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三二〇】副班长一本正经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指导员没搭理陆军璞，而是转过身儿去质问徐柏北班长：“你们把门关到起做啥子嘛？”

    班长回答：“报告指导员：讨论前，我在让副班长给新兵做紧急集合着装示范，销上门是怕有人突然打开门着凉感冒。训练完毕以后，忘记打开门别别儿了。” 

   “进行着装训练，也用不到把门关得帮紧嗦？啷个，害怕冻坏你娃儿的雀雀儿噻？”指导员说到这里，脸不再紧绷着了，声音也缓和了许多。

    指导员又看了一眼副班长，看见副班长窝里窝囊的着装，就走到副班长跟前儿。用手掀起副班长的棉衣下摆，看了看副班长耷拉着的裤腰带和敞着的裤门扣儿。

    指导员把手伸进副班长的裤门儿，扒拉了两下儿，说了一句：“把着装整理好。”说完，又看了看大家伙儿。他见新兵们还在那儿笔管条直的戳着哪，就说了一声儿“稍息。继续讨论。”转过身儿往宿舍门口儿走了。

    指导员走到门口儿，看见陆军璞还在门旁边儿站着哪，就问了一句：“你是北京兵噻？”陆军璞赶紧立正回答：“报告指导员，我是北京兵！”

    指导员的询问像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边儿问着一边儿往外走，还貌似自言自语的小声儿叨唠着：“京油子、卫嘴子，说起话来硬是油腔滑调、啰里啰嗦嘞。”

    指导员出门儿走了，陆军璞斜了一眼指导员的背影儿，嘬了一下儿牙花子，回过头儿来等着班长的命令。

    班长还没顾过来陆军璞，陆军璞就站在那儿胡思乱想着：“这是什么话呀？京油子、卫嘴子。这是跟北京人有仇，还是跟北京有仇，还是觉得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不该设在北京，应该设在四川，或是设在姚朝金他们村儿哪？”

    刚想到这儿，陆军璞又觉乎着不对劲儿了，他觉得指导员不单单说了“京油子”，指导员还说了“卫嘴子”。看来指导员不单是跟所有的北京人有仇，还跟所有的天津人有仇。也许，跟全中国住在大城市里的人都有仇。

    这时，班长跟陆军璞说：“关上门，过来讨论喽。”  

    一场虚惊过后，大家伙儿都蔫头耷拉脑儿的安静了下来。班长把陆军璞拉到他的身边儿，让陆军璞挨着他坐下。然后让大家伙儿在他的身边儿围成一个圈儿，开始讨论。

    班长用下巴颏指了指副班长说：“副班长，你那么能涮坛子（耍贫嘴），你就带个头儿，喷点儿正经嘞，说说学习党章嘞体会。”

    副班长说：“班长点了名儿，让我带个头儿，喷点儿正经咧。我现在是三百本经书，丢了二百九十九本，就剩咧'一本正经’。呵呵，我先一本正经咧做个检讨，以后再也不跟新兵喷这些不正经的笑话嘞。班长和新兵同志们收拾我收拾的对着咧，这是让我长记性，接受教训，本班副坚决改正。”

    班长说：“副班长嘞检讨做的不错，俗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检讨是成功之父，你离成功就差一哈哈儿喽。不错噻，接倒说。”

    副班长又煞有介事地说：“我再一次一本正经咧感谢班长的肯定和鼓励，感谢新战友同志们的帮助和教训。咦，我咧屁股——蹾的老疼咧！”

    副班长浮皮蹭痒儿的检讨，跟他平时的耍贫嘴没什么两样儿。

    副班长贫了两句，大家伙儿的情绪又活跃起来了，看来班里还真不能少了副班长这样儿的人。

    副班长带头儿又说了几句听党课的体会，都是公式化的发言。从打陆军璞到了这个班，哪次的发言都是那一套，哪天的发言也都是那一套。副班长发完言班长接着发言，还是那一套。班长发完言，李斌栋接着发言。李斌栋鹦鹉学舌似的拾着副班长和班长的牙慧。

    李斌栋发完言，班长说：“不讨论了，开始写上党课嘞学习体会。”于是，大家伙儿都回到自己个儿的铺位上，或是坐着、或是趴着的去写学习体会了。

    陆军璞坐在地铺上，在膝盖上垫着《欧阳海之歌》，写着学习党章的体会。写着写着，不知是哪位战友此时进入了梦乡，传出来打呼噜的声音。虽不是如雷贯耳，却也惊动了大家伙儿，大家伙儿不约而同的朝着传来呼噜声儿的方位看。

    班长也听见了呼噜声儿，他站起来，蹑手蹑脚儿的一步一步儿地走了过去。大家伙儿的双眼紧盯着班长的双脚，期待着下一幕好戏的开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