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雲翔 | 中國畫筆墨形態與形式語言的表述

中國畫筆墨形態與形式語言的表述

施云翔/文、畫

整理编缉_《当代国画》

文章来源_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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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到了，我们的书画论坛还是围绕着中国书画的继承与发展来讨论吧，对于中国画学的研究，当然还是绕不开要谈笔墨的。笔墨是中国书画艺术的基本表现形式。经过千百年的历史传承，中国画的笔墨表现形式出现了多种流派，而各种风格的笔墨表现形式都有其一定的程式化规律和显著的个性化特征。

今天的专题讲座是《中国画笔墨形态与形式语言的表述》我们可继续讨论中国画笔墨形态的相关问题。其实，笔墨形态就是笔墨结构的外在形态，是我们对客观物象深入观察之后，再进行主观构建的表现形式。这个表现形式的载体就是“笔墨”。而笔墨的外在形态，又包含了笔墨的内在精神，即为外在的“形”和内在的“神”，合称为笔墨的形态结构。其形神可传递出作者的艺术思想和创作的灵性。

我们要知道，绘画的形式语言，就是艺术家通过自己的艺术作品来表达自己的情感或者思想上的某种心语。而这种“心语”是用“心”去与人沟通和交流的。绘画是视觉艺术，而不是听觉艺术。因此，艺术的绘画语言就是一种有形象而无声的表达。这种无声的语言就是我们通常讲的“形式语言”，也是通过艺术的形式可以表达和表述的一种“视觉语言”。当然，中国画的艺术形式，是以笔墨的形态为前提的，再结合其色彩、结构、图式、空间关系以及整幅画所反映出来的审美情趣及作者的审美取向。而每一位画家的审美理想、艺术观念、生活感受都会从他作品的艺术形式中表现出来。

绘画作为一种视觉艺术，也是画家的形象思维和情感情绪的综合表达，这种表达的方式和手段就是通过绘画的“形式语言”来表述的。“形式”之样式是表象，而“语言”之意蕴才是心象。

古人云：“言，心之文也，服，身之文也”。也就是说，你的言行举止，体现了你的内在文心、文化修养、文化素质。而服，即服饰，服装的样式，体现了你的外在风格以及文风、文彩和文化品位。换而言之，绘画的形式语言就是一个艺术家在艺术创作中以作品的图式之美和视觉语言来表述自己的思想。中国美院教授蒋跃在《绘画形式语言研究》中讲到：“绘画的过程是绘画形式语言组织、运用的过程，交织着画家感性与理性、继承与创新两方面的因素。”所以说，构成一幅作品的重要原则就是形式语言的展现，这也是衡量一部作品艺术价值的尺度。因此，对于艺术形式语言的表现和探索，应该是艺术家一生的追求。

既然绘画的形式语言是作者内在的“文心”表述，也是一个艺术家的情感、情绪以及形象思维的综合表现形式的体现，那么，我们在学习古人和前辈大师的笔墨走向时，首先，应该理解其艺术思想和艺术风格的内在精神和笔墨形态之意蕴。书画理论中虽讲“神形兼备品自高”， 但我们应该重在取其主观之“神”，而非取其客观之“形”。绘画的形式语言通常分两大类，即“写实性语言”和“重构性语言”。写实性语言的观念是模仿自然，追求照片式真实感，再现事物的自然形态。重构性形式语言的观念和特征是“主观创造”即艺术家在发挥自己的主观创造性时，在作品中将自然形象撤散、解构，加以提炼、取舍，最后再重新组织画面结构，建构一种非写实的艺术形象，其作品是新树造的“艺术形象”，而非原始的“真实形象”。

近代大师齐白石过去师法吴昌硕，但他深知“学而不思则罔，思不学而则殆”的道理。他学吴昌硕，活学活用，学而化之，化为己用。后来他又对自己的学生讲“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是一个富有哲理性而思辩的重要学习方法。

据说吴昌硕学古人前辈大师从不学其表面之“形”，而是研其内在之“神”，以究其“神韵”而悟其“大道”。因问道而论道，悟道而得道是历代先贤们经过苦苦历炼，最后才修成了正果。吴昌硕的画引入高古的金石味，是因为他研究《石鼓文》。他的书法篆书学石鼓文时，是先进入再走出，把“石鼓体”变成“昌硕体”，他把匀称规整的《石鼓文》原始石刻，改变成厚重力健的吴氏石鼓书法。以其雄强扑野、率放不羁的笔触造就了他新的书体和绘画风格。近代大师还有黄宾虹、张大千等先辈，他们都有学而思变，变而化之的智慧，最终成为独具个性的艺术大师。

另外，我们再来谈谈语言的表述，所谓表述，就是画家通过绘画语言向观者表达你所认识的事物或道理，以及对生活体悟后的心得。表述是绘画艺术的常用语，和文学作品里的描述和叙述有一些区别。在艺术上，表述是传达一种观念。或者说是作者对事物的印象亦或是对某些事物的性质和特征观察结果的解读。

关于中国画笔墨形态的诸多理念，我们在上一次专题讲座上也讨论过了。中国画的笔墨是笔法和墨法的综合表现形式，中国画不能不讲笔墨，这是一种共识。而笔墨的形态包含的特性，其变化往往于事物的特性和特征有密切的联系。比如笔墨形态与山石的势态、树木的姿态、云水的动态等等…都存在着遥呼相应的变化。而表述就是将自己的思维所得的成果通过语言、语调、表情、表现等方式反映出来的一种行为。语言除了有声音的，也有无声音的，如文学作品的文字语言、艺术作品的形式语言，舞蹈舞姿的肢体语言等等，都可以表述一种情景、一种情感、一种情怀。过去的文人画家以表达个人情怀而聊以自慰，自得其乐。我们常见文人称自己的逸笔作品为“墨戏”，因此，绘画在文人眼中有时可视为一种的游戏。当然， 文人在“自娱”中追求个人情趣和表述个人情怀具有不可否认的独特审美价值，除此而外，艺术的形式语言又多以表现内容为目的而发展，也有其宽泛的审美价值，随着社会的进步，今天的中国画形式语言也在不断的发展和更新。20世纪的中国书画艺术实际已经不是过去旧文人意识支配下的中国书画了，艺术家在传播中国传统文化时有将个人情怀上升为家国情怀者众多。当下的中国书画艺术，其形式语言以“展示民族特征和中国形象，讲好中国故事”足以成为当今文化的主流方向。

2022年元旦

施云翔：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全国美术理论研究与书画创作高研班导师，北京荣宝斋画院名家工作室导师，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文化部中国国际书画艺术研究会创作基地特聘教授，大风堂中国画学研究会会长，四川峨眉山画院原副院长，广州书画专修学院教授，《中国艺术家》杂志副主编，中国画学研究会青城画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