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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松鼠会 ? [小红猪]对伪心理学说不之见证和个案研究证据(上)

译者:窦东徽、刘肖岑

图片来自网络:作者:涨砚钧

画面切换到奥普拉秀——过去十年中最著名的电视脱口秀节目之一——的现场。今天的嘉宾是俄狄浦斯人类潜能研究所的所长阿尔弗雷德?庞蒂菲科特(Alfred Pontificate)博士 。这位博士新提出了一个有关出生次序的激进理论,这一理论的基本理念是:个体的生命进程是被家庭互动所设定的,而家庭互动是由出生次序决定的。奥普拉鼓励观众对此理论进行提问。讨论无可避免地由最初的理论关注,转向了为观众个人生活中的重要事件做出解释。这位博士欣然应允。

例如,“博士,我的哥哥是个不要命的工作狂。他对妻子和家庭完全不管不顾,并且把与工作有关的问题看得比什么都重。他有溃疡和酗酒问题,但他拒不承认。他们家在近两年内从没过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假期。他的婚姻也快玩完了,但他似乎并不是特别在乎。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种自我毁灭式的生活呢?”

博士反问道:“亲爱的,他在家中排行第几?”

“哦,他是子女中的老大。”

“ 这就对了,”博士说道,“这在生活中比较常见。我们在临床上经常见到这种现象。这类现象出现的深层次原因是,父母将自身的愿望和挫折都转移到他们第一个出生的孩子身上。通过愿望的这种无意识的转化过程,即使父母从未明确要求过孩子,孩子也在内化这些愿望和挫折。然后,通过这种我称之为‘期望上旋’的动力过程,父母的抱负转化为孩子对于成功的病态的渴求。”

当嘉宾挑战观众的信念时,奥普拉秀的观众有时会提一些尖锐的问题,但当行为“专家”似乎是在印证观众的传统观念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很少发生。然而曾经有过那么一次,节目因为一位观众质疑嘉宾的主张而显得异彩纷呈。有一位热切而直率的观众当时正身处演播室,“但是请等一下,博士,”提问者开始了他的问题,“我的哥哥也是家里的老大。我的父母把那个笨蛋送到哈佛,而让我去了一个将来能够成为一名牙医的两年制专科学校。但他们的‘神童’在一年之后就辍学了,跑到了科罗拉多州的山顶上。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正在编篮子!我搞不懂你关于‘长子’的说法。”

这位观众使现场气氛骤然紧张,但是博士总是能够逢凶化吉:“哦,是的,我也曾经见过很多像你哥哥一样的个案。是的,我经常可以在我的从业中遇到这样的人。他们的‘期望上旋’的动力过程发生中断,生成潜意识的要求来抵抗父母转化到他们身上的期望。这样的话,个体的生活规划会朝着与传统成就标准相反的方向发展。”一阵肃然的沉默之后,讨论转向了下一个“案例”。

这些场面我们都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又是一个关于本杰明?拉什问题的例子罢了。关于出生次序的“理论”是在没有一个事例能够证明其“不成立”的思维框架下被构想出来的。由于它是一个不能证伪的理论,搬出再多能证明它的证据也没有意义,因为这个理论不能排除任何可能的情况。

然而,我们在本章所关注的并非这一理论本身,而在于那些用于支持它的证据。当被迫出示证据时,庞蒂菲科特博士搬出了他的“临床经验”或“个案研究”。这在媒体心理学领域是一个惯用的套路。脱口秀节目和通俗心理学图书中充斥着基于作者临床经验的心理学理论。他们通过这类渠道提供给公众的许多疗法,能够支持这些疗法的,无非是那些曾接受治疗并认为得到了改善或被治愈了的人的个人见证。在本章中,我们将为心理学信息的消费者建立一个非常有用的原则:个案研究和见证作为评估心理学理论和治疗的证据是毫无价值的。

