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五七〇】城市兵有鬼聪明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新兵排晚上各班的班务会只有一个主题：结合白德刚的事情，讨论如何端正训练态度，完成好各项训练任务。  

    新兵一班班长徐柏北又点了陆军璞的名，陆军璞只好头一个儿发言。

    陆军璞说“我觉得有三点，第一、要严格按照训练要求去做，不能自己个儿出什么幺蛾子。也就是别耍花招儿，别出鬼点子，别出馊主意，别搞歪门邪道儿。”

    班长说：“对头，白德刚投弹时就说，他要是按照排长那个样子投弹投不远。他在屋头嘞时候，就是那样子丢石头嘞，随便一丢就很远。于是就把手榴弹像掟（dìn。扔, 掷）石头那样随便掟起去。这一随便，差滴点儿就要了我们廖班副嘞命。廖班副要是翘杆儿（qiāoɡèr。死了）喽，我们现在开班务会之前，还要先悼念一哈我们嘞副班长廖秉卓同志，还要向廖班副默哀一点五分钟再开班务会，好麻烦哟。”

    李斌栋问了一句：“班长，为啥是默哀一点五分钟咧，咋不是三分钟咧？”

    班长说：“副班长是误伤，或是事故，不是啥子英雄事迹，也不是啥子光荣牺牲，用不到三分钟，默哀分儿半就要得喽。”

    新兵们瞅瞅副班长，副班长脸上毫无表情，想笑就没敢笑。副班长瞧瞧班长又瞧瞧新兵们，想说什么也没说，又咽了回去。

    陆军璞瞅瞅副班长，觉得奇怪，要搁平时，副班长绝不能不怼班长几句，这会儿副班长却成了没嘴儿的葫芦。“莫非是让白德刚那一手榴弹给吓傻啦？”陆军璞心里琢磨着。

   班长问陆军璞：“你那个第二嘞，说。”

    陆军璞接着说：“第二、咱们要尽快熟悉咱们的武器装备。比如李俊鹏，他要是知道刺刀的回弹力度那么大，也就不会去违反操作规定了。三班许副班长也那样儿做了，虽然也不对，可是，许班副并没出事故，原因就是许班副熟悉手中枪。许班副在违规操作时，握枪的手也不会握在刺刀槽儿那儿。”

    班长又点点头儿说：“对头，要尽快熟悉武器装备，这一点很重要。我们要像熟悉自己嘞身体一样，熟悉自己嘞武器。举个例子：你们夜里去屙尿，既没得灯光，又没得月光，还不是伸手就能掐到你嘞锤子。陆军璞，你接倒说第三。”

    陆军璞说：“第三、要让大家提合理化建议，合理化建议要通过班排长进行上报和实验。毛主席说过一句浅显易懂的话：'想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亲口尝一尝。’我也有个建议，投弹训练考核，不能光考核远近，更要考核准确性，准确性应该放在第一位。今儿个要是先训练投的准，再训练投的远儿，就不会发生白德刚炸副班长那样儿的事情。”

    班长说：“对头，要考核准确性，不过，你这个建议不能马上实施，这种涉及到修改考核标准嘞建议是要层层上报哒。老子是肯定会给你报告到连里嘞，至于有没得人给你再往上报，本班长就晓不得喽。陆军璞，你还有啥子补充没得？”

    陆军璞说：“我还有一个想法儿……”班长立即打断陆军璞的话说：“陆军璞，不要搞太多修改条例嘞想法，晓得你们北京学生兵鬼聪明，你可不要耍弄老子哟，弄掉喽老子嘞乌纱帽，老子要你猫儿抓糍粑——脱不倒爪爪（māorzuācíbā——tóbúdǎozǎozáo。爪爪：爪子。糍粑，很黏的糯米食品。小猫儿的爪子抓上去不易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