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缘为兵》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一天晌午,生产队的社员和同学们都在歇晌儿。
吃完晌午饭,男同学就跑到小河儿边儿上玩儿去了。
小河儿不算宽,也没有什么水。
陆军璞他们干活儿的那片儿麦子地边儿上有一棵大树。
张晨鸣和陆军璞,坐在大树的荫凉儿底下聊天儿。
坐在大树底下,能看见小河儿边儿上的同学。
陆军璞就问张晨鸣:
“晨鸣哥,芒种是怎么回子事儿啊?”
张晨鸣说:
“到了“芒种”这个节气,就是到了要忙活庄稼地里有“芒儿”的庄稼的时候儿了。该收的得赶紧收,该种的也得抓紧种。最要紧的是先忙着收麦子。看天抢收,颗粒归公,一场风雨一场空。这天儿,要是连着下个三、五天雨,一年的辛苦就全泡汤啦。”
听了张晨鸣的话,陆军璞想了想,跟张晨鸣说:
“晨鸣哥,那'芒种’是不是应该叫'芒收’啊,不忙着收完了麦子,怎么种啊?你们放的假不是也叫'麦收假’吗?”
张晨鸣的两只眼,看着河边儿上的男同学,跟陆军璞说:
“按说,是这么个理儿,可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节气名儿,咱也没法儿改呀?”
陆军璞又想了想,跟张晨鸣说:
“叫'芒种’也有道理,只有惦记着'种’,才能着急着'收’。没有种那儿来的收啊。”
陆军璞想过来想过去的,觉得叫什么都有道理。
张晨鸣听陆军璞说过来说过去的,也觉得叫什么都有道理。
这时,张晨鸣脱口而出: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陆军璞接了一句儿: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张晨鸣问陆军璞:
“你们也学了这首诗啦?”
陆军璞说:
“没有,我看过。就会背前边儿这几句,后边儿的就背不下来了。”
张晨鸣说:
“我会背,我喜欢这首诗。”
说着,张晨鸣就背了起来——
“《观刈麦》,唐·白居易。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张晨鸣背完了,陆军璞佩服地说:
“你记性真好,那么长的诗都能背下来。你最喜欢哪句,是不是'小麦覆陇黄’?”
张晨鸣脸上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意,他微闭着眼睛,看着小河儿那边儿说:
“不是。我最喜欢'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陆军璞看着张晨鸣,脸上也是甜甜的笑意。
他指着一片麦地,跟张晨鸣说:
“真好,你这么一说,我也喜欢这几句了。一家人,看着覆陇黄的小麦,在地头儿上的树荫凉儿底下说说笑笑地吃饭……田园生活就是甜……”
张晨鸣又问陆军璞:
“你最喜欢哪几句?”
陆军璞说:
“最惨的那几句。”
张晨鸣背了起来:
“'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是不是这几句?”
陆军璞点点头儿。
张晨鸣说:
“还是咱们人民公社好啊,不会有那么悲惨的事儿。”
陆军璞说:
“我是想起了一幅油画儿《拾麦穗的女人》。《拾麦穗的女人》画的是一个金色阳光下田园牧歌般景象。我觉得,要是把这几句诗画成画儿,这幅画儿会更有意义……”
正说着,班里的男同学,挥舞着树枝子,嘴里喊着“冲啊”“杀呀”地跑了过来。
他们围着张晨鸣坐了一圈儿,吵吵嚷嚷地让他给讲个村儿里闹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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