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6月,徐向前被中央派到鄂东北指导军事工作。徐帅从200多人开始带起,经过一系列扩大和整编,1931年11月,徐帅成为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如果说前两年半,徐帅仅仅是鄂豫皖多支部队中其中一支的军事指挥员,那从任命总指挥开始,徐帅就是红四方面军的军事主官。这个时间长达6年之久,经历多次反围剿,以及过秦岭、走关中、建川陕根据地等等,所以,主席把徐帅形容成红四方面军的“老母鸡”是有道理的。那些说徐帅无足轻重的言论是站不住脚的。徐帅对于红一、四方面军会师是很开心的,是真心期盼的!除了徐帅对革命事业的忠诚和高度的组织纪律性外,还有一个原因:徐帅在红四方面军过得并不是很开心!其实徐帅和曾中生、张国焘他们一样,都是中央派过来的干部,只是后来者的职务和头衔一个比一个高,几乎每一次的后来者都是来顶替前者的。许继慎和曾中生对后来者是不感冒的,是有想法的,所以出现了一些过激或违背组织程序的举动。徐帅没有!徐帅的身上其实集中了中国诸多传统美德,比如说踏实,比如说勤恳,比如不争,比如说淡泊名利,比如说自律,比如说惜语如金,比如说坚持等。凡是我们从小受教育时要求做到的东西,徐帅身上基本都具备。中央既然派我来搞军事工作,那我就踏踏实实搞军事工作,其它不该我管的事我不问!但你说张国焘到了苏区后搞了这么多大动作和小动作,徐帅能不知道?徐帅能没有想法?徐帅虽然是大写的共产党人,但毕竟还是人,是个有想法有个性的人!面对私下反对张国焘联名签字时,许世友不肯,许的理由很简单:“老张是中央派过来的,反对老张不就是反对中央吗?这字我不能签!”徐帅没这么讲过,但估计他心思是一样的:我心里可能有不满,但我不能干这种违背组织程序的事,我要说,也会通过正当渠道说。身边许多战友一一消失了,连自己的爱人也生死不知,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也无能为力,你说徐帅没有想法?不可能的!他有想法的具体表现就是会师前跟陈昌浩讲:我要跟中央报告,我能力不行,不足以指挥这么大一个部队,我想到机关去做点具体业务工作。政委陈昌浩大吃一惊:徐总,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老张过分了?我找机会跟他说说!徐帅的军事能力行不行,作为搭档的陈昌浩最清楚,所以陈才会大吃一惊,然后挽留。徐帅言外之意很明显:我不开心,你们太欺负人了,那我走。以徐帅的性格,提出要走人,其实就是最大的抗议,就是最委屈的表现!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受尽了委屈,却无法申诉,或者我不想闹得大家不愉快,那我就走吧,眼不见心不烦!这是徐帅的组织纪律性和性格使然,动不动跟对方拍桌子吵架徐帅是做不出来的,也不可能做。大闹怀仁堂那次,实在是被逼急了!看看,这就是一个共产党员的标杆!我走,但不是不负责任,谁能来把这支队伍带好,我都考虑了!当然,徐帅没想到,时隔一年多,刘帅真的成为以红四方面军为主的129师师长了!这时发生了一个插曲。博古找张国焘谈了一次,主要意思是你们红四方面军存在一些问题,比如炊事员叫伙夫,这不对呀,这是旧军队的称呼呀!比如说我们发现一个连长打兵,这也不对呀,这是军阀作风呀!这种情况肯定有!前面我们聊过,红四方面军有其独特的优缺点:比如打仗勇敢、作风顽强,但人员普遍的文化水平比较低,大老粗比较多。博古这个人讲话又比较冲,年轻人嘛,有时方式方法有问题,火候把握不够。所以老张很不爽,但他回来又换了个说法,添油加醋,作了一个很坏的宣传。老张说:中央红军看不起我们红四方面军,说我们是军阀,说我们是典型旧军队,他们太过分了!徐帅将信将疑,但肯定有一点想法,毕竟他是红四方面军的“老母鸡”,红四方面军有什么毛病,在军事上,他是第一责任人。当张国焘通知徐陈南下的时候,主席在窗外的院子里问了一句:向前同志,你怎么打算?徐帅:最好不分开。如果分开了,红四方面军也不能分开。后面还有一个细节,好多文章没有讲,就是主席走后让人给陈、徐送了一封信,信里有这一层意思:你们很快会回头的,咱们很快就会相见的。徐帅回忆录里讲这是他人生最大的一次遗憾。但从历史研究者来看,当时他的选择可能是最优解。原因也很简单,简单梳理出来无非这几点:(1)老母鸡在,就能拢住小鸡,如果老母鸡跑了,小鸡怎么办?(2)如果徐帅孤身或带一部分队伍跟中央走,岂不是给老张闹分裂更好的口实?(3)徐帅走了,制衡老张的力量就弱了。从这个角度讲,在大是大非面前,只要我们坚持原则、把住底线、坚守道义,那么结果总不会差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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