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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天我们来谈谈文学-燕赵都市报数字报
本报记者 肖煜
    3月27日,河北文学院第十二届合同制作家签约仪式在省作协举行。签约式后,河北文学院举办了文学讲堂,邀请作家张炜、学者顾之京、文学评论家李建军、评论家李一鸣一起与签约作家们探讨文学是什么,文学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作家应具备怎样的素质等有关文学的问题。学者们不约而同地认为,文学是与人生、社会、个人密切相关且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作家需要有敬畏自然的宽阔心胸和情怀,经典名著和国学经典应该成为作家的必读书目,只有读经典才能打下扎实的基本功。

张炜:文学延伸了我们生活的经验
    张炜在讲座中,强调了作家深入生活的重要性,同时指出要谨防陷入“形式化”的误区,即把大量笔墨花费在毫无意义的细节描述上,做平庸生活的参与者和记录者,那样的“走进生活”只能是表面的、狭窄的、苍白的,而真正有意义的创作,必须在观察生活的同时能结合自己的阅读,站在更开阔的地平线上,发现和提炼出更深刻的东西。他说生活若是粮食,作品就是酒,作家创作就如同将粮食酿成酒,必须经过发酵等化学变化。张炜特别强调了阅读的重要性,尤其是世界名著和中国古典诗词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值得作家们认真研读和体会,他说至今他还保留着阅读《诗经》和唐宋诗词等中国古典文学精品的习惯,受益匪浅。
    张炜认为,一个人的素质高低,很重要的一点是看他独处的能力,真正优秀的人都能耐得住寂寞。在谈到当下某些文学作品宣扬的强者为王、胜利是唯一目的等错误价值观及某些低俗恶俗的思想大行其道时,他认为,真正有高度的优秀作品,首先必须有正确的价值观,作家应该谨记康德的那句名言,即“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他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赞叹和敬畏就会越来越历久弥新,一是我们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
    在谈到文学的作用究竟是什么,文学能给我们带来什么这一问题时,张炜认为,文学对于人生和社会是必不可少的并且给予社会的良性影响是主要方面。文学是面对一场最大的、荒诞的骗局时的最有力的对抗武器。骗局和荒诞是人生命的过程,存在于人的一生之中,文字之外可以有无限的想象,通过文学我们延伸了生活的经验。张炜认为,真正的文学必然是浪漫的,文学就像一架飞机,虽有现实的贴近生活的记录,就像飞机起飞虽然会在地面滑行,但最终是要走向天空,走向开阔,走向幻想。

李一鸣:作家看天空还要看人生
    作为鲁迅文学院的常务副院长李一鸣多次提到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性。他认为,中国的传统文化给予了中国知识分子情怀,而创作情怀最重要。中国知识分子总是与社会、民族、国家联系在一起,他们的情怀是与大众相连的。
    李一鸣指出,历代经典作家无不是传统文化的创造者、携带者、传播者。孔子的《论语》把儒家思想概括起来主要有三方面:仁者爱人(爱的情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推及于人的情怀);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共赢思想)。孟子的思想: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这些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但是用心灵体验时可知做到这些是多么不容易。