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五九九】子弹送上了枪膛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指导员边说边走到了退伍老兵的跟前儿，瞅不冷子，伸手拽过一个退伍老兵的手，就给他来了个顺手牵羊。

    那个退伍老兵没防备，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指导员的面前。    

    另一个退伍老兵就去掰指导员的手，想让指导员松开那个老兵。

    陆军璞站在队列里，看着那个退伍老兵挺面熟。他很快就想起来了，他叫邓韦。

    指导员就是不松开攥着那个退伍老兵的手，而是使劲儿地一晃脑袋，“嘭”的一下儿，正顶在退伍老兵邓韦的下巴颏儿上。

    邓韦脑袋猛地往后一仰，眼一闭，“哎哟”了一声儿，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等邓韦缓过神儿来了，揉了半天腮帮子，才睁开了双眼。他又揉了揉眼睛，磕了磕呀，骂了一句“妈卖屄”，捂着下巴颏儿，转身儿就跑进了身边儿的一排三班宿舍。

    解释一下儿四川方言“妈卖屄”里的“屄”字儿。这个字儿的字义跟普通话一样，就是发音不一样，发“批”的音。

    在四川，这就给找领导批条子、签字带来了尴尬。可是，再尴尬也得“屄一哈（批一下儿）。”谁让您是领导哪。

    这个字儿在四川方言口语里，有时候儿作代词，比如北京兵说：“把那个玩意儿拿过来让我玩儿一会儿。”四川兵不这么说，而是说：“把那个屄拿给老子玩一哈。”

    这个字儿在四川方言口语里，有时候儿也当作形容词，比如北京兵说：“看你那倒霉样儿，一脸的丧气劲儿。”到了四川兵嘴里，则是这样儿说：“看你那屄样子，背时倒灶（bēisìdáozǎo。时运不济），霉不拢耸（mèibùlóngsóng。倒霉不断）嘞！”

    再说退伍老兵邓韦进了三班宿舍，三班的枪架儿紧挨着宿舍门口儿。

    退伍老兵邓韦在枪架儿上抄起一支冲锋枪，卸下空弹匣扔在地上，又从子弹袋里拽出一个实弹弹匣，回身儿蹿出了三班宿舍。

    只听咔的一声响，实弹弹匣就装到了冲锋枪上。又是咔咔两声，拉枪机，子弹送上了枪膛。

    指导员有个毛病，平时跟战士“开玩笑”，就爱冷不丁儿（趁别人不防备）地给人使个擒敌技术里的招儿，把战士按在地上，或是让战士跪在他的跟前儿。

    这还不算，他还得使劲儿地把那个战士弄得“吱哇”乱叫。就这，他还得说几句儿讽刺挖苦的话，也好显示他的“身手不凡”。

    可是，这时候儿，这位指导员忘了一件事儿，那都是在您手下当兵的战士，您攥着战士的政治前途和生存命脉。战士就是干得过您也得装怂，也得给您留着面子不是。

    这阵儿，站在您眼面前儿的是几个退伍老兵，您也就是暂时还管得着人家，明儿个一早儿就跟您拜拜啦，没人怵您啦！

    您那连队党支部书记、政治指导员的权力在退伍老兵面前，也就是耗子尾巴上长的疮——没多少脓血儿（hàoziyǐbashangzhǎngdechuāng——méiduóshaonéngxiěr。权利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