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弟》

（国产手表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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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短剧”

《“表”兄弟》

湘伢子

1.  工厂大门口中午上班时分。

人如潮，车如流。旁白：

“生活好比一面镜子，映照出人们的各色形象。亲爱的观众，您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吗？”

2.  车间办公室门口上班铃声大作。 

不少人围着一块黑板在看什么。一女工看毕离开，对迎面走来的田禾说：

“快看吧，你表弟把表弄丢了。”

田禾朝黑板望去，“寻表启事”四个字赫然入目。再往下看——“失者田苗”。他下意识地握住左腕。

3.  （回忆）车间里上午 

田禾摘下手表，塞进裤兜。他边往磨床台面上摆置零件，边对身旁一起干活的小伙子说：

“你刚学徒，干活谨记别老戴个表！转台磨磁劲大，再好的表着了磁也走不准。”

徒弟摘了手表放工具箱抽屉里。田禾看徒弟操作了一会儿说：

“还照昨天那样磨吧。我去吃点东西——今早睡过头了……”

4.  （回忆）小吃部上午 

田禾就着一碗老豆腐大嚼油条。

5.  （回忆）小卖部上午 

田禾笑眯眯地撕开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点燃，走出店门。

6.  （回忆）车间里上午 

田禾问徒弟什么。两人绕磨床周遭细细搜寻一遍。田禾站在磨床边发愣。他把裤兜已经翻出，兜底绽开一道缝。画外传来徒弟的声音。（回忆结束）

7.  车间办公室门口 

围看“启示”的人们已散去工作。

“师傅……”

田禾打个激灵。徒弟走过来问：

“上午活儿都磨好了。我现在干什么？”

田禾：“你先歇会儿，我去找调度员拿来图纸再说。”说完走进办公室。

8.  田苗家晚上 

田苗闷闷不乐。女儿伏在桌上写作业，不时抬起头，怯怯地望父亲一眼。

门外有人问讯：

“田师傅是住这儿吗？”

田苗起身开门。进来一位陌生中年男子，衣着朴素，走路时看出腿略有点瘸。

“您有什么事？”

“您就是田师傅？”

田苗点点头，面露疑色。

“听我老婆说，您丢了一块表，是什么样的？”

“上海自动日历。新产品。表链是折扣式的。怎么？……”

陌生男子笑笑，从腕上摘下一只表，对田苗说：

“您看是这只吗？”

田苗接过表，正和自己说的一模一样。他欣然看着来人，目光仍含探究：

“您这是？……”

陌生男子：

“今天上午……”

9.  （回忆）小卖部 

陌生男子站在柜台外，一面掏钱夹，一面指着货架上面陈列的酒对售货员说：

“请给拿瓶'汾酒’。”

他身旁一位胖汉把买好的副食品装进提兜，转身拎走。

陌生男子把钱从皮夹里取出来数放在柜台上。一枚硬币滚落下去。他俯身去捡，突然发现柜台下有块手表。他拾起来急忙回望，胖汉已走出店门。陌生男子紧喊：

“等一等……”

他不顾搁在柜台上的钱，跛着腿追了出去。

售货员把“汾酒”放台面上。眼看他奔去，一边整点钱，一边喊：

“同志……”

10.  （回忆）小卖部门外 

陌生男子一把拉住已跨上自行车的胖汉：

“老哥，看看您的表几点了？”

胖汉抬起左腕，亮出表看一眼：

“九点三刻。急什么？差点儿把我拽倒！”言罢蹬车而去。

“对不起、对不起！谢谢、谢谢！陌生男子见胖汉戴着表，连忙不迭声的道歉致谢，又折回小卖部。（回忆结束）

11.  田苗家晚上

陌生男子：

“……后来，我把表送交了派出所。直到我老婆回家讲起，我听她说那启事上表的特征就和这块没错，怕您着急，又去派出所领了出来……”

田苗感激地紧握陌生男子的手，扭头朝厨房大声喊：

“佳玉，表找到了！”

田苗妻闻声赶出，两手在围裙上来回擦。她高兴地从丈夫手中接过表：

“……两年的积蓄呀！……”

陌生男子见他夫妻那个欢喜样，也由衷地感到欣慰。她乘两口子没注意，悄悄转身走了。

小女儿眼尖，急对母亲嚷嚷：

“妈妈、妈妈，送表的叔叔走了！”

夫妻俩一愣。佳玉推丈夫一把：

“哟，还没给人家谢礼呢！快把人家请回来……”

