、锻炼恒持。

      首先是“饮食节制”:老人每日三餐定时定量——睡前不吃、顿间不吃、零嘴不吃、多一口不吃。偶尔多吃了一口,便自觉调整下顿少吃一口。常说“少吃一口没不是(民谚'少吃一口香甜一宿’)”。饮食概以素淡为主,颇忌生冷。再好吃、再诱惑的东西也不过“浅尝辄止”。老人做得红烧肉、蒸得荤素包子等等都非常可口,但她总是笑眯眯看着家人大快朵颐,自己则点到为止。

      再就是“起居规律”:每天早睡早起是必须的,真应了传统文化中“日出而作、日暮而息”那条农耕铁律!一辈子勤快爱动,直到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前内衣裤都是坚持自己换洗。得空就搞卫生且自嘲为“富邋遢、穷抹擦”。老人夏不贪凉、冬不厚捂。再热也不到窗口、电扇、空调风面坐卧;再冷也要开窗透一阵儿新鲜空气,入眠不会蒙头捂睡。除了夏季,老人每天都要在阳台晒会儿太阳。

      第三是“生活俭朴”:这方面老人是晚辈的表率:衣着不事奢华,唯喜温暖舒坦(老人好热恶寒晚年尤甚)。饮食不求珍馐,难得大鱼大肉。唯一的补品就是双鹤药业生产的“北京蜂王精”,每天一到两支,服用了几十年(这个不算广告代言吧?)。而那些亲友们馈赠的人参鹿茸却至今原封未动。她常说“药补不如食补”!身体真要出现问题,老人也不讳疾忌医,但倾向于中医药调理,对接受西医西药十分慎重!有时候也难免被庸医误导。例如诊断为妇科及肠胃方面的不适最终证明是胆囊炎症,在九十余岁高龄时作了手术切除。此后这一困扰老人多年的问题再也没出现过!看来对待科学还是要有一个科学的态度,不能头脑中自设“老黄历”。术后主刀医师对老人各内脏器官的年轻态表示了讶羡,说和四五十岁中年人的光泽活力没有两样!

      最后是“锻炼恒持”:一个人下决心锻炼身体不难,难的是持之以恒。老人从小体质并不好,用她自己或家人的话来形容就是“病蛋子”、“药罐子”。但她从未气馁沮丧,而是摸索自创了一套有“充分知识产权(呵呵)”的保健动作数十年如一日坚持下来:每天早起弯腰、踢腿,睡前揉腹、搓足……做得波澜不惊却有滋有味。

      “生活态度”:我想这可能即使不是最重要,起码也是极紧要的一条!岳母一生坎坷,年轻时差点儿死于日寇屠刀之下(老家天镇亲人中被日寇杀害的就有十几位),活下来那真是“命大福大造化大”。晚年,尤其临终前很长一段时间挂在嘴边的记忆就是“战争年代……”但老人的心态好好活下来了:“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感谢八路军!没有共产党毛主席就没有我今天!”这是老人忆苦思甜的肺腑之言,也是老人感恩惜福的真情流露,更是后来助益其康寿并伴随之终老的阳光心态绽放!

      《增广贤文》中有句“知足常乐能忍自安”,老人家未必明白这一格言的出处,但她却是这样身体力行的。晚辈的孝心、朋友的帮助,小到人们送一口“好吃的”,大到军休所(老人因其革命军人遗属身份,组织关系在军队干部休养所)慰问、政府发送养老金,老人总是心怀感激、由衷欢喜。但老人从不贪财,认为人比钱重要,有了人就有了一切!公家发的薪水、晚辈奉的孝敬都交家人掌管,概不过问去向。若出门有事遇人帮扶搭手相助、来家有人探视关怀表达心意,老人总是不绝口“你真好”、“谢谢了”!除了对女儿不大流露情感,认为那是她们应做的“份内工作”,对女婿或者友人端端洗脸洗脚盆这样的琐屑小事,老人都经常会转过脸来与其碰碰额头以示谢忱。这和某些老辈总是苛责别人种种不肖、无一时无一处无一事稍能满足的处世待人态度相比,真有天壤云泥之别!

      如果烦恼不期而遇或闹心的事情发生,老人家有她的“三步曲”:解决、认命、话疗!能解决最好,想方设法去解决。解决不了就认命吧,谁让咱摊上这档子事呢。如果认命了心情还不愉快,那就开始“话疗”,总之不往肚里憋!老人家能不失时机不怕你耳朵被磨出老茧一字不差地给你复述某件令她很不爽的事情到某一天戛然而止再不提起就像这件事忽然人间蒸发了似的!哪怕你当时就已让老人家的车轱辘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但你只要(也应该)表现出“足够的耐心”,她老人就会雷打不动地给你“把述说(重复)进行到底”,即使你把这些车轱辘话能一字不差复述下来也没关系。呵呵,老人家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绝不会去较真的,你也千万别在意哦!老人说了就“化”了。不往心里去,它还能添什么“堵”、还能憋出什么毛病来呢?!所以,这个“话疗”的正面效应,作晚辈的可千万不要小觑哦!

      老人虽然从小没上过学,但并非冥顽不化、排斥新知或者倚老卖老、唯我独尊一族,倒是随时留意、消化吸收、虚心纳谏、认真整改(呵呵)这些连文凭学历出众的精英们也未必都能修省像样的优点在老人身上得到了良好的体现。这不仅从她写不来几个字却能随口道出若干民谚警语可窥一斑,也从她到老反而更喜人更具亲和力更显(用某晚辈的话说)“贵气”而知不谬。举两个例子:老人六十多岁时,仅听从来没有实际操作过的女婿口述了一遍自小见闻的“家传工艺”就制作完成了一大盆成色不亚于祖籍湖南的亲家母的手艺的“醪糟('糯米酒’,经纬人又称'甜酒酿’)”。八十多岁时,女婿就老人家在小两口发生矛盾时总是偏袒女儿一事婉转对其表达了意见和建议,引例说自己的母亲在子媳龃龉时总是拿儿子开涮却从不批评指责媳妇。老人听后若有所思。嗣后婿女间再有“摩擦”,老人就彻底中立或者躲到一边“眼不见为净”了。呵呵,真是“君子从善如流”呀!

      老人家早以乐观心态做好了“回祖国”的思想准备,认为每一时每一刻都是老天爷额外的恩赐,常笑语康寿是“姓闫(王爷)的把我给忘了”,如果生了病,老人会抱“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还慰抚亲友“病就是敌人,咱们要和它斗争。”生命晚期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老人时常为劳累了小辈而内疚自责,连说:唉!我真讨厌……。有时候她会突然发问:“我老了有你们伺候,你们老了谁伺候?”这么睿智的问题,几乎涉及到当今社会伦理孝道、独生子女、空巢家庭、发展失衡、生存打拼等等多个层面的质疑,让人瞬间无语……

      尽管做晚辈的总是期望老人家健康不衰、长命百岁!但大戏虽好,必有落幕之时;盛宴虽欢,终有散席之刻;老人家不是神仙,寿终正寝乃早晚之事。有亲老健在团聚人气,让晚辈得尽绵薄爱心,比起生前无孝死后补闹一族,该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写于公元2014年 农历甲午<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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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悼念横幅的不同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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