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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日荷花别样红——记著名花鼓戏表演艺术家何红

▲花鼓名家何红演唱《谢瑤环》选段

▲何红近照

在久负盛名的浏阳花鼓戏舞台上,有一位文武花旦功夫扎实,唱念做打舞,样样拿得起,在观众中有一定的影响。后来,她虽然离开剧团去了文化馆从事戏剧辅导工作,但是浏阳甚至湘潭地区的一些戏迷,每每谈起她,依然念念不忘,众口皆碑。她,就是著名花鼓戏表演艺术家何红。

▲何红与本文作者曾致合影

何红,原名何大平,生于1948年。解放初期,她的父亲在浏阳城关镇开设的“民汉”诊所小有名气,由于医术好,人心善,求医问药者络绎不绝。1959年10月的一天,何家的“民汉”诊所来了一位瘦瘦小小的患者,他叫高如德,是浏阳县文化馆的戏曲音乐专干。他找何医生看病时,11岁的何红正在家里旁若无人地唱歌跳舞,来了陌生人也不害羞。高如德先生马上对何医生说:“你女儿不错不错,又漂亮又聪明,嗓子又亮,动作又优美,胆子又大,是块唱戏的好材料,让她去学戏吧”。何医生却反对女儿学戏,立马拒绝了:“不行不行,我不准她唱戏,还小,要读书。”过了几天,高如德先生又来到何家诊所,不过,这次他不是来抓药的,是找何医生“借”何红去浏阳花鼓戏剧团拍电视的。原来,浏阳剧团被评为全国红旗剧团,中央派来电视台要拍录像资料,其中需要一个老演员为小演员包头化妆的镜头,高如德老师马上就想到了能歌善舞的何红。于是,何红跟着高如德老师到了浏阳剧院,一位年轻漂亮、身材高挑的女演员就开始为她包头化戏妆,因为好奇,何红非常听话,化完妆,她从镜子里一看,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漂亮!后来,何红才知道这位为她化妆的演员,就是浏阳剧团大名鼎鼎的当家花旦喻毓芳老师。从那以后,何红就被浏阳剧团的老师们看中了,文化局领导专门去何家做何医生的思想工作,何红也就从此迈进了浏阳花鼓戏艺术的大门。

▲少年时代的何红与邱卫东练功

进团之后,何红参加了小演员训练班,接受前辈老艺人的教学和辅导。当时,组织上还安排浏阳剧团的第一位刀马旦赵银华老师教她基本功,学习了一些小戏。当时由于剧团演出任务多,演员人数不多,行当也不太整齐,特别缺乏武功演员,1962年,组织上派何红和邱卫东、刘武旭、龚光能四位小演员去湖南省艺校常德分校学习武功,常德艺校是专门培养汉剧演员的,老师都是汉剧团的名角名师,在常德学习的那一年,何红每天天不亮就在老师科学而严谨的指导下,认真练功,练习弯腰、压腿、翻转、“打把子”、“打出手”、“打荡子”等等。白天,他们身穿大靠,足穿厚底靴,在老演员的精心指导下练腿功,练身段,在乐队师傅强烈而又急促的锣鼓声中,练习踢腿,跨腿,掏腿,“云手”转身等一系列武功技巧。同去学习的三位演员中,只有何红一个女演员,常德汉剧团的著名文武花旦龚锦云老师对她特别关照,经常为她开小灶,教她台步、身法和表演程式。在常德学习的那一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名师荟萃,加上年轻好学,勤学苦练,何红很快就较为全面地掌握了戏曲的五功四法,为今后活跃在浏阳乃至湘潭地区的戏曲舞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何红(右)与喻毓芳(左)汤英秋(中)主演《生死牌》