田苗不等老婆说完，赶紧追出去。

12.  宿舍区夜景

田苗站在路中央张望。一辆自行车已经远去，隐没在夜幕中。

田苗怅然若失。

13.  田禾家晚上 

田禾坐在沙发上。室内烟雾弥漫。烟灰缸里有不少烟蒂。妻子嗔他：

“少抽两支吧！那根筋又不对了……我是要睡觉了……”

田禾没有答理。

14.  （回忆）家中星期天

田禾妻唠唠叨叨从柜中取出存折，拍在田禾手里：

“给你，人家本来要买件皮大衣的……跟你这么多年……再弄丢了，看我不把你脑壳揪下来……”

15.  田苗家晚上

田苗一家三口坐在桌前吃饭。佳玉给丈夫夹一口菜，轻声嗔怨：

“只顾了高兴，也不问问人家的姓名住址……”

田苗拨拉两口饭在嘴里嚼着：

“嗯……嗯？他老婆是谁？”

“你问我，我问谁？”佳玉说完，住筷思索一会儿：

“说不定是你们车间的吧？要不怎么会看到丢表启事？”

“有道理！我也这样想……”田苗颔首轻拍一下大腿。接着又皱眉，用手指揉揉脑门：

“不对呀！今天我记得没到过小卖部，怎么会把表丢那儿？”

佳玉搁下碗，斜睨丈夫一眼：

“你那猪脑子，能记得什么？”

16.  田禾家晚上 

田禾和衣侧卧在床上。似睡非睡。

17.  （回忆）车间厕所上午班结束

田禾在厕所的蹲位上心事重重。他右手托着左腕，腕上没有表，只有一圈略比周围皮肤显白的印痕。

18.  （回忆）田苗走进厕所，到盥洗池冲冲手，甩甩干，然后把手表摘下，搁在水泥台面上。把“肥皂油”涂满胳膊，搓抹一阵再用水涮洗干净。走上溺池解溲，嘴里哼几句“山西梆子”唱段。

19.  （回忆）田禾在蹲位里苦笑。双手捂住耳朵。外边不成腔调的山西梆子幻化为田禾妻的画外音：

“看我不把你脑壳揪下来……”（回忆结束）

20.  田苗家晚上 

田苗与妻子佳玉一起辨看失而复得的手表。田苗笃笃点点在给妻子讲解什么。佳玉伸指戳了丈夫额头一下，起身进了里间。田苗若有所思……

21.  （回忆）百货商店星期天

有说有笑的田苗与田禾站在钟表柜台前，各拿一只表捂在耳朵上听。售货员数点面值十元的一沓钞票。

田苗买两条表链请售货员分装在自己同田禾的表上。

两只手腕凑在一起，腕上的表、表链均象一对双生子，连秒针都恰巧同位同步移动。

田苗田禾相视而笑。（回忆结束）

22.  田禾家晚上 

田禾还没睡。他从腕上解下手表，放掌心里细看。手表反射灯光，熠熠闪亮。

23.  （回忆）车间厕所

田禾推开蹲位的小门走出，到盥洗池净手。猛然瞥到洁具搁板上的手表。他一怔，随即抓起表，追出厕所。

24.  （回忆）车间 

车间里空荡荡的，工人都已下班。

田禾从厕所奔出，环顾四下无人，眼睛一转，把表揣起匆忙离去。（回忆结束）

25.  田禾家晚上 

田禾妻领女儿出门：

“我娘俩去冲个澡。锅碗你给洗涮一下吧。”

田禾没则声。他斜靠床头，从枕头下把表拿出来捂耳朵上听。表摆声“铮铮”悦耳。

（表摆声中）有人在敲门喊他。田禾坐起身把表塞回枕头下面。稍迟疑，又抽出来放进贴胸的衬衫口袋里，这才下床去开门。

进来的是田苗，左右瞅两眼说：

“嫂子出去了？”说着不等人让，自己搬椅子坐下。

“找你嫂子？”田禾递烟给田苗，问。

“不！想看看你那块表。”

“哪块？”田禾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

“哪块？你能有哪块！”田苗一把抓起站在身边的田禾的手腕，把袖管给他撸上去：

“表呢？”

“丢……吭、吭……”田禾抽手掩嘴，干咳起来。

“知道就是你丢的！”田苗说着把表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田禾：

“这是你的吧？有人送我那儿啦。怎么丢了表也不吭个气？”

田禾听罢，内心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他接过表，神情微妙地愣怔着（定格）。

画外心律与表摆声交织，越来越响，振荡耳鼓、震撼心灵……

（完）

数十年前的习作，拿出来晒晒，自恋自慰一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