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五一三】寒云下泠泠等待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叶素问指着林红琨说：“你这个林半疯儿，今儿个出门儿忘了吃药了吧？”林红琨反问叶素问：“你带着药哪？”赵艳飞问林红琨和叶素问：“你们俩得的是一个病啊？”林红琨跟赵艳飞说：“她病的比我严重，没治啦！”叶素问指着林红琨说：“就跟你还有救儿似的！”

    陆军璞的奶奶听不懂她们说的病啊、药啊和没治、有救儿是什么意思，就问站在怹身边儿的白白净净、小巧玲珑的童之云：“她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呀？”童之云说：“奶奶，您甭理她们，她们斗嘴玩儿哪。”陆军璞的奶奶跟叶素问说：“这姑娘挺好的，你别说她，小姑娘儿就得活泼、冲道。毛主席都说要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该活泼的时候儿就得活泼，这姑娘能唱能跳的，多讨人喜欢啊！”

    奶奶把林红琨的围巾搭到林红琨的脖子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奶奶喜欢你。”林红琨两只手揪着围巾的两头儿，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儿：“奶奶！打今儿起您就是我的亲奶奶了。”陆军璞的奶奶拉着长音儿答应着：“唉——”

    叶素问拽过来林红琨问：“林半疯儿，奶奶好不好？”林红琨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儿。叶素问摸着林红琨的头发，模仿着革命样板戏《红灯记》里李奶奶的腔调儿说：“奶奶不是你的亲奶奶，爹也不是你的亲爹！孩子，咱们祖孙三代本不是一家人哪！你姓林，我姓叶，你爹他姓——”叶素问说到这儿，周长淞搭了一句腔儿：“你爹他姓周。”

    周长淞说完这一句，一把把钟金玺揪到跟前儿，让钟金玺挡在他的前边儿。他以为林红琨会冲过来报复他，没想到出其意料之外，林红琨并没过来，而是跟陆军璞的奶奶撒娇儿地说：“奶奶，您看他们，老欺负我。”陆军璞的奶奶指着周长淞训斥道：“以后不许这么说话儿，学生说话得文明点儿，男孩子跟女孩子说话更得文明，不许贪大辈儿，不许满嘴胡吣。”

    陆军璞的奶奶有着八旗女人的彪悍和开朗，正是奶奶的这种性格，拉近了怹跟同学们的距离，也让他们这帮孩子更加的肆无忌惮，闹的没边儿没沿儿，吵闹声儿都传到街上去了。

    女同学唱完了“巴扎嘿”，周长淞跟林红琨斗了一句嘴，让陆军璞的奶奶数落了几句，也没还嘴，领头儿唱起了毛主席语录歌《下定决心》。这首歌儿不像是唱的，简直就是喊的。一帮男生诚心粗起嗓子喊着，尤其是到了最后，更是直着脖子使劲儿的嚷：“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连喊了两遍，似乎喊完了还觉得不够有气势，就又“嗷嗷”的叫着，叫喊声声震屋宇，好像把房顶儿都要给掀翻喽。同学们的心里都明白，要搁平时是不敢这么闹的，不过今儿个没事。今儿个怎么闹，家长和街坊四邻都不会管，今儿个就由着性子折腾一阵子吧！

    这时候儿，在大门口儿等人的季瑰嬨进来了。该等的两名女同学一个都没等来，却带来了三名男同学——明山雨、于立秋和李安远。苏师敬问季瑰嬨：“那俩还没来呀？”季瑰嬨说：“没来。我暖和暖和再出去等会儿去。”苏师敬说：“甭等了，她们俩又不傻，找不错门儿。”这儿正说着，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喊陆军璞的名字，是那两个女同学来了。

    有个同学开开屋门儿，招手儿喊着她们俩：“在这儿哪。”董静蕙跟季瑰嬨说：“你看你，在外边儿冻了半天，你刚进来，人家就来了。你这就是二十四拜都拜了，就差这一哆嗦儿啦，你非要进来暖和暖和。前功尽弃，白挨冻了吧，谁的好儿都没捞着。”

    ——在这儿解释一个词儿：“半天”。“半天”指的是半个小时或是一两个小时。如果把“半天”儿化，说成“半天儿”，那就是整整一个上午或是一个下午了。

    季瑰嬨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我又不是算卦的，我哪儿知道她们俩这会儿工夫儿就来了哪。我还说暖和一会儿就出去接着等着去哪。这回得了，我不用再出去冻着去了。”董静蕙又说：“老话儿说，不打馋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你要是这会儿出去多好啊，你不用挨这么半天的冻，人家还得谢谢你。”季瑰嬨说：“以后再赶上这种事儿，我就先让你这个董大仙儿给算一卦，看看什么时候儿出去合适，省的我又干这种出力不讨好儿的事儿。”

    这时，林红琨走过来了，她问董静蕙：“你先给我算一卦，明个儿是不是诸事不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