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缘为冰》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新兵们闲的没事,听见我们这儿聊的这么热闹,又围过来一些人,跟接兵的干部东拉西扯的闲聊天儿。
接兵的干部,说了两个笑话儿。
这两个笑话儿大概齐的意思是——
一位说:
十二团有一个战士,给家里写信,不好意思说自个儿是种庄稼的兵,就把“庄稼兵”写成了“装甲兵”。
另一位说:
要是让他上十二团种地去,不如叫他爸爸去。他爸爸那才是种庄稼的好把式哪。
陆军璞跟我说:
“这俩没心没肺的,接兵给接丢了一个,还有心情在这儿说笑话儿。”
我看着那两位干部,跟陆军璞说:
“也难说,没心没肺,活着不累。要不介,人家怎么能混上四个兜儿的军装哪!”
那个时候儿,我们穿的是六五式军装。
战士的军装上衣只有两个胸兜儿,而干部的军装上衣是四个兜儿。除去胸兜儿,下边儿还有两个兜儿。
我们俩这儿正说着,团部的通信员来了。
团部的通信员是走着来的。
看来,团部离火车站不远。
我们从火车站,列队走到了团部。
团部大门口儿有个站岗的,见我们来了,“啪”的一声儿,来了个立正。
那一声儿“啪”,是上着刺刀的步枪,磕到身上发出来的动静。
团部里都是高低不平的砂石坡地。
只有一个篮球场是平的。
我们在篮球场上站成了六列横队。
接兵的干部整理着队伍。
队伍很快就整理完毕了。
随着一声儿“立正——”
有一个人,站在了篮球场边儿上。
整队的干部向那个人报告。
那个人原来是团长。
报告完毕,我们开始接受团长的训话。
团长叫什么名字来的?
我忘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印象中,好像他们叫怹戴团长。
就是不知道怹这个“戴”团长——是位代理团长,还是位姓戴的团长。
陆军璞的日记上,也没记着这一笔。
也许后边儿,在陆军璞的日记里,会出现团长的名字。但是,起码儿我现在写到的这个肯节儿上,还没出现。
团长讲的什么,我也忘了。
陆军璞的日记上也没记着。
那天我们背着背包儿,站在蒙蒙细雨里,不能记录。
其实,也没法儿记,不光是因为下雨,还因为团长不会说普通话。
我们这帮没出过北京的孩子,除了北京话,哪儿的话都听不懂。
团长慷慨激昂地喊了半天,我们谁都没听清团长喊的是什么。
团长讲完了话,我们又按原路儿返回,往团部大门口儿走。
军营是个什么样儿,我没见过,就东张西望的踅摸着。
在快走到大门口儿的时候儿,我在一个旮旯那儿,看见那儿扔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儿好像写的是——什么什么“畜牧兽医学校”。
后来,我问了我们新兵连的连长,才知道,那里原本就是个“畜牧兽医学校”。
文革时期,学校停课了,部队就暂时借过来,作为我们的团部。
我跟那哥儿几个说了以后,罗雨浩说:
“闹了半天,咱们团不是'正规军’,是'游击队’啊!连个根据地都没有,团部儿还是临时的。”
童镇海听了罗雨浩的话,笑了。
他说:
“怨不得,接个兵还给弄丢了一个哪,原来那个当官儿的,也就是个游击队小队长之类的。'土八路的干活’。”
我看着童镇海说:
“游击队小队长怎么了,那也是'公鸡脑袋上的那块儿肉——大小他也是个官儿(冠)’。”
宝银川拿一个手指头,杵了一下儿我的脑瓜顶儿:
“赶明儿,你那儿也能长出一块儿肉来。”
“去你的吧!”
我也抬手儿拍了宝银川的脑瓜顶儿一下儿。
陆军璞跟罗雨浩说:
“咱北京都复课快两年了,我看这儿也快,赶明儿一复课,还得转移驻地。”
楚世漠问:
“你们说,会不会转移到成都去?”
明达鹤说:
“不会,转移到重庆还差不多,师部儿不是在重庆嘛?”
童镇海瞪着一双大眼睛问:
“师部儿有女兵吧?”
童镇海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一眼要打瑞城看到重庆的师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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