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俗共赏 美意延年

——浅论徐士林花鸟画的平民情怀

孙个秦

徐士林先生是我素来敬重的宿迁老画家。徐老性格开朗，对人热忱，热心公益事业，画风质朴平和，在宿迁书画界享有很高的声誉。而今，徐老以耄耋之年，仍勤奋创作，佳作频出，老而弥辣，老而弥精，实在令人感佩！

最近，徐士林先生将近年来所作精挑细选，汇编成册，准备出版他的第二本画集，并嘱我作序。我对国画艺术懂得甚少，如何敢为老先生作序！唯有谈谈自己粗浅的认识，权作抛砖，不能尽发徐老画艺之妙，其责当然在我，不在先生。

（徐士林先生）

对于书画的欣赏，我始终注重作品是否传达、传递了一种精神力量，而从不看重那些玩技巧、玩花样、玩形式，甚至是玩主题、玩内容的作品。古人说，人品不高，落墨无法。如果没有精神蕴含其中并能表达出来，玩得再精巧，也终究是下乘。成功的书画家竭其一生精力，其实是在做一种精神，同时用个性化的艺术语言将这种精神外化，从而给人以独特的内在感受。通过使净化人们的心灵，提升人们的精神境界，最终带来良好而又深远的社会效益。

每次看徐老的花鸟画，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齐白石。在这里，我无意于将徐士林先生与白石老人相比，我只是想强调他们的花鸟画有着血脉相通之处。平民文化、平民情怀是齐白石艺术的灵魂和魅力所在，他对平民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抱有极大的兴趣和感情，抒写平民情怀成就了他艺术上的独特高峰。徐士林先生的画中，同样充满着浓浓的平民情怀，以情作画成就了徐老的画风。同时，这样的画风也丰富着他的情感，滋养着他的人生。

（徐士林作品）

平民情怀首先体现在画家们选取的表现对象上。徐士林先生在花鸟画的取材上，遵循我国花鸟画的优良传统，并有着非常强烈的平民化或者说民俗化倾向。比如，他画牡丹以喻盛世、富贵，画竹子以喻平安，画公鸡以喻吉祥，画鱼以喻有余，画鞭炮以喻喜庆，画石榴以喻多子，画绶带鸟、仙桃以喻长寿，画柿子以喻喜事，画白菜以喻清白、百财……并且常常把一些相关的富有象征意义的形象组合在一起，表达普通百姓心中的美好愿景。不仅如此，他还大胆改变了传统花鸟画含蓄的表现手法，在题款中直白地表明画的主题。例如，他将两个柿子、数朵牡丹组合在画面中，题款为“世世富贵”；他画两只小鸟并立在牡丹花枝上呢喃对语，题款为“富贵太平”；他将花盆、折枝牡丹、竹子、鞭炮组合在一个画面中，并在花盆上“贴”上一个“福”字，题款为“富贵平安”；他将两只飞翔的小鸟和柿子组合在一起，题款为“世世高飞”……这种表现手法如同民间剪纸中画龙点睛的标题，简单明了、浅显直接地表明了画家的创作意图，绝不故作风雅，故作高深。

（徐士林作品）

平民情怀还体现在画家独特的艺术语言上。从构图上看，徐士林先生严格遵守中国画的构图规则，但总体趋于平和。例如，画集的第一幅《月月红》，整体构图采取左上角和右下角对称的方式，着墨、设色都集中在以这条对角线为轴的地带；而右上角、左下角留白相当，自成平衡，完全符合中国人的审美习惯。但徐老作画并不是一味地平正，而是通过平中寓奇，使画面取得动态的平衡，从而达到了平而不板的效果。画中中间偏左的位置，画了一块几乎通到画幅顶端的石头，左下虚空，看起来，石头摇摇欲坠，而徐老在石头的顶端画了两只小鸟，墨多色少，并将两行题款安排在石头中间偏左的位置，这样一来，就把这块危石“稳”住了。真是既能造险又擅长救险的高手！中国画忌满，徐老的一些花鸟画，为了表达出美满、圆满的寓意，常常画得比较满，但他总是要在某一个位置留下一片空白，形成疏密对比，而且在安排得比较密的地方若不经意地留下许多零星的空白，密中有疏，使画面透气不闷。徐老的花鸟画颜色鲜艳，毫不回避大红大紫大绿，甚至整幅涂色，但他通过灵活地用水、浓淡对比、以墨破色，使画呈现出民俗的特点但不媚俗、不低俗。同时，他坚守文人画的传统，以书法题句、题诗，与画面相映成趣，保证了花鸟画的品味，这一点，在当今的国画界是很难得的。

（徐士林作品）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画家的作品格调靠什么来支撑？我认为，除了画家自身的学识修养以外，主要有理和情两个倾向，通俗地说，就是理趣倾向和情感倾向。倾向于“理”的，以黄宾虹为代表，画家着重通过对感悟到的画理的诠释，来表达对哲理的感悟，对社会万象、对人生的思考；倾向于“情”的，以齐白石为代表，画家往往在平民百姓平凡的居家生活中发掘有意味的元素，带着强烈的浓厚的感情，用写意的、象征的艺术方式呈现出来，使人触景生情，引发潜意识的共鸣。

徐士林先生无疑是以强烈的情感倾向来创作的画家。惟其如此，他才会在雅俗之间找到最佳的结合点，把握好画面中雅俗的比例和分配、融合方式，使其作品达到雅俗共赏的审美效应。“美意延年”是徐老坚守并始终作为表现核心的平民情怀，他画中的一草一木、一笔一划，都毫不掩饰地坦露着平常百姓对繁荣昌盛、富贵长寿、幸福美满、和谐美好、健康向上的生活愿景！

以平和、温厚、纯朴的人生态度生活和创作，这就是我认识的徐士林先生。愿徐老健康长寿！愿徐老画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带来更广泛更深入的社会效益！愿徐老画中的美好愿景都能实现！

作者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宿迁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宿迁市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主任、宿城区文联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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