最能体现文化人情怀的是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忧”在中华文化中非常突出的特点就是忧天下,这种情怀一直流传下来,每一个知识分子身上都有这样的情愫,而且这样的情愫必然反映到作家的创作中去。这样的情怀像大河一样也流淌在燕赵大地上,它是否能进入我们的笔管写下忧天下的大字,只有血液里流淌着忧天下的情怀笔管里才能流淌出中国知识分子的情怀。作为作家要把忧天下的传统传承下来,同时我们也要像曼德拉这样的人物致敬,向除中国传统文化之外的高拔的文化致敬,以扩充我们的心胸,拓展我们的视野,永远保有这样一种人文情怀。比起文字技巧,比起写作态度,这样的情怀给予我们的冲击会更大、更直接、更有力、更有效。
    李一鸣认为,缺乏情怀是我们每年有三四十部长篇写出来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的根本原因。法国存在主义作家加缪曾经说过,任何小说都是形象化了的哲学。哲学是洞见是认识论是方法论是世界观是情怀。哲学不是图解概念,不是在文章中表达哲理,不是卒章显其志,而是一种观察,一种体味,一种包容,一种浸润,一种拔升。现在很多文人之所以缺乏这种情怀,缺乏哲学内涵,就是因为我们常常生活在具体的,琐碎的世界中,缺乏问世界,看世界,认识世界,回答世界的能力。要解决这个问题,一是要看天空,反观人类自身,会知道人类的渺小,地球的渺小,生活的渺小。就会站在生活外部俯瞰世界,俯瞰人生,俯瞰世界,来产生哲学的理念。二是,往下看,看人生。人终归一死,人在世上哪些东西能够体现我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这可以促使我们思考人生。三是往内看。问问我们的内心,体察一闪而过别人不易觉察的一丝心灵的颤动,内心对世界,对自然,对社会,对人的认识。作家要有第三只眼,来透视生活,观察世界。当我们有了这种视野后就会对人生有不同的看法和总结。


李建军:
用经典作品的经验矫正当代文学
    李建军讲座的主题为俄罗斯文学,作为四个伟大的黄金文学之一的俄罗斯文学,成就很高。他认为近代以来,对中国文学影响最大的应该是俄罗斯文学,无论是个体作家写作,还是文学意识形态甚或是官方的文学政策和文学理念都留存有俄罗斯文学的因子。“今天我们谈俄罗斯文学,一方面是研究它的伟大构成,另一方面也是作为镜像来观照和反思我们文学中存在的问题。”
    李建军以帕乌斯托夫斯基的《金蔷薇》作为范本来阐释文学是什么,文艺作品应该怎样去写,作家应该具备哪些素质。李建军认为帕乌斯托夫斯基的《金蔷薇》是作家黄金写作的法典。作者用他散文诗的语言、小说似的铺叙,将作家的文学创作——— 人类精神活动中最生动、最富有创造性的活动娓娓道来,气势磅礴而又精致入微地描绘了人类的美好感情和大自然的如画美景,阐述了作家的使命。帕乌斯托夫斯基试图通过一己之力,用经典作品的伟大经验矫正自己时代的文学。“我们今天的文学也是需要矫正的,我们时代的文学同样陷入焦虑和困惑中。”
    在李建军看来,帕乌斯托夫斯基从不在政治上投机,坚持俄国文学价值理念,是在俄罗斯“黑铁时代”生活着的黄金作家。他鼓励自由,强调作家不要屈服于苦难。文学若要死亡了,不亚于人民的死亡。作家的写作是一种使命是一种召唤。“只有不是去个性的人才配当作家”。他反对为了写作去收集素材,强调不要为了纯粹业务上的写作去观察。《金蔷薇》建构了作家健全的人格和成熟的表达能力以及敏锐的感受力,尤其是培养作家对人和自然的爱的能力。
    李建军强调作家应该更多地用美好来打动读者。他认为,目前的文学没有方向,充满了暴力的、阴暗的、病态的东西,知识分子的傲慢过多地渲染了病态的东西。实际上,文学既是一种伦理自觉,也是一种美学自觉,善是人类价值的绝对核心,文学就是要促进人们之间的理解、相互之间的爱。伟大的文学固然要面对人性的残缺、巨大的灾难,甚至人格的畸形和病态,但它最终要超越这些东西,最终是要塑造美好的人物、美好的心灵、美好的精神。


顾之京:
父亲顾随一生中的“六个最”