何红作为主要演员,先后在《拦马》中饰杨八姐、《扯笋》中饰秋姑、《扫花堂》中饰妹妹,《春草闯堂》中饰春草、《谢瑶环》中饰谢瑶环、《郑小姣》中饰郑小姣、《三打白骨精》中饰白骨精、《乘龙镨》中饰欧阳杰、《哑女告状》中饰掌赛珠、《秦香蓮》中饰公主、《半把剪乃》中饰少夫人、《十五贯》中饰苏戌娟、《生死牌》中饰王玉环、《蟒蛇洞》饰三公主、《菊石魂》中饰菊花仙子、《徐九经升官记》中饰王妃、《借女冲喜》中饰张花女、《屠夫状元》中饰张凤英、《朱买臣卖柴》中饰大夫人。

▲何红(左)在《春草闯堂》中饰演春草,周瑞华(右)饰演李伴月

▲何红在《乘龙错》中饰演欧阳杰

▲何红主演《谢瑶环》

据剧团的老同志介绍,何红是浏阳剧团演现代戏最多的一位演员。如在《红灯记》中饰铁梅、《海霞》中饰海霞、《虎头蛉》中饰周兰、《红灯照》中饰翠云、《山乡风云》中饰春花、《牛多喜坐轿》中饰满姝子、《洪湖赤卫队》中饰秋菊、《阮文追》中饰阮夫人、《智取威虎山》中饰白茹、《破涕为笑》中饰贵嫂、《半边球场》中饰育花、《游乡》中饰小明等。在省、地(市)戏曲汇演活动中,何红先后6次获奖,1972年在《虎头岭》中饰周兰,获省优秀演员奖,此剧还由湘潭地区组织在全地区各县巡回演出。1973年在《半过球场》中饰育花,参加湘潭地区汇演获地区优秀演员奖,何红光荣的抽调为省代表成员之一。

▲何红(右)在《洪湖赤卫队》中饰演秋菊,钟雪梅饰演韩英(左)

▲何红(中)主演《海霞》

时光飞逝,人生如戏剧般展现,几度花开花落,一切都似乎成了戏文。在何红的花鼓戏生涯中,特别值得一提的一出戏是《三打白骨精》。1966年文革开始后,传统戏曲作为“毒草”遭到批判。在此后将近十年里,革命样板戏独占戏曲舞台。何红作为主要演员,演出了许多样板戏,在浏阳城乡都有一定的影响。当时,传统戏曲早已作为“四旧”的典型代表被打倒,一大批戏曲演员下放农村劳动,谁也不敢再演传统戏。1978年后,传统戏恢复上演。浏阳剧团恢复的第一个传统戏是《十五贯》,何红饰演苏戌娟,第二个是《三打白骨精》,何红饰演白骨精。这个戏是移植剧目,取材于古典名著《西游记》第二十七回“尸魔三戏唐三藏,圣僧恨逐美猴王”。这个戏很费功夫,唱、念、做、打、舞缺一不可,白骨精这个角色,没有一定功夫的演员根本无法胜任。当时,“白骨精”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人到中年,有老有小、家务繁忙,自身的体力精力都非常有限。但是,作为剧团的当家演员,她接到任务后,无怨无悔,义无反顾。她一方面坚持练功,一方面认真学戏,组织上派她去株洲花鼓剧团向著名演员陈振武老师学这个戏,她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重重困难,咬住牙关,挺起胸膛,恢复练功,每天的工作量都超负荷,一天下来,经常腰酸背疼,四肢发麻。但是,出于对戏曲事业的那份热爱,她顽强地挺过来了,以超乎人们意料的表现,完美地演绎了这个戏,在浏阳、湘潭等湘东地区先后演出了几十场,场场掌声不断,受到领导、同行和广大观众的高度赞扬。遗憾的是,当时条件简陋,又没有录音录像设备,没有留下音像资料,但是,何红在浏阳花鼓戏舞台上的这段辉煌的经历,为她的艺术人生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何红主演《三打白骨精》

