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缘为兵》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陆军璞和张晨鸣正聊着,班里的男同学,挥舞着手里的树枝子什么的,嘴里喊着“冲啊”“杀呀”,由打河边儿跑了过来。
他们跑回来,就把张晨鸣围在当间儿,坐了一圈儿。
嘴里吵吵嚷嚷地让张晨鸣,给讲个村儿里闹鬼的故事。
看来,他们这是在河边儿上商量好了的。
“我们村儿没闹过鬼呀。”
张晨鸣摊着两只手说。
“晨鸣哥,那就随便儿给我们讲点儿,村儿里有意思的故事吧。”
小个子陈俊杉说。
陈俊杉是我们小学的班长,一直是,一直当到文革“停课闹革命”的时候儿。
陈俊杉虽然个子不高,可是,嗓门儿挺大。大概是当班长喊口令练出来的。
“好啊!小朋友们,你们想听点儿什么故事啊?”
张晨鸣模仿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小喇叭”节目里,故事爷爷孙敬修老师的口吻问。
“什么故事都行,逗的,哏儿的。”
“好玩儿的,听着过瘾的。”
“抓贼的,逮鸟儿的。”
“斗蛐蛐儿的。”
“骑大马的。”
“放羊的。”
“娶媳妇儿的。”
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嘴的说着。
张晨鸣看着那个想听“娶媳妇儿的”罗隐沫同学问:
“你想娶媳妇儿啦?你知道娶媳妇儿是干嘛用的吗?”
张晨鸣这么一问,其他同学就都看着罗隐沫,起起了哄——
“就是,你知道娶媳妇儿是干嘛用的吗?”
“说啊,干嘛用的?”
“噢,噢,罗隐沫想娶媳妇儿喽——。”
“噢,噢,小猫儿想娶媳妇儿喽——。”
“小猫儿”是罗隐沫的外号儿。
罗隐沫长得有点儿小巧玲珑,白白净净的,像个女孩子。
可是,他不是一只温柔的小猫儿,而是一只调皮捣蛋的小猫儿。
罗隐沫的小白脸儿,被哄成了个粉红脸儿。
他挥舞着两个拳头,使劲儿地捶打着他身边儿跟着起哄的同学。
张晨鸣见他张牙舞爪的样子,知道他不是个不识逗的小猫儿,就顺口儿说起了老北京的一段儿顺口溜儿——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嘛呀?……”
说到这儿,张晨鸣看着同学们,用手示意着大家伙儿,一齐接着往下说。
可是,同学们净顾了给罗隐沫起哄了,一下子没注意他的手势,也没理解他的意思。
他见没人跟着他往下接着说,就用手指头一个同学一个同学的指着问:
“你说,要媳妇儿干嘛呀——?”
“你说,要媳妇儿干嘛呀——?”
“你说,要媳妇儿干嘛呀——?”
张晨鸣问到哪个同学,哪个同学的脸就腾地红了。
毕竟城里的孩子比农村的孩子要腼腆的多。
而且,总还是比张晨鸣要小个两三岁儿,还没懂那么多的事儿哪。
那时候儿,张晨鸣说的那段儿顺口溜儿,陆军璞他们也常听胡同儿里的老人们说。
那就是逗着小孩子们玩儿的。
偶尔,他们也会在上学的道儿上,一边儿走,一边儿起着哄的喊着玩儿。
这会儿,张晨鸣一连问了三次,同学们才突然醒过闷儿来,是让他们接着往下说。
于是,在张晨鸣问第四遍“要媳妇儿干嘛呀”的时候儿,同学们一起接着说:
“点——灯——说——话儿,吹——灯——做——伴儿,明儿早清儿起来给你梳小辫儿!”
起初,罗隐沫听见张晨鸣说“小小子儿”,还有点儿抹不丢地。
这会儿,索性也跟着大家伙儿一块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嘛呀?点——灯——说——话儿,吹——灯——作——伴儿,明儿早清儿起来给你梳小辫儿——!噢!噢——!”
喊完了,同学们笑着、闹着,你推我搡着,有的还在地上翻起了跟头。
男同学的喊声,招的坐在一边儿的女生和其他班的同学都往这边儿看。
班里最淘气的钟金玺,见女生们都往这儿看,就朝着女生那边儿,使劲儿地喊了一嗓子:
“要媳妇儿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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