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时期,抗日县政府设在杜家村镇的上村。上村距离任家村一里多地,我大爷(任大有)在牺盟会二大队任秘书,所以县政府常到我家开秘密会,商讨对敌的重要事情。那时,日本人驻扎在宁化城,在汉奸张三扰(井沟村人)的告密下,日军经常出发到我任家村进行包围,搜捕八路军干部和共产党员,致使我村被日军杀害61人,烧毁房子600多间。
1941年的一天早晨,天还不亮,全村人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放哨的民兵呼喊:“日本人来了!快跑!日本人来了,快跑!”顿时,平静的村子慌乱起来,人们边喊边向村子后面的山沟里和山梁上跑去。我爷爷慌忙用被子裹起我背在背上拉着我姐姐向后梁上跑去,我母亲背着我哥跟着父亲也向同一个方向跑去。当我父和我母刚爬上后梁的半路上,我父亲向西面一扭头,就看见对面的山梁上(叫应子崖)日军也爬上来了,敌人看见我父母,急忙码下机枪,“不好,快跑!”我父亲的话还没落音,日军射来的一颗子弹从我母亲的奶脯上打进去穿过我哥的脑瓜,一颗子弹穿了两人,我父亲连滚带爬跳下几十丈高的崖渠,跌折来腿,后来就成了拐子。日军走后,我爷爷和村里的人在返回的路上,看见我母和我哥躺在血泊里,那时,我记得很清楚,我爬在母亲的肚子上要奶吃,弄了两手血,全家嚎啕大哭了一场。我母死后,我才刚三岁,无人照管,一天早上,我在炉子的炉炕前面烤火,不小心把炉子上的一锅水弄翻,水全部倒入炉炕,炉炕里的热气冲出来,将我的两条腿烧的脱了皮,我有死无生躺在炕上不会动,不吃不喝。幸亏舅舅把我抬到他家,在姥姥的耐心抚养下,我才逃了一条命。
日军第四次大包围我村,人们全没跑掉。日军把全村男女老少赶出来,集中到我家院子里,叫一个12岁的孩子(任兔年)爬在我家西房的窗口上认人,全村的人都认完了,留下8个人不认识,日军当场把这8个人用洋刀砍死。(这8个人全部是县政府干部和共产党员)。这时候,汉奸张三扰不知对日寇军官密语了什么,日军官发怒了,把全村人赶到我家大门口的大街上排成队,在队伍的首尾架起了寺挺机枪,要扫射全村人。在这紧急关头,日军翻译官(我东北人叫周常冈)看到了不得,就在我家房头起的一棵松树背后,暗把日寇军官用枪打死。之后,日军从人群中挑了18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打死的日寇军官和抢来的鸡养猪往宁化城送,送回去后,日军把这18个人用铁丝穿起来,抬到宁化城的城墙上脆冻了一夜,第二天用机枪全部扫射。这18个人内有我的三叔和我三爷爷,在这被日军杀害的四口人的情况下,我的爷爷奶奶活活气死,我大爷(任大有)在县政府迁走时,他因病没走,留在家里养病,因无钱医治,后来病死。随后我大娘也改嫁。我父亲腿疼只好沿街讨饭,我四叔18岁给杜家村一家当长工,我姐姐9岁送到南沟村赵成兴家做童养媳,婆婆拷打的活不下去,吃大烟死去。自从我董事起,我从我父亲口中得知我们全家12口人被惨无人道的日军杀害,折磨死的仅留下父亲,四叔和我三口人。
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进了我们中国大地,侵占了中国神圣的领土,到处进行扫荡,到处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惨杀了我们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民,这个刻骨的仇恨是我们中国人民永远不能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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