在本章中,我们将要证明这个原则为什么是正确的,并且还要讨论个案研究在心理学中的正确作用。

个案研究的地位

个案研究的作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科学探索在某个特定领域进展到什么程度。从个案研究或临床经验中获得的灵感,在特定问题的早期研究阶段或许比较有用,因为它们可以提示哪些变量需要进一步研究。

个案研究在开启心理学新的研究领域方面起到过关键作用。让?皮亚杰(Jean Piaget)的工作中就是很著名的例子。皮亚杰的研究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即儿童的思维并不只是成人思维的简易版或低级版,而是有其自身结构的。皮亚杰关于儿童思维的部分推测已经被证实,但很多还有待证实(Bjorklund,2004 ;Goswami,2004)。然而,对于我们这里的讨论来说,更重要的不是皮亚杰的哪些思想被证实了,而是要理解,皮亚杰的个案研究尽管没有证实任何事情,但它为发展心理学家的研究提供了难以置信的广阔领域。第5 章和第6 章中所要介绍的相关研究和实验研究,为皮亚杰个案研究中提出的假设提供了或支持或否定的证据。

然而,当我们从科学研究的早期阶段(在此阶段个案研究可能是极为有用的)步入更为成熟的理论检验阶段之后,情况就大大不同了。由于个案研究在特定理论的检验中不能作为证实或证伪的证据,所以它在科学研究的后期不再有效。其原因就是:个案研究和见证叙述都是所谓的“孤立事件”,缺乏比较性信息,而这种信息对于排除其他可能的解释来说是必要的。

见证叙述与个案研究相似,因为它们都是孤立事件。依赖见证叙述的问题在于,如果累积起来的见证能够为几乎每一种疗法提供支持,那么它也就不可能用来支持任何一种特定的疗法,因为所有相互对立的疗法都有各自的见证。当然,我们想知道的是哪种疗法是最好的,但我们不能依据见证来决定。正如心理学家雷?尼克尔森(Ray Nickerson,1998)在评论我们用以欺骗自己的认知过程时所说的那样,“江湖郎中的骗术往往得逞,是因为他们总能找到一些病人愿意为他们做见证,这些病人总是发自内心地告诉别人,他们自己的确从治疗中获益匪浅”(p. 192)。例如,有大量的见证声称潜意识自助式录音带(用一种低于听觉阈限的信号制作出来的录音带)可以提高人的记忆力,甚至提高人的自尊,然而,在严格控制条件下进行的研究显示,这类录音带对记忆力或自尊没有任何改进(Greenwald,Spangenberg,Pratkanis,&Eskenazi,1991 ;Moore,1995)。

“其他可能的解释” 这一理念,对于理解理论检验来说至关重要。实验设计的目标就是构建某一事件或现象,使其只能用某一种特定的理论来解释,而其他理论则解释不通。正如第2 章所说的,只有当我们收集的数据排除了其他可能的解释时,科学才能进步。科学为理论观点的自然选择创设了条件。有些理论观点经过实证检验存活了下来,而另一些则被淘汰出局,凡保留下来的都更接近真理。但是,这是个慢工出细活的过程,各种理论观点都必须经过细致审查,以便发现哪些更接近真理。但是这一过程必须有所取舍:为支持某一特定理论所收集的数据,不能同时支持许多其他可能的解释。基于这一理由,科学家在他们的实验中设有控制组,或称为对照组,以期得到比较性信息。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在比较控制组与实验组的结果时,排除其他可能的解释。至于实验设计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将是后面几章的主题。

个案研究和见证叙述作为孤立的现象而存在,它们缺少必要的比较性信息,不能证明某一特定的理论或疗法更优越。因此,引用某个见证叙述或个案研究的结果来支持某一特定理论或疗法是错误的。如果这么做的那些人不指明他们所提供的所谓证据其实也适用于大量其他可能的解释,那他们就是在误导公众。简言之,针对某个现象的孤证具有高度的误导性。安慰剂效应的例子将更清晰具体地阐释这一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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