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五二四】鹤年堂一缕灯光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吴东俊问钟金玺：“你什么意思？”钟尔聪也问：“就是，你什么意思？”童镇海走到钟金玺跟前儿，两只手按住钟金玺的肩膀儿，瞪大了眼睛问：“钟金玺，你说，武装带是不是你拿走了？”

    所有的目光都盯住了钟金玺，钟金玺让大家伙儿看的有点儿不自在，两只手，一只手伸进棉袄下边儿摸索着，一只手在棉袄外边儿摸索着。霍恺走过去，一下子掀起钟金玺的棉袄，一根儿崭新的军用外腰带就露了出来。

    钟尔聪推了钟金玺的肩膀儿一下儿：“我说你丫把我叫住，不让我上武装部干嘛哪，原来武装带就在你这儿哪。”

    童镇海松开按着钟金玺的手说：“你这玩笑开的有点儿大了啊，把我都给蒙了。我还说哪，这回陆军璞可惨了，还没到部队就得先挨个处分。”

    蓝翼龙跟钟金玺说：“钟金玺，没你这么开玩笑的，把我都吓惨啦。”说完，蓝翼龙招呼着他们排的同学走了。

    童镇海跟陆军璞他们一起走着，依旧兴奋地跟大家伙儿叽哩哇啦连说带比划的大声儿调侃着。童镇海就是个话痨，他这辈子也变不成哑巴。他要是有一天真的说不出话来了，那得把他急死喽。

    马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汽车，公共汽车也还没到发头班儿车的时候儿。陆军璞他们两拨儿人凑到一块儿，人就多了，就止不住的又说笑打闹起来，便道也显得太窄了。

    童镇海蹦着跳着的跑到了马路的当间儿，挥起手来喊着：“再见啦您哪！再见啦时代中学的哥们儿们！再见啦骡马市大街！再见啦北京！”其他人也跟着跳下了马路牙子，跑到马路上蹦着跳着的往前走着。

    钟金玺也学着童镇海的样儿，挥起手大声儿的喊着：“再见啦童大眼儿！再见啦，再见啦，童童童童大大大大眼儿眼儿眼儿眼儿眼儿眼儿——”钟金玺边喊着，边模仿着山谷里的回声。

    陆军璞他们在空空荡荡的马路上走着，虽然是有说有笑的，可是，心里却觉得跟这夜幕笼罩下的马路一样，也是空空荡荡的。同学们在羡慕着陆军璞和童镇海幸运的当上兵的同时，也羡慕他们俩可以不用复习功课，不用参加期末考试了。

    他们一溜鞭光的走着，走过了菜市口的丁字路口儿，看见了西鹤年堂药铺里挤出的一缕灯光，那是打夜间售药的小窗口儿里透过来的。

    那当儿，西鹤年堂还没恢复老字号，陆军璞问他们：“知道这家儿药铺原来叫什么嘛？”都说不知道。

    陆军璞说：“叫西鹤年堂。西鹤年堂过去在菜市口儿路口儿的东北角儿上，就是菜市口儿商场那儿。一九五八年才打菜市口路口儿的东北角拆迁到西北角儿来的。”一边儿走着，陆军璞一边儿聊起了西鹤年堂。

    这是一家儿老店，北京有句老话儿，叫“先有鹤年堂，后有菜市口儿”。明嘉靖初年就以五家分店闻名京城，史上有“五鹤朝天”之誉。

    光看鹤年堂的那块匾就知道这家儿店有多老了，那是明朝奸臣严嵩题写的。后来，鹤年堂在菜市口儿开的分店取名西鹤年堂，西鹤年堂的匾是严嵩的儿子严世蕃题写的。

    《北京市志稿》记载：“本市药业之开设最久、声誉最著者，若西鹤年堂。”西鹤年堂不仅因历史久远而著名，还因为菜市口在大清朝又成了刑场而闻名。

    老北京流传着一句俏皮话儿，叫“到西鹤年堂讨刀伤药——死到临头。”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哪？原来，菜市口儿刑场的位置就在霍恺他们铁门儿胡同儿南口儿，到菜市口儿路口儿那段马路上，监斩棚和祭刀棚就设在西鹤年堂门前。

    并且，传说西鹤年堂的刀伤药特别好，在行刑完了的当夜，就会有鬼去敲西鹤年堂那个黑间卖药的小窗口儿，要买刀伤药。

    还有一个传说，是说菜市口儿刑场这儿，挨着西鹤年堂还有一家儿皮匠铺，那年行刑完了，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