    顾之京是顾随先生的第六女,多年来一直从事中国古典文学的教学与研究,发表论文数十篇,出版著作多种。近十余年她潜心于父亲顾随遗著的搜集与整理,出版了《顾随大集》、《顾随全集》、《顾随诗文丛论》、《顾羡季先生诗词讲记》、《顾随诗词讲记》、《顾随说禅》、《驼庵诗话》等。年近八旬的顾之京谦虚地称自己的讲座内容都是从父亲那里“倒”过来的,是二等的讲座,她与作家分享了顾随先生为人处世的智慧以及先生一生中的“六个最”。她称,父亲是地地道道的纯粹的河北作家,“生于斯,老于斯”。
    顾之京认为,父亲的一句经典话语表明了他的人生态度以及他的事业准则,即“一种学问,总要和人之生命、生活发生关系。凡讲学的若成为一种口号或一集团,即变成为一种偶像,失去其原有的意义与生命。”尽管顾随先生是从讲学的角度来阐述的,但顾之京认为这段话适用于现在的各种领域。顾之京总结了父亲一生中六方面鲜为人知的事情与作家一起分享,一起体味顾随先生平凡而伟大的一生。
    最平凡的人生历程:顾随先生一生未离开学校,5岁进私塾,一路小学、中学、大学走来,后进学校教学。顾随作为研究家,他的国学功底主要源自家学和自学。1915年顾随考大学时,报考了北大国文系,考卷惊动了校长,校长认为,他的国学根底已经不需在大学再学习,因此建议他学习英文。这使得顾随先生既有国学基础又得到了西洋文学的滋养。
    最想当的是作家:顾随先生从小喜欢看小说,在15岁时就想当一名小说家。这样的愿望一直到生命的晚年。他一辈子不愿意参加任何组织,唯独加入作协时,他对女儿说:“很高兴。”
    最早发表的作品:1913年,顾随16岁那年在河北永年广平府上中学,在老师的推荐下,在商务印书馆编订的《中学生》杂志上发表了4首诗歌,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顾随先生最早发表的作品。
    最早在文坛享有盛誉的是他的词:顾随先生于1927年和1928年连续印刷了两种词集,1929年,在《大公报》副刊上,著名学者吴宓用整整一版的文字对这两种词集给与了高度评价。这说明顾随的词作在当时颇有影响。
    最重要的贡献是杂剧创作:顾随除了创作诗歌,散文,小说,词之外还写杂剧,他可以称得上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后一位杂剧作家。他把哲学观念通过杂剧的形式表现出来。1935年后,顾随先后写出了《再出家》、《身化蝶》、《马郎妇》、《飞将军》、《游春记》,这五部杂剧后来结集印行,为《苦水作剧》和《苦水作剧二集》。
    杂剧这种盛行于元代的韵文形式在现代几乎无人问津。即使是顾随极推崇的王国维,也只是想过要写杂剧,但是终究没有付诸行动。
    虽然运用的是这种传统的形式,但是顾随认为,“在思想方面,中国戏曲是空乏的,与西方戏剧难以相提并论。”因而,他的杂剧与以往任何一种杂剧都不相同。叶嘉莹评价顾随的杂剧“最大的成就是使得中国旧传统之剧曲在内容方面有了一个崭新的突破,那就是使剧曲在搬演‘娱人’的表面性能以外,平添了一种引人思索的哲理之象喻的意味。”
    最难得是多方面的成就:顾随一生兼为诗人、词人、戏曲家、文学家、书法家、文学鉴赏家。但是所有的东西说起来最了不起的是课堂上的说法。顾随是一个艺术大师,凡是听过他亲身讲课的无不倾倒、惊叹。顾氏门下,桃李芬芳,周汝昌、吴小如、黄宗江、颜一烟、叶嘉莹、史树青、朱家溍、郭预衡、欧阳中石……或为嫡传,或为私淑。之所以有这么多出色的学生,是因为顾随先生对学问的传承有一种高端的认识。作为一名老师他一定要让自己的学生超过自己,他一直秉承着“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的教学理念,鼓励学生超过自己。
    顾随提出文学作品首要条件是诚,诚包括知、觉、情,真实的思想,真切的感觉,真挚的情感,是作家对生命对人世产生的最直接的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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