▲何红(右)与邱剑(左)主演《三打白骨精》

2016年9月16日至21日,何红和她的同事周瑞华应邀参加了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办的“文艺座谈会上讲话培训班”。学习期间,何红遇到了很多当年看过她戏的老艺术家,大家对她的《三打白骨精》印象深刻,赞口不绝。

▲何红(左)周瑞华(右)与著名表演艺术家龚谷音(中)参加中国剧协会议

1984年,何红调到了浏阳文化馆,担任戏剧专干,从事戏剧创作与教学,她参加了中央戏剧学院主办的为期两年的刊授学习,进一步地丰富了自己的专业知识,1985年又参加了湖南省戏曲研究所和长沙市文化局举办的“编导理论学习班”,学习了《布莱希特及其演剧方法》《戏曲导演理论专题论述》《戏曲身段的运用》等理论知识。担任了《徐九经升官记》《五女拜寿》《王府怪影》《小砍樵》《访友》《乐员外送亲》《竹娘》《立禁牌》等剧目的导演工作。她自导自演小戏《乐员外送亲》參加长沙市汇演获二等演出奖,导演的《访友》参加长沙市青年演员汇演,评为优秀教师育苗奖,1986年执导的小戏《立禁牌》、弹词《法盲行侠记》分别获市一、二等演出奖。她还精心辅导基层戏剧爱好者,排演了《请到我们夜市来》《小白鸽》《中央一号文件传下来》《夸嫂嫂》《少寡妇征婚》等小戏和花鼓表演唱,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1990年12月,何红挖掘、整理、主创的锣鼓亭子《农家乐》参加浏阳县农民艺术节获一等奖,随后又参加了湖南省和长沙市春节文艺晚会,成为第一个上省级春晚的节目,写入了浏阳年鉴,为弘扬浏阳民间艺术做出了突出贡献。多年来,何红并没有在这些光环的笼罩下骄傲自满,而是脚踏实地、坚持不懈地走自己的艺术之路。

▲何红与钟宜淳、赵银华、张贤淦、周瑞华等艺术家合影

今天的何红虽已步入晚年,但她豪情不减,风采犹存。她说,作为一名演员,永远要把最美的一面留给观众。她在舞台上光彩夺目,在生活中也比较讲究,穿着、打扮、举止,都十分精致、时尚而得体。她连续多年担任浏阳市老年体协舞蹈协会主席,利用自己在戏剧、舞蹈方面的特长,义务辅导业余文艺团体排练舞蹈节目。她指导的艺术团多次参加全国、全省展演比赛获得一、二等奖,为老年体协编排的广场舞还在中央电视台录制播出,为浏阳争得了荣誉。

▲何红(中)指导的老年艺术团在全国获奖

花鼓声声情,最美荷花红!戏曲作为一种历史悠远的精神文化,其价值已超越了艺术本身。何红老师虽已退休,但仍然爱恋舞台,情缘未了。她把青春奉献给了文艺舞台,把汗水挥洒给了花鼓艺术。

▲何红(左)参加浏阳剧团建团60周年文艺晚会

在浏阳剧团成立60周年的戏曲晚会上,何红与喻毓芳、王清平、徐瑞萍四位老演员表演了戏曲联唱,全场掌声四起,气氛热烈,大家纷纷称赞:“老艺术家功底扎实,风采不减当年!”

▲何红(左)与艺术家贺艾芸、周瑞华、喻育芳、赵银华、王萍合影

作为一名资深的浏阳花鼓戏表演艺术家,何红老师最大的心愿就是期盼年轻一代,继承传统,挖掘和恢复具有浏阳特色的花鼓戏剧目,重振浏阳花鼓戏的辉煌!青山在,人未老。我们真诚地祝愿何红老师,永葆创作热情和艺术青春,为浏阳花鼓戏艺术再立新功!

▲何红(钟)与徐瑞平、王清平等艺术家合影

(作者曾致系湖南广播电视台播音指导、湖南省花鼓戏艺术研究会副会长、长沙市戏